曾宪奎：当前时期关于新发展格局的解读

 

曾宪奎 中国社会科学院马克思主义研究院副研究员

点击观看完整报告

点击观看高端论述

点击观看精美课件

本期报告的题目是“当前时期关于新发展格局的解读”。新发展格局是我们党提出的新发展策略。

一、新发展格局的提出

2020年5月14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务委员会正式提出要“构建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2020年7月30日，中央政治局会议进一步提出要“加快形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

那么，什么是国内大循环？也就是说，今后我们的市场要素主要将依赖国内循环，具体要素有物资、信息、资金等。国际大循环的意思是市场要素依赖于国外。说到改革开放，其中“改革”是指国内改革；“开放”是指对国际开放。之前我们强调要统筹利用两个“市场”、两种“资源”的提法与国内大循环的概念是最贴近的。

新发展格局的含义。对于国内大循环为主体这个提法，我们可以理解为市场和核心生产要素要依赖于国内。因为，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在市场方面对国外形成了一定的依赖，尤其是在加入WTO之后，我们的出口总额在较短的时期内迅速增加。例如，2000年，我国出口总额为2492亿美元。到2007年，我国的出口总额达到12177.8亿美元。也就是说，在7年时间里，我国的出口总额提高了3.9倍。

对外贸易依存度问题。对外贸易依存度指的是进口加出口总额比GDP。它反映的是进出口整体对我们经济的影响。1978年，我国的对外贸易依存度只有10%左右。2006年，我国的对外贸易依存度达到了历史最高点，为66.9%。随着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的爆发，我们的出口也逐渐恢复到了常态性增长状态。2019年，我国的对外贸易依存度降低到了31.8%。

改革开放之初，我们处于卖方市场。在那个时期，我们只要能生产出产品，就不发愁卖。因为在改革开放初期，我们虽然有较为完整的工业体系，但当时整个生产体系的生产效率比较低、生产能力不足。所以在改革开放初期，新兴企业几乎都能盈利。

卖方市场持续的时间大约维持到1997年。到1997年，我们整个的商品市场大致达到供需平衡。这时如果我们的经济发展过于依赖内需，就会进入相对缓慢的经济发展期。但事实上，我们的经济数据在1997年之后，除了1998年、1999年受到亚洲金融危机影响之外，从2001年到2007年，我们的GDP增长率非常高。特别是2003年到2006年，我们的经济增长率均不低于10%，最高的年份达到了14.2%。我们的经济能够迅速增长的重要因素是加入WTO后，我们的出口迅猛增加。

 

从技术来源看，我们曾经长期依赖技术引进，或者是技术模仿。这是因为，在改革开放初期，我们在很多的产业领域没有相应的技术基础。当时，我们引进外资企业的重要想法，就是要引进他们的技术，包括管理经验。我们希望通过先进的技术溢出对我国经济产生积极影响。

从经济发展情况来看，技术的引进对满足我们的技术需求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在进入21世纪后，我们逐渐将技术创新作为重要的政策选项。比如，我们的汽车产业实际是从上世纪90年代中期开始发展的。当时我们采用市场换技术、换品牌的策略。到2009年，我们的汽车产销量已经是全球第一了，这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

后来大家发现，引进一些不先进的技术是容易的，但是引进国外的核心技术却是很难的。如果我们没有自己的技术研发体系，我们的企业很难真正与发达国家的企业进行竞争。所以，当进入21世纪后，我国加大了技术研发力度，并在很多方面取得了成绩。

新发展格局的目标是什么？这个目标是要不断开拓国内市场，使其成为拉动经济发展的主动力。之前我国在很长时间里执行的是出口导向型政策。也就是说，我们的经济发展以出口作为主要动力。世界上有两种经济发展模式是相对的，一种是出口导向型，一种是进口替代型。执行出口导向型政策最为典型的国家是二战后的日本和德国。这种导向型政策的好处是将精力放在不断提高的竞争力上，只有这样企业才能够在国际市场中站稳脚跟。进口替代型策略是指某个国家不具备某些相应的产业和技术，在与国外企业产品的比较中没有竞争力。在这种情况下，某一国可以通过国内市场保护，让国外的产品进不来，或者是即便进来，进口产品的价格也会高居不下，从而不具备竞争力。

出口导向型策略和进口替代型策略，在一定的条件下会进行转变。中国在改革开放初期，实行的政策是出口导向型政策。当时我们重视出口，因为国内的需求增加没有那么快，只要我们通过扩大国外市场，就能证我们的经济发展。

强调一下，国内国际双循环要相互促进。现在有许多国家走的是出口导向型之路。但我们作为一个大国，要保证经济持续地保持较好势头的增长，就必须要在国内和国际两个格局上保持均衡。虽说这样，但我们还应该以国内大循环为主，必须要依赖国内市场，只有这样我们的经济才能走上良好的道路，否则对国外市场依赖太高，就很容易受到外面的影响。

 

二、当前提出新发展格局的背景

从需求的角度看，我们要实现高质量发展，就必须强化国内大循环的主体地位。改革开放之后，我国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实行的是出口导向型发展策略。但是在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之后，我们的经济增长不可能再按以前的高速度去发展了。这里面有两个因素：第一，我们的经济发展如果继续依赖国际市场，就需要国际市场的需求不断快速增长，但这是很难实现的。第二，随着我们进入WTO后，出口的增长潜力也不大了。在这两种因素的影响下，我们的经济发展就必须依靠国内市场。由于现在我们的人均收入水平还不是很高，特别是一部分群体收入非常低，他们的消费能力很弱，但从长远的角度看，随着人们收入水平的持续提高，我国国内的消费市场足以保持较长时间的快速增长。所以，我们应该将市场立足于国内。

产业结构要想升级也要依靠国内市场。研究表明，我们的出口导向型产业有三个特点：第一，利润率低；第二，技术水平低；第三，环境污染程度较高。

从供给角度看，高端生产要素应该主要依赖于国内。我们在进入经济发展新常态之前，所实行的经济发展模式是粗放型的模式，这种模式的特点就是消耗大量的资源，还会造成高污染。像一部分矿产品和一部分能源产品，是大量依赖国外进口的。但另一部分生产要素，比如核心技术和关键零部件，我们应该逐步依靠国内。

当前，我们该如何实现创新驱动？最重要的是依靠技术创新，逐步将关键零部件和核心技术国产化。这样一来，在整个产业链中，附加值比较高的部分就会属于我们自己，进而整个盈利水平就会有很大提升，这对我国经济走向良性循环非常重要。

为什么我们要强调高端生产要素要依赖国内？第一，这是高质量发展的必然要求。高质量发展强调创新驱动，像核心技术、关键零部件要逐步依赖于国内。如果只依靠国外的技术引进来实现高质量发展，肯定难以持续。第二，我国当前高端生产要素的供给能力要不断提升。

还要强调，国际经济环境的剧烈变化，使得我国必须要更加依赖国内大循环。改革开放以后，我们的对外开放能够顺利进行，以及经济能够持续健康快速发展，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国际环境相对稳定，没有出现大的波折。在这个情况下，我们有效地利用了一些国外的资源、市场，有效地推动了经济发展。但这种情况在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之后发生了变化。首先是贸易保护主义抬头。它的最明显特征之一就是对进口实行限制。当前有些发达国家提出再工业化。再工业化主要是针对产业空心化问题而提出来的。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欧美发达国家将工业生产环节中的低端部分，转移到了其他国家，主要是劳动力成本比较低的发展中国家。时间长了，就造成了这些发达国家的工业体系不完整。

高端部分有两个附加值比较高的环节：一是研发；二是销售。这两个环节中间的部分是利润率比较低的地方。也就是说，所谓的产业空心化是发达国家把附加值比较低的加工制造环节转移出去了。但是一旦遇上经济危机，这些发达国家的经济往往遭受的冲击比较大，这就是因为他们的经济比较虚拟化。

就当前来看，国际环境在变化，可靠性降低。所以我们要更加强调国内大循环。

 

三、建设新发展格局的直接任务

《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指出，“要坚持扩大内需这个战略基点”。首先，我们强调了扩大内需，然后，将会以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发展主线。为什么要提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因为相对需求来说，供给对于我国经济发展的约束力较强。比如，随着我国国民生活水平的提高，有时候人们要到国外去采购一系列的商品，像化妆品、奶粉、马桶盖等。这反映了我们的供给能力和供给效率，尚不能满足国内需求的变化。

随着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提升，有很多人认为是不是内需的重要性就降低了？不是这样的，其实内需的重要性一直很重要的，比如今年我们的经济发展已经受到了疫情的影响。在这种情况下，内需的重要性就非常重要。需要强调，内需除了消费之外，还有投资。“十四五”时期，我们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与扩大内需要相互促进。内需不断的增大，可以拉动供给，进而可使供给水平和需求匹配度不断提升，这样二者就会进入良性的发展循环。

高质量供给强调的是用高质量的供给来引领和创造需求。比如，提到产品质量就会先想到产品的耐用程度。除了产品本身的质量还有产品发展的质量，这主要指产业的竞争力。所以我们还需要进行产业结构的升级。

建设新发展格局的第一个直接任务是畅通国内大循环。这个任务强调依托强大的国内市场，贯通生产、分配、流通、消费各环节，打破行业垄断和地方保护，形成经济良性循环。这里对行业垄断和地方保护稍作解释。垄断在经济学上包括：自然垄断。例如，如果有两家自来水企业进行竞争，如果要铺设两套管道体系，就会导致经济效率大大降低，两家企业都不能盈利。这种行业就导致只能有一家企业进行垄断，这就是自然垄断。行政垄断。行政垄断是政府利用行政权力使企业具有垄断性。市场垄断。市场垄断是在市场竞争的过程中，慢慢产生了一些大企业，这些大企业对市场具有较强的支配能力和影响能力，从而产生了相应的垄断。

垄断可以让别的企业无法进入某个市场领域。这样一来，这些垄断企业就不需要把心思放在提升产品质量和服务上。这对消费者产生的影响是，花了高价钱，享受了较差的服务，或者买到了质量较一般的产品。

如果我们要畅通国内大循环，还需要改善供给质量。改善供给质量就要提高供给效率，并且还需要提高供给的技术含量。因为只有持续改善供给质量，我们才能满足需求持续提升的变化，从而促进国内大循环。

 

畅通国内大循环还需要推动金融、房地产与实体经济均衡发展，实现上下游产供销有效衔接。解释一下金融、房地产和实体经济的关系。与实体经济相对的主要有两个非实体经济行业即金融和房地产。这两个行业与实体经济的关系非常密切。从房地产角度来说，它对实体经济产生了非常深的影响。例如建房子需要用大量的水泥、钢铁、玻璃，还有铝材等。房子建好后装修也要用到大量的材料。房子装修好后还要买家电、家具。这样看来，房地产行业的拉动力非常强，对整个经济的影响非常重。

另一方面，房地产行业的发展，特别是房价持续提高，产生了房地产泡沫，这就对我们的消费产生了一定的挤出效应。例如房价太贵了，消费者必须要攒钱，这就影响了其他消费。

房地产对实体经济的影响还有资金的使用。很多实体企业将自己的发展资金投入到房地产。由于投资房地产是一个收益率非常高的投资渠道，这就导致本来用于实体经济的资金跑到了房地产领域，这对实体经济的发展产生了不良影响。

再看金融行业对实体经济发展的主要影响。我们的企业资金来源主要是间接渠道，或者说来源于贷款。贷款是企业获取资金的主要来源。很多中小企业存在贷款难问题，这就导致很多企业没法获得发展的资金。所以，我们要破除妨碍生产要素市场化配置和商品服务流通的体制机制障碍，降低全社会交易成本。

第二个直接任务是促进国内国际双循环。要促进国内国际双循环，要让内需和外需平衡。在改革开放的一段时期内，我们的内需和外需是不平衡的。我们要实现外需和内需的平衡，主要就是希望它们之间能达成协调的关系。也就是说，让内需作为主体，外需成为有力的补充。

特别强调一下进出口平衡。长期以来我们的进出口是顺差。很多人认为顺差是好事，但事实上，长期的顺差会造成较强的副作用。例如，长期的顺差会导致货币汇率上升压力加大，人民币发行的数量过大，进而导致通货膨胀率上升，不利于国际经济交往。

引进外资和对外直接投资的平衡。引进外资是为了丰富我们的经济投资渠道。对外直接投资有很多目的，例如，可以直接开发国外市场，可以获取国外的相应要素。

再谈一下全面促进消费。我们要以质量品牌为重点，进而促进消费向绿色、健康、安全发展，鼓励消费新模式新业态发展。质量分为好几个层次，质量是品牌的基础。比如，奢侈品是正品，但市面上还存在假冒伪劣产品。有时候假冒伪劣不一定从物理意义上来说。企业要发展壮大，我们的经济要向高质量发展，就必须要强调品牌。我们创造品牌也是制造高端产品的重要组成部分，而制造高端产品又是畅通国内循环的，促进全面消费的重要的途径。所以，我们要以质量品牌为重点。现在，尽管我们有一部分大企业做的不错，但是整体品牌的影响力不够强。

再看一下我国汽车产业的发展。我国的汽车产量，在2009年就已经是全球第一了，到2019年，我国新车的销量就下降了，这表明我们的汽车产量可能达到顶点了，今年受疫情影响，可能对整个汽车行业受的冲击会更大一些。这种情况下，我国相关汽车的政策要发生改变。事实上，从2018年开始，对于汽车产业的政策就有了转变。例如，我国支持购置使用新能源汽车，取消二手车限签政策，鼓励汽车以旧换新等。实际上，这是从鼓励大家购买汽车向鼓励大家使用汽车转变。

 

我们再看新模式新业态。中国的经济发展在新模式新业态方面，表现得特别突出。例如，互联网+自行车，也就是共享单车，这是我们首先发展起来的。今后像这样的新模式新业态会大量涌现，我们要鼓励这种模式，这种模式对于扩大消费是很有好处的。然后是发展服务消费。随着人们收入的提高，消费发生了变化，就是人们由原来重视物质型消费，向重视服务型消费转变。

拓展投资空间的问题。在2018年，我国就把5G、人工智能、工业互联网、物联网等定义为新型基础设施，后来又陆续加入了一些新的内容。新能源汽车存在一个突出的问题，就是充电问题，新能源汽车要想继续大规模发展，就一定要突破充电这个制约因素。大数据中心、人工智能、工业互联网等，这些新型基础设施是满足我们未来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的设施。只有这些基础设施建设到位了，有些相关的产业才能够快速发展起来。

新型城镇化问题。新型城镇化强调城乡统筹、城乡一体、产业互动，集约、节约、生态宜居、和谐发展为基本特征的城镇化，是大中小城市、小城镇、新型农村社区协调发展、互促互进的城镇化。从全球城市化发展的经验来看，人口向大城市集中，是一个普遍存在的规律。中国也曾经是这样的，主要是涌向了北上广等几个少数的大城市。后来，我们觉得还要建设小城镇，但小城镇的建设也有很多问题存在。

所以，提出新型城镇化建设，就是为了解决城镇化建设中的一系列问题。比如，在城镇化发展的过程中，必须要考虑就业问题、产业发展问题、产业布局问题。为什么要促进大中小城市协调发展？举个例子，城市群发展最好的是长江三角洲城市群，以上海为龙头，以宁波、南京等几个城市作为二级城市，然后统领三、四线城市，进而形成城市之间的有机协作。大家注意，新型城镇化和旧的城镇化是不一样的。

 

四、如何构建新发展格局

自主创新能力的提升。在自主创新方面，最重要的是核心技术要取得突破，逐步提升国内技术创新要素的供给效率和能力。只有这样，才能真正为我国国内大循环为主体的经济发展策略提供有力支撑。我国在进入新世纪后，技术创新的投入和产出迅速增加，整体创新能力快速提高，但是与指标的明显上升相比，实质的创新能力上升幅度没有很明显。最近十几年来，我国在技术创新方面的投入不断增加，已经摆脱了像本世纪初创新投入严重不足的状况。例如，我国的技术研发人员从2001年的95.7万人，提高到2018年的438.1万人。当前，我们现在的技术研发人员的数量已经超过了美国，居于全球第一。

创新经费支出方面。我们在创新经费支出方面从2001年的1042.5亿元，提高到2019年的21737亿元。此外，R&D经费支出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从2001年的0.95%，提高到了2019年的2.19%。R&D是研发的意思，这是反映某个国家对科技投入能力最重要的指标。

创新的产出指标。我国的专利授权量，从2001年的11.4万件，提高到2019年的259.2万件。在这17年的时间提高了21.69倍。

但是，大家要注意，我们在一些重要产业领域，依然没有取得重大进展，整体而言，我们还属于技术追赶者的角色。当然，我们在一部分领域已经实现了反超。

当前，我国在技术创新中也存在一些问题。创新投入结构不合理。创新要想持续实现能力提升，我们的投入结构就要合理。投入结构主要从三方面来看：一是基础研究；二是应用研究；三是实验发展。

2019年，我国在基础研究、应用研究和实验发展中的投入占比为， 6.0%、11.3%、82.7%。可以看出，我们的投入结构严重偏向于后期的技术应用环节，前端环节明显不足。日本在2007年这三者占比分别为，13.7%、19.5%、66.8%。他们的基础研究比我们高7.7个百分点。美国的基础研究占比为17.0%。和以上国家相比，我们的基础研究和应用研究投入占比明显偏低。如果我们对基础研究和应用研究重视度不足，就会直接制约技术创新水平的提升。尤其是现在强调国内大循环，我们更要重视基础研究环节。

 

另外，像产学研合作机制依然有待理顺。实际上，产学研合作在十几年前就是最突出的问题，我们也出台了一系列的政策，有效地促进了产学研合作机制。但是还有一些核心的机制，在制约着产学研合作。只有产学研紧密的合作，整个的创新链条才能运转起来，才能提升整个创新链条的效率。

当前传统产业领域中，那些技术领先的大型国际企业，为了防止其他企业反超自己，以及固化自己的竞争优势，就设置了专利池。对于持有专利的企业而言，如果别的企业在技术研发中触碰了它的专利，就属于侵权。对于没有专利的企业而言，如果要进行自己的研发，其难度就非常的大。当前，我们的企业普遍存在技术积累不足的问题。所以我们在技术创新时，需要慢慢地谋求突破。

选择性产业技术政策对长期技术创新所起的作用。长期以来，我们实行的产业技术创新政策是选择性产业技术政策。什么叫选择性产业技术政策？它是有侧重的，比如，在产业层面倾向于新兴产业、高科技产业；在企业层面倾向于大企业。举个例子，电脑硬盘刚开始是14寸的，后来出现了8寸硬盘，但8寸硬盘的利润率相对较低，市场空间不大，大企业没有兴趣进入这个市场，但小企业则会进入这个市场。之后又有了3.5寸硬盘。随着发展，硬盘的小型化是一个趋势，正是这些创新，使新产品的出现成为可能。在这个过程中，很多小企业就发展壮大起来。这个例子告诉我们，在技术创新达到一定水平后，扶持大企业不是合理的选择。

大企业还有一个问题，如果长期扶持它，它就会高度依赖于政策的扶持。这样会造成大企业没有动力去研发新技术。所以，选择性产业技术政策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我们就必须要改革了。现在我们的改革叫做要向功能性产业政策转变。

 

五、我国“十四五”时期的自主技术创新展望

之前我们强调要技术引进的消化和吸收再创新。这一点日本做得特别好，但是现在我们和当时日本的情况不一样了。因为以前的经济体系、工业体系、技术创新体系还不复杂。所以，我们当前要强调科技的自立自强。在“十四五”期间，我们在部分领域的关键核心技术要取得突破。此外，我们的科技项目运行机制还要不断完善。然后，我们还要大力发展现代产业体系。

第一，要大力发展新兴产业。现在各个国家都在拼命占领产业制高点，这个产业制高点就是新兴产业。上世纪90年代，IT技术大爆发主要发生在美国，所以美国在其中大为受益，在较长时间里，美国的经济增长率非常高。新兴产业的特点叫赢家通吃，往往是谁先发展起来，谁就能发展的好。

第二，要大力发展现代服务业。当前，我们的服务业的发展潜力还没有被很好地发掘，尤其是生产性服务业。生产性服务业必须向专业化和价值链高端延伸。还有生活服务业也要得到重视，像健康产业、养老产业、育幼产业、文化产业等。此外，推进服务业标准化、品牌化建设也非常重要。

本期报告就到这里，谢谢大家！

责任编辑：李天翼

文章来源：http://www.71.cn/2020/1208/1109947.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