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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方彬:“北京精神”解读

2012年11月07日 12:13

 

(本稿未经报告人审核。作者观点不代表宣讲家网立场。未经宣讲家网站同意,请勿转载。)

提要:“爱国、创新、包容、厚德”组成了对北京精神的表述,其中爱国是核心,创新是精髓,包容是特征,厚德是品质。北京精神的提出是提升文化品质,支撑民族崛起的需要,是明确价值坐标,引领价值追求的需要,是丰富精神因子,提升精神境界的需要。北京精神是一个整体,只有整体把握才能得其魂。它凝结的是过去,但引领的是未来。北京精神是一个开放的课题,你挖掘的越深,新的时代精神越能够随时充实进来,它发挥的作用就越大。

 

“爱国、创新、包容、厚德”组成了对北京精神的表述,其中爱国是核心,创新是精髓,包容是特征,厚德是品质。对于北京精神的弘扬和实践,作为主导的党委和政府要进行宣讲,要不断地把北京精神深化、实化、强化。而作为个人,我们也要做到自觉接受,主动担当,付诸实践,点滴做起,长期修养,不断提升。

在讲“北京精神”之前,我先讲几个基本的概念。

第一,     北京精神是一个整体,只有整体把握才能得其魂

回顾一下我们党的历史,以往的井冈山精神、延安精神、西柏坡精神,甚至五四运动的五四精神,都不是一个元素。它一定是由多元素来涵盖的。那么这种情况下,如果不是整体把握,而是把解构重心盯在某一个元素上,有可能会割裂了它的思想。所以,要把握它的精神实质,一定要搞清楚北京精神整体上怎么理解,然后再涉及到具体的概念。

第二,    北京精神凝结的是过去,但引领的是未来

只有确立其正确的价值坐标,才可能把握它的精神品质。北京精神发布以后,网上有专家写文章批评我们几个解读它的人,他们不能理解,用“创新”怎么讲北京“历史”呀!其实,某种意义上他批评的还是对的。但是有一点他没有注意,就是他只把握了一个价值取向,而没有真正弄清发布北京精神的用意是什么。现在讲的北京精神,凝结的是过去,我们不能够完全独立于北京发展过程中的某一个东西提出来。但是,仅仅凝结过去是不够的,它最重要的是要体现主流社会、执政者想引领什么。看北京精神,不能只盯着一个价值取向,说“过去”有还是没有,好还是不好,而是要关注这些元素告诉我们“将来”走向哪里。重要的是要引领未来。所以我觉得,应该允许别人批评,但是他还需要考虑是不是只关注了一个价值取向,而没有关注精神最终走向哪里。

第三,    北京精神立足于北京,但不局限于北京

某种意义上讲,北京精神关注的是国家和民族,着眼的是时代。正像我在发布会上讲的,北京不等同于中国。但是北京作为政治、文化中心,某种意义上讲,它又代表着中国。北京精神产生和其他城市产生精神,完全是两个层面的事。许多城市有城市精神的,但是它绝对和北京没法比,不是一个层次的。现在我看北京精神出来以后,对其他地方影响很大,许多地方也开始搞,包括某一个省也在搞“精神”。我觉得由省来引领这件事是可以的,但是用区划搞精神,显然主体有点问题。总之,我想说的是,我们谈北京精神站位一定要高,只有站位到了一定高度,才能真正把握北京精神为什么影响那么大。

第四,    北京精神选取四个精神元素的主要原因

为什么要选四个元素呢?三个元素行不行?五个元素行不行?其实,我认为都可以。真正开放空间最大的是三个元素,因为三角形最稳固嘛。但是西方价值观,早期是自由、平等、博爱,目前是民主、自由、人权。这种情况下,虽然我们的概念出来以后跟它的价值坐标不一样,但是不能排除表现形式上有重合的问题,所以要避开三个。那么五个呢?没有说不可以,但是五个概念太多,不容易被记住。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好不好?肯定好。但是大家最大的感受就是记不住。所以,对于大众而言,你不能强制他记住,那么你就要最大限度的让它好记。坦率地讲三个概念最好记,四个概念还说的过去,五个概念没有必要记。因此,从记忆方面考虑,五个也不合适,四个还可以。

表述模式有三种:概念式、词组式、语句式。概念式的内涵是最丰富的。因为它指向性强,没有特别的色彩性,可以很容易地按时代特点解读。词组式色彩浓厚。但是色彩越浓厚,你往里面解读内涵就越困难。语句式更不用说了。比如“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这句话,你就不可能有更广阔的空间来解读它。三种表述中,概念式承载的东西最多,最容易把新东西补充进来。我研究三大核心价值观时提出的都是四个概念。比如,我研究中华民族的核心价值观时提出:民主、平等、公正、互助。研究共产党的核心价值观时我提出:民主、法治、勤政、为民。研究军人核心价值观时我提出:使命、忠诚、纪律、牺牲。总之,我在课题组讨论的时候提出,不要用三个概念,五个也多了,搞四个最合适。假如从概念、词组、语句式三种里选择,我建议用概念式。因为概念式随着时代发展,可以把新精神阐述进来。

对这些问题的认识,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它是一个开放的世界,你挖掘的越深,新的时代精神越能够随时充实进来,它发挥的作用就越大。

认识是一个过程,提出精神来,我们还要研究精神,具体往哪里发展。就像核心价值观一样,胡主席提出来了,但是我们解读的时候要不断研究。前面这几点,为我们后来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提供一些借鉴和思考。

 

一、北京精神的时代动因

任何一种精神、一种价值观的提出,必然有动因支撑着。要把它解释清楚,就要站在一个比较高的位置上。这就是我前面提到的,讲“北京精神”不能仅仅讲北京,否则解释不了为什么“北京精神”作用那么大。因为北京不仅仅是北京人的北京,它是全国人民的北京,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北京,所以思考时必须站位很高。讨论“北京精神”的时代动因时,我们的视野要开阔一点。

(一)    提升文化品质,支撑民族崛起的需要

刘淇书记讲话的时候特别强调文化品质。我觉得强调这一点是很重要的。我们必须要看到,当今的中国正在崛起。那么全世界都在喊中国崛起的时候,其实我们需要一个启蒙教育,就是要真正搞清楚什么叫“大国崛起”。据说英国的铁娘子撒切尔夫人讲过这样一个观点,“现在谈中国的崛起,为时尚早。因为中国出口的是电视机,而不是文化。中国尚未创造征服西方世界的文明成果和生活方式。国家有三个层次,三流国家出口产品,二流国家出口标准和规则,一流国家出口文化和价值观。不能出口文化和价值观的国家不叫大国”。这就点到了一个要害,中国要实现崛起,必须解决价值追求的文化品位的问题。没有文化的提升,你说你自己崛起不行。大国崛起不能仅仅最后落到GDP上。假如GDP是一切,那我们甚至可以说中国从来没有衰败过。因为1820年中国的GDP占世界经济总量的三分之一。比目前美国还要高,美国是四分之一。可见GDP不能代表一切。罗马帝国败在哪里?是物质问题吗?不是,是精神问题。满清帝国的衰败也不是一个物质力量的问题,它是精神层面上出现了问题,失去了方向感,才会走向衰败。

我不否认GDP的重要,因为在基础阶段,必须由物质力量来奠基。但是发展到一定程度,必须转型。如果总是停留在物质层面,即使富强了,也不被尊重。谁都知道海湾国家富裕,尤其现在石油价格那么高,那些国家确实富裕。但是海湾国家都得到应有的尊重了吗?很可惜,很多国家只有被羡慕,没有被尊重。因为它没有创造文化,它是靠天然的东西,它本身没有体现人的创造力。纵观人类文明史和中国历史发展,文化强则国强。人类的文明史上,所有的帝国最后都会走向衰败,没有永恒的帝国。但是有永恒的文化。在中国历史上,凡是盛世一定是文化最繁荣的时候,而中国的衰败也一定是文化出了问题。

为什么不能仅讲GDP呢?让我们看看什么是GDP。建一间房子起来那是GDP增长。把它拆掉也是GDP的增长。再建起来又一轮GDP,再拆掉,又增加了GDP。英国平均房子寿命132年,美国房子平均寿命74年,中国房子平均寿命25到30年。你的GDP增了好几轮了,可只是多了一套房子而已。可见,这样的GDP不见得符合目前价值判断的认同度,有的增长还不如不增长。

如果GDP是一切,那么中国超过美国指日可待,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快。因为在西方不怎么重视GDP了。建一个化工厂,就几百亿、上千亿的GDP。西方国家不要,但我们要。它不要的原因是怕污染,我们还顾不得怕污染。这种发展未必是真正的发展。中央倡导科学发展观,我觉得点到了要害。我这里强调,我们现在走出去的是硬实力,软实力没有走出去。有时候确实为我们国家的发展而骄傲,但是有时候实在汗颜。中国人现在有钱了,可以拿着支票到处跑,可以摆平世界,但是文化呢?之所以我们跟世界总是闹冲突,就是因为人家不了解你。 美国自1897年以来工业生产总量世界第一。去年我们超过了美国,占全球工业生产总量的19.8%,而美国是19.4%。若干年前,要想在美国的迪士尼公园找一件非中国产的小礼品,就已经很难了。所以说,中国的经济影响世界,没有问题。但是文化没有出去。我们现在文化产品出口和进口与发达国家相比差几十倍。你出不去,人家就不了解你,不了解会带来什么呢?第一,解决不了尊重问题。第二,不断发生冲撞的问题。现在西方形容中国是进了瓷器店的大象,表面看来很柔和,并且没有碰碎瓷器的举动,但是瓷器店的老板已经不安了,他担心大象的鼻子一甩,一个罐子就被打碎了,一转身一片瓷器就倒下了。也就是说,关键在于他们不知道中国人按照什么套路出牌。这就是因为我们的文化没有走出去,别人不了解我们。

从社会管理角度来讲,文化有三个层次:消费文化、认知文化、审美文化。如果我们总是在物欲层面,那是在消费文化状态。这样我们社会的精神品质根本无法提高。达不到认知的文化,进而上升到审美的文化,那么我们就在低层次循环。所以说北京精神解决的是提升文化品质的问题。这是民族崛起的需要。现在这个时代,中国必须从文化品质上来提高。如果北京都做不到,其他地方能够做到吗?       

(二)    明确价值坐标,引领价值追求的需要

北京精神提供的是大众的价值坐标和价值追求。每个民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追求。但是追求什么样的价值,价值观是什么,直接影响着我们的品位和精神享受,甚至我们的生活幸福感。大多数人会认同“中国人活的很累”这种说法。中国经济发展很快,我们口袋里的钱比过去多多了,但是幸福感问题没有解决。中国的幸福指数在全世界倒数前几位。我国的自杀率是世界平均数的2.3倍,去年自杀未遂的人是200万,如果这些人都自杀成功的话,一个小的国家就没了。

为什么发展这么快却这么痛苦呢?这就是价值追求的问题。我们的价值判断太窄,而且现在越来越窄。究其原因,就是“官本位”的再强化。不当官,你的价值怎么实现?教授当的很好,但是不给你个官做,总觉得缺点什么,他自己感觉这样,别人也是这么看问题。其实,当所有人都认为做官是一切的时候,即使是当官的人也不快乐了。因为中国官员相对来讲权力比较大,但是这个群体相当痛苦。他想当官,就会很焦虑,因为他想当官,却不好意思明说。没有提拔他,他会很焦虑,还不能公开说,这个焦虑只能自己憋屈着。所以中国的官员是“痛并快乐着”。

当评价体系窄了以后,全社会就都没有良好的感觉了,包括钱的问题。有钱的人就快乐吗?不见得。有名的人快乐吗?也不见得。因为我们现在的评价标准是“超过你”,我只有通过“超过你”才能找到我的价值感。

我到加拿大访问的时候,有一些切身的感受,让我明白了那里的人为什么没有那么多焦虑。回来以后,我在《中国青年报》发表了一篇文章,上面还配着照片。那是我和一名加拿大军官坐在一起的一张合影。我们两个都是48岁,他是上尉,我是资深大校。如果我现在仍然是个上尉,在中国的文化环境中我的处境一定会很糟糕。人家会说这小子怎么干的啊,这个年龄了怎么还只是一个上尉呢?可是在加拿大,人们就没有这个感觉。我们的价值判断很窄,那么带来的结果就是痛苦。

举一个例子。有一个人到德国去旅游,请吃饭的时候,点了一桌子的饭,没有吃完。过来一个老太太让他吃不完打包带走。他说你管得着嘛,钱是我的,我就是不愿意打包。过了一会儿,老太太给公共事业局打电话举报了他。于是这个人被罚了款。理由是,钱是你的,但是资源是人类的。这就是价值观。在欧洲很讲究适度消费。我们可以到欧洲看看,他们的宾馆号称是五星级的,但水平也就是咱们三星级的。在欧洲排气量大的车是不多的。所以说,如果我们等级制度过重,物欲过强,只是惦记着我要超过你,那就一定是有问题的了。

如果不看重一个人对社会的贡献,这个民族能够走得出去吗?英国首相丘吉尔说过这样一句话,宁愿失去一个印度,也不愿失去一个莎士比亚。因为莎士比亚在英国成为大帝国的过程中,改造了这个民族的性格。像法国的先贤祠,埋藏了72贤,墓碑上面篆刻着一句话:献给伟人,祖国感谢他们。所以,不解决价值追求的问题,这个民族就会永远在痛苦中挣扎。

我们下一步工作就是要解决精神追求问题。“北京精神”实质上代表着我们国家的精神追求。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个集团在成长过程中要有更高的追求,而不能仅仅把目标放在物欲和功利上。中国走下去会非常艰难,而北京精神会引导我们去寻找有价值的追求。

 

 

(三)    丰富精神因子,提升精神境界的需要

丰富精神因子,提升精神世界,这与社会发展是一致的。西方人有这样一个观点:一个人没有饭吃的时候,只有一件事要做,就是找饭吃。有了饭吃以后,生出许多事来,全是精神领域的。你不顺应这个变化,你仍然在解决饭的问题就不行了。我们现在经常在世界上讲,中国的吃饭问题是第一要务。这样说也可以,但是我们静下来想想,仅仅讲这句话不行。人仅仅吃饱了还不行,必须解决精神问题,不解决精神问题这个人就会扭曲了。

“北京精神”不是解决信仰、信念问题的。但是发展到终极,它必然会触及信仰。因为精神走到一定程度的境界就是信仰。一讲到信仰,这个问题在中国可就是大问题了。

中国最缺什么?缺信仰。对于信仰问题我有三点看法。第一,社会中有三种人。政治信仰者、宗教信仰者、只强调功利而没有精神追求者。政治信仰者是骨干力量,宗教信仰者是稳定力量,只强调功利而没有精神追求的人有可能成为亡命徒。第二,你要想轻松,就不要有信仰,因为有了信仰就约束了你。但是,你要想活得有意义,就必须有信仰,没有信仰就不存在意义的问题了。人是自然存在的,自然存在怎么能变得有意义呢?要从信仰而来的。第三,信仰看不见。现在共产主义都不常被提起了。因为很多人觉得讲共产主义太遥远了,虚无缥渺,那还提它干吗?其实这是不对的。凡是信仰都看不见,宗教的天堂和共产主义的天堂谁都没有见过,但是宗教的天堂为什么信的人那么多,因为它不仅告诉你天堂在哪里,还告诉你到天堂的路该怎么走。共产主义告诉你那是天堂,但是没有解决好到达的路该怎么走,这就出问题了。

咱们共产党为什么出现了一定程度的信仰危机?我认为有几个原因。不是我们不努力去教育,而是有几个“制约”解决不了。第一,是“土壤”的问题。革命时期是什么特点?革命时期是为劳苦大众谋利益,甚至牺牲我的生命。只要牺牲,你就能产生神圣感和道德感,就产生了信仰。宗教信仰就是这样的,耶稣钉在十字架上,彰显了基督教的神圣。大批的殉道者强化了宗教信仰。有牺牲就有神圣,有神圣就有信仰。革命时期没有问题。但是今天我们革命党变成了执政党,为人民谋利益不需要牺牲生命,那怎么检验你呀?革命时期是赤条条的来,赤条条的走,我没有财富,完全为劳苦大众谋利益,老百姓一看就知道了。那么今天我们党没有自己的利益,但是党的成员却是有利益的,有利益就和老百姓有可能发生冲突,你怎么解释你是为人民谋利益?这时神圣感就出问题了。

第二,理论出了问题。我们的理论解决不了现实问题。我们早期讲共产主义信仰,后来讲社会主义道路,再后来讲初级阶段,现在讲和谐社会。理论来关照现实,没有问题。但是如果你没有往上走的东西,你只关照现实,就让人感觉媚俗了。没有遥远的目标,哪里会有永恒呢!我到加拿大访问,导游早年是一个大陆去的共产党员。他说我现在潜伏在加拿大,潜伏得很深,什么时间你们打过来的时候,我号召其他的潜伏者,我们里应外合把加拿大给灭了。他是在调侃,但是背后的东西可不轻松。一名天主教徒,在美国信天主教,到了中国来还会信天主教,不会变的。但是共产主义信仰在大陆可以,那换个土壤到了美国就没法信了,这还能叫信仰吗?信仰应该是永恒的。十二大以后,我们把国际主义的东西大多删除了,我们没有这个义务了,我们不要这个永恒了。那没有永恒,就只有短期目标了,可是短期哪会有信仰呢?所以,理论出了问题。

第三,我们改革开放是摸着石头过河的,这个合乎历史阶段。但是老是摸着石头过河也不行,浅水区可以,深水区摸不着,一脚踩空就淹死你了。所以每一个举动都非常艰难。在这种情况下,理论不确立起来,就总会受到各种思潮的影响,就很难坚持原则。所以我说不解决信仰问题,集团就不会强大。所以,千万不要以为党员的数量多,党就一定强大。前苏联2000万党员,也是一夜之间垮台。

我想说的是,北京精神最后触及的就是我们社会的信仰问题。我们跟西方不一样,西方讲宗教信仰,我们讲政治信仰。宗教信仰不容易变,政治信仰很容易变。再说政治是有功利的,怎么把有功利的东西变成信仰,这是很大的挑战。所以我说北京精神不是讲信仰,但是它走的是精神道路,最终要触及信仰。

 

 

二、北京精神的具体解读

我一再强调北京精神,一定要整体把握为主。但是具体的涉及到个别元素时还是要做一个深度解读。

(一)    爱国

    “爱国”不独享于某个城市,甚至不专属于某个国家,这是世界共有的,任何一个国家都讲爱国。西方讲爱国比咱们讲得更厉害。咱们现在有一个误区,就是认为既然搞全球化,那全地球人就是一家了,不用独爱自己的国家。全球化是美国倡导的,但是美国人特别讲爱国,甚至传教士传教的时候,都把国旗放在上面。美国人强调爱国,几乎到了宗教信仰的程度。所以有时候我们误解,以为全球化了,咱们就不用再搞爱国了。其实,爱国是个价值坐标,是精神归属。

    列宁讲,爱国主义是千百年来形成的对祖国的感情。它实际上解决了个人和社会、个人和国家的关系。现在看来,如果把“爱国”从北京精神里拿掉,再换上一个词汇,很难展示北京的担当和责任。更是很难和北京的地位相匹配。

我认为“爱国”要从多角度考虑。在倡导老百姓爱国的同时,对执政者、党和政府也提出了要求。让老百姓爱国,你得给他一个爱国的理由,要不他凭什么爱国。你让他爱国,又不给他创造爱国的条件,他怎么爱呀!过去我们有很多误区,把政府应该担当的责任都推出去,推给市场经济了。比如说孩子上学问题,父母要自己解决。看不起病,也只有自己想办法。这是不行的。最近广东不是就有一家四口人为了筹钱看病而去裸奔吗?有的孩子上不起学,父母就去卖血。这样的孩子长大以后,他会感谢政府吗?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政府没帮过他,让他怎么去爱政府呀?

美国很讲个人主义,但是到了正式场合,比如当国歌奏响的时候,即使狂放不羁的西部牛仔,也会把手放在胸前行注目礼。因为他认为自己跟这个国家是有关系的,他尊重、热爱这个国家。所以我认为,一定不要用“市场经济”这个理由,把政府该承担的责任都推掉。推掉以后,政府和老百姓的感情纽带就切断了。中国现在移民趋势很严重,亿万富翁27%已经移民了,还有47%准备移民。这种情况说明这个国家的吸引力太低了。不解决这个问题怎么行呢。

怎么解决?就是要让老百姓搞清楚,“你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你的感情归宿在那里”。同时也对执政者提出要求,“怎么让老百姓爱国,凭什么让他爱国,我怎么做他才能够爱国”。千万不能最后形成一群外国人来到中国演《建国大业》的局面。多数的演员都是外国国籍,不远万里来到中国演《建国大业》,这太应该引起我们的深思了。

(二)    创新

创新是民族之魂。它决定了一个民族能走多远。失去了创新能力,中国是不会有大出息的。

从精神走向、价值走向来讲,我们不得不痛苦的说,中华民族创新能力不强,应该是太弱了。许多年前,我在北京电视台做过一个报告,题目是《中华民族创新思维与创新能力文化特征分析》。我对两河文明、欧洲文明和中华文明做了比较。比较的结果很沉重。大家总提四大文明古国,四大发明,但是想一想,咱们那些创造都不是科学创造的。比如,火药是炼丹师无意间发明的,它不是科学发现的。活字印刷是中国人发明的,但是它的兴盛不在中国。另外,中国的传承是靠悟性,讲师承,不太注意科学发现。所以说中国人的发明创新性很弱。我们很早就认识到了轮子的作用,可是水车用了上千年功用都没变。到近代,美国评选20项影响20世纪的人类重大发明,没有一项是我们中国发明的。是中国人不聪明吗?肯定不是。

既然中国人很聪明,为什么没有原创性成果呢?有人讲,这是因为聪明用错了地方。讲一个事例吧。当年中国人到日本留学的时候,都是打硬币电话。中国留学生把硬币穿个孔用线吊起来,放下去之后再提起来,时间到了再放下去,这样可以一个劲地打电话却不用花钱。他们真可谓是聪明,可惜用的地方不对。这个问题,刚好是符合梁启超先生讲的话,“中国人缺少高尚之目的”。

创新对我们非常重要。我认为中国不改变发展模式,是走不远的。现在世界经济发展的推动力量,75%来自科技创新,只有25%来自人力和原材料投入。而中国恰恰与之相反。有人说中国拯救世界,尤其是看西方金融危机来的时候,好像是中国能拯救世界。我觉得这么说太肤浅了,一点儿科技创新都没有,只靠廉价的东西怎么能够拯救世界呢!中国模式能够发展起来,其中之一就是中国的老百姓好,中国老百姓挣钱不多,但是很多钱都存起来了,这样政府就有机会去花。在西方,政府想让老百姓把钱存起来给政府花,门都没有。老百姓不仅把今年的钱花了,明年的钱都花光了。中国政府为什么有钱?是老百姓肯存钱。但是总是靠这种模式是不行的。所以,中央一直在说经济转型的问题。党的十六届五中全会提出来要建立“创新型”社会,十七大报告强调“核心竞争力”,就是已经认识到这种模式已经持续不下去了。

我想说的是,不解决创新的问题,中国走不远。提出创新的问题,是因为我们认识到了创新的重要。过去北京有值得骄傲的,但是总体来讲,上升到国家和民族来讲,我们创新力不够。提出创新的问题,就是引导我们找到努力的方向。

 

 

(三)    包容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中国由于历史的原因,在文化品格上,包容度很强。所有的游牧民族进中原,不是都被同化了吗!历史上,中国开拓性是不强的,打出去的很少,但是为什么版图能一再扩大呢?这就是得益于我们的文化,无论什么民族来一个同化一个,同化了以后他们的土地就是我们的了。但是人文品格上讲,包容度不够。中国要继续发展,尤其是今天要确立大国地位,不解决“包容”问题是绝对不行的。

美国前驻华大使洪博培讲过一句话,“中国要想当世界老大,就必须脸皮厚,学美国脸皮厚”。说的很有味道,凡老大都捱骂,老二以下都骂老大,这是规律。但是如果从另外一个角度看,你要当老大,就必须包容度很高。北京市想当世界大都市,也得包容。我们现在的包容度还不够。日本大地震发生以后,我给中央写过内参,谈的是应该借这个时机实现对日战略突破的问题。后来把可公开的部分在《中国青年报》发表了一篇文章,题目是《跳出历史羁绊,步入大国境界》。我知道文章登出来肯定捱骂,现在只要谈日本而又不是骂日本人,你一定会捱骂。果然文章刚登出来,就有人在网上发帖子,求证公方彬是不是汉奸。所以我认为,没有大国胸怀不行,没有大国国民就没有大国存在。中国要想成为大国,包容度必须提高。

包容什么?其实我讲的不仅仅是“人”的包容的问题,还有“物”的包容的问题,“文化”包容,“价值观”的包容等等,当然文化里面包涵着价值观。

应该说北京市提出“包容”问题,除了关注北京的“大气”度越来越高,也关注我们中央、我们国家的走向和我们党得进步。现在和以前的价值观明显不一样了。从小平同志开始讲人类共有的文明以后,江泽民同志提出了政治文明,政治都是一种文明了。现在包容度更高了,习近平同志08年到卡塔尔访问的时候,发表了一个著名的论断,他说如果一个笼子里爱叫的鸟都被赶出去了,那这笼子里就不热闹了。这个论断提的非常有品位。意思就是,我允许你表达思想。这不正是一个政党走向成熟的表现吗?这不正是一个民族走向伟大的表现吗?

(四)    厚德

“厚德”重点强调的是“德”。党的十七届六中全会决议已经明确提出来,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引领社会主义公德、职业道德、家庭美德、个人品德。在道德方面,北京做得很好,可以说是首善之区。讲一个小事例。几年前记者到贫困地区调查贫困孩子上学的问题,最后的统计结果显示,北京人资助学生的比例最高,同时来自北京的汇款也最多。当时我看了以后,非常感动,这就是首都人的担当精神。

所以我觉得北京人在“德”方面没有问题。但是这里强调的是“厚德”,它需要大家对照现实,解决道德还是不够高的问题。北京作为中心,作为引领者,一定要在国家道德建设中有更多的标准。另外,我们的道德要顺应时代的发展,要不断提升。中国的道德,主要处在五轮之内,也就是从儒家文化而来的,道德伦理。主要体现在,我和你,君与臣,父与子之间。而世界上的慈善已经进入六轮之外了,即加上陌生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说我们的慈善是“我帮助你,你回报我”。西方的慈善是“我帮你,我感谢你。因为你的存在给我提供了一个帮助你,净化我自己的机会”。当然它的六轮与完善的支撑有关系,它是宗教支撑。而我们的善,某种意义上还是政治支撑。所以,看厚德不仅仅是看道德,它里面还有重心元素值得我们关注。

 

 

三、北京精神的弘扬和践行

对于北京精神如何弘扬和践行这个问题,我强调两个方面。

一方面,作为主导,党委和政府要来宣讲。要做到以下几点。

第一,深化。北京精神是个开放的系统,挖的越深,开拓面越宽,走的越远,它的价值越大。所以要深化,无论时代怎么发展,我们都应该继续。我认为北京精神最好能够成为一种学问,就叫“北京精神学”。如果北京精神成为一种学说体系、理论体系,就会吸引一批专家学者,在这个空间里面发掘。那么这个北京精神就能够无限的走下去。它不是肤浅的解释这四个概念,而是作为一个理论体系来建构。到那时候,意义就不一样了。

第二,要实化。所谓的实化就是落地、落实的问题。“北京精神”是一个理论的东西。但是必须要落到每一位群众的实际行为之中。这个“落地”的过程中有好多要做的事情,比如说引导群众参与到过程中来,那么大家参与投票的过程就是自我教育的过程。再有,要借助生动的形象来感化群众。什么形象能够感化群众呢?当然是英雄模范。前不久,北京广播电视台还评选了十大北京模范。这些模范是我们平时说的“草根”。但是我们就是要宣传“草根”中的模范,用草根来教育草根。效果非常好,认同度相当高。我讲的英模是两个层次的,一种是大英雄,一般是提供了一个时代的标杆。这个高度对普通老百姓来讲,有难处,一般人做不到。但是另外一种草根英雄,百姓是做得到的,他和老百姓不那么遥远。再一点,要把“北京精神”注入普通群众的生活中,使它生活化,这会更加有利于它的推进。

第三,要强化。这点北京搞的比较好,走到哪个地方都彩旗飘飘,你想看就看,不想看也得看,人的意识就是在反复强化的过程中形成的。我建议“北京精神”不要仅仅在北京搞,中央媒体可以宣传出去,这样就能够让人人都知道“中央是这样要求的”,通过反复强化,让外力来推动我们。

另一方面,从个体角度来讲,我们也要努力做到三点:

第一,自觉接受,主动担当。什么是自觉接受呢?这就跟宗教规律有些相似。可以说是“入者不疑,疑者不入”。哪个宗教信徒会说“基督教怎么还可信呢?”这样的话,宗教规律你不能怀疑,一怀疑就不是信仰了。除了自觉接受以外,还要主动担当。道德的问题,精神的东西,不能总被人家要求做这做那,应该是你自己想去做才行,只有你想做了才能永恒。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我资助贫困地区的学生,已经持续30年了。到现在我共拿出了110多万,资助了626名贫困地区的学生。考上大学的是343个,有的孩子在美国已经读完博士,进入美国十大国家实验室当了科学家。今年我资助的学生又有60多个考上大学。我现在每年拿十几万资助学生。我为什么能长期坚持?是我沽名钓誉吗?显然不是。几次领导想要宣传我,我都不同意。过去是人性的光辉指引着我。现在我想研究的是,一个理论工作者的灵魂能够走多远。我现在研究精神,研究价值观,如果我都做不到,怎么让别人做呢?我马上要出一本书,叫《中国精神的出路在哪里》。现在为什么很多人说了别人都不信呢?因为你自己就做不到。所以首先要使自己的灵魂走得远,自己做得到,那么我的说教才会有说服力。当然不一定用钱来表达,我从来不认为钱就能够证明你的善,有的时候举手投足中你的善良、互助、关爱都能表现出来,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所以我说,作为个体要“主动”担当,别人让你做的,永远是有限的,你走不远,也做不好。只有你自己想做的时候,你才能无限的做下去。

第二,付诸实践,点滴做起。要去实践,不能只是说的好,却不去实践。要脚踏实地,从点滴做起,才会有收获和成就。

第三,长期修养,不断提升。精神的东西不是一蹴而就的,它是长期修练起来的。人的境界有三个层次。一个境界是为感人的事情所感动,你不能麻木。第二个境界是你的行为感动别人。第三个境界是你为自己的理念和行为而感动,自己感动自己,自己教化自己。到这个时候,你就真的是进入很高的境界了。所以,修养是有始无终的运动,大家要一直不间断地努力。

北京精神就是一个践行和弘扬的有始无终的运动。希望我们共同地去践行北京精神。谢谢大家!

 

文章来源:http://www.71.cn/2012/1107/692882.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