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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例】“拥堵费”是否为城市制堵的最后“王牌”?
2013年09月29日 22:45
【百姓心声案例】
【事件介绍】
城市治堵的最后一张“王牌”?——京沪两地研究征收拥堵费引争议
近日,关于“北京、上海正在研究征收拥堵费”的消息再次甚嚣尘上,不仅引起了两座“大堵市”市民的普遍关注,也引发了全国其他城市群众的“效仿”担忧。拥堵费能否治愈城市“拥堵顽疾”?记者对此进行了采访。
“限招”频出依然难逃交通拥堵
从分区域“限行”到全路段“限号”、从摇号式“限牌”到高收费“限停”,再到限外地车进城……面对城市“拥堵之殇”,全国各地“限招”频出。
尽管如此,多数城市却未能逃脱交通拥堵的困境,甚至有的城市已从偶尔拥堵发展成日常拥堵,从个别路段拥堵演变成全城皆堵。在私家车保有量排名前4位的北京、上海、广州和成都,上下班高峰期绵延在各条道路上“见首不见尾”的车流,早已成为这四大“堵城”的常态。
数据显示,北京市今年上半年交通拥堵指数是5.0,比去年同期增长6.4%,工作日路网的平均拥堵时间是100分钟,比去年多了30分钟;今年以来,成都市早晚高峰有83%道路和86%路口拥堵严重。
不仅如此,这种拥堵窘况正在由中心城市向中、小城市蔓延。记者近日在四川、重庆、黑龙江等经济相对欠发达的多个市、县采访发现,工作日早晚高峰时段,城区几条主干道也会出现不同程度拥堵,20多分钟才能过一个路口的情况时有发生。
更为严峻的是,在拥堵愈加严重的情况下,我国机动车保有量仍在迅猛增加。公安部交管局统计数据显示,截至2012年底,全国机动车保有量已达2.4亿辆,同比增长1500万辆,汽车驾驶人年增长2647万人,首次突破2亿人。北京更是在短短两年内就实现了机动车保有量就从400万辆到500多万辆的“飞跃”。
拥堵费能否治愈交通“梗塞”?
近年来,我国机动车保有量快速增长,加之市民对私家车依赖度较高,与有限的道路资源之间的矛盾日益尖锐,是造成交通拥堵的最直接原因。
“市民对私家车依赖度高,也折射出其使用成本较低的现实。”北京市建筑设计研究院城镇建设设计所所长张根说,“征收拥堵费确实能提高机动车的使用成本,但目前来看,这很难取得理想效果。”
张根表示,一方面,拥堵费不会对数量庞大的公车产生任何影响,因为公车的使用成本都将由公共财政支付;另一方面,对于“不差钱”的高收入群体来说,拥堵费也只是“九牛一毛”,调控作用极为有限。
“另外,由于公交系统尚不完善,私家车缺乏可替代性,即使提高使用成本,也很难降低市民对私家车的依赖度。”张根说。
事实上,用收费的方式治理交通拥堵已被多次证明并非良方。北京、成都市区停车费成倍上涨,上海私家车号牌拍卖费已经飙升到近10万,但这些城市的机动车保有量增长仍然迅猛,交通也越来越拥堵。
“目前还远没到非收拥堵费不可的地步。”重庆交通大学教授黄承锋表示,我国不少大城市在基础路网建设、公共交通设施等方面都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应该在这些方面多下功夫,而不是采取“头疼医头,脚疼医脚”的方法。
黑龙江省社科院研究员赵瑞政说,不去认真研究造成交通拥堵的深层原因,就试图通过收费来治堵,这不但是一种典型的“懒政思维”,还会加剧社会不公。“很可能将城市公共道路资源变成高收入者和公车的‘VIP区域’。”
正在准备购车的北京市民陶明说,私家车主在购车和用车过程中已支付了购置税、车船税、燃油费、停车费等高额的费用,其中已包含了城市建设、交通管理的费用。“如今若再征收拥堵费,不但很难有效治堵,甚至有横征暴敛之嫌。”
诊治“拥堵顽疾”更需便捷的公共交通
重庆交通大学教授黄承锋表示,有关部门要摒弃“懒政思维”,首先对城市道路的常见“堵点”进行认真调研,并出实招对其进行改造、疏通,如修建过街天桥、地下通道等人行设施、拓宽道路等;为缓解中心城区交通压力,还可对私家车辆实行分时段限行,但同时要兴建大型换乘点,让私家车主在限行时段能在此停车,并换乘公共交通工具。
此外,还应大力打造便捷畅达的公共交通系统。张根说,缓堵的关键是改善出行结构,国外成功经验已多次证明,完善的公共交通是治堵政策的有力支点。“目前全国各城市的公共交通设施距离方便、快捷、舒适的要求仍然存在较大差距,在这种情况下,很难让私家车主选择公共交通。”
调查数据显示,目前北京公共交通平均出行速度不到小汽车速度的一半,公交、地铁等公共交通设施的换乘还不能实现非常便捷,完成一次公交出行平均需要66分钟,其中约20分钟花在换乘的路上。
黄承锋表示,公共交通要达到方便快捷,就要尽可能减少乘客在乘公交车时的步行、候车、换乘时间,这就要求增大公交网的密度,缩小发车间隔,同时加强公交换乘枢纽的建设。
四川省社科院社会学研究员胡光伟建议,政府可出台相关政策,引导、鼓励企事业单位购买或租赁公共交通工具,用作职工上下班班车,有效减少职工私家车的使用频次。
“按照国外的成功经验,全国各大城市在兴建轨道交通、快速公交的同时,还可发展公共自行车系统,并将其纳入公共交通体系,以解决快捷交通覆盖面不足和短程交通不便等问题。”胡光伟说。
拥堵费只会在“路堵”之上再添“心堵”
近年来,我国机动车保有量快速增长,加之市民对私家车依赖度较高,与有限的道路资源之间的矛盾日益尖锐,是造成交通拥堵的最直接原因。从分区域“限行”到全路段“限号”、从摇号式“限牌”到高收费“限停”,再到限外地车进城……面对城市“拥堵之殇”,全国各地“限招”频出。在各种“限招”治堵效果皆不理想之后,唯一没有试过的征收拥堵费,似乎已被视为城市治堵的最后一张“王牌”。
“堵城”征收拥堵费的话题,被社会热议已经很多年了。民众固然压倒性地反对开征拥堵费,城市政府管理部门则从未放弃过适时开征拥堵费的努力。说白了,和之前的所有“限招”一样,征收拥堵费就是要增加私家车主的用车成本,让你买得起车但是用不起车,最好是只好将汽车放在家里当装饰品。让人疑惑的是,前些年为了促进经济增长而大力促进汽车消费时,难道就没想过这些吗?既鼓励市民买车,又限制市民用车,到底要我们怎么样?
发改委正在调查汽车价格垄断,国内汽车价格远高国外的一个重要原因,就在于税费过高。私家车主在购车和用车过程中已支付了购置税、车船税、燃油费、停车费等高额的费用,其中已包含了城市建设、交通管理的费用。汽车上的各种税费已经足够繁多,尚未能阻止家庭汽车大面积普及的潮流,开征拥堵费亦不过额外再“赚上一笔”而已,注定不会有治堵的效果。就像网友说的,“如今若再征收拥堵费,不但很难有效治堵,甚至有横征暴敛之嫌。”
伦敦征收车辆拥堵费,五年收了8亿英镑,交通状况却毫无改善。征收后平均每行进1公里要等待2.27分钟,征收前也只要2.3分钟。此外,行政费用花掉了拥堵费收入的一大部分,用于改善公共交通系统的费用却被削减。伦敦尚且如此,我们若收拥堵费,又将如何?有律师联名给审计署写信要求调查社会抚养费去向,因为数额庞大的社会抚养费至今仍是一本烂账;拥堵费若收取,想都想得到最后也必然沦落为不明不白的“养人费”。
更重要的是,国内城市真的有“资格”收拥堵费吗?一方面,是不是“穷尽一切手段”之后的选择?如果公共交通还不发达,交通管理也很落后,道路规划也不合理,那就是典型的“懒政思维”。另一方面,伦敦有几辆公车,我们又有几辆公车?公车对于城市拥堵“奉献”了多少份额?如果只针对私车征收,肯定不公平;如果公车拥挤费全由纳税人埋单,拥挤费对公车没有任何遏制力,同样不公平。
为什么涉及少数人利益的公车改革就是改不动,涉及全社会利益的拥堵费却收得起劲?—如果真的开征拥堵费,公众必然有此一问。换言之,拥堵费只会在“路堵”之上再添“心堵”。
【启示与思考】
收费“治堵”,标志着交通治理思路开始由行政化的强制措施向市场化方向转变,但细心的人总会发现,靠提高用车成本治堵的方法在国内外已不“鲜见”,且收效甚微——北京、成都市区停车费成倍上涨,上海私家车号牌拍卖费飙升,但这些城市的机动车保有量增长仍然迅猛,交通也越来越拥堵;在5年收了8亿英镑车辆拥堵费的伦敦,征收“拥堵费”后平均每行进1公里要等待2.27分钟,征收前也只要2.3分钟。
中外“治堵”的经验、教训告诉我们,市场化的收“拥堵费”应该在公共交通足够发达,交通管理、道路规划相对成熟的基础上进行,仅靠收取“拥堵费”就想破解“堵城”难题,恐怕只是“一厢情愿”。
再者,收费“治堵”,从道理上也讲不通。被堵在路上的人本身就因拥堵耗费了大量时间、精力,却还要反过来向有关部门缴纳“拥堵费”,这种权利和义务的“倒置”很容易招致公众的反感。
此外,“拥堵费”一旦出台,行政化的“治堵”政策去向何处?公车是否也要纳入收费范围?收缴上来的“拥堵费”能否“专款专用”,改善公共交通环境?人们担心城市公共道路资源变成高收入者和公车的专属区域,钱没少交,最后却不但路上添堵、心里也“添堵”。
应该说,交通部门为治堵想了很多办法。想要找到好的“治堵妙计”,需要科学的“顶层设计”,摸索出一套科学、民主的决策流程。从长远看,中国的大城市“治堵”应逐步淡化行政强制手段,过渡到用市场化手段和吸引市民主动参与以实现出行习惯的调节。行政作为救济的过渡性政策不宜长期存在,一味收费也不是真正的市场化科学管理。法治取向、全国视角、民生关切,相关部门应该兼顾这些角度审慎思考,解好交通管理这道复杂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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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蔡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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