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例】由“性侵女童者师德满分”引发的思考

 

【网络舆情案例】

【事件介绍】

河南桐柏教师性侵多名女童：嫌犯师德考评曾是满分

10月15日，南阳市桐柏县56岁教师杨士付涉嫌强奸、猥亵多名女童一案，在南阳市中院开庭审理。

庭审中，杨士付对强奸两名女童的指控没有异议，但对猥亵20名女生的指控辩称：“根本没摸其中一些女生。”

开庭

县教育局等4单位

被列为民事被告

今年5月27日，《河南商报》对桐柏县56岁教师杨士付涉嫌性侵多名女童事件的报道，引发舆论哗然。

10月15日，该案在南阳市中院开庭不公开审理。

起诉书指控，杨士付涉嫌强奸女生花花和丽丽2人，并猥亵包含2人在内的20名黄岗镇斗称沟村小学女生。

而据媒体此前报道，该校共21名女生，其中1人为杨士付的孙女，受害女童年龄在6~11岁之间。

据悉，15名原告及其法定代理人（注：有5名受害者及其法定的代理人没有提起刑事附带民事诉讼），将桐柏县黄岗镇斗称沟村小学、桐柏县教育局、黄岗镇政府及桐柏县政府列为民事被告，要求追究其渎职、失察的法律责任。

开庭前一天的14日夜晚，南阳市区某宾馆房间内，受害者豆豆的父亲秦某，看起来精神尚可。6个月前，他向记者诉说女儿遭遇时，几欲晕倒。“但孩子还是那样，不爱说话，不想上学，还经常做噩梦。”

嫌犯

“没那么多（受害者）”

据悉，案发后数天，河南博扬律师事务所刘伟律师发起成立了该案志愿律师团，义务为受害女童提供法律帮助。出庭的律师团共18人，其中16名来自河南。

昨日上午9点，被核验身份后，10多名受害者的法定代理人进入法庭。

公诉人宣读完公诉书，杨士付表示有异议：“没那么多（受害者）。”

杨曾供述作案是为了满足性欲，在庭审中，杨士付表示，有人说他把女生弄得出血，但他说“我不可能那么没良心”。这句话，迅速招来受害者父母怒骂。

“你还有良心？”面对几名受害者母亲的斥责，杨士付先是强硬表示，是自己做的自己认，不是自己做的不认，而后不再说话。

 

焦点

被强奸人数引发争论

起诉书指控，杨士付曾在家中强奸花花2次、丽丽1次。花花的代理律师指出，花花指证称她被强奸4次，而杨供述曾3次强奸花花。

对此，公诉人回应称，有两次没有认定，是因为只有花花的陈述，没有其他证据佐证，因此检察机关没有认定，杨士付供述的另一次也一样。

受害者妞妞的代理律师指出，杨士付供认强奸了妞妞，而在起诉书中没有该指控，因为妞妞讲得不太清楚。她认为，做口供的地方，是杨士付性侵女生的教室，此外，警察一开始询问就拿出警官证说：“我是警察，我现在问你，你如果做假证，要负法律责任。”这样的问话方式，“孩子不吓坏才怪，怎么能说清楚”。

“孩子年龄小，可能无法说清楚。”有受害者律师指出，杨士付涉嫌强奸妞妞的调查非常重要，“现在的指控是2人，而强奸3人是一道坎儿，最高可以判死刑。”

所有受害者的代理律师，在庭审结尾时，向法院递交了补充侦查杨士付涉嫌强奸妞妞的书面申请。

杨在口供中，曾供述他猥亵12名女生。在庭上，对猥亵20名女生的指控，杨士付表示异议：“根本没摸其中一些女生。”

杨士付的辩护人表示，其中，杨士付对6名女生的猥亵指控不能成立，因为口供多是儿童所做，或同案受害者所做，可信度较低，也缺乏佐证。此外，杨对另一名女生不构成猥亵，只能按治安法处理。

背后

嫌犯师德考评曾是满分

20名受害者的代理律师表示，杨士付在教室上课时，公然多次猥亵女生，甚至在被捕的前一天还猥亵女生，犯罪时间久，性质恶劣。黄岗镇斗称沟村小学、桐柏县教育局两级教育部门，还有黄岗镇政府、桐柏县政府涉嫌渎职、失察，应追究其相关负责人的民事、行政，甚至刑事责任。

起诉书指控，杨的作案时间为2012年春节至案发时。为何从2012年开始作案？杨没有正面回答。杨辩称，他有时喝完酒后上课，2012年后喝酒多了些。他称，教育局、学校每年都进行师德考核，他是“良好”，但他“法律知识太少”。被捕后，他用两天时间把刑法背了过来。

据此前媒体报道，在2010年6月份的考核中，杨士付的师德考评分是满分100分。杨士付此前还获得过“黄岗镇师德先进个人”的荣誉。此外，在庭审中，杨士付的辩护人提供了杨的7张荣誉证书。受害者律师均认为，这充分说明教育部门存在渎职、失察的行为。

赔偿

多方均同意进行调解

多名受害者家长说，几个镇上的人家，已经给孩子转了学，但村里的没有任何办法。现在，很少给孩子提杨士付，怕增加孩子的阴影。

受害者的律师们拿出了专家关于儿童遭性侵后心理会受到创伤的论证，还有相关机构对受害者所做的《心理健康评估报告》和对被性侵害人员的心理危机干预方案，方案中有详细的治疗方案，治疗费用多在19万元左右。此外，每名受害者还索赔了名誉损失费等。

而杨士付的辩护人指出，心理伤害应由专业的医疗机构进行鉴定，受害者提供的评估报告，法院不应予以认可。其表示，杨士付家人已经在积极筹措赔偿，同意就赔偿问题进行调解。而除杨外的四被告辩护人，多表示不是适格的被告，不愿承担连带的赔偿责任，但同意进行调解。而受害者的法定代理人，也同意就赔偿问题进行调解。

 

审判长宣布休庭

庭审中，公诉人发表公诉意见说，杨士付强奸女童的犯罪事实清楚，证据充分，另有充分的证据证明起诉书指控的犯罪事实属实，他否认猥亵部分幼女的辩解不能成立。

公诉人表示，杨士付强奸幼女，在公开场合公然猥亵幼女，分别构成强奸罪、猥亵儿童罪，犯罪情节恶劣，依法应予以严惩，应当在10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和死刑间处罚。

杨士付辩护人表示对强奸指控无异议，但对7名女生的猥亵指控表示异议，称一些口供是受害者互相作出，或是受害者家属作出，应该不予认定。辩护人还提出，杨士付有自首情节，主动供述了对花花和丽丽的强奸情节。

辩护人认为，被告人只是利用了自己教师的身份，没有威胁，也没采用残忍手段并造成严重后果，不能认定为情节恶劣。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能因为杨是教师，就加重对他的处罚。另外，公诉人多次提到社会影响，并提供了桐柏县委宣传部出具的证明，证明本案造成了恶劣的社会影响，给当地政府抹了黑，并因此加重处罚，是不符合法律规定的。

在庭审中，杨表示道歉，并表示愿意进行赔偿。昨晚7点多，审判长宣布休庭。一位受害者律师表示，杨最高该被判处死刑，因为申请补充侦查，还要看补充侦查的情况。

教师性侵女生案追问：为何至今才被发现？

有传言称，杨多年前已有不法之举，有受害女孩已经出嫁。

如果教育系统有强力的教师监察方式，抑或能对孩子进行性常识教育；如果家长们能多一些细心；再如果，此前发现孩子被侵害的家长们，能早些说出来……

家长

早些说出来 就不会有这么多受害者

多名受害者家长说，事发后，村里盛传，很早之前，就有女生受到猥亵，如今，一个女生已经出嫁。受害者小丽说，杨曾笑着问她，村里一个已经出嫁的姑娘现在去哪里了，有没有回来。

家长们说，其实有家长早已发现孩子受到侵害，但因为觉得羞耻，没有说出来，“如果有家长早些说出来，就不会有这么多孩子受害”。

“所以，我们一定要告，就算上电视也没什么。”受害者家长朱明明说。

然而，提到为何没有发现孩子的异常，这些家长都沉默了。曾有数名家长说，孩子说肚子疼，他们以为是下体发炎，或者“凉水喝多了”。

在黄岗镇，多要孩子、重男轻女的风气严重。多个受害者家庭，都是四个孩子。虽然只有几个受害孩子是留守儿童，但大多数孩子受到的关爱很少，一受害女孩的父亲甚至无法说出女儿的年龄。

曾经的女学生“那时候没现在严重”

3年前在斗称沟希望小学读四年级（当时四年级还未取消）的小玉，如今读初一。

“我们都讨厌他。”5月25日，今年15岁的小玉对河南商报记者说，当时杨在教室后门的窗户处设有办公桌。每次女孩去背书，杨都会说听不清，要求靠近点，“就是非常近。”杨的眼睛，会在女生身上瞄来瞄去，背完书走时，还会碰两下女生，“很恶心”。

在小玉一年级时，杨就喜欢碰女生，这让小玉感觉“有点怪”。到四年级时，小玉“有些懂了”，却因为“害羞”没敢说出来。

如今已读初三的花花，读四年级时也是杨的学生。她回忆，当时，杨在教室后面用塑料袋隔出一个空间，其他班级都没这样。有时，杨会喊漂亮女生进去，曾有女生满脸通红，从里面跑出来。在这俩女生的印象里，杨看见女生总是笑，对男孩有些严厉。她俩都说，那时候，情况没有现在这么严重。然而，对于有没有摸女生下体的情况，两女孩都犹豫、沉默，然后说，“恨他”。

 

调查

学校从未进行过性教育

被免职的校长王祥林说，案发前，学校还在举行师德师风教育。他说，学校常请派出所所长到学校为孩子与老师讲课，教授孩子如何自保，“大多进行的都是安全教育，比方说不让孩子跟陌生人说话。但从未进行过性教育，还有遇到类似问题该如何自保。其实说不出口。”

桐柏县教育局一工作人员说，按照规定，乡、镇中心校负责村小学的管理，每周有业务会和思想会，思想会主要是师德教育。很多学校，是一周业务会，一周思想会，他们会下去检查。

据他了解，中心校曾组织警方给教师开专门的讲座，播放教师性侵学生的案例，因为“别的地方有这种案例”。

“这是个案，可以说丧尽天良。”他称，他为此事感到非常痛心。

据桐柏县教育局胡姓副局长说，案发后，该局计划对全县教师师德进行摸查，并将杨的案件作为警示案例。

性侵女童“师德”满分，如此考评讽刺了谁？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然而，时代发展到今天，对教师职责和师德的要求也与时俱进了，“传道授业解惑”几个字已不能完全涵盖，需要有更科学更合理的标准。因此，出台教师师德考核评价规定、为师德划出“红线”，是非常有必要的。不过，窃以为好事要做好、真正取得预期的效果，有几个方面的细节需要引起重视。

第一，师德考核标准该怎样制定？师德是个比较宽泛的概念，要对其进行考评，就必须有具体的考评标准。这个标准应全面、明晰、具体，并且具有可操作性。不能以偏概全，也不能一味追求“大而全”，操作起来难以把握。我建议，相关标准制订出来以后，应向全体教师和全社会进行公示，以便查漏补缺、不断完善。性侵学生之类的恶行已然违法，应依法严惩，不在平时的师德考评之列，但对此类行为可考虑实行“终身禁入制”——但凡出现这些问题，终身禁止进入教育行业。

第二，师德考核该由谁来考评？对教师的工作和师德有所接触和了解的主要包括学生、家长、同事、校领导、教育主管部门等。我觉得在进行考评时，上述人群都应给予一定的发言权，以便全方位地反映真实情况。最应该警惕的，就是在考评中出现“一言堂”，打多少分校领导说了算，进而将师德考评异化为一种不受制约的权力甚至整人的工具。

“性侵女童者师德满分”给师德考评一记响亮耳光

56岁的教师杨士付违背人伦，将魔爪伸向自己的学生，强奸女童，让人不齿。但是让人大跌眼镜的不仅仅是这个衣冠禽兽的无耻犯罪行为，还有他所供职的学校和地方教育管理部门曾经给予他的师德考评竟然是满分，而且他此前还曾经获得“师德先进个人”的荣誉……这些打分和荣誉在今天看来，无疑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抽打在地方教育管理部门和学校领导的脸上，让人尴尬无比。

为人师者，必须是在传道授业解惑等专业领域有发言权的人，同样也必须是在个人品德方面过硬的人。因为既然为人师，就是要从做学问和做人两个方面去对学生施加影响的，因此，师德是教师这个职业首要的考核要点。但是我们也要承认这样一个现实，即使是教师这个职业再伟大光辉，也总有一些害群之马会玷污这个职业的群体形象。比如近年来频频发生的校园性侵学生事件，就让“校长”这个词语很受伤，因为人们一说起中小学校长往往就会自觉不自觉的和一些关于校园性侵案的新闻联系起来，所以，面对这种尴尬，怎么通过师德考评将一些品行较差的人及时清理出去，显得非常有必要。

但是说到师德的考核，可就更让人尴尬和无奈了。因为在很多学校，师德考核已经不折不扣的沦为形式主义，走过场，根本就不再具有考察的功能，而成了一个面对考核表考核者本人或者他人代为打勾的过家家的游戏……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恐怕还是和“既当裁判员又当运动员”的封闭考核评价体系有关。

现在学校组织师德考核，一般都是同事之间互评加上个人自评，顶多再参考一下学生的意见，但是最后打分以及评判谁合格不合格基本上还都集中在学校领导的手里，所以那些教学能力比较强，成绩突出的教师，即使个人品质有问题，很可能也会被这种领导说了算的评价体制给“保护”起来。所以，怎么改革当前的师德评价体系，切实把一些师德有问题的潜在危险人员能够及时发现，并做好预防，这才是真正的将师德考评落到实处。

其实不仅仅是师德考评，包括其他一些行业的德行考评，往往在中国特色人际关系环境中变成了“你好我好大家好”，比如公务员系统中的各种考评，也出现过一些落马的官员在任时候廉政等方面的考评满分甚至是廉政标兵的笑话……

校园还不同于其他机构，校园里的孩子是未成年人，面对未成年人实施性侵害，必须要严加防范，扎紧篱笆，剔除教师队伍中的败类，所以通过师德考核让害群之马现了原形，必须是实打实的考核，而不能沦为走过场，否则就是对孩子们的最大犯罪，相关责任人和教育主管部门都必须承担责任。

 

【启示与思考】

近年来有关教师性侵女学生的报道实在太多了。输入“老师性侵女生”字样，找到相关结果约606000个，由此说明此类事件绝非少数。“猥亵”、“奸淫”、“性侵”这些肮脏的词汇落在教师身上，让人心里不是滋味；尤其是这些词汇侵犯的对象是学生、特别是未成年学生，更让人不由得怒从心生。于是不少人不禁要问：老师性侵女生的杯具啥时才是尽头？

教师性侵案件给我们提出了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今天我们如何保护孩子？孩子生活的主要场所之一是学校。因而，确保学校安全，是我们必须做好的头等大事。怎样的学校才是安全的？毫无疑问，校舍要坚固，教师要师德高尚，学校安保措施要严密，校内的设施要安全。如果学校连这些都做不到，如何能让家长放心？

当一个教师把淫欲魔抓伸向了年幼无知的少女时，师德便荡然无存，为人师表只不过是伪装的面纱；当众多教师性侵幼女案件不断频发，教育系统管理便沦落道德底线的嘈杂之音。遏制性侵保障幼女身心健康不仅仅是个教育问题，更是个社会大问题，纵观性侵幼女案件频发，我们应该思考全社会应该采取有力的措施共同解决这个问题。

校园性侵案件频繁发生，拷问的不仅仅是这些作案者的良知，学校、教育部门、社会方面都应该好好反思。屡屡有为人师表者将魔爪伸向无力反抗的孩子，而且这些教师在师德考核中竟然都合格，纵然是有作案者伪装的原因存在，但是学校在保护学生方面做的还是不够的，学校和教育部门对小学生的性教育一直遮遮掩掩，有的地区甚至都没有相关课程。孩子还小不懂事，所以在她们眼里对老师话是言听计从，才让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们有了可趁之机。性侵案的发生不是偶然，对于小学生的生理知识教育和性教育应该放入基本课程里，让孩子特别是女孩子们了解如何保护自己，对于恶势力说“不”。教育部门也应该适时的在学校对孩子进行心理辅导和咨询，有的案件中是女学生由于不敢说而遭到长期猥亵，这对于成长是非常不利的，所以一些心理辅导是必要的。教育部门对于那些作恶者应该及时清理出教师队伍，对教师的道德标准作出严格规范。从社会来说，预防校园侵害人人有责，这需要全社会的共同防御，无论是家庭还是媒体首先要保护好孩子，其次是共同努力形成社会良好风气，把校园性侵扼杀在摇篮里。

总之，只有标本兼治、多措并举、万众一心，才能逐渐减少并彻底消除侵犯儿童性权益犯罪案件，让儿童真正露出灿烂的笑脸、无忧无虑地享受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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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蔡畅

文章来源：http://www.71.cn/2013/1030/742663.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