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力：提高中国教育现代化水平的要点——十八届三中全会精神解读

 

张力，教育部教育发展研究中心主任、研究员、博士生导师，北京大学、北京师范大学等多所著名高校的兼职教授。兼任全国教育科学规划教育战略学科组组长、中国教育发展战略研究会常务副会长、北京市政府专家顾问等。参加了中共中央、国务院、国家教委和教育部许多重要文件、重大教育政策的调研起草工作，在公共教育政策分析及研究方法等领域有深入的研究。

（未经许可，不得复制、印刷、出版，违者负知识产权法律责任）

今天跟大家汇报两个问题，一个就是全面领会十八届三中全会的重要意义，另一个就是对深化教育领域综合改革的基本方向和政策要点跟大家做一个汇报。

一、全面领会十八届三中全会的精神

首先，全面领会十八届三中全会的精神，我们一定要从党的十八大谈起，为什么呢？因为党的十八大是我们中国共产党历史上一次非常重要的、承前启后的会议，以习近平同志为总书记的党中央接过火炬，把全党全国各族人民进一步团结起来，朝着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这样一个目标，同时还要朝着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这个更加长远的目标来不断进军，所以总书记在刚刚就任的时候就说了非常贴近我们老百姓、贴近民生的这些话，我们的人民热爱生活，期盼有更好的教育、更稳定的工作、更满意的收入、更可靠的社会保障、更高水平的医疗卫生服务、更舒适的居住条件、更优美的环境，期盼着孩子们能成长得更好、工作得更好、生活得更好。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大家可以看在总书记的这段话当中，对人民的这种期盼，其实就是我们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建设的非常重要的支柱，包括在做的各位，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有这方面现实的需求，都有这方面切身的利益，也都有这样美好的憧憬，而这个美好的憧憬跟我们整个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的前景是能够进一步地契合在一起的，所以习总书记在今年刚刚就任国家主席的时候，就说了，实现中国梦必须走中国道路，弘扬中国精神，凝聚中国力量。所以他就已经把对未来的一种向往变成了我们将来要做的一些事情，也就是说，实现这样一个梦，还得要靠我们的双手来不断创造，不是等着某一天，这个梦想成真，幸福落在我们头上。改革也是如此，我们希望能够通过改革让13亿人都受益，但是同时也特别希望13亿人都来参与，这就是习总书记对改革的一个总体思路。

大家知道，在十八届三中全会召开前半年多，海内外各界对三中全会都极为关注，以至于很多专家学者也提出了他们的预测，所以习总书记在全会的第一天，在对全会《决定》做说明的时候就说了，改革开放以来，历届三中全会研究什么议题、作出什么决定、采取什么举措、释放什么信号，是人们判断新一届中央领导集体施政方针和工作重点的重要依据，对做好未来5年乃至10年工作意义重大。所以等于是一个亮相，就把未来五年、十年怎么走，一个大的方向和步骤原原本本的设计出来，交到全党全社会面前，所以十八大开完没有多久，中央就开始研究三中全会的议题，在党内征求意见的时候，都一致赞同中央把全面深化改革开放这样一个目标定位到三中全会重点部署的内容，应该说这个认识是高度一致的，而且习总书记在去征求党外人士意见的时候，也提到了我们现在前进路上碰到的体制机制障碍是非克服不可的，在某种程度这种问题已经很多了，反过来逼迫着我们来必须要有所动作，这就是说，十八大也好，三中全会也好，它对当前改革处于深水区、攻坚期有这样一个形势的判断。

所以，我们这次三中全会所处的历史节点非常清楚，因为改革开放三十五年来，的确取得很大的成绩，但也碰到了很大的问题，那么再一个三十五年迈过去的话，有可能就到本世纪中叶了，本世纪中叶是什么，建国百年，我们要建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那个就离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梦想非常近了。当然，这个三十五年能不能走得好，还取决于每一步是不是走得非常扎实，我们最现实的就是到2020年，建党百年的时候，这七年当中，是不是能够把很多道路该开辟的、该通畅的事情都多做一些，做好一些。所以三中全会的决定就起着这样一个作用，它有点像我们前进路上一个补充能量的加油站。

跟大家分享一下三中全会这个全面深化的意义，所谓全面，按照习总书记的意思就是说，不是仅仅在一、两个领域当中的改革，而是涉及到五位一体建设，涉及到党建、涉及到军队，深化是什么意义？深化不是重整旗鼓另开张，它是在原有的改革基础上往前推进，也就是说，我们以前的这些改革所奠定的基础是我们下一步再往前走的非常坚实的基础，所以这个全面和深化，一个是从横截面上看，另外一个是从纵向来看，可以从这个方面来理解。

 

《决定》共16个部分、60条、300多项改革举措，这300多项改革举措是从两三千条各方面的意见当中筛选出来的，筛选这些改革举措有什么标准？习总书记讲了三条：一般性的举措不写；重复性的举措不写；纯属发展性的举措不写。所以我们现在筛选出来的这300多条改革举措，用三个板块来划分一下的话，就是总论、分论和组织保障、组织领导。其中总论占的篇幅不大，仅仅是第一部分，而分论就是从第二到第十五部分，一共占了十四部分，涉及到经济领域、政治领域、文化领域、社会领域、生态文明建设和国防军队，六大领域，第三板块是组织保障、组织领导，加强党对这次改革的领导。

那我们的教育改革在什么地方？跟教育直接相关的是在第12部分，第42条，后面还会进一步说明。

全面深化改革的重点是经济体制改革，它在十四部分当中占六部分，足以牵引其他领域改革。另外，以促进公平正义和增进人民福祉为出发点和落脚点，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把改革的裁判权交给人民，也就是七年之后，我们要看看哪些改革取得了实质性的进展？哪些改革有了突破性的前进？还有哪些改革碰到了很大的阻力？谁来去判断？13亿人民。也就是说，如果这次改革没有能够让亿万人民群众感受到实实在在的实惠的话，就不能说是成功的，要让大多数人感受到他在受惠，他从当中能够得到实惠。

我们会看到一些地方，可能打着改革的旗号，但走的路不是特别对，决策的时候没有走科学化、民主化的程序，比如说我们有些历史名城、名镇、名村可能会打着改革的旗号，没有经过充分的论证，在决策的科学化、民主化程序方面都不健全，结果推土机轰轰一响，就把原有的古迹推平了，再盖那种仿造的古迹，这种事情会让子孙后代都背上骂名，所以今后我们的改革要给人民留下实实在在的福祉，而不是翻过头来看，很多胡乱指挥的决策都搭上改革的顺风车，纷纷出台，最后还是要让人民群众来判断改革的成效如何。

这次全会要抓住几根主线，或者说领会了这些主线，我们就可以看到非常清楚的价值取向，推荐给大家的主线是什么呢？就是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现代化，从管理到治理，可不要小看一字之差，它体现的是对法治国家、法治社会、法治政府的非常高的要求，习总书记要求我们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归根结底还是要用法治思维和法治方式来治理国家和治理社会经济的一切事务，等于做什么事，有法可依、违法必究。在这个问题上，如果改革开放能够在制度建设上、在法治建设上迈出新的一步的话，对于我们刚才说的方向也好、目标也好、指导思想也好，会有非常强有力的保证。

在经济体制改革方面，要抓住市场的决定性作用，这比以前我们一直都在提的基础性作用更进了一步，也就是说，对市场和政府的功能定位提高到了一个新的阶段，政府要依法行政，市场更要依规办事，所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对比原来的基础性作用来讲，无疑会对原有的政府越位、缺位行为有一个很有效的制约。所以，决定性作用一提出来，立刻引起海内外的高度关注，有些海外的评论觉得我们是不是要走向自由市场经济？这种看法是不对的，因为我们还要更好地发挥政府的作用，也就是说，在让市场起决定性作用的同时，还要把政府的职责作用给它规定得非常清楚，比如说政府要保持宏观经济稳定，要加强和优化公共服务，包括对教育的公共服务，医疗卫生的公共服务，还要保障公平竞争，各个市场主体之间的竞争应该更加公平，规则更加公平，要加强市场监管，现在食品、药品的生产链，地下的黑经济谁去管？当然要政府去下狠手，维护市场秩序，推动可持续发展，促进共同富裕，弥补市场失灵，这么多都政府需要做的事情，实际上是在市场充分发挥作用，按照市场规律行事的同时，政府要做的。

那么，在政治体制改革这块，将来可能会跟我们大家都密切相关的一件事就是协商民主，我们经常看到西方在推选票民主、在推选举民主，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民主政治，并不是说不去借鉴或者去吸收这些选票、选举民主的有益之处，而是我们找到了一条体现我们民主政治的独特优势所在，那就是从原来的中国共产党和民主党派、无党派人士在政协的层面当中进行专题协商、对口协商、界别协商、提案办理协商等等，把它拓展为什么？拓展为在整个治国理政的环节当中立法协商、行政协商，这就包含了很多决策事前事中的协商，还包含了什么？基层民主协商，还包含了参政协商以及社会协商，就调动起社会各个方面的积极性，一起来把我们的国家治理好，通过这种协商民主我们将有可能从上到下深入到社会细胞的各个层面，方方面面都能够责权相对非常清晰，而且我们民主科学决策的水准、水平、质量一定要提到一个让人民群众满意的程度。

同时，我们过去改革开放的三十五年来，成功实践的重要经验，站到四个方面来分析一下的话，第一点肯定是要回答海内外对中国共产党人的一个猜疑，那就是说既不走封闭僵化的老路，我们不可能往回退，开倒车，但同时我们也不会走改旗易帜的邪路，因为我们找到了我们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这条新路，而这条新路坚持走下去，整个的改革这种方向不会偏。第二个坚持，那就是思想路线，解放思想、事实就是、与时俱进、求真务实，这会渗透到整个社会的方方面面，我们都会本着这样一条思想路线去把我们的本质工作做得更好，把我们所参与的改革的事情做得更好。第三，坚持以人为本，这也是科学发展观的核心要求，可以说人民群众是整个改革的主体，也是判断改革成败、成效最重要的裁判长，那坚持以人为本，就是要贯通到整个改革的全过程，也是我们今后要努力的方向。第四就是方法论，在这样一个改革的大潮当中，如何处理好改革发展稳定的关系，每一项改革的举措，要去看一看它实现的必要条件，包括社会的承受能力，包括它所处的国情和基本阶段特征的影响，都要研判清楚，然后再往前推。所以，我们全面深化改革目标的时间表就定在了2020年，这一点可以说是非常符合实际的，因为在这七年当中，我们做什么事情，可调可控，所以习总书记说我们要集小成为大成，改革没有完成时，只有进行时，意思就是说，看准的，胆子要大，但是步子要稳，在推进的时候，还是要循序渐进，我们是一个渐进式的改革。邓小平同志在八十年代后期接见外宾的时候说，我们大体应该用三十年左右的时间，使各方面制度更加成熟、更加定型，如果把时间点锁定在2020年的话，差不多正好是三十年，当然他的这种判断，都是在我们一步一步、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往前推的基础上，中间不能出现大的反复、波动，所以改革最终还是要让我们的社会主义制度更加完善、不断发展。

 

二、深化教育领域综合改革的基本方向和政策要点

以邓小平同志、江泽民同志为核心的党的二、三代中央领导集体，和以胡锦涛同志为总书记的党中央，在改革开放以来，一直都坚持教育三个面向，就是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坚持把教育摆在优先发展战略地位，而且不断推进教育体制改革和教育教学改革，努力构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教育体系。

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总书记的党中央继往开来，接过这个火炬，继续推进教育改革。那么，我们的教育改革正处于的方位是什么？从这张表当中可以看到，其实在1949年，中国大陆的人口是5亿，当时的80%，也就是4亿人左右是文盲或半文盲，另外一亿人具有不同文化程度，其中在校生基本上整个加起来也就是4千万人，其中小学在校生3700万，大中学加起来也就是100多万，整体的教育普及程度像一个倒置的图钉，这是非常典型的穷国的状态。

经过了多年奋斗，到了2000年的时候，我们就变成金字塔型，就是说除了小学普及以外，慢慢的初中也开始普及，高中阶段和大学阶段的在校生慢慢也开始增加，直到新世纪第一个十年，大家可以看到，我们小学的在校生人数是有所减少的，这是受到了计划生育的影响，从最多时的一亿六千万小学在校注册生，到现在不到一亿人。与此同时，初中和高中的在校生人数已经大体相当了，而且高等教育的在校生数整体都上了一个新的台阶，所以更像是一个底部略宽的正梯形。可以这么说，全球210个国家，能够达到正梯形的国家，目的基本上有1/3左右，也就是70个国家左右，那么，我们建设人力资源大国，这个门槛迈进来了，下面再建设人力资源强国，这个梯形的顶部会变得更宽，这就标志着人力资源的开发从初级水平到中级水平，再到高级水平，从浅度开发到中度开发，再到深度开发。

另外有一个指标，也是联合国一些国际组织经常用的，叫大中小学的毛入学率对比。毛入学率的定义就是，分母是某一年龄段的人口，比如中国小学的毛入学率的分母就是6到11岁孩子的总数，初中12到14岁，高中15到17岁，大学18到22岁。那好了，分子是什么？就是不分年龄的所有在校生、注册生，都算进来。这表明这个国家也好、这个地区也好，能够提供多少受教育的机会，也就是说，如果他提供的可能性非常小的话，这个数字就会非常小，比如撒哈拉以南非洲的大学毛入学率就不到10%，不仅是国家没有足够的钱，老百姓也没有足够的钱去交学费，很穷，所以就没有办法。但是小学的毛入学率，好像大多数国家都超过了100%，为什么超过100%？净入学率可以说超不过100%，最高达到100%，但是毛入学率超过100%是因为有很多超龄的学生在学校，假定某个国家，实行小学阶段的留级制度，学生如果学习跟不上，就让他再读一年，这是一种情况；假如学生又没有按规定的入学年龄入学，本来是六岁入学，七岁、八岁、九岁才入学，那当然也会超龄；假如辍学率又很高，再动员回来，继续完成小学学业的这些大龄学生，那当然年龄也会超过。那么，这种状况在中国是怎么样的呢？从1988年到1995年之间，中国小学阶段的毛入学率曾经达到了138%，也就是说，我们当时的辍学率，未能够按时入学的，包括留级的这种状态都比较多，所以直到我们控辍保学，慢慢把小学的毛入学率从138%降低到世纪之交时的110%，然后再进一步稳定在现在104%的样子，等于是回落了的，这种回落是很好的、理性的回落。

那么，我们从这张表当中可以看一看，大中小学综合的毛入学率，世界各国的平均数是75%，而中国在2011年的时候，已经跃居中等偏上水平，达到78%，其实取得这样一个成就，我们所用的时间并不长，2000年中国在哪儿？可能大家不一定会想像得到，当时的毛入学率虽然在小学阶段比较高，是110%，但是初中阶段的毛入学率为85%，高中阶段的毛入学率46%，大学阶段的毛入学率10%，所以说2000年的时候，上高中比现在上大学还难，因为还有一半是在上中职，等于毛入学率46%，一分为二，23%能够上普通高中，再跟同龄人相比的话，就是10%左右上大学。经过了新世纪十年的奋斗，我们跃上了新的台阶，我们会看到2010年、2011年，甚至2012年的数据也出来了，我们的初中毛入学率超过100%了，而高中阶段的毛入学率去年已经达到85%，大学毛入学率达到30%。所以再过一个十年，我们高等教育毛入学率肯定超过40%，而且高中阶段的毛入学率超过90%。

与此同时，2020年印度会不会跟进？会，他会跟进到第三组来，还有东亚和中亚，也都会跟中国一样，跑到第二组，中东欧跑得也快，有可能一下子就窜到第一组去，所以世界的格局将来有可能就是这样一种竞争，欧美领跑，在第一组，然后亚洲相当一部分地区和拉美加勒比海，包括中国在内，在第二组，剩下的就是西南亚、阿拉伯和撒哈拉以南非洲会在三、四组合并的一个状态。所以小学的普及仅仅是第一步，接下来就是初中，然后是高中，再是大学。

我们都知道现在大家感觉到我们的高等教育经常会碰到什么历史上最难就业季，对不对？六、七百万毕业生就最难了？那将来每年一千万毕业生怎么办呢？我们现在高等教育毛入学率才30%就难了？那欧美国家都100%了，所以说，中国这种人力资源开发，肯定会水涨船高，慢慢的、渐进式的不断跃上新的台阶，我们会保持着追赶发达国家的态势，但是我们追赶又不能太急，如果追赶太急的话，作为一个13亿人口的大国，会面临很多问题。比如说我们现在明显就不能采取韩国的策略，韩国在1988年的时候，当时的首都还不叫首尔，叫汉城，在汉城奥运会的时候，它的高等教育毛入学率百分之三十几。到2008年北京奥运会，时隔20年，它的毛入学率达到了百分之八十几，接近九十了，二十年当中，韩国的大学毛入学率上升了50个百分点，全球没有人指责说韩国的文凭兑水了、稀释了，对吧？百分之八、九十的大学文凭怎么来的？咱们都清楚，那就是私立大学，只要交钱，最后都能够拿到文凭。中国没有走这条路，中国现在可以说五分之四的学生是在公立大学完成学业的，五分之一是在民办大学、民办学校拿到学历文凭的，我们对质量把控得应该说得到了世界同行的公认。那么，全球在这么一个你追我赶的态势下，谁去看你所谓一般学科的学术性质量？最后还是要看你这样一个高等教育培养的模式是不是能够跟本国的经济发展相适应。美国现在高等教育毛入学率都超过100%了，七十年代，离现在四十多年前，美国纽约的出租车司机拿着大学文凭开出租的只有1%，现在呢？有大学文凭的出租车司机占到百分之三十几。二、三十年前，美国一个普通高中毕业生还勉强能够拿到超市收银员这个岗位，那现在你们看一看，美国超市的收银员全部都是两年制社区学院的女毕业生，你要是高中毕业，到超市找工作，直接给你拉到后院当搬运工去。

所以，就业肯定是一种结构性的迁移过程。现在我们还在精雕细刻，在未来中国高等教育毛入学率迈上40%、80%这样的槛，应该说是能够预期的，而整个人力资源在市场配置的机制下，学校怎么能够更好的办出特色？学生怎么能够在有限的时间内掌握真才实学，得到社会的认可？所以到了二十一世纪，现在上百个国家的教育部长有一个共识，就是我们的高等教育不再仅仅是培养科学家、工程师、高端技术人员以及经管、政界这些精英的人才，那二十一世纪的高等教育干什么？培养负责任的公民，而且要把高等学校变成方便这些公民能够进入、离开，再进入、再离开，不断进修、学习、充电的终身学习的平台。所以未来的高等教育就有点像世博园中国馆，当基础的四根柱子打好了之后，上面是一个开放的倒伞状的平台。那时候可能不会限制你的职业、年龄、性别，只要有需求，都在一定的方式当中可以进入，所以终身学习的立交桥并不是一件好像离我们很远很远的事情，看不见摸不着的事情，随着大规模的网络公开课的兴起，随着我们整个高校的人才培养模式的创新，这就是一个必然要到来的事情，我们必须未雨绸缪，迎接这样一个趋势的到来。

 

那么，在谈到十八届三中全会关于教育改革意图的时候，我们就必须要回顾党的十八大报告的战略定位，党的十八大报告有哪些战略定位呢？一共五个层次，第一个层次是对教育的基本要求，也叫总体的要求，为什么要把立德树人作为我们教育的根本任务？这实际上是从古代先哲那里汲取营养，立德，最开始实际上出现在春秋战国时候，当时的有识之士把自己人生的目标看成三条，第一条就是立德，就是让自己更加有能够被社会认可的高尚的品德，第二条是立功，能够为国家、为人民立功，第三条是立言，说话，也就是说，作为有识之士或者叫仁人志士，他的三大人生理想就是立德、立功、立言。树人，我们知道，一年树谷、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它也是一个按照从谷物到树木、到人这样一个递进，就是说人们修身养性是一辈子的事情。我们把立德树人赋予新的时代内涵，和我们现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培育和践行能够联系在一起，和我们党的教育方针和素质教育的推展能够联系在一起，就显得非常丰富多彩。这是十八大报告的第一层的战略定位。

第二层战略定位就是深化教育领域综合改革，我有幸参与起草十八大报告，当时还是政治局常委的习近平同志担任起草组组长，他对民生当中的两个领域专门说，期望强调的是改革的综合性，一个是教育，另外一个是医疗卫生，所以我们会看到十八大报告强调教育这个领域的综合改革，为三中全会进一步细化，定基调留了空间。这是第二个层面。

第三个层面呢？就是一个孩子来到人世间，他首先碰到的是什么？学前教育，到了六岁，开始接受九年义务教育，然后就是高中阶段教育，那高中阶段教育又有职业教育，接下来就是高等教育内涵发展，再接下来，高等教育后，甚至中等教育后，有面大量广的继续教育，从学前教育到继续教育，和人的生命周期应该说完全契合在一起，就是要完善中国特色的终身教育体系，来建设适合于我国国情的学习型社会，所以第三个战略地位是优化结构体系的这么一个要求。

第四个战略定位，促进公平，因为胡锦涛总书记在2010年全教会上对2020规划纲要做部署的时候，特别强调了最重要的公平是教育的机会公平，接下来他又谈了教育的公共资源配置的公平和制度规则的公平，所以这三层公平都在对困难地区、困难群体和民办教育这几个层面当中体现出来，所以这是第四个方面的战略定位。

最后一个战略定位就是师资队伍的建设。习总书记从十八大以来，也针对教育发表了一系列重要的讲话和指示、批示，甚至他还亲自给一些高校的大学生回信，勉励他们更好地把握为人民服务的本领。

但是我们会看到，从这一系列重要的讲话当中，我们能够抓住一个什么样最重要的战略思路呢？我们觉得，那就是要努力发展全面教育、终身教育，建设学习型社会，努力让每个孩子享有受教育的机会，努力让13亿人民享有更好、更公平的教育，获得发展自身、奉献社会、造福人民的能力。习总书记对教育的期望可以说是很高的，而且也是代表党和国家的一种承诺，希望能够打造更加有质量的、更能够保障公平的这种教育服务供给。所以，这也是我们在理解十八届三中全会它在深化教育领域综合改革方面，它的谋篇布局的背后是什么。袁部长作为这次文件起草组的部级领导成员，在他的学习体会文章当中，分三个方面阐述了他对深化教育领域综合改革的理解，在谈到重要性、紧迫性和保障措施以及落实行动的基础之上，特别在改革的攻坚方向、重点举措方面，我们看到有三个非常突出的特点，第一个特点就是立德树人的基本导向，第二个特点，促进公平、提高质量为主线，这样一种思路，第三个特点，构建政府、学校、社会新型关系这样一组重点。

中央这次所部署的深化教育领域综合改革核心目的是要解决好人民最关心最直接最现实的利益问题，特别是大家注意后面这句话，叫努力让人民过上更好生活，更好满足人民需求，实际上其内涵是非常丰富的，首先我们知道，人民的需求到今天为止，分化得很厉害，先富裕起来的阶层对教育的需求有很强的支付能力、额外的支付能力，而对于低收入的阶层来说，如果没有国家持之以恒的资助政策，恐怕就不利于其进一步地发展，甚至不利于将来谋生。那么，中间有一大块实际上是中等收入阶层，这部分阶层的对教育服务的需求也在分化，尽管这是各个家庭的头等大事，但是这个起跑线未免设得太早，有的甚至设到胎教去了，那么，要不要把学前教育看成是一种人生的起跑线？再往后，非义务教育，高中阶段分流到中职、普通高中，再往上是高职和本科，再往上是研究生，当然研究生还有专业的、学术的硕士、博士，都面临着很多很多选择，但现在我们有些家长是以牺牲孩子们正常的、健康的身心成长为代价所做出的选择，比如说现在幼儿园，尽管百分之四十几是民办的，百分之五十几是公办的，但是有的幼儿园所打出的招牌是很成问题的，承诺你的孩子到我这儿的幼儿园来，交了足够的钱之后，我一定能让你的孩子背会多少唐诗，学会十以内加减乘除法，记多少个汉字，学多少多少句英语，这都是在三到六岁的孩子身上啊，对吧？其实专家多年研究早就发现了，任何一个家庭在孩子三到六岁期间，在听说读写算方面所投入的额外的金钱也好、补习也好，和艺术的早慧，就是早点去参与一些音乐或者美术的活动不一样，这种属于纯记背知识的话，基本到小学三年级全部清零，什么意思？就是说你前面花的那些钱都是冤枉钱，还不如让孩子们好好地玩玩，让他学会长幼尊卑，学会更好地跟同龄人、长辈、包括比他小的孩子和谐相处，所以人的行为习惯在三到六岁这个关键期如果不好好把握的话，会影响他的一生，而不是相反，把这个所谓的起跑线推得很前。小学为什么要减负？我们曾经试图小学生不留作业，这件事其实在各地引起了很大的不同意见，最终也没有写进全会文本当中，其实我个人看来这是完全符合孩子们的身心成长规律的，当你把考试招生制度改革这个龙头理顺了，小学阶段何必让他负担那么重？所以不让一个孩子输在起跑线上，这个是很荒谬的，但是大家也都不敢掉以轻心，就好象马尼拉赛跑，发令枪一响，只见一个傻小子以百米速度冲出去，玩命地往前跑，你说他能跑完全程吗？而现在，我们成千上万的家长都是在这么做，这就是一个如何来正确地引导和科学的帮助人民群众对待他最关心、最直接、最现实的利益问题。

 

所以，坚持以立德树人为导向，促进公平、提高质量为主线，以改进政府的管理方式、释放学校办学活力、构建全民终身学习体系为重点，把这三个非常重要的特征抓住了，以此来判断今后的教育改革推进对不对，我们就能够非常牢靠的、心中有数的去来评判这个改革的对错问题。所以，我们建议从四个宏观层面来深入领会。第一个层面就是立德树人为导向，全面创新育人模式，针对《决定》第12部分第42条，我们可以从三个方面来去领会，第一就是切实推进爱学习、爱劳动、爱祖国活动的有效形式和长效机制。第二就是更加营造重视体育美育的制度环境，习总书记看到咱们改革开放以来学生体质健康状况的测评感到很担忧，首先营养状况改进了，身高改进了，体重改进了，但是肥胖检出率有点高，视力不良的检出率我们现在居全球第二，第一是谁呢？日本，如果我们再不注意锻炼的话，也许哪一天我们会超过日本，成为第一。所以，更加重视体育，这是人一辈子的事，体育课也好、课外锻炼也好，还包括校外的一些活动，变成人们自觉的习惯，每天要不去锻炼，就难受，就好象这三顿饭缺了一顿似的。第三条就是让每个孩子都能成为有用之才。刚才说了，现代职业教育体系的关键环节在哪里？深化产教融合、校企合作，可以说全球范围内成功的职业教育体系没有政府自己办的，都有行业企业的深度参与，而且很多国家的职业教育之所以办得成功，是跟学校教育与学徒教育紧密连接分不开的。职业教育体系也不是断头体系，它会有很多能够上升的、不断进修的通道，专升本也好，中职升高职也好，高职升研究生也好，这些都可以走出不同的路径，能够让孩子们成长成才。这次对高等教育内涵式发展，讲得也非常集中，就是要创新高校人才培养机制，促进高校办出特色争创一流，这点不是虚化的，我们的眼睛可能不能仅盯着北大清华，现在中国还有一大批高校和学科在全球同行排名当中要比北大清华靠前，说出来大家也别笑，比如中医药大学，我们不拿第一说不过去对不对？这个你可以说它的可比性不强，就好象印度语专业，印度要不拿第一，也说不过去一样，以此类推的话，有些独到的、跟民族特色直接相关的专业肯定是有一个共同测度的。那么，那些有可比性的专业当中，我们有的学校也不错，农林水地矿油，在很多发达国家，已经是夕阳产业，需求不太大，但是中国近十多年来，这些部分发展得很厉害，我们的航空航天现在也跻身于全球最好的行列，中央音乐学院、中央美术学院在全球应该是进到20名、30名的样子，全球有一个13所最好的戏剧学院的联盟，中戏是成员之一。所以，中国有很多可比性或者不可比性的、一流的学校，同样我们在一些行业当中，能够做大做强的话，能够抓住所谓一招鲜吃遍天这样一种办学理念的话，那我们高等学校将会焕发出勃勃生机。

第二个层面，以促进公平为重点，公平仍然会聚焦在机会公平、公共资源配置公平和制度规则公平这三个方位上，多方位缩小教育差距是从破解义务教育择校难题开始的。现在全世界有200个国家实施不同年限的义务教育，有四年的，有六年的，有八年的，有十年的，有多少国家实行零择校？就是公办学校零择校，180多个国家零择校，但是基本上是择校到私立校，公办校不择校，唯独两个例外，中国和美国。美国怎么择校？美国的择校是典型的不收费，免费，但是前提就是它的公办校，好中差是来源于学区收的财产税，富人区收的财产税多，公立校办得非常好，都要往那挤，穷人区收不上财产税，政府补贴办的差学校，也没人愿意去，中产阶级区收的财产税，不多也不少，办得学校中等和中等偏下，但是也有中等偏上的。想择校怎么办？到富人区学校去，想要在那儿注册，不要交你的择校费，只需要你拿出在这个地方有房产的证明，或者在这儿租房子的证明，所以我们有些亚裔的美国人，包括中国、韩国、日本，想让孩子上富人区好的公立校的话，就花钱在那个区愿意出租房子的富人手里租一些他们闲置的房子或者地下室，有了这个租赁的合同，就顺理成章地把自己的孩子免费送到好学校去了。这就是美国，就是你交完了财产税，相当于你应该享受到这样好的一个教育资源。但中国因为整个的财政结构不一样，我们也没有去鼓励这样一个义务教育阶段的两极分化状况，对不对？我们现在经常会从杂志或者从网上看到所谓美国的小学生或者中学生有多么地愉快、自在，其实那都是质量非常好的学校。有一次我到加州，我专门提出能不能带我到穷人区看一所中学？结果最后还是答应了，正好碰着他们下课，满楼道是烟雾腾腾的，就是男女学生都在抽烟，美国人说这不错了，没人给你抽大麻呢，然后孩子们怀着敌意的眼光，因为从来也没有多少人参观，你走过去以后，他就歪着脑袋，一条腿支楞着在墙上靠着，看着你，偶尔地走过一两个大肚子的女生，这种学校是不曾被我们报道过的，对不对？

中国义务教育阶段择校是要交择校费的，而且有的收得很厉害，就是历史上遗留下来的重点校、重点班，还没有完全抹平，2006年《义务教育法》就已经说了不设重点校、重点班，到今天七年过去了，好像好多地方择校还是依然非常火，的确是由于原来历史上遗留下的优质公办校的资源分布不均造成了大家争相进入，那么进入的门槛就五花八门了，有的是要考，有的是要凭条子，有的是凭票子，总而言之影响了社会的公平、公正，假定我们要釜底抽薪，把所有的校长、教师让他像日本、韩国那样定期轮换起来，在区域内实现义务教育阶段的办学条件标准化，把原来历史遗留下来的重点校跟薄弱学校全挂起来，进到学校之后，随机编班，随机编老师，采用完全抽签的方式，由家长在旁边监督，即便有些少数择校的情况，当优质的高中、优质的中职名额合理地分配到辖区内所有初中的时候，对不起，将来也许你择校的地方，在家长的众目睽睽之下，按照教育部的规定，也没有办法，哪怕你考得再好，你没有办法用这个上重点高中的名额，就这样标本兼治，釜底抽薪。什么时候能解决？打算2020年，最难的可能是北上广这几个地方，当然上海现在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北京、天津、广州，还有一些特大城市，一共19个城市是重点，其实现在全国实现义务教育均衡发展的县数已经超过三分之二，这样到县级这个区域内，都没必要去择校了。

所以我们看到，促进公平作为我们坚定不移的一种理念，符合我们绝大多数人的预期，总而言之，扶贫救弱现在做起不晚，让家境贫寒的孩子有上升通道，这符合咱们国家的长治久安，然后用现代化手段、用信息化手段来提高优质资源的共享程度，覆盖范围，缩小城乡区域校际差距，这就是公平的理念。

 

关于考试招生制度改革，现在社会上对这个非常关注，这次考试招生制度改革为龙头来优化教育体系和成才通道，这作为第三层面，没有想到中央能够用出这么大的篇幅，从义务教育一直到大学后，整个的升学成才通道，可以说设计的思路是非常清晰的。这里面大家最关注的可能就是普通本科高考了，那高职呢？它会和中职一样，都会分类，招考和注册入学，逐步推行普通高校基于统一高考和高中学业水平考试成绩的综合评价多元录取机制，形成一个学生跟学校会双向多次选择的机制。那么，原来那些多元录取的机制还要更加置于阳光、透明的运作之下，把权力关进制度的笼子里，可以说今后还会进一步在维护公平公正、有利于高校选拔人才和有利于孩子们健康成长这个方面下大气力。

这里面一个非常新的点是什么？试行普通高校、高职院校、成人高校之间学分转换，首先是认可，也就是将来可能本科高校会有一个联盟，然后高职院校会有一个联盟，成人高校也有一个联盟，加盟的学校在一定课程上通过评估、实际考察是认可学分的，要简化将来专升本的程序，将来还要再进一步的话，朝着学分银行，零存整取，把那些工作经历，平常的业务进修、在职学习都能够折合成一定的学分累积起来。

还有一件事，我们都知道高专、高职毕业之后要专升本，但还有一个同等学力参加研究生考试的政策，现在全国没有拿到本科学历，只有高职学历，但是有一定工作经验，在有一定工作年限之后，直接报考专业硕士，每年有多少人？7万人报考，录取多少？１万人，是不是很厉害？这就是的确能通过工作实践经验，通过业余研修，虽然没有拿到本科学位，但同样本科学历的，如果将来想要直接报博士，就可以学习积累出招收博士的专业所需的必要条件，为什么复旦大学能够把一个高中毕业生招为考古学博士？就是导师组认定他已经达到了这样一个水平。这种成才的通道，这种终身学习的通道，今后肯定会打造得更加完备，也给大家成长成才带来很大的前景希望。

第四个层面就是管办评分离，作为重点来改革我们的管理体制和办学体制。对一个学校怎么更好地来发挥协商民主，怎么能够更好地程序化，在学校内部治理结构当中，龙头是什么？章程建设，要用章程来确定教职工代表大会、学生代表大会、校友会、学术委员会、理事会等等，这些方面在学校重大决策当中的作用，如果能够真正形成在公办校，党委领导、校长负责、教授治学、民主管理这样一个格局的话，那我们现在大学制度就基本上成形了，而且现在作为政府的或者准政府的监督机制，有一个国家的督导制度，它有督政、督学、评估三项功能，还会委托社会组织，第三方来开展对学校的教育质量进行评估和监测。那么与此同时，就是对民办学校，我们要更多地开一些激励奖励制度的通道，包括政府补贴、购买服务、贴息助学贷款、基金奖励、捐资激励，这些制度要不断地健全下去，而且决定关键还有一系列改革部署跟教育系统是有关的，也对教育改革提出了更多更高的要求。

 

第三部分第13条，在原来的原始创新、继承创新、引进消化吸收再创新的基础之上，进一步产学研协同创新机制，使我们的研发成果能够转化为生产力，促进科研成果的资本化、产业化是一个方向。

第四部分的第15条，事业单位的分类改革，我们会创造条件，按照2015年前完成逐步取消学校、科研院所、医院等单位的行政级别。

第七部分第24条，对外资进入我们的教育、育幼这些领域进一步的开放，外资进入、中外合作，都要开放，同时也鼓励我们的社会组织、中资机构参与境外的孔子学院和海外文化中心的建设。

第十二部分第43条，就是构建劳动者终身职业培训体系，而且要促进以高校毕业生为重点的青年就业，结合产业升级，开发更多适合高校毕业生的就业岗位。当然政府会购买一些公共管理和社会服务的岗位，这部分虽然量不太大，但也可以吸引高校毕业生就业，像村官、免费师范生、基层社会工作者、社区工作者等等。鼓励高校毕业生到基层工作，服务保障机制，在他们报考公务员和申请事业单位招聘的时候，要能够有一定的优先权，而且进一步激励高校毕业生自主创业，就业创业基金，然后把离校未就业的高校毕业生全部纳入就业见习、技能培训等就业准备活动当中，对像肢体残障或者一些有其他障碍的特殊困难毕业生，会实行全程就业服务，当然这些不完全由我们高校来做，还有一些是属于人资、社保部门。

第十五部分第57条，军民融合的深度发展，我们要依托国民教育来培养军事人才，深化国防教育的改革，除了科技以外，我们的国防生、定向生，肯定还会继续要做。

第十六部分59条，就是要打通几条人才的流动通道，完善党政机关、企事业单位、社会各方面人才顺畅流动的制度体系。扫除身份障碍，打破体制壁垒，这样就使得一些重要的岗位带有更强的竞争性，使得那些有实践经验的、有能力的、有才华的人才能够脱颖而出，而且进一步吸引海外的优秀人才回国或来华创业发展。

 

三、精彩问答

问题一：张老师，你好，针对城乡义务教育差距过大的问题，普遍存在教师资源特别缺乏，尤其是小学教师，很多老师退休后，没有年轻老师来接力，有些村镇的教师甚至不是正规教师，有什么解决措施呢？

张力：现在农村小学师资缺乏，由一些代课教师来替补，作为一个非常难点的问题，现在也是多措并举，第一就是要通过人大的执法检查，通过督导，然后一个一个村、一个一个小学去搞清楚情况，看看他们的缺口具体是怎么样的，看看他们达标的程度怎么样，对以前的那些代课教师，现在各省也都在妥善处理，当然有些特别边远地方的教学点，还真是一下子没有太多的替代办法，所以除了专职教师，还要实行轮岗，免费师范生，特岗教师等方法，慢慢让这个情况逐渐好转起来。

但是，这里面不可避免地会有所谓的撤乡并镇或者撤村并点的问题，这就需要在充分征求村民意愿的基础上，看看能不能将学生集中到镇上的小学，是不是能够保证整个的教学秩序和教学质量，以及校车的安全，这些都会要跟进。

所以总的来讲，我们现在小学的情况是，完全没有学上的局面已经大大扭转了，但是有些困难地区，可能还有一些需要改进的环节，中央也都非常重视，而且在今后，普及九年义务教育工作的巩固、不断的验收、测评这些方面还会加大力度。

 

问题二：目前，我们国家好像对职业教育的发展重视程度不够，小城市和农村的人一般都有这样一种心态，认为职业教育低人一等，请问国家以后要出台哪些措施解决这种问题呢？

张力：应该说我们将来也会在考试招生制度改革当中，尽量使得那些有特色的中职和高职有优先挑选学生的权力，当然了，这个前提是能不能把刚才说的产教融合、校企合作这盘棋下好下活，如果真能下好下活的话，那的确比起一般的新设立的本科，可能在市场上的竞争力还会更强。将来普通高考不分批次，不会再有一本二本三本的分别，将来的高专高职可能会在春季直接就招考入学了，整体缩小它的周期，包括将来上升的通道，都会给打造好的话，会增强职业教育的吸引力，这也是国家现在正在打造的现代职业教育体系。

欧洲本来就有深厚的学徒传统，我们现在一下也做不到那一点，在德国、瑞士，中职生里很少有女孩子，问这里的女孩子都到哪儿去了？当地人说女孩子都去上大学了，上完大学以后，回来嫁这些中职生，因为中职生得到的工资非常高，有手艺，很快就能就业，养活一大家子人没有问题，而母亲是大学生的话，在家里头养育两到三个孩子，根本无需让孩子到幼儿园去接受学前教育，所以人家是那样一个非常特定的环境，我们现在暂时还学不了。

但是有一些利好的消息，大家听了也会为之一振，现在我们可以说，没有什么特色的本科生就业工资起点越来越低，与此同时，那些抢手的中职或者高职的起点已经跟前几年远远不同了，三千块钱一个月的工资水平，可以随便雇到一个大学生，但三千块钱未必能够找到一个熟练工种的中职毕业生。这事还不算，你们知道现在每年的职业技能大赛，这些中职或者高职的获奖者，都被什么样的年薪抢走吗？三十到五十万，而我们现在哪有本科生、硕士生、博士生，或者是海归回来的，能一下子挣到三、五十万的年薪？没有。不过有些院校也有点变味，就是为了想培养几个年薪三十万的优胜获得者，就变成了从高职刚一入学开始，就奔着技能大赛去培养，就学几项比赛技能，实际上也是有点目光短浅，所以我们也希望，将来在更多的产业结构调整之后，会慢慢理顺。

有一个概念跟大家分享一下，其实中国的历史上，并不像我们在古书当中所读到的那样，所谓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不是这样的，在整个中国科举鼎盛时期，全国只有少部分人去读私塾、去奔科举，绝大多数人对此都非常不屑，为什么呢？因为读书读出来的话，能够当官，那是极少数人，读不出来的话，那就要当教书先生，或者是给人当幕僚，给人算帐，估计在历朝历代不会超过同龄人的十分之一，但是整个历史是由他们这些人写的，他写的时候当然就会美化这些。那么，十分之九的人干什么呢？有十分之五、六左右在务农，就是拜农民为师，把庄稼活干好了，把家禽家畜养好了，就行了，过着小农经济的生活。那剩下的还有十分之三、四的人干什么？学手艺，所以在中国古代的时候，有非常辉煌的四大发明，你们可以看一看中国古代科技史，那些工匠发明了多少东西，都是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一代接着一代，不断地创新、不断地摸索，向手工艺匠人拜师学艺，他肯定能养活全家啊，对不对？

所以，中国并不鄙视职业教育，而是因为中国这样一个劳动的结构使然，今后劳动力的状况慢慢地调整过来以后，相信这件事情会改观的，而且现在我们还看到有些本科生，毕业出来以后，又到中职去，再学一门手艺，对不对？有的，对吧？那么今后呢，还会慢慢地调整过来的。

 

问题三：名校长名教师流动的办法确实很好，这就涉及到，这些名校长名教师为什么会愿意去流动呢？是否会影响他们的职业生涯？流动的周期是多长？如何进行考核？我就这个问题，谢谢！

张力：日本是每五年流动一次，韩国是每六年流一次，我们现在已经开始实现零择校的那些地区基本上五年为一个周期，也就是说五年当中，至少应该有一次流动。今后还会规定，一个学校的校长，在一所学校内部任职的时间不能超过两届，也就是说八年，将来再怎么流动也不能回原校了。

另外，这种流动的整个人事关系由教育局统一安排，不会给落到某个学校，而且还有一点大家要搞清楚，这是九年义务教育阶段，不涉及到高中，普通高中也好、中职也好，都不涉及到，就是九年义务教育。

现在还有一个刚性的东西，就是如果教师要想评更高一级的教学职称的话，必须要有在农村校或者薄弱校去流动过的这样一个经历，这作为一个先决表现，不去做流动，那行，你等于放弃了你在评更高一级职称的条件，而且现在我们也在考虑，等于说也是给有些地方出的招数，大学毕业生没有什么教学经验，第一次分配就让他到重点校，就是原来的所谓历史遗留的好学校，然后把那些资深的老教师，派往那些薄弱学校，这样一来的话，大家就会非常习惯这种资源的均衡，有些地方也正在考虑这么做。

那么，这么做会不会带来什么其他的想法？比如说，在义务教育阶段，我们到底还主张不主张优质教育？主张不主张教育家？主张不主张特殊教育或者模范教师？答案就是真是教育家的校长，不仅在历史上遗留下来的这些重点校能够干得好，在薄弱校同样能够干得好，而且教师也是同样，不光能够教好那些所谓精挑细选选拔上来的学生，把那些可能学习上有障碍的学生也教好，才算真本事。

大家知道芬兰也是小班化教学，刚入职的研究生，教的是学习进度最快的学生，而那些有多年教学经验的老教师，就教那些学习有障碍的学生，这样才使得芬兰在这样一个非常合理的教育资源配置上，让每个孩子都能够感受到成功，感觉到不是竞争当中的成功，而是他不断地在他的起点上能够得到进步，所以这应该说是我们教育梦的一个组成部分。大家知道新加坡，一开始家长都不愿意实行义务教育，结果李光耀也没有强迫大家，很好，那我们从小学就开始分班，然后就开始分层考，所以新加坡一度成为考试频率最密集的亚洲国家，也是全球最密集的国家，后来实在受不了了，怎么受不了了？课业负担太重，小孩子一进学校，就处在高度竞争的状况下，受不了怎么办？好，这时候新加坡后来的领导人就说我们实施六年义务教育好不好？结果大家说好，那就试试六年义务教育，它几乎是二百零几个国家当中，最晚实施义务教育的，它现在实施的是六年义务教育。

义务教育就是要强调它的强制性、免费性、普惠性、不带歧视性，让所有孩子都受益，而且那些有先天条件不足的孩子还要更多受益才行。为什么要有校服？校服的作用就是这样，校服最早是在日本兴起的，日本在战前的时候没有校服，贵族的孩子上好学校，差的孩子上差学校，战后实行义务教育，强制的，不管是贵族的、有钱人的，还是官员的，还是贫民百姓的，所有的孩子进了学校，你不能穿你自己家的服装，都要穿校服，而且城乡的学校都用一张图纸，没有超豪华设施的，也没有特别次的、不达标的，发现任何公立的小学或初中教师提供有偿家教，一律开除。所以在战后的一段时间内，日本的经费特别紧张。尽管这个国家现在跟我们有争端，但我们说不要小看这样一个对手，就是它在做这些普及教育的事情方面，是不遗余力的。

还有一个问题，日本在战后刚普及义务教育的那段时间，其实小学的课业负担特别重，家教补习产业非常发达，最后发现日本的小孩子的青春期前的性早熟比例高于整个全球的常态，后来研究是为什么？是因为食品添加剂的问题呢？还是因为工业污染的问题呢？最后把这些因素都排除了，发现有一条，就是小孩子做作业做得太晚，晚睡觉，普遍从低龄到青春期前，老是在人工光的照射下，所以使得人体的这种褪黑激素分泌失常，导致骨骺闭合失常，引起了这样一个结果。人类几十万年进化过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九点之后就没有什么自然光照了，最有利于小孩子的健康成长，所以我现在就是没有足够的理由来去判断咱们城镇的小孩子，有可能出现的性早熟的比例超常的原因是怎么样？于是日本要求，晚上做作业不要超过九点，抓了15年之后，小孩子的性早熟比例回落到正常水平。所以我们有时候家长娇生惯养，小孩子一看到灯黑了就哭，从小就开始习惯开着灯睡觉，这都是非常有害的。所以今后，提醒家里面的小孩子一定要关灯睡觉，让他小学开始，每天把作业在九点之前做完，然后上床睡觉。那就先讲到这儿，感谢大家耐心地听完。

责任编辑：杨婧雅

文章来源：http://www.71.cn/2014/0120/755964.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