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建龙：深化改革开放，开启中国经济新“黄金十年”

 

杨建龙，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产业经济研究部副部长，经济学博士，清华大学MBA兼职教授，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国民经济管理专业教授、硕士生导师，曾参与铁路体制改革、电力体制改革等重要领域研究议案的研究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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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用十年时间解决了13亿人口的住行问题，或者正在解决住行问题，这是世界经济历史上绝无仅有的事情。我们从很多经济指标中都能够看到过去十年的增长，中国经济是异常引人注目的。在此我们不去对过去做太多评价，而是思考一个基本问题，今后十年会怎么样？在这个标题中我们提出了新的“黄金十年”，是想把过去十年的快速增长的繁荣境况重新复写一遍，有这种可能吗？我们能做得到吗？这实际上是我们每一位中国人都会思考的问题，因为它关系到的不仅仅是我们国家的发展未来，还关系到我们自身的企业决策，更关系到我们作为一个中国普通的老百姓每天衣食住行牵扯到的具体问题。

为什么呢？我们都知道金融危机之后中国经济经历了一轮波折之后增速持续回落。2012年的时候我们当时就期望经济可以回升进入一个稳步的扩张进程，2013年经济增长速度又逐级回落。其实我们现在对2014年的投资消费进出口等等的数据进行分解，我们对2014年经济增长的前景也充满了各种担忧，除了这个宏观的数据以外，大家可能感同身受，更多的是我们一些行业人员，比方说过去的两年中，特别是过去的一年中，我们的能源行业、煤炭行业、煤炭的价格、煤炭整个的利润，煤炭整个企业的经营情况，这种情况我估计跟上一轮整个经济紧缩调控的时期不相上下。

其实从不少指标看，很多的经济指标比金融危机时候还要严峻，钢铁的价格跌到了十多年以前的数值了。我们钢铁行业搞了几十年，现在的钢价跟十几年以前是一样的。但你要知道我们的铁矿石价格则是原来的好几倍，想一想钢铁行业的日子怎么过。我为什么要跟大家描述这种情况呢？就是在我们新的“黄金十年”的这个话题下，回顾到当前经济生活中真实感受到的情况，大家会觉得反差特别大，这种反差是最容易动摇我们对未来中国经济发展前景的信心的。我们就是要在这种境况下来重建我们对未来中国经济增长的信心，我们中国经济的增长不会因为现在看到的、感受到的这些问题而被动摇。怎么做到呢？这不是一句空话。我们先看一下在过去的一年中，中国经济生活中发生了两件大事：第一个十八大的召开，在十八大报告中有三个重要的表达，希望大家关注。第一对今后十年的判断是仍处于可以大有作为的战略机遇期。其实我们过去十年的这种环境判断也不过如此，可以大有作为的战略机遇期。我们今后仍然如此，说明我们认为今后发展外部的环境仍然是好的，不容我们错失。

 

那么要对得起这样的发展环境，我们确立了一个战略目标，就是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怎么理解全面小康呢？他跟小康的区别是什么，用一个通俗的语言来做一个表述的话，我个人的理解小康更等于大家熟悉的富裕——吃饱了，穿暖了，家里面都有了，收入增长了，我富裕起来了，有车有房了；但是全面小康，则远远超过了富裕所包含的内容，它更接近于什么？更接近于幸福。如果说什么是全面小康，我觉得幸福生活就是全面小康的一个直观表述，从富裕到幸福这种变化真正的差异是什么呢？过去十年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让人均收入、整个社会在物质形态上的繁荣一下子呈现在全世界人民面前，中国的物质财富增长是举世瞩目的。但是富起来的中国人却发现富裕没有带给他预想中的幸福，这个对当前的中国人来说，大多数人是能够很容易的理解的。

一、改革与发展

经济和社会的和谐发展，经济发展与自然环境的和谐发展等等这些矛盾，让我们看到了真正的幸福是远远超出富裕概念的，所以我们十八大的经济目标就没有简单提到一个以富裕为标准的小康，而是把全面小康作为核心目标。十八大的几个目标合起来就是一个——发展，发展是硬道理。所以发展中的问题倒逼出了三中全会一系列的改革设想，三中全会的改革举措，涉及若干个重要的方面，我们从不同的角度可以对它作出不同的归纳总结，而且覆盖了经济社会发展的方方面面，也远远超出了我们经济研究的范畴，所有的这些改革无非是为了我们进一步的发展创造更好的环境和条件，创造更好的机制，它和发展是互为因果的。

那么在诸多的改革之中，贯穿始终的是四个字，是市场机制。对诸多的方面一一去解读，有各种专业的术语，各种专业的内容，但是有一个是大家相通的，市场机制。对市场机制的表述在决定性作用，大家注意市场机制在资源配置中发挥决定性作用，我们用一个大家熟悉的领域来对决定性作用做一个示范性的解读。以往的改革中，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社会主义市场机制的建设是以市场为基础性作用来完成资源配置的过程，基础性的作用那么在基础之上一定会有一个比基础更重要的决定性的地位，这个决定性的地位是我们改革过程中很多时候自主不自主的、自愿不自愿的由政府承担着的，也许你市场的基础性作用通过供求决定了一个合理的价格和产量，但是政府可以利用自己的行政力量，这只“看得见的手”来调控它。如果完全放开让市场决定，它能不能够决定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这是完全想象得到的，但是真实运行中的价格是政府决定出来的价格，政府这个价格是在参考或者关注市场的基础性作用的同时来调整的，但是市场的基础性作用的结果并不是真实运行的结果，在基础性作用之上有一个政府的决定性作用。今后的改革可能政府和市场的位置要重新调控，市场开始发挥决定性的作用，当市场发挥决定性作用的时候，政府该如何定位呢？他如果对能源的价格、能源的市场还有自己不同的理解，还有自己的愿望又跟市场不相吻合的时候谁来说了算呢？在决定性作用的机制下，政府的作用就体现为你跟其他的市场主体一样，通过你作为一个市场购买者或者市场供应者的身份，与其他的市场主体平等发挥作用。

 

大家注意从基础性作用到决定性作用的上升变化最大的是政府，政府就从原来高高在市场之上的位置落到了一个与市场主体平等的位置上，大家共同遵循着市场规则，用各自的力量和愿望来决定供给需求，最终的价值是由市场机制决定出来的。也许政府对其中施加了自己的影响，但是你只是以市场主体的身份施加了影响，从基础性的作用到决定性的作用。我觉得在经济领域中，这种改革可能体现最为突出的就是我们市场化程度还不够，很多的以前所谓的自然垄断性的领域，也就是说国有企业的改革要进一步向升华推进。那么像我们的能源领域，就成为在市场决定性作用导向背景下改革的主战场。

我们还不知道今后的改革领域如何去布局，改革的措施方案如何推进，有一点是确定的，就是我们所熟悉的这个领域，特别是能源领域必将是今后5到10年中国市场机制改革和国有企业改革重中之重的战略。实际上这也是中国国有企业改革留下来的最后一块阵地，过去20、30年的市场化改革，我们把竞争性领域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大部分，即使还没有取得预期的结果，但至少改革的方向是清楚的，改革的路径是确定的，但是涉及到留下来的最后这一块，包括公共服务，包括带有自然垄断性等等垄断特征的这些领域，它的改革的特征是几方面的矛盾互相叠加起来了，是我们过去一直想推进，没有推进，或者一直想留到以后的一个领域。

这个领域涉及到的关系有什么呢？第一个，在完全正常的市场环境下，这个领域涉及到了自然垄断问题，不管是美国还是其他的市场经济国家都会同等面对的，这是一个层次需要我们把握的。这时候的垄断和竞争之间的关系如何去确定最优的边界，在经济理论的当今架构中没有给大家一个确定、明确的答案，这个是需要我们去探索的，现在没有结论。

第二个除了这个基本的问题之外，我们中国的改革还牵扯到了国有企业和非国有企业的问题，牵扯到了市场竞争和公共服务的关系调整问题，它是多重问题互相叠加的，这就使得这个领域的改革复杂程度远远超过了竞争性领域，也为我们今后的改革提出了很多悬而未决的、复杂的、需要我们去探索、去摸索的新领域。这是我们在熟悉的领域中理解市场机制决定性作用的一个方面，那么其实在其他的很多领域，比方说我们的交通领域，比方说我们的社会改革领域等等，市场机制的决定性作用都是贯穿始终的一个主题。

 

我们在此只简单做这么一些探讨，下面我们回到我们刚才提出来的问题——十八大和三中全会的召开为我们勾勒了发展的主题和改革的主题，两个互为因果，这是我们今后十年发展的一个大的制度背景。现在我们确立了“黄金十年”的目标，但是脚底下所踩的当前形式又是各种各样的困境。除了现在已经能感受到的市场困境之外，还有悬在大家脑海中长期的问题，再次值得一提的是什么？就是中国的人口结构正在快速老龄化。有人说这是结构性的问题，为什么结构性的问题每年都出现？而且全国大范围出现？它就不是一个简单的结构问题，它是你的有效劳动力供应明显的回落背景，这只是一个开始，把这种境况往后再推三年、五年、十年，中国的经济结构能够面对这样的人口冲击吗？如果不能够面对，经济增长的动力机制就发生变化了，你做好准备了吗？

把这些问题真的想下去，有的时候你真的是很担心，你不担心是假的，像现在北京，我们要找一个象样的、好一点的保姆大概得多少钱？大家心里面都有数，这是现实问题。除了这个问题之外，类似的中长期的问题都很多，像我们以前讨论中等收入陷阱提出来的一系列问题，放到一起，我现在就问你让你对“黄金十年”还有信心，你能把你的信心找到支点吗？到此我们就是在美好的期望和残酷的现实面前反复在徘徊，我们这个信心就在这个过程里面反复被建立起来，又被打消掉，我觉得这实际上是我们当前中国社会心态的一个简单的描绘。我们希望自己有信心，但是有的时候真的这个信心找不到依据。我们今天试图从四个话题中来寻找依据：第一是需求，第二是供给，第三是长期，第四个短期。

需求，我们一起从中国经济基本的需求力量分析一下，看看能不能够给我们提供信心的基础。第二我们要从供给看看保障能力是否可信，当对中国经济的需求和供给有了基本判断，经济学不就是需求和供给吗？我们就自然而然可以得出结论，得出长期的结论，未来中国经济增长有没有“黄金十年”，什么样的“黄金十年”？对于未来的增长有了信心，你自然而然会对短期的形式有了判断。从长期到短期有一个很简单的比喻，大家都熟悉，比方说坐在一起我们要对2014年的整个工作做出一个计划，对2014年的采购价格作一个计划。现在首先需要对2014年的总数做出一个计划，2013年是大家共同经历过的，大家看到的、经历的都是相同的，但是在同样的前提下，我们对2014年的判断却会大相径庭。有人认为2014年会不错，回升了，各方面向好了，有人认为2014年只是一个长期回落的开始。

 

为什么在同样的背景下我们却得出对未来经济完全不同的结论呢？仔细分析你会看到真正的差异不是我们的立足点不同，而是我们对长期中国经济发展前景的判断不同。如果我认为中国经济未来是上坡的、继续上行的，那么现在的这个回落只是一个周期性的回落，你能周期性回落就一定能周期性回复，所以现在的低位运行只是我们新一轮扩张的预备期、或者是序幕，只是为我们新一轮的扩张做准备，这就是我的结论。但是呢如果换一个角度，如果我认为中国经济长期在下坡，整个趋势性回落，那么现在这个回落也许只是一个长期回落的开始，这样的话2014年、15年是这种回落的延续，所以它的短期走势是向下的。

大家看看我们对未来两个不同的认识，会导致对长期方向的不同认识，会导致对短期经济形式判断的差异。大家如果留意一下，你会看到绝大多数对短期经济形式分析的分歧根源都是对长期经济增长前景认识的差异。这个原因就成了我们今天讨论的四个话题中的两个话题，我们要把所有的讨论汇聚在对当前经济形势和改革开放的环境的认知上。首先我们讨论第一个话题——需求，需求大家不陌生，市场机制就是一个需求趋向，一个供给趋向就这两个力量。所以大家在以往的政策关注中最关注三架马车中的投资，2013年中国经济是高是低，是快是慢。但是当我们从长期经济增长的角度来分析需求的时候，我们却看到投资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消费，为什么呢？长期来看，人们的消费它是规律性变化的，它有规律可循，而投资呢？是由消费派生出来的一个因素。直白了讲，比如说我们投资了很多高速公路，为什么过去十年中国会成为世界上高速公路投资最快最多的国家呢？因为富起来的中国老百姓要买车，开车所以产生了高速公路的需求，所以你的投资才能够还本付息，所以你才有不断投资的热情，所以才有了世界上发展最快的高速公路。它的源头是什么？源头是有那么多的人买车，开车需要高速公路，试想如果中国的汽车消费还是20年以前的境况，中国的高速公路能发展这么快吗？其实不止是高速公路，我们的城市扩展这么快，我们的公共基础设施发展这么快，源头上都是消费。如果这个说法大家觉得很武断，没有关系，我们后面会反复回到这个话题上给大家阐释，来说明消费是如何派生投资的，理解了这一点的你就找到了理解过去十年中国经济增长的一个关键，也就找到了预测中国经济未来的依据。

 

既然我们把研究的重心从整个的需求落脚到消费需求上，那么消费需求是什么呢？消费需求在图形上就是大家看到的吃穿住行，就是老百姓每天的吃穿住行，这就是消费需求。它如何成为决定经济增长的力量呢？大家不妨耐下心来跟我熟悉一下这个图形，看看消费是如何决定一个国家的经济增长，是决定而不是影响。这个图形的横轴是人均收入水平，或者我们所说的经济发展水平，我们用这条绿线表示人均可支付收入，就是我装到自己口袋里可以花掉的钱，随着经济发展水平的提高，人均可支配收入也在不断增长。现在要关注的是我会如何支配我的收入，如果我们处在这个阶段，经济发展水平很低，收入很低，我们的可支配收入是绿线，但是呢？解决温饱我们需要支出的是这条线，就是用这条线表示温饱支出，你花掉这么多的钱才可以维持正常的生存，我们看到在第一个阶段，我们处在什么情况？处在可支配收入小于温饱线的状况，说白了我把我的钱全花光了，仍然解决不了温饱问题。

我想问问大家，当一种人处在这个状况的时候，这个人会如何支配它的收入？毫无疑问，他会把他所有的钱都用来解决温饱，温饱不解决，别的事情他不会考虑的，这是他基本的生存需求。那么当一个国家或者社会处在这样的一个阶段，大家把钱全部用来解决温饱问题，我问大家一个必然的结论是什么呢？这个社会的国民收入将主要转化成什么？也将因此转化成为购买温饱产品的支出。那么这种状况下社会的支柱产业是什么呢？也只能是提供温饱产品的产业，提供温饱产品的产业是什么？是以农为主导的，所以这种需求背景就决定了农业为主导的产业就是这个社会的支柱产业和高增长产业。为什么？因为他提供的产品是人们最需要的，人们把钱都给了他，他自然而然就成了社会财富最大的集聚者，就成为支柱产业，就成为生产各种要素的集聚者。

所以我们把这个阶段，大概会跟工业化前期的农业化对起来，这是入市的开始。我们接着往下看，随着经济发展水平的提高，终于有一天我们在解决了温饱之后还留下了过剩收入，我就不愿意购买更多的温饱产品，开始形成了新的消费需求。一般来说在温饱之后新的消费需求是以轻工产品为代表的，那么当我新增的收入不再用于购买温饱产品的时候，原来的高增长产业忽然就开始衰退了，它的增长速度开始低于收入的增长速度，因为人们的新增收入不再给它了，于是它就开始从高增长产业和支柱的产业地位上开始衰退，成了衰退行业，逐步退出了主导产业的舞台，取而代之的则是满足新的消费需求的产业。

 

工业化进程开启之后，就有了大量的中间投资，工业、农业最大的差异是什么？农业的生产链条很短，而工业的生产链条很长，为了提供一个最终的服务，我们需要中间那么多的企业去生产设备，需要那么多的企业去提供生产设备的能源，有那么多的企业需要来完成能源的生产，所以最终的生产是由很大的中间生产过程共同完成的，所以经济增长就需要足够的投资来完成中间生产过程，这个投资就使得经济的增长速度明显加速。所以第二个阶段的工业化的开启也就使得一个国家的经济开始起飞，增长速度明显加速。

劳动力就开始从原来的产业快速向我们新的高增长产业移动，也就开始从农村向城市移动，从这个变化和推导过程中大家有没有看到一个问题？城市化过程是由工业化派生出来，这个因果关系不要颠倒，不要以为有了城市才有了工业，是先有工业然后才有了城市化的过程，而在这个之前则是人们消费的升级。

进入了第三个阶段之后，我们的收入在解决了温饱和轻工产品的需求之后，开始形成新的剩余收入，于是我们开始产生新的消费需求，住和行就进入了我们的生活之中，为什么是住行呢？我也不知道，反正每个国家在完成了第二个阶段之后，进入第三个阶段都是住行。这个话题我们后面接着再讲，接着我们先把这个图形再往后看，第三个阶段完成之后，我们中国有一点会进入第四个阶段，像今天的发达国家大概都处在这个阶段。它开始进入了服务消费阶段，而原来的住行自然而然就退出了高增长的舞台，服务业取而代之成为新的支柱产业。当我们的主导产业发生更迭之后，我们紧接着就看到一个意外的现象，为什么呢？由于重化工业缺少了源头的拉动力量，因为住行走了，没有带动它的力量，它的增长速度开始回落，而当重化工业开始回落的时候，经济增长速度随之回落，整个经济增长速度就像倒S型曲线一样回落了。在这个对比中我们惊讶地发现只有重化工业才能够提供长期的高增长动力。

 

如果看到一个国家处在长期的高增长状况，八九不离十它在重化工业化，而一个处在重化工业化的国家八九不离十是处在它的最高速增长时期。我们可以从各国的经济增长经验中看到这样的事实，现在观察到了这些现象，对第四个阶段做一个简单的概括，就是消费进入了服务消费阶段，服务业成为新的主导产业，与此同时重化工业和住行退出了舞台，与此同时，经济增长速度开始回落，这是第四个阶段的过程。

改革开放之后中国大概经历了两轮大的周期，以2000年为标志，前面这一轮大周期我们称之为温饱周期，中国解决了10多亿人口基本的温饱问题。2000年之后中国进入了一个住行主导的重化工业阶段，也就是我们所说的“黄金十年”的高增长阶段，住行的增长和城市化的快速推进，重化工业的全面发展这是这个阶段的重点表现。现在我们要寻找这个增长背后的机制和它的动力来源，汽车和住房的增长是人民需要他，那么中游和上游的增长是如何来的呢？是由汽车派生出来的吗？它是如何派生的呢？投入产出表确定地告诉我们中游和上游是由我们的住行派生出来的。那么现实生活中如何理解呢？我不可能在这带着大家一块去算投入产出表的矩阵，我只能找一个例子我们来看看是不是这样，中游我们选一个钢铁工业，它是中游的一个代表性的行业。

可以得到一个最初步的结论：富起来的中国老百姓买房子就足以买出一个全世界最大的钢铁工业，我还不用算别的。其实如果我们仔细去分析，像船舶用钢、集装箱用钢、铁路用钢、石油套管用钢等等，其实那些所占的比重是有限的，我们的机械用钢大概在21%，机械用钢为什么会增长呢？还不就是因为我们的住行在升级吗？我们需设备来生产，我们满足住行消费的东西。汽车用钢现在也占到了4、5%，而且在持续快速增长，现在大家知道钢铁工业是怎么增长起来的，所以每年年末总结、年初计划的时候，我们钢企的老板最关注的是什么？最关注明年的地产投资、明年的地产政策、明年的政策价格，因为那决定了明年他们钢铁的消费和钢铁的价格。

 

我们从事的是上游能源行业，稍微想一想就能够看到整个的需求源头在这个位置，其实不用多讲了，现实生活里头这样的例子多不胜数的。做了这样的概括之后，我们可以把整个的中国经济比作一列列车，这个列车的车头在这个位置，中游和上游分别是车身和车尾，车身和车尾你再大，你是听车头指挥的，什么是车头？你这列车是走是停、是快是慢是由火车头决定的。所以为什么住行那么引人关注，不仅仅是人们要买车买房，而是整个中国经济增长的发动机就是它。

这是我们通过规范细致的经济分析能够得到的结论，现在研究经济生活为什么对汽车、地产给予那么多的关注，也就是因为它不是两个行业，不仅仅是两个行业，而是决定中国经济增长速度的那个把手。从经济数据中也能够看出来，房地产的投资占到整个投资的30%，而且是投资中增长变化最大的，是现在投资增长主要的支撑所在，即使他不行了，他仍然是主体，谁也动摇不了它的主体地位。汽车呢？你要知道今天按照城镇居民的统计、统计局的统计，中国城镇居民平均每人每月拿出大概40%的收入用来买车，拿出接近60%的收入用来买车和开车。统计局的数据每个月都在发布，现在大家知道汽车和地产在当前国民经济增长中的独特性是什么了。扩大内需你离开汽车、地产还能找到更好的切入点吗？维持经济的增长，离开了这块的带动你还能找到更好的发动机吗？这个话题是一个非常严肃的话题，它让我们不由得对未来的增长产生了疑虑，过去住行消费的高速增长，带动了整个中国经济完成了“黄金十年”，那今后呢？大家的疑问就来了，说到汽车、交通拥堵、污染和能源的短缺，汽车还能那么增长吗？房地产现在到处都是我们担心的泡沫还有各种各样的不好看的数据，他还能够那么增长吗？如果他们两个增长不上去，发动机的效率、发动机的运转速度停下来，你能找到填补这个空缺的第三者吗？好像找不到。找不到了以后，整个回来以后经济增长速度回来，我们会不会就出现原来所担心的中等收入陷阱呢？

如果是这样，我们的改革进程能够正常顺利推进吗？改革是需要一定的经济增长速度来支撑的，是在一个良性的增长和发展背景下才能够顺利推进改革的。如果这样想下来的话，很多的问题就会因人而异，所以回答这个问题，回答这一系列的问题，首先回答源头上的住行问题。这个回答不了，其他的问题你是很难找到答案和切入点的。我们并不会因为汽车的拥堵和排放就简单地修改我们对未来汽车工业发展前景的预测，他们会一直压在中国汽车头上，让你别那么扬眉吐气的、意气风发的去走，但是你压不断我这条路，你压不断我汽车工业站立的脊梁，为什么？这是13亿人追求汽车文明所构筑的一股力量，谁能动摇它，谁都动摇不了，只是这些力量，这些压制力量会让我更早地进入绿色发展阶段，更早地进入一个科学发展阶段，更早地进入一个可持续发展阶段，只是矛盾斗争的方式转变了而已。这个话题后面还要回来，就是汽车工业如何去面对现在的困境，我在这只是先给大家一个初步的结论，中国汽车工业在过去十年的高速增长，成就了中国的“黄金十年”，带动了中国的“黄金十年”，今后10年20年将继续发挥作用，这就是结论。

 

房地产业呢？同样如此，在我们看到各种各样嘈杂的声音背后，你要看到中国正处在城市化推进的关键时期。这里面派生出来的诸多数据有要求一点，中国必须持续健康地完成自己的城市化使命，你才有未来，否则你是没有现代化的未来的。所以我们看到各种各样嘈杂的声音在这样基本的力量面前一下就被黯然无色地挤到了一边。这才是中国的房地产业发展的根本决定性力量，我做了这两个简单的研究过程的交流，无非回到一个基本的话题上，就是中国经济增长的发动机并没有因为金融危机、没有因为短期的风风雨雨而有所动摇，他依然处在自己的青壮年时期，依然在健康持续的运行着，将继续带领中国经济进入新一轮的“黄金十年”，这就是需求力量，13亿人解决住行的需求力量是巨大的，它有多大呢？大家想过这股力量有多大呢？我们把所有收入水平高于中国的这些发达国家加起来，人口总数就是今天的中国人口总数，所有的已经完成工业化的国家是依靠近200年的历史完成的工业化创造的这个财富，而今天在中国这块有限的土地上要重新再做一遍，你没有足够的物质财富支撑和足够的需求支撑有可能吗？

现在我们知道中国过去十年的住行增长在整个世界经济历史上是个什么位置，我们要把过去整个工业化的成果重新再做一遍，13亿人口，所以对未来中国经济增长的需求支撑力量我们不要小看它，他不会因为短期的波动变化而轻易动摇，不会的。如果住行的增长持续不断，中国经济的发动机就依然处在它的健康运行状况，但是我们也要理解发动机也有自己间歇的时候，就跟一个人白天工作晚上要睡觉一样，经济运行是周期性波动的。我们为什么对未来的发展前景有动摇了，是因为我们经常分不清发展的趋向和短期的周期波动，我们会把短期的周期波动理解成长期的趋势，今天对未来中国经济的悲观看法很大程度上是短期、周期运行带来的这种负面影响导致的，我们还没有从周期中走出来。

如果对汽车和地产的长期增长有信心，那么我对未来中国经济增长的这幅图景就画出来了，只要有住行增长，那么住行必然伴随着城市化，城市化和住行是手心和手背。现在让我对未来20年的中国经济要画一幅素描，我画的第一笔是住和行继续增长，消费升级谁都动摇不了，这是基本的特征。第二它必然是以城市化的方式表现出来的，于是鼻子我也画出来了，你有了住行和城市化的内需，那么你在国际竞争舞台上你也必然会表现出一个良好的竞争形象。你想我们一个产业、一个企业，在国内市场经过充分的发展和激烈的竞争最后锻炼出来一系列的矛盾，走到国际市场上一定是强的。中国经济内需的高速增长为中国产业和企业继续的发展奠定了基础，也使得他在国际竞争中的地位提升有了坚实的内需基础，中国很多产业动不动是以世界上最大的市场规模来成就的。

 

最近两年全球的贸易增速开始回落，中国的出口增速开始回落，出口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开始回落，大家就有点消极的想法了，我们的劳动力成本太高，我们的人民币升值，我们的国际竞争力、国际贸易摩擦、中国的未来出口情况，各种各样的负面因素，但你注意到了吗？在这种背景下，中国机电产品很多重要领域的国际市场份额是在持续增长的，市场份额是竞争力最好的说明，现在的回落只是我们国内整个出口、结构优化的一个过程，是优化升级的一个量的表现，仅此而已。

 二、树立“黄金十年”的信心

中国面临的问题是一个全球性的问题，除此之外，发达国家对技术进步给予厚望。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金融危机。回顾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全球经济的几轮大周期，两轮大周期。我们能看到第一轮大周期是日本和德国引领的机电技术革命掀起的一次制造业的繁荣。两轮危机让我们看到金融危机是什么？金融危机只是全球经济大周期一个特定阶段出现的一个一幕话剧，全球范围金融危机的出现表明全球大的经济增长周期开始切换，而经济增长周期背后的力量又是技术进步。所以我们可以简单做这么一个归纳，每一轮的技术全球范围的技术进步，都是表现出一轮长期的、全球的经济繁荣和经济周期，而在每一轮技术进步将要结束、进入新的技术进步阶段的时候，全球的经济周期要开始由过去的周期进入衰退，来孕育新的周期阶段。那么在这个过渡时期必然会出现全球范围的金融危机，金融危机仅仅是经济周期衰退期表现出来的一个货币现象而已，绝对不是孤立的现象。如果你看不到金融危机背后的实体周期的这个大背景，你就很难对金融危机的根源有所体会。所以美国在金融危机的复苏过程中，除了在进行资产负债结构、金融改革方面的艰苦调整之外，把它的重心更多的放在了传统产业的复兴。全球经济的繁荣是依靠全球范围的新一轮的技术进步来实现的。

新一轮的技术进步有两个关键词：一个是绿色，第二是信息技术。那么欧洲对这一轮的技术革命也有各种各样的期待，日本和韩国它都有相应的机构拿出了相应的概念和说法。中国我们自己也有自己的战略性新兴产业，有自己对新一轮技术进步的期待，当把所有国家的期待集合、汇集到一起的时候，你会看到重合度最高的概念是什么呢？就是绿色和新兴。绿色作为新一轮技术进步的主导概念是容易理解的，因为全球面临着资源的短缺和环境的困境，我们必须得通过绿色技术来克服这个障碍。绿色是全人类目前面临的最紧迫、最广泛的需求，绿色是没有争议的。

 

那么信息技术又该如何理解呢？不是信息时代已经过去了吗？这个阶段新的信息技术是什么呢？大家要注意信息技术有两个重要的纬度，在一个坐标轴中，如果说他这一个纬度是直接服务于我们终端消费的，是通过各种各样的舆论性的产品消费的终端产品体现出来的话，那么在另外一个纬度上更多地跟我们现实的生产过程融合起来的，信息技术上一轮的发展我们能看到他在这个纬度上，在我们的终端消费、娱乐消费的纬度上得到了充分的发展。现在大家跟二十年之前我们的信息产品相比较，变化有多大，都是出乎想象的，想都想不来。所以在这个时代，我们的信息技术并没有退出历史舞台，而是重新换了一身装束，再一次粉墨登场。与我们的绿色技术携手相欢，构筑新一轮技术进步的未来。我们现在讲到的信息技术衍生出来的各种各样的新概念，如果他离开了“绿色”两个字，他的空间就马上受到了辖制，而它一旦跟“绿色”结合起来，它的空间自然而然就打开了。

随着新技术替代的价值越来越高，生产规模越来越大，我们的成本曲线会发生变化。当成本慢慢地下降到一个特殊点的时候，就会出现革命性的技术突破。大家注意革命性的技术突破是在大规模扩张的前提下，所有技术进步的革命性的转折点，都是在他突然间出现巨大的需求空间的前期出现的，谁因谁果，有的时候很难说。到这个时候，革命性的技术突破会使得技术曲线以加快的速度回落，成本快速回来，于是他们就出现一个焦点。当我们的工业生产体系在传统区间中逼近绝境的时候，我们新的领域、新技术则获得了一个新的增长空间。于是人类的生活区间就从这个空间转移到了这个空间，以新技术为主导的空间。从传统到创新的转移就为我们描述了正在展开的这一轮技术进步时代如何自我实现的机制，这两个曲线一点都不抽象。

传统产业领域遇到的困境和问题，我一点都不害怕它，我反而欢迎它、期待它，为什么呢？因为有了它，新的领域才有动力、才有空间。但是当我们看不到这点的时候，我们会把传统领域的矛盾视为灭顶之灾，视为我们产业发展的最大障碍。不就是这样吗？技术进步是什么？技术进步就是心态。技术进步就是我们认识这些问题的大智慧，我们现在最需要的不是什么样具体的技术环节，需要的是这种智慧。对我们正在展开的这样的一轮时代，大家还关心一个问题，就是我们中国在这一轮的技术竞争中有没有自己的优势？我们还像上一轮那样跟在别人的屁股后面去赚点辛苦钱，别人还嫌你碍眼。其实在IT时代，核心技术层面，不仅仅中国没有能够赶超，日本赶超了吗？欧洲赶超了吗？都没有。上一代技术进步的技术结构决定了他的核心技术有自我增强的那种动力，这不仅仅是美国人聪明或者美国人的先入为主，而是技术的特性决定的，但是进入新一轮技术进步之后，我们看到情况在发生变化，这一轮的技术进步是建立在传统的生产技术基础之上的、托生于传统的生产工艺过程的。

 

这时候我们可以做的是什么？不是用我们现在可怜的知识去提早框架它，让它按照我们所勾画的框架所发展，而是让我们变成一页白纸，用谦虚的心态和渴求的目光去认知它、感受它、体会它、追逐它，而不是让它按我们自己的方向走。我为什么这么去说呢？因为现在在面对新一轮技术进步的时候我们总有很多人试图用太过于细致的语言去勾划它、规划它。所以我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敞开我们的心胸对所有的可能性都留下空间，对所有的未来都预留下变动的可能性，这就是我们面对新一轮技术进步。回到中国的发展，我们的高碳排放、规模经济、成熟制造技术使中国具备了低碳时期发展最好的物质基础，仅此还不够的。在对技术进步的这些调研观察过程中，我觉得民营企业比国有企业做得更好。这些信心让我对新一轮技术进步过程中中国经济能够走出来有了信心，也让我对回答第一个问题的困境有了信心。第一个问题抛给我们的一个障碍现在我们还看到，原来这是营养，这是能量，这是我们新产业发展的动力所在，他就不再是困境了，而是好东西。

未来十年中国平均的经济增长速度是8到10这个区间，增速是大于8的，或者我再说的保守一点。十八大提出来的翻一番的目标是能够确定实现的，其实那个目标只是我们这个分析之后最保守的一个结果。即使这样最保守的结果是实现了中国在全球经济增长版图上仍将是一枝独秀的高增长国家，不要看现在有那么多的问题，那么多的波折，那么多的困难。我们把那些放在数量化的模型中，你会对他有一个更客观的评价。这就是对未来“黄金十年”的基本数量表达，而且在实现这样增长的同时，经济结构、社会结构、政治经济大的环境也在不断地优化和改善。所以今后十年不仅仅是黄金十年，而且是比过去十年含金量更高的“黄金十年”。黄金十年不一定完全表现在GDP的速度上，而是表现在整体社会的幸福水准、整体社会的氛围、整体环境的美好和优化上，这就是未来十年的基本素描。

 

这就是研究经济周期最简单的辩证法，如果你对未来的中国经济的前景有了基本判断，那么在短周期的研究过程中，你可以放心大胆来进行预计。所以2014年因为2012年我们的期待没有完成，因为2013年的预期也没有兑现，所以2014年我们就有更好的底气和期待来预计它前低后高，抬头向上。2014年中国经济的整体走势前低后高，抬头向上，也许他上得不会很高，也许他整个的GDP比去年还要低，但是它的态势开始往上，这就比一步一步往下走要舒服多了。只要抬头往上开始形成回复的预期，当这个预期开始形成更广泛的认知的时候好日子就越来越近了。经济生活是个什么过程呢？是一个预期的自我实现过程，也许经济生活很差，但是当有越来越多的人认为即将变好，正在变好的时候，经济生活会真的变好的，这就是预期的自我实现过程。所以2014年我们前低后高的这种积极变化，也许实际上的诱因只有那么一点点，那么他也会对我们今后尽早找到周期的落点，稳步回升创造一个良好的基础。

责任编辑：陈航舟

文章来源：http://www.71.cn/2014/0318/763076.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