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魁：首都城市发展新篇章——学习习近平在北京考察时重要讲话精神

 

 

 

文魁，首都经济贸易大学原校长，劳动经济学院博士生导师，兼任中国经济规律研究会常备副会长、北京市经济学总会副会长、国家社科项目理论评审组委员、北京市社科规划项目经济管理组组长、北京市高级职称评审委员、北京市政府顾问。主要研究领域：经济学的基本理论、中国经济改革的理论和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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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早上好！非常高兴有这样一个机会和大家一起来交流一些学习体会，这次习总书记到北京来考察，做了指示，现在引起各方面的强烈反响和广泛关注，说明非常热，这也很正常，正好习总书记刚讲完，我们的第三版《京津冀蓝皮书》发布，第一本是“京津冀一体化”，第二本是“京津冀承载力”，引起了国内外广泛重视，今年第三本是“京津冀城市群”。

我们这次主要是学习落实习总书记的讲话，我待会儿会把讲的过程简单的说一下。因为一直关注这个事，特别是他前后三次直接对北京的指示，给我一个比较深的体会，这个大家也交流，我也在学习：

第一，从我关注北京、研究北京的整个过程来看，最高领导关注北京这种事好象还是第一次，原来有过批示，但是真正像这么深入的、这么高级别的领导直接关注是第一次。

第二，对北京和相邻的天津、河北考察如此深入也是第一次，2013年5月到天津考察以后提出京津“双城记”，2013年8月在北戴河谈发展的时候又提出京津冀协同发展，最近又到北京，待会儿我把历史过程简单回顾一下，考察如此之深入我觉得也是第一次。

第三，我觉得抓问题抓的关键部位之准也是第一次。不是泛泛而谈北京到底怎么着，方向很虚的，非常关键，包括我们这次学习讲话里边讲，主题就是“北京的发展”，跟它密切相关的就是“京津冀协同推进”，这两个又是相互关联的问题。

第四，对这个工作指导非常具体，包括我们后边也会讲的，北京工作的五个方面，京津冀发展的六个着力点，以及里边相应的一些政策的建议和主张，非常具体，所以对这个工作的指导之具体，我觉得也是第一次，在北京整个发展历史上，中央的最高领导对北京的工作能够做到这样的程度也是第一次。

第五，还有一个第一次，就是亲自推动，不止一个批示就完了，在北京考察完了以后还把三地的第一把手都召集来一起开会，亲自推动这个事，这也是第一次。当然我们这一届中央领导，在十八大以后，形成了一些新的工作作风，我觉得这一次对京津冀协同发展具体的调研能够看出这点，这也是我跟大家交流的体会。

我觉得有这样几个突出的表现，实际我们通过这个学习对我们工作都有指导意义。

第一，问题导向和问题意识。这是在十八大报告里边我印象最深的一个，就是中央的工作一再强调要有问题意识，得看看现在存在的问题，而且还要有问题导向，所有工作先发现问题在哪，正是因为问题意识和问题导向，所以才把改革提升了。我们在改革三十多年以后反过来重提改革，当时我们的改革是在经济上碰到困难，从经济上开始，以后越来越扩大，扩大到全面，这次把改革提得非常高，改革是一面旗帜，而且改革永无止境，只有进行时，没有完成时。但是根据这样一个判断来讲，实际上是把改革作为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推动力，因此要高举改革大旗，从这点来讲改革确实没有完成时，因为我们前进道路上总有新的问题出现、新的矛盾出现，于是就得发现它、正视它，不能回避。习总书记主政以来，从各个方面我们都看得非常清楚，不回避矛盾，包括北京也是，我后边会讲，北京现在存在的问题到底是什么，先不要回避，得根据问题看怎么办，所以这点我看是特别明显的。

第二，励精图治，勇于担当。面对方方面面的问题，励精图治，勇于担当，实际上，在推进中国社会主义大事业面前，各级干部、各个领域、各个方面都要担当，从总书记自己抓工作来讲充分体现了这点，所以这次三中全会提出来的重要目标就是实现国家治理体系和国家治理能力现代化，我觉得北京首都这座特大城市，实际也是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一个集中表现，北京市的治理能力怎么样，治理体系怎么样，带有根本性的东西。

第三，反思老思路，打开新视野。我们很多工作，如果还是按照原来老的思路，包括北京的发展，还按照原来的思路在走，比如招商引资、扩大投资，还按照这个思路走的话就会发生很多矛盾，因为我们的资源承载力是有限的，于是就得反思老思路，打开新视野。这次总书记抓北京工作是主要的，但是为了解决北京工作，通过调研发现，实际上京津冀协同发展是个出路，真正把视野打开以后就会发现，北京碰到的这些问题是可以在协同发展中得到解决的，落实到我们将来各个方面的工作都要从老思路、老套路跳出来看，能够把眼界放开一些，就能够找到我们未来的出路。

 第四，深谋远虑，战略规划。我们不能再走一步算一步、走到哪儿算哪儿，不能再这样，必须深谋远虑，要进行战略规划，这也是比较明确的。比如这次提出顶层设计，首都经济圈的规划，至少要管十年到二十年，新型城镇化这个会议上总书记讲一张蓝图干到底，不要换一任领导就换一个规划，这个领导喜欢种桃树就全种的桃树，下一任领导喜欢种杏树就把桃树都砍了，种杏树，这个不行，一张蓝图干到底，要有规划，不能因为领导的个人因素不断调整规划，越搞越乱，所以这个思想我觉得体会比较深的，尽管在别的会上也讲，但是谈到北京的发展、京津冀的发展这点非常重要。

第五，抓住关键，务求实效。在了解情况，把情况弄清楚的基础上，关键在哪里、问题在哪里，找到关键问题以后抓住不放，务求实效，得盯着它，倒计时，一步一步落实，这样才能完成励精图治、勇于担当的任务。

所以从总体上来讲，我觉得这次学习习近平总书记在北京考察时重要讲话精神有这样一些体会，也跟大家一起交流，都是在学习，当然这也远远不够，还要继续的领会，特别是在实践过程当中还会遇到新的矛盾，也会有新的认识。这次总书记讲话我觉得作为学者来说有很可贵的东西，他提了很多研究课题，不是说拿出方案就是方案了，这个值得研究，也就是说，我们要在实践工作中，深入调研、摸清情况、详细分析找出问题的关键，拿出对策，要进行研究，这是很好的一个东西。

 

下面我把这次整个考察北京的情况先简单的回顾一下。我们现在学习的背景，就是习近平同志考察北京，多次深入北京的大街小巷、基层单位，到群众当中调查、慰问，体现了对人们的感情和关怀。像元旦前夕深入北京市供热企业和敬老院，看望一线职工，大家都知道，慰问老年群众，还去了庆丰包子铺，庆丰包子铺现在也知名了，产生了广泛的影响。

 一次是1月24日，北京市委每年都要给中央汇报工作，习近平在北京市委对中央做的工作上作了批示，对北京市去年的整体工作给予充分肯定，也为今后工作指明方向。2月25日，总书记再次深入首都基层单位和市民群众中间，先后到了北京市规划展览馆、平安大街东不压桥、交道口街道福祥社区雨儿胡同、北京市自来水集团第九水厂、北京市轨道交通指挥中心、首都博物馆，细察市情、详问民意、实探民生，再一次对北京的发展和规划工作给予关怀，最后提出了五点要求，这是我们学习领会的主要精神所在。2月26日，京津冀三地的主要领导在北京开了一个座谈会，力推京津冀协同发展。在这里边我们要学习领会精神有这样几个，报纸上都有报道考察的行程。

首先是1月24日习近平总书记对北京工作作出重要批示，充分肯定去年北京市委在落实中央部署、推进首都建设和发展各项工作中取得积极进展，希望再接再励、稳中求进、开拓创新、抓实抓好各项改革措施的落实，深入研究新时期首都可持续发展的重大问题和人民群众关心的热点难点问题，坚决维护首都和谐稳定，以优良的党风政风带领全市干部群众开创首都工作新局面。这是他在北京汇报上做的一段批示，我们见到最早的是这个。

一个月以后，就是我们前面讲到的北京考察，讲了五点要求，这五点要求，因为我们后边也要讲，所以概括说一下。

一是北京要明确城市战略定位，坚持和强化首都全国政治中心、文化中心、国际交往中心、科技创新中心的核心功能，这是这次谈到定位的时候提出的。深入实施人文北京、科技北京、绿色北京战略，努力把北京建设成为国际一流的和谐宜居之都。总书记讲的大的战略定位主要是这个，就是北京的城市定位到底是什么。

二是要调整疏解非首都核心功能，优化三次产业结构，优化产业特别是工业项目选择，突出高端化、服务化、集聚化、融合化、低碳化，有效控制人口规模，增强区域人口均衡分布，促进区域均衡发展。这就是讲的核心功能，现在面临这么多问题，主要问题在哪里？就是功能叠加太多，要疏解，疏解什么？疏解非核心功能，就是以外的。这是第二条，后边我要一条一条的做一个解读。

三是要提升城市建设特别是基础设施建设质量，形成适度超前、相互衔接、满足未来需求的功能体系，遏制城市“摊大饼”式发展，以创造历史、追求艺术的高度负责精神，打造首都建设的精品力作。北京市的建设得对历史负责，要追求艺术的高度负责精神来做。

四是要健全城市管理体制，提高城市管理水平，尤其要加强市政设施运行管理、交通管理、环境管理、应急管理，推进城市管理目标、方法、模式现代化。

五是要加大大气污染治理力度，应对雾霾污染、改善空气质量的首要任务是控制PM2.5，要从压减燃煤、严格控车、调整产业、强化管理、联防联控、依法治理等方面采取重大举措，聚焦重点领域，严格指标考核，加强环境执法监管，认真进行责任追究。

这五条是在结束对北京的考察以后讲的。这是第二个，这也是主要的，作为北京市研究北京工作的一个重要指示。

第三个，就是2月26日，习近平在北京主持召开座谈会，专题听取京津冀协同发展工作汇报，提出了七个要求，七个“着力”，我简单说一下。

一是要着力加强顶层设计，抓紧编制首都经济圈一体化发展的相关规划，明确三地功能定位、产业分工、城市布局、设施配套、综合交通体系等重大问题，并从财政政策、投资政策、项目安排等方面形成具体措施。

二是要着力加大对协同发展的推动，自觉打破自家“一亩三分地”的思维定式，抱成团朝着顶层设计的目标一起做，充分发挥环渤海地区经济合作发展协调机制的作用。

三是要着力加快推进产业对接协作，理顺三地产业发展链条，形成区域间产业合理分布和上下游联动机制，对接产业规划，不搞同构性、同质化发展。

四是要着力调整优化城市布局和空间结构，促进城市分工协作，提高城市群一体化水平，提高其综合承载能力和内涵发展水平。

五是要着力扩大环境容量生态空间，加强生态环境保护合作，在已经启动大气污染防治协作机制的基础上，完善防护林建设、水资源保护、水环境治理、清洁能源使用等领域合作机制。

六是要着力构建现代化交通网络系统，把交通一体化作为先行领域，加快构建快速、便捷、高效、安全、大容量、低成本的互联互通综合交通网络。

七是要着力加快推进市场一体化进程，下决心破除限制资本、技术、产权、人才、劳动力等生产要素自由流动和优化配置的各种体制机制障碍，推动各种要素按照市场规律在区域内自由流动和优化配置。

当然总书记在具体的讲话过程中还有其他的一些指示，包括在视察北京的不同单位时也都有不同指示，因为时间关系我今天想跟大家交流的主要谈这么几点。

第一，如何认识北京的优势和劣势？这也是总书记在论述这个问题的时候首先提到的，我也是按照这个去梳理一下。

第二，如何认识首都城市战略定位？这个应该说是北京用了很长时间了，待会儿我在回顾里边再说。

第三，大家现在最关注的，关于疏解非首都核心功能。现在这个恐怕也是社会最主要的关注的，往哪里疏解？疏解什么？一疏解就涉及到人财物的变动，这是一个比较大的问题。

第四，涉及到顶层设计提出的首都经济圈的规划。我们已经研究多年了，这个最终还得根据中央发布的规划才能够确定。

第五，这次总书记来视察提出的一个如何实现京津冀协同发展。一个方面对总书记指示的理解，另一方面也把这几年我们碰到的问题，思考到的难点也跟大家做一些交流。

第六，也是跟我们有直接关系的，破解首都城市交通拥堵的理论思考，总书记的指示里也提出来一些具体的要求，我作为一个理论工作者，就把我想到的问题跟大家交流一下，这里边可能有很粗浅的或者不了解实际情况的。

 

 一、如何认识北京的优势和劣势？

这是总书记来北京考察，谈到的第一个问题，这也是我们后边作为战略定位也好，作为要直面的问题也好，必须要关注的一点。总书记在谈到北京的优势的时候概括了五点：

一是，地位高。这点我们都是深有体会的，北京首先就是首都，是政治中心，举世瞩目，不仅是全国，全世界都在关注。北京是首都，所以首都是一个标准，这个是不可替代的，而且是北京独有的，应该说在全国人民的心目中北京是占有一个很崇高的地位的。过去我就有体会，咱们在北京生活可能没有体会，但是你只要走出北京到外地去，改革开放以后可能淡化了一点，改革开放初和改革开放前的时候出去外地的时候，一问哪里来的，说北京来的，无形之间肃然起敬。而且，北京是古都，定都的时候也考虑到这个因素，有三千年的历史，这也是得天独厚的。地位高的优势是不可替代的，也是历史形成的。

二是，体量大。人口多，规模大，机构多，从党政机关到高等院校、科研院所、医院等等这些机构特别多，这些机构单位的建筑占的面积大，就城市的建成面积来讲，是全国第一的。

三是，实力强。现在北京的GDP总值已经将近2万亿了，人均1.5万美元，特别是北京的人才优势，各方面的人才非常集中，像中关村、各大高校、中科院、各个研究机构的人才优势也是别的城市所不具备的。因此，北京创新潜力很大，真正搞创新驱动这是一个巨大的优势。

四是，变化快。变化快恐怕是我们生活在北京的市民感触最深的，高楼林立、很多交通设施线路飞速发展，这点我们是亲身体会到的，过去200万人的一个古城，现在有2000多万人口，迅速发展，变化非常快。我在欧洲学习的时候，他们有个学生讲，说欧洲没有什么可看的，都建成了，说要看看中国，为什么？因为中国总在变，而且在不断的变化，发展变化非常快，当然变化快是优点，但也隐藏着问题。

五是，素质好。北京市的市民受教育的程度高，过去我们大家都有共识，说北京人大气，在北京做出租车，一坐上去司机就跟你讨论最近形势怎么样，说明北京人想的都是大事，心胸比较开阔，积极向上。

所以总书记在概括北京市优势的时候就点了这几条，作为北京市的市民应该感到很自豪，但是在这个过程中我们看北京的劣势也很明显。

一是，最主要的就是人口过多。我刚刚讲了200万发展到2000多万，还有的专家提出未来个可能要到4000万、6000万，我不是专门研究这个，但是我听了觉得有点耸人听闻，而且我觉得是不可行的，但是确实现在很多问题都是由这个引起的。

比如我第一次出国，过马路的时候发现远远有一个汽车在那儿停着，不知道什么意思，干吗呢，为什么在那停着，我后来明白了，等我呢，其实我离他远着呢，但是他也停下来，等着你，我还不好意思，赶紧加快脚步过去。我后来问当地的学生，我说你们国家怎么汽车在那等着人先过马路，完全可以先开过去也不走，他说不行，人是弱势，汽车是强势，必须这样，所以在国外这已经成为一种文化、一个习惯。我当时就想，在北京你要是看见人汽车就停下来，那就别开了，在你视野里永远都有人，所以还达不到这个程度，这就是人口多带来很多问题。

二是，交通拥堵。交通拥堵也是由人多带来的，后面我们会谈。

三是，房价高涨。房价越来越高，高得大家越来越承受不起。

四是，资源超载。更为严重的就是资源超载，北京的地下水水位严重下降，我记得我上中学到农村劳动的时候，一铁锹下来就一窝水，那时候水位是很高的，现在怎么挖也见不着水，水超采，整个水位下降，而且地面下沉，这都是由于人口过多造成的，由于开发过于集中造成的。不仅是水资源，还有其他的一些自然资源和我们所需要的一些生态环境，都是处于超载状态。

五是，生态退化。北京的生态已经严重退化，我们现在在做很多努力，恢复绿地、运河、野生公园，都在做，方向都是对的，但是总体来讲还是退化了。我们现在很多地方追求景观，恢复了一些水面，但是跟原来自然形成的是不一样的，景观出来了，但是生态并没有恢复。

所以这点我们看，北京作为一个城市的发展，应该后边这两条是致命的，其他的都可以靠投资、靠提高劳动生产率去解决，但是生态的退化、资源的超载是市场解决不了的，这是很大的问题，是北京的劣势。

所以我想，北京的优势和劣势实际原因只有一个，就是首都经济，正因为是首都，所以跟全国其他地方比有很多的优势，于是人往北京集中，自然优势也集中，但是人口的负担也在集中，造成交通拥堵、房价上涨，所以优势也在你手中，劣势也在你手中，这是我们面临的一个基本难题。所以在这样一个前提下，我们才能展开我们对北京的工作如何发展的一个认识，所以这是第一点。

 

二、如何认识首都城市战略定位？

这次总书记对北京工作的第一点指示就是这个，要弄清楚首都城市战略定位。应该说北京对于城市究竟怎么发展，以及它的战略定位是很早就在考虑、就在研究的，在不同的时期都提过一些规划。比如最早的时候，北京市在组织研究城市发展规划，还有A本、B本，集中了很多专家，也提出了好多设想，当时就有环渤海经济等观点提出来了。但是这个演变过程里边有一个矛盾的地方，到现在为止恐怕这个问题还是存在。什么问题呢？当时我们提的是四个服务，主要是为国家服务，为市民服务，也提了几个中心，但是唯独没有经济中心。这次总书记也强调了四个中心的定位，也还没有经济中心。当时没有提经济中心的时候，我们北京市的发展就碰到一个问题，你不是经济中心，但是我这个城市要发展，要为中央服务，钱从哪儿来？经济怎么运转？这个恐怕后边也是个问题，所以北京还是得发展经济，不发展经济不行，但是你一发展经济就跟首都这几个功能必然会冲突的。

所以首都经济提出来以后，我们学界也做了研究，我还出了一本书，也发了一些内参。当时我的研究结果就提出来一个问题，北京要实现四个服务，要服务就得有经济，所以我觉得北京首都的经济性质应该是服务经济。实际在世界发展过程中，农业经济、工业经济发展到高级阶段的时候就是服务经济，服务经济是一个趋势。于是我们就定位在服务经济上，后来我们又提出知识经济，首都是知识经济，也提了很多，反正在不断地探索北京这个城市到底怎么发展？要为中央服务，没有经济又不行，但是不能以经济为中心，一直在做探索。我觉得首都经济是一个重大的历史突破，就是终于找到了一个我要发展什么经济，沿着这么一个思路在走，所以这个演变是有一个过程的，不是我们现在才提出来的，而且北京市做了很多的努力。

我给大家介绍几个背景。一个就是奥运，这也是北京发展的特点，重大事件、重大活动、重大工程。比如奥运会，北京成功举办奥运会，举办奥运会以后又举办残奥会，在准备过程中北京有一个大发展，之后又是建国六十周年大庆，一系列大的活动，包括后来应对金融危机，北京也有了大的发展。这一系列的发展使北京比原来的规划提前了十一年，原定的目标提前十一年都实现了，所以在这个时候北京到底怎么发展？又到了该考虑这个战略问题的时候了，当时找我们理论界出谋划策，说奥运结束之后，我们怎么继承奥运的遗产？怎么发展？因为奥运会就是一个运动会，但是带有国际性，很多理念也是比较先进的，如何把它转换成我们这个城市的发展，当然有的学者提出来奥运会的绿色、科技、人文这三个理念把它转换成北京的方向，后来市委采纳了，提出绿色北京、科技北京、人文北京。这次习近平讲话仍然肯定了，要继续实施这个战略。这个战略实际上是把一次国际体育赛事比较先进的理念转化成城市发展的品质。

在这个基础上，实际上还有一个目标的问题，到底往哪儿发展，于是我就提出世界城市，提出以后很多人理解觉得三个理念挺好，沿着走就行了，而且世界城市，我们公认的伦敦、东京、纽约也不是那么好，所以提出很多异议。后来我们发现，实际世界城市是北京市发展规划里早就定的，后来我查了一下，2003年上海就提出来了，香港也有。所以提出了一个北京建设世界城市的目标以后，我们做很多研究对接世界城市。这次讲话我注意了一下，在全国政治中心、文化中心、国际交往中心、科技创新中心这四个中心后边落脚点是“国际一流的和谐宜居之都”，没有直接提世界城市，但是你看里边很多都是跟世界城市的标准对接的，所以至少到现在我觉得没有否定世界城市的定位，而且北京成为国际一流的城市是一个大的趋势。

习近平2010年视察北京提出了“五个之都”，国际活动积聚之都、高端人才积聚之都等等，这次总书记谈北京定位的时候也谈到要把四个中心融为一体，所以基本上是这样政治中心、文化中心、国际交往中心、科技与创新中心，这就是核心功能，然后后边深入实施绿色北京、科技北京、人文北京战略，这三个北京战略要继续深入实施，然后努力把北京建设成为国际一流的和谐宜居之都。就是说北京城市定位是什么？它的核心功能就是这四个中心加一个国际一流的和谐宜居之都，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个和谐北京。

为什么今天讲新篇章，就是在梳理城市定位的过程中，简单的回顾一下历史就可以看出来，从定位上新的更加明确的提出它的指向，特别是核心功能，核心功能大家注意，这四个中心不是一般的中心，大家注意前边全国的政治中心那就是北京，所以我刚才前边讲，首都的优势就在这儿，不可替代。所以政治中心这是不可能变的，只要不迁都就是政治中心，文化中心也是，是全国的文化中心，因为一定是辐射全国、影响全国的，国际交往中心也是，外交部在这儿，使馆区在这儿，别的城市想变成国际交往中心都是不可替代的，科技创新中心，也是我们的优势所在，中关村，高等学校云集，中国科学院就在北京，中国科学院的各研究所、各个学科顶尖的人才几乎都在北京，所以核心功能，这四个中心都是影响全国的。所以这样的话，我们在分析非核心功能的时候认为这是最不好弄的，现在我看议论也是很多，这个核心功能是不会变的，这是很显然的，我们要认识首都这个核心战略地位，这是最主要的。

这个定了你才能谈到我们城市的发展，产业的发展，公共设施的发展，人口定位，都是跟这个相关的，所以总书记谈北京如何发展的时候第一个问题就是谈城市战略定位到底是什么，是干什么的，这个首先要明确。

 

三、关于疏解非首都核心功能

这次也是提出了不是疏解城市功能，是要疏解非首都的核心功能，就是不是首都的核心功能的都要疏解，这里边有这么几个问题：

城市战略地位决定着城市产业布局和发展模式。产业布局怎么发展，一定要跟你的战略定位，就是我们前面讲的核心功能定位相衔接，所以这次总书记又一次提到北京不提经济中心这样一个问题。我们作为一个城市，历史上就是这样，不搞经济不行，虽然不提经济中心，但也是经济中心，最后我们找出发展首都经济。但是还有一个很纠结的事，发展经济，现在虚拟经济没有金融哪行，但是北京也不能提金融中心，但是金融业还得搞，所以北京的金融也有很大的发展。如果按照一般来讲，经济中心、金融中心、物流中心，所有产业中心如果都上来的话，这个再继续扩大的话，就会冲击你的核心功能，所以这次总书记又一次强调，不提经济中心不是不要发展经济，不是不要发展产业，而是发展什么样的经济，发展什么样的产业，在产业里边基于什么样的地位，什么样的环节。

所以这次之所以提出京津冀整个地区协同发展，也就是说在经济的结构和产业链上要有更广阔的视野和更长远的眼光，如果仅仅局限在北京来谈北京的经济中心发展，恐怕是不行的，这样的话这么多年北京在发展过程中集中了这么多产业，集中了这么多功能，会影响后边的发展，而且资源也不能承载，交通也拥堵，于是就要疏解，疏解功能。疏解什么呢？四个中心不能疏解，只能疏解非核心的功能，经济不是不能搞，而是要搞什么样的经济，什么样的产业结构，提到这样的问题。

涉及到这个问题跟着就是产业问题，优化三次产业结构。关于三次产业结构我顺便给大家普及一个经济学常识，因为我们现在一说三次产业结构大家都知道具体指什么，但是为什么叫三次产业结构？我给大家讲一下。在人类历史发展过程中，产业是随着人类的发展而不断发展起来的，什么叫第一次产业，就是人类和大自然进行物质变化过程中，第一次从大自然里面获取的物质财富来满足自己需要的这个产业叫第一次产业，农业、林业、渔业，在理论上还应该包括矿业，采矿，原本属于大自然的，挖出来就是第一次。在这个基础上人类再进一步发展过程中出现了第二次产业，就是制造业，在这个基础上再进行加工制造，比如矿石挖出来了，我把它炼成铁，把铁变成钢材，钢材再加工成各种机械、各种用品，这叫制造业，第二次产业就是制造业，是在第一次产业基础上产生的。第三次产业，就是在制造业基础上进一步发展，制造还要有为它服务的，又进一步分化，就是劳动生产率提高以后的结果。人也是这样，原来都搞粮食，都解决吃的问题，所以第一次产业人数最多，随着经济的发展，粮食够了，劳动生产率提高了，用不着这么多人种粮食了，于是就有很多人转移到制造业，等制造业劳动生产率提高以后，又有一部分剩余劳动力出来就从事服务业，当然之后也有人提出第四次产业、第五次产业，分的比较细了，但是一般大的认为就是三次产业。

三次产业是纵向反映一个人类发展的进程，在这个进程中，大家注意，一定是在第一次产业的劳动生产率已经提高到足够解决人类需要以后，有了剩余劳动力才转向二产，以后又从二产转向了三产。所以一个经济体，别看第一次产业，二产萎缩是劳动生产力提高用不到那么大比例了，所以才转到三产。所以这样的理念在我们实际生活中有的把它用歪了，一个是考虑并行，比如说你这个经济一产还不行，就跟国外比，说人家三产比例高我们也三产高，现在很多地方都是这样，说我现在一产步行，我得发展三产不行，为什么不行？跟发达国家比我们比例小，我们要扩大，但是人家的比例小是因为人家的生产力是很雄厚的，你现在不具备，所以这里边就有一个经济体的范围。

所以我们北京的发展也是这样，用三次产业结构去分析未来的发展，是很危险的，因为你不是一个封闭的经济体，你是跟国家的经济、跟对外贸易往来都结合在一块的。一个国家的总体水平可以跟不同国家比，但是一个国家内部不同的城市都在追求第三次产业的比重，你本来就是一个钢都或者制造中心，你的二产的比重很大，在全国承担着很大的制造业的比重，你也非要搞下来吗？这成了一个魔咒，必须要打破。

说到京津冀发展的问题也在这儿，如果我们把眼光放到京津冀地区，再去看三次产业结构，那就比你光看北京有道理，所以这样的情况我们可以看出来，整个三次产业结构如果放到京津冀地区整体来讲，搞农业的，其实搞农业也不一定在京津冀，也可以在内蒙古，通过贸易往来就解决了，那是一个布局，而且这个眼界一打开以后，北京不是不要发展经济，是要发展高端化、服务化、聚集化、融合化、低碳化的经济，然后你的一产、二产，特别是制造业，就可以布局到一个更宽的视野上去。

在这个认识情况下，疏解哪些非首都核心功能呢？这个是社会上非常关注的，很多人都在问，加上北京已经有一些政策出台，比如说动物园批发市场，还有一些集贸市场，都有说法。从方向上来看，这次总书记也讲了几个，第一个，高消耗，为什么高消耗不行？北京缺水，如果缺水你还种水稻，那就不适合了，你不如把耗水的农业拿到水域丰富的地区，然后把含水量大的商品拿到你这儿来消费，跟你这个资源不相称的，不是你优势的要拿出来。

还有一个重污染，当然谈到重污染我得说一句，在北京的重污染肯定要出去，这是一个大势所趋，但是重污染出去的话按照我们过去一亩三分地的理解，在我这儿污染不行我得弄出去，弄出去在别人那儿还污染，那这个污染就不关我的事了。咱们开始的时候就是这样，我后来得出一个结论，就是我们要如果疏解出去的是污染企业的话，一定先治理后疏解，不要拿到别的地方还是污染的，实际没有根本解决我们的大气治理问题，我们的大气治理现在京津冀三地联手，都得解决，北京不行搁哪儿也不行，但是如果说是跟北京的资源、跟北京的定位不相符的产业，疏解出去是应该的，但是该消化得消化、该解决得解决，我们北京不是科技中心嘛，你用高科技想办法把污染先治理了，或者在搬迁的过程中把治理好的先搬出去。

当然还有区域物流，特别南城，有好多物流基地，这个物流是经济运行里边很大的一块，但是这个是不是非要在北京，拿到外边可以不可以，我觉得是可以的。如果在北京的话，北京本来就是个中心，交通枢纽，所有的物流都到这儿来，于是过路的，明明从那绕就可以了，也得穿过中心城，就增加了很大的交通拥堵。所以疏解这个功能我倒有一个看法，我说疏解的是功能，不是单纯的一个项目，必须功能出去，如果你就是把一个项目疏解出去了，功能没出去，这个走了那个又来了，过几年又冒出来了，但是他的功能往往是由很多项目、很多单位聚集组成的，比如说服务业，早点铺，洗衣店，虽然是低端的，但是是城市生活离不开的，不可能全疏解出去。但是物流中心、配送中心，像这些是完全可以出去的。

高校也是这样，我有一个想法，实际上我也提了，高校或者大医院，其实可以和我们的新型城镇化结合在一块，比如说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现在比较落后的某个乡村或者某个小镇，一旦真正的一个大学进驻了，上万的学生，这么多高级知识分子，一下子就把那个镇变成了现代化小镇，又解决了当地农民的就业问题，实际我们高等教育的环境要好得多。国外的很多高校都不是建在最繁华的地方，往往一个学校就能带起一座小城市来，有的甚至是两座城市。比如在美国，一座大学有两个分校，他的分校占了两个城，执政还不是一个党，一个是自由党，一个是民主党，法律还不一样，很有意思，马路这边酒随便买，不受年龄限制，路那边就不能随便买，这座大学科研成果的孵化就把这两个城市全部带起来了，不一定非得大学扎堆，要和新城镇化建设结合在一块，这个镇就依靠大学建起来，完全可以。当然我说了，核心功能不能疏解，但是核心功有些单位、有些办事机构是可以的。

最后一个，要有效控制人口规模，增强区域人口的均衡分布，来促进区域均衡发展。这个就是京津冀协同发展的一个根本点，中心城市一定要控制人口，再这么发展下去，我觉得这次习总书记的讲话，破解了一个很大的难题，过去不敢提控制人口，但是很多问题没有解决，人不停地集中，再集中就受不了，我觉得这是不行的，必须要控制，而且要有效控制。当然有效控制不一定光是行政手段，还要有一些市场其他方面，当然所有手段里面最有效的就是均衡发展，你要把周边的大城市、中小城市、小城镇都发展起来，让他们具有吸引力，人们愿意到那里去就业，自然就出去了，如果你现在还是就北京这么优越，坐公共汽车钱也很少，各方面都很方便，人就越来越多，越来越难受，终于撑不下去了。为什么？我们周边太穷了，我们第一个蓝皮书公布出来的时候，大家挺震惊，环北京贫困带，就是你的周边不行，就你好，形成洼地，水都往你这儿流，资源也集中了，人也集中了，你也受不了。根本解决问题在于什么，让周边都发展起来，不一定都到这里来。如果小城市、小城镇，人不多、很幽静、生活很方便、就业也很方便、看病也很方便，我为什么要住在大城市呢？我们现在的根本出路恐怕就在这儿，你得把周边都得搞起来，长三角、珠三角为什么发展得比较好，你去看看他们周边的城市发展的程度，现在的城市是非常发达的，所以一下子就能把周边带起来了。

我们北京市中心城市发达程度全国第一，但是周边的小城镇和中心城市的差别恐怕也是全国第一，差别最大，这就是很大的问题。所以有效控制人口，就要增强区域人口的均衡分布，让周边都得发展起来、都得带动起来，这样才能解决你的压力，而且这个就靠疏解功能，疏解我们背负太重的功能，有些是可以出去的，而出去以后还能把人家也带动了，人家的经济也能发展起来了，各方面都不错，你这儿压力也减轻了。应该说北京的管理水平也很高，大家也很努力，很多高科技也用上了，但是人还在往这儿集中，就没有办法从根本上解决我们碰到的这个难题，所以这是关于疏解非首都核心功能的一个想法。

 

四、关于首都经济圈

首都经济圈应该说是我们研究了多年，而且把它写进去了北京的十二五规划，也把它写进了国家的十二五规划，但是大家注意，首都经济圈从提出来，到列入国家十二五规划，但是迟迟出不来，因为一段时间要出来了，又不行了。这次总书记讲了，顶层设计，设计什么呢？就是首都经济圈，所以我们理解顶层设计这是一个关键，我把这个前一段时间我们研究的一些想法给大家说一下，便于我们理解。

加强区域经济合作，促进区域协调发展，在更大的范围内去谋划空间布局，进行结构调整，这是我们首都转变经济发展方式，也是解决我们问题的一个重要方面。所以从全国来看这是具有战略意义的，我们整个战略布局是东部率先发展，推动东部三大区域发展的战略布局，长三角、珠三角、京津冀，从全国来讲是三个大的战略布局，所以在理论上我们很早就提出来了，要有首都经济圈。

但是对首都经济圈也有不同的理解、不同的概括，有的说河北省的哪个县算、哪个县不算，有的说天津算不算，有的说是，有的说不是。这里面我想谈几个问题：

第一，提出打造首都经济圈的历史必然性。前面我讲了，北京的十二五规划、国家的十二五规划都已经把它写进去了，这是国家的一个战略重点。首都经济圈的提出是个历史的必然，前面我讲提出首都经济的概念，应该说起到了历史决定性作用，它的内涵也不断的丰富扩大，到十二五又到了关键时期，所以从北京自身发挥首都功能的需要和所受资源限制上看，急需更大的发展空间。从区域经济一体化的需要看，也需要接受北京特大城市的辐射带动。我刚才讲周边发展需要接受你的扶持和带动，从国家战略来看，要发挥东部地区对全国整个发展的引领支撑作用，所以要在我们国家打造具有更具国际竞争力的城市群，首都在国家整体大战略里边具有不可替代的战略地位作用。当然，因为我一直研究和关注北京，所以我觉得首都经济圈实际上是首都经济在新阶段的发展和拓展，也是区域经济和国家战略的要求，这是它的一个必然性。

第二，关于经济圈这个概念做一个解析，因为首都经济圈的基本属性是经济圈，大家注意我们现在提经济区、经济带，这次李克强总理讲长江水道是一个经济带，新的丝绸之路是经济带，这个经济带贯穿中国的东西，一直延伸到国外，叫丝绸之路经济带，经济带也好、经济区也好、经济圈也好，是以内在紧密的经济联系为纽带形成的区域经济，所以经济的内在联系是经济圈核心的概念。所以经济圈既有经济联系的整体性，又有不同经济组织的独立性，所以各个经济体之间的经济联系是具有客观性和内在联系的。我们说规划首都经济圈不是行政行为，发挥政府作用做一些决定，但是真正形成是经济上的内在联系，这是必须建立的联系。

经济圈跟经济地理位置密切相关，比如我们京津冀，山水相连，一定程度上文化也接近，是结合在一起的。但是又不同于经济地理环境的局限，经济圈肯定受行政区划的影响，但主要是表现为跨行政的经济联系。我们从小上地理课都有两张地图，一个是行政区划图，世界各国地图、中国各省地图，还有一个地图叫地形地图，那里看不见行政区划界限了，看的只有山脉、河流、丘陵地带，看的是这个，这个叫地形图，实际经济圈是另一个地图，是经济联系的地图，产粮区、制造区，不是行政，而是另外一种地图，相当于地形图。经济圈按经济联系可以是一个核心的、紧密的、松散的、多层的圈，所以我们要打造经济圈，主要是着眼于区域经济内在的经济联系，去发现由于这种经济联系而给这个区域带来的潜在利益，实现区域经济的共同发展。这是我给大家交流一下经济圈的概念。

第三，关于经济圈的理解和把握。尽管以首都命名，但它的基本属性仍然是经济圈，经济圈就以经济内在联系为基础，所以刚提出来的时候，我们三地都有不同的理解，所以我当时的解释，觉得可以包含关系、并列关系、层次关系、层叠关系等等，为什么？任何一个经济体可以分属于不同经济圈，比如一个地区可以在这个经济圈是一部分，可以在另一个经济圈里也是一部分，可以属于不同的地方。

第四，有几种重叠调交叉济圈概念，比如我们现在碰到的河北叫环首都经济圈，我们还有叫京津冀一体化，现在天津主张叫环渤海经济区，这几个概念都在交叉使用。实际我们还有沿京广、沿京九经济带。

第五，区域经济深层矛盾和主要任务。中国的区域经济是以行政区划为基础的，从国家层面来看，我们一开始东部、中部、西部，后来我们叫东部、中部、西部、东北部，不管怎么划分，都是以一个省为基本单位，所以中国的经济离不开行政区划，这是一个特点。

我从理论方面来讲，抽象分析，区域经济一体化，我觉得像一幅水墨画，水墨画就是市场主导，政府管的少一点，大家画国画有匀染，一笔下去渲染，应该是这样一个效果，所以是一幅水墨画。经济联系是不分界线的，但是以行政区划来思考和设计基本单位，行政区划就是按照颗粒，所以这个时候我们想做一幅作品就不是水墨画了而是马赛克，马赛克是一个一个块拼在一起拼成的，我们现在搞区域经济一体化有点像马赛克，在拼，在拼这个的同时我们就会遇到很多障碍，包括基础设施、交通设施、信息网络等等，所以我们现在看到的一个难题点就在这里，要使这些画之间建立联系，就得找到能够联系起来的东西，什么采用方法把他们串起来。

第六，首都经济圈对一体化形成的特殊功能。这个特殊功能，我觉得叫首都经济圈，就是说这个名称决定了这三地不是平起平坐，至少是有一个牵头的，所以我觉得首都经济圈不同于几个并列主体的经济圈，主体明确，指向清晰，既然是以首都命名的经济圈，北京就义不容辞、责无旁贷，这是几年前我提的一个原则，叫以主体自范、主动出击、主持结构、主导发展，好象这次总书记有这个意思，北京牵头，因为是以北京的发展来进行经济协同发展，所以北京责无旁贷，必须要解决这个问题。如果你叫一个别的名称，没有主体，时间长了以后还是会有问题的，还是很难协调起来。

所以对于周边来说，我觉得也是，这是难得的历史机遇，北京已经敞开大门提出更积极的发挥好辐射带动作用，推动区域向纵深发展，周边城市省区也应该响应，从自己的发展战略出发，利用好这个经济，主要是发现一些潜在利益。所以我认为当前应该抓住这样难得的历史机遇，看到好的就做。我预计，好多年没有出台的首都经济圈应该是快了，总书记都已经讲了，而且三地的领导都出面了，我估计会很快出台，这就是顶层设计，有了这样一个顶层设计我们就有蓝图了，有这个蓝图了我们就可以朝着这个方向共同努力。

 

 五、如何实现京津冀协同发展？

第一，提高对京津冀协同发展的认识。实际上这个思想就是习总书记讲的要打破一亩三分地的思想，京津冀是一个整体，看整个京津冀在全国的战略地位，看整体发展，北京、天津、河北1+1+1大于3，这样才能共同发展，首先要认识到这一点，这个理念要有。

第二，加快完成顶层设计。首都经济圈的设计是中央牵头的，中央部委在研究，要把它纳入到城市的规划当中去，这个城市到底发展成什么规模，跟北京到底是什么关系，最终恐怕还得看顶层设计，这个是最关键的。

第三，推进产业对接协作。产业和产业之间，不要同质竞争。

第四，发展京津冀城市群。大中小城市怎么布局，我们这次蓝皮书主要是谈这个问题。

第五，着眼于京津冀生态系统的整体性。生态是不管区划经济的，包括水含量、大气的含氧、生态的平衡。

第六，京津冀交通一体化先行。这里边我有一个想法，你先得从国家层面抓，如果在京津冀地面上有好多国家项目，比如国道，这个是不受地方限制的，而且财政也有保障的，就先把它建设好，然后我们要把区域之间断头的路修好，因为我们调查发现，有些路本来是想跟河北、天津接在一块的，但是一越界就停下来了，过不去了，你这边通了，可是他那边不让走了或者受影响路就断了，所以必须总体考量。

第七，要形成京津冀的大账本。总书记讲，京津冀人口一点多亿，我说这个概念过去没有，光说北京多少人口，所以我说这回一定要形成京津冀的大账本，算整个的账。

最关键的是最后一条，一定要建立利益与政策的有效协调机构，因为真正做起来难在哪里，难在利益的冲突，虽然三地思想一致了，但是真正难解决的还是利益，利益不解决就很难协调好。所以利益的综合一定要协调来做，这样才能协同发展。

 

六、关于破解北京城市交通拥堵的理论思考

这个我想简单说一下，我不是内行，但是我从一个学者角度谈几点看法。

第一，我们在理论认识上，首先要弄清楚交通和人口的关系。因为人口的流动，当然还包括物资的流动，交通是人口发展的原因，同时，交通也是人口流动的条件，两者是互为因果的，当然人口流动归根结底是交通的根源，所以交通的发展要适应，要跟人口的流动相适应，同时要适度超前。所谓适度超前是什么意思？就是要预计到人口流动的结构、趋势，在设计交通设施、交通网络的时候这些因素都必须考虑进去，如果太超前或者脱离实际，这就有问题了。

这几年，我到了国内很多地方，马路修的比北京宽多了，甚至有八车道、十车道，可马路上基本没什么车，走半天也见不着一辆车，为未来发展留下了很大的余地，这个余地我没经过研究不敢说，但是太超前了。

我到日本去过，我觉得我们跟日本道路形成鲜明的对比，咱们一看就是地大物博，日本的马路就很窄，他的每一寸土地恐怕都要精打细算。但是，同时我也看出来了，我们的马路宽照样堵车，他的马路窄反而不堵，窄到什么程度？窄到只能单车过，想超车不大可能，当然不是在东京，东京还是宽一点的，就是小城市之间的马路，跟轨道交通差不多，超车很难，当然他的车况很好，不会发生很多车坏了就堵了。这跟我们形成一个鲜明对照，他的国土真的很有限，于是他非常珍惜。

第二，交通方式组合与人口出行结构的匹配。交通方式有很多，飞机、火车、高铁、动车、普通列车、公共交通、小汽车、自行车，这个结构要和人口出行结构相匹配。

第三，交通便利的时序合理和地域平衡。什么叫时序合理？就是周边如果跟我们的生活水平各方面差异都比较大的时候，我们就得先把交通修好了。如果大量的资源往中心城市来，而没有发挥辐射作用，这个时候不如把速度放慢一点，先把周边的发展程度提高，这样交通打通以后是双向的，有利于带动整个区域经济的平衡和人口的均衡，否则就成为造成交通拥堵的又一个原因了，大量的往里边集中，所以有一个先安排什么、后安排什么的问题。

第四，生活圈的布局和交通方式的组合。我们现在没有形成一个内在生活圈，在欧洲，一个小城市就是一个小生活圈，城市不大，在城里边步行就可以，每家就基本就只有一辆车，还不常开，因为停车费极高，自行车是主要工具，自行车的质量也都非常好，如果是到别的城市，城市之间的铁路也是非常发达的，距离不远，买票也很容易，不用挤，一般也不查票，所以很方便。所以这样生活圈的布局和交通方式是一个良性的组合，我们现在好象没有形成这样的组合。

第五，“11路公共汽车”“自行车王国”的复归。可能很多同志都知道什么是“11路公共汽车”，我们北京的公共汽车很便宜，但还是要花钱的，所以大家都开玩笑的说，你怎么来的？我坐11路来的，什么是11路？步行，当时我们开玩笑，不说步行，你怎么来的？我坐11路来的，走路来的，这在当时老北京五六十年代真是一个很基本的交通方式。

再有一个，自行车。咱们过去北京早上起来你看长安街跟潮流似的都是自行车，现在这个景象没了，都变成汽车了。所以我觉得解决北京的交通，我个人认为，真得回归我们的“11路公共汽车”，然后用两个轮子代替四个轮子。这些跟布局有关系，比如欧洲人拿走路不当回事，他们平常都习惯了。我们现在看，走路是人的一个基本活动，走路是保持健康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我们原来曾经有过，但是现在没有了，所以我觉得应该慢慢把它恢复起来，而恢复的前提是城市的布局要合理，如果走起来很危险，就不行了。匈牙利在生活圈里修的步行道跟我们的跑道一样的，周围都是很好的绿化，便于人们步行，在那里步行既是交通方式，同时还能锻炼身体。人本身就需要活动，结果我们现在打车到很远的运动场，或者到健身房的跑步机上跑步，这个逻辑是很怪的，打着车还得花打车费，既不绿色，也不环保。那何不把我们的环境搞好一点，交通设施搞得更好一点，让人们能够任意步行。而且现在有人说雾霾很严重，没法在户外跑步，还不如不跑、不锻炼呢，但是如果当选择步行、自行车作为出行方式的人占了相当比例以后，雾霾就会下降，就能够解决很多排气问题，这两个是相辅相成的。所以不能因为这个就不搞那个，所以我觉得要解决北京交通的问题，我希望可以，近一点就步行，稍微远一点骑自行车，太远了选择公共汽车，小汽车能不用就不用。

第六，时空分解，夜间的利用。比如我在欧洲学习的时候，经常坐夜车，第一，我想节省一晚的住宿费，第二，还省了时间，开一夜列车就从荷兰到巴黎了，这些就是时空分解。

第七，价格杠杆。我是搞经济学的，价格有两个作用，一个是刺激供给，一个是抑制需求。我们现在北京的交通票价没有这个功能，既不刺激供给，也不抑制需求，弥补成本也弥补不了，所以价格的杠杆不起作用。举一个例子，我们现在是一个大数据时代，比如说我们在乘坐公交车的时候实行分段计价，那这些就是宝贵的大数据，大家知道除了杠杆功能以外，可以利用这个大数据，你不用调查，你通过这个票价变化就知道人流的走向，就知道人往哪儿去，什么时间段到哪儿了，就全知道了，那是宝贵的资源。我们现在省事，一上车就一个价，但是失去的是最宝贵的数据，这个数据其实是很宝贵的。

第八，我觉得就是文化理念的引导。解决交通问题就是文化理念的引导，交通是个工具，我们现在的交通有一个很大的问题，现在车又变成了资格、面子、身份，我曾经见过有人去开会，距离不到一里地，但是必须坐车来，其实走两步挺好的，但是有人就觉得没面子、失身份，怎么也得开着车来。我在荷兰学习的时候，欧盟在阿姆斯特丹开会，我看到所有参加会议的人都是骑自行车去，这也是一种理念，破除身份的象征。但是我到日本去的时候，日本的一位校长接见完我，出门打车就走，他是很习惯的，很自然。我们现在不行，我们把坐车当成一个身份的象征，所以这就是文化的理念不一样。步行、自行车，既是锻炼身体，维持生命力，同时又是绿色出行，能减少雾霾，何乐而不为呢？所以这些恐怕都要综合。

我就说点外行话，我们在这方面做了很多工作，也有很多创新，北京市的交通应该说是一流的，在世界上来说也是一流的，我就说这么多，谢谢大家！

 

 

责任编辑：杨婧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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