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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例】流浪孩子“墙洞安家”的无奈
2014年05月30日 14:00
【关注民生】
【事件介绍】
墙洞里的孩子:沈阳北站洞居流浪儿身世探访
灰白的墙体和地面构成一个钝角,略有些陡峭的斜坡上,离地约两米处,有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它不到半米高,两米宽。据进去过的人说,里面朝内平行延伸,大概有两米深。它端居于沈阳火车北站的北墙上,与东西向的昆山东路平行,北眺着南北向的黑龙江街。
火车站用这个洞口排风,而几个在附近流浪的孩子,则一度在这里过夜、吃饭,用这里挡风遮雨,把这没有护栏的洞,当作他们的“家”。
同样的排风洞,在北站北墙的水泥墙面上有好几个。只不过,其他的洞口上,都配有横条的铁栅栏,只有这个洞口的铁栅栏,早几年就不知去向了。
这些流浪的孩子,就跟许多居民区里的流浪猫一样,在墙上的排风口里取暖、栖身。
不久前,这几个住在墙洞里的孩子被当地媒体发现,他们的照片出现在报纸的版面上。随后,洞口处被加上了金属护栏,孩子们也不知去向。现在,透过细密的菱形网格向洞里看,斑驳的墙面被分割成一个个的小方块,空空荡荡。
一座治安岗亭不知什么原因,从路北整个儿搬到了路南,恰好挡在洞口前面,离墙面不足半米。
这个被封堵的洞里,如今似乎再也找不出,那些流浪的孩子曾居住过的痕迹。
方大爷打扫卫生路过时,总会提高嗓门,冲着洞口喊一句:“起床啦!”随后,他会看见洞口一块用来挡风的棕色胶合板被移开,3个小脑袋并排探出来。
提起墙洞里的“居民”,没有人比负责这个片区卫生的环卫工方大爷更了解了。
在他的记忆中,3个孩子里,最早搬到这个洞,过起“穴居生活”的是黄毛儿。
快要过18岁生日的他,也是孩子们当中年龄最大的。黄毛儿老家在沈阳一个县级市,进城已经两年,曾在汽车修理店当过杂工,也在一家饭店打过工,后来没了工作,流浪到火车北站附近。从去年开始,他住进了这个墙壁上的洞穴。
后来,只比黄毛儿小几个月的大个儿也来了,两个男孩一起分享这两立方米的空间。
上个月,7岁半的小宁也加入进来。
方大爷不止一次看到,为了攀上两米高的洞口,3个孩子把马路边的垃圾箱拖过来,斜靠在墙上,踩着垃圾箱“回家”。有时,两个大男孩也会后退几步,蓄力,助跑,沿着墙壁的斜面,“飞檐走壁”一般蹿上去,然后从洞口探出小半截身子,一起把小宁拽上去。
每天清晨,方大爷打扫卫生路过时,总会提高嗓门,冲着洞口喊一句:“起床啦!”随后,他会看见洞口一块用来挡风的棕色胶合板被移开,3个小脑袋并排探出来,自上而下地看着他。这个场面,方大爷觉得“老有意思了”。
军绿色的军用被,当作褥子平摊在洞里,向外铺出来一个边儿,孩子们扒着边儿趴着,把手臂撑在褥子上面,另一床花被子搭在身上。被子都很旧了,看起来有些单薄。
黄毛儿在胶合板上钻了个手指粗细的孔,更多时候,他用板子挡住洞口,猫在小孔后面,看外面来来回回的行人。
除了一名摄影记者,恐怕没有其他外来人得以窥探洞中的生活。这名记者曾爬进去拍摄洞里面的样子,没几下就把膝盖磕得青紫。他记得,洞里零星摆着一些东西,有瓶瓶罐罐,还有几双鞋。当时恰好是天热的时候,这个作为排风口的洞,发出让人反胃的气味。
“要是回家,我就得和我爸一起捡破烂。”方大爷曾听到小宁这样描述可能的未来。黄毛儿劝他:“别回去了,我们养你。”
尽管在同一个洞里“穴居”了很久,但据方大爷观察,3个“住客”似乎并不知道彼此的姓名。他们都是喊着“哎”、“喂”来相互称呼。
他们常在洞穴下面玩。一个清晨,小宁趴在洞里,黄毛儿骑坐在路边的垃圾箱顶上,他们笑眯眯地看着大个儿表演用嘴叼起一辆自行车的“绝活儿”。
无所事事时,黄毛儿时常耷拉着腿坐在洞口,和方大爷闲聊。从零零星星的对话中,方大爷得知,黄毛儿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与他父亲离了婚,11岁的时候,父亲也“抛下他走了”。他说,是自己“不要他们(父母)了”。
他比总是一身灰色、理着板寸的大个儿和小宁,显得更“时尚”一点:蓬松的头发,几撮刘海挑染成棕黄色,黑白花纹的外套上,印着菱形交错的图案,跑鞋上荧光绿的鞋带,远远看着格外显眼。
但相同的是,3个孩子身上的衣服,都同样脏得“锃亮”。
车站附近快餐店的一个店员告诉记者,3个孩子经常来这儿捡别人吃剩下的食物。
街口买饼的摊主说,出于同情,他偶尔会给他们几个饼子。马路对面的超市老板记得,从洞口经过时,他曾给孩子们塞过一些钱,也问过他们“为什么不找个工作”。
黄毛儿的回答是,自己本想当保安,但身份证弄丢了,户口“在爸爸手里”,他“不愿去找他”,所以身份证一直没有办下来。
同样17岁的大个儿是3个孩子里最高的,身高一米七出头的他,比黄毛儿高了半个头,常把瘦小的小宁扛在脖子上。
大个儿的情况和黄毛儿很相似,同样有一个早早就抛下他的母亲,不同的是,大个儿的父亲去年去世了,他已拿不准,自己要回的“家”,究竟在哪儿。
这个总是带着憨厚笑容的孩子,当过快递员,送过外卖,还曾被老板骗,一分钱工资没有拿到,就被赶了出来。
而3个孩子中年龄最小的小宁,把墙洞当成了一个隔三差五的歇脚处。
他家其实离北站并不远。在这间七八平方米的砖房里,占据房间一半空间的炕上,堆满了衣服和被子。砖房的前面,就是用棕红色土砖垒成的简易公厕,厕所门离他家不到一米,整个房间常年笼罩在恶臭当中。
小宁两岁的时候,他的母亲就离开了这父子俩。白天父亲出去工作,把小宁自个儿锁在家里。小宁打破门上的玻璃,父亲就在门框上装了铁丝网,小宁又用老虎钳剪破门框上的铁丝,再次爬了出去。
起初他只是在附近玩耍,后来却越走越远,离家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原本焦急寻找他的父亲,慢慢习惯了这个儿子常年在外流浪。
父亲也想过,或许等这孩子“上学就好了”,但是,小宁是个非婚生子,都快8岁了,仍然没有出生证明,也没有户口。学校的大门似乎遥不可及。
他不愿意待在家里,宁可和其他两个“大哥哥”一起,挤在那个只有厚床垫大小的空间里。
“要是回家,我就得和我爸一起捡破烂。”方大爷曾听到小宁这样描述可能的未来。黄毛儿劝他:“别回去了,我们养你。”
就在他们栖居的墙洞对面的街上,恰好有一所小学,趴在洞口的小宁,如果向东远远地眺望,可以看到那所学校的教学楼。
派出所的民警表示,他们是在当地报纸的新闻发出来后,才听说有这么一群在附近穴居的男孩。“能怎么办呢?”一名民警叹着气说,“这样的流浪儿太多了。”
洞里有常住人口,也有暂住人口,每个住在这里的孩子都有自己的故事,每个故事加在一起,成了这个洞的故事。
去年9月,第12届全运会在沈阳召开,黄毛儿、大个儿和车站附近的其他流浪者,都被驱逐了。冬天,有个方大爷没见过的成年人,曾在洞里窝了几宿,后来也离开了。
今年过了年,附近查得不那么严了,黄毛儿和大个儿扛着被子,都搬了回来。
但大个儿其实并不想一直这么住下去。他总是惦记着去大连闯荡,“出海跑船”,或者“等满了18岁就去当兵”。
黄毛儿也曾差点离开这里。一天中午,方大爷看见黄毛儿领着一个女孩子,抬手指着洞口告诉她,“这是我家”。女孩一脸惊讶:“这是人住的地方吗?你跟我走吧。”
黄毛儿爬进洞里,把自己的被子叠好,背在背上,和女孩走了。
但当天晚上,方大爷又看到,黄毛儿和以前一样坐在洞口。“人家是上班的。”这个在渐渐长大的孩子,只用了这一句话,解释当天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
只有这个小小的洞口,无条件地接纳着黄毛儿、大个儿和小宁。有的时候,孩子们回来,会发现洞里“多了个兜儿”或其他什么东西,那是其他的孩子在这里暂时落脚的时候落下的。
然而,所有的故事都终止在洞口被封上的那一天。
没有人知道火车北站后勤部门何时发现,自家墙面上的排风洞成了“流浪儿之家”。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在当地媒体报道后的第二天,他们就采取行动:比原装的铁栅栏更细密的钢丝网,被堵在了洞口。施工的人抵达排风口边上的时候,3个孩子已经提前得到消息,抱着自己的被褥和瓶瓶罐罐,提前搬走了。
北站的工作人员表示,“不知道孩子们去哪儿了”,他们推测,应该是“被安置了”,但“这不属于我们的权限范围”。属于他们的职责,只有对排风洞的处理问题。
火车北站站前派出所的民警则表示,他们从未介入过这件事,当地报纸的新闻发出来后,才听说有这么一群在附近穴居的男孩。
“能怎么办呢?”一名民警叹着气说,“这样的流浪儿太多了。”
年龄最小的小宁,被南湖派出所的民警送回了家,但没过多久,他再次离家出走,不知道“跑去哪里了”。他的父亲又气又急,描述着儿子在他“炒个菜的工夫就不见了”的过程。
方大爷最后一次见到大个儿和黄毛儿,是在洞口被封上后不久。排风洞斜对面的小学前,有个临街的空房子,没有门,窗口的玻璃也早就被人拆走了。黄毛儿和大个儿卷着铺盖住了进去。
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方大爷照常上班时,发现那个小小的空房子已经被拆除了。大个儿和黄毛儿连人带被子都不在那儿了。
从那时起,他再也没有见过那两个孩子。
“洞居孩子”的心声需认真倾听
救助流浪孩子是政府责任的体现,但个别地方在救助工作中的“头脑简单”却让人哭笑不得。把排风洞用金属护栏一封,孩子们就只得告别“洞居生活”,但救助效果如何?结果不言而喻。还记得2012年底,贵州毕节市发生5名流浪少年闷死垃圾箱的事情之后,为了不让孩子再钻进垃圾箱里避寒,他们的做法是:在所有垃圾箱喷上“严禁人畜入内,违者责任自负”12个大字警示语。
和四川凉山非法打工的未成年人的遭遇一样,沈阳洞居孩子被媒体曝光后也失去了栖身之所,有人迁怒于媒体的曝光和关注,但这背后真正该脸红的恐怕不是媒体。封洞后,当地有关部门没有给孩子们安置好下一个去处,“洞居孩子”又不得不开始新的流浪,其境况或许比洞居还要糟糕。有关部门如此对待流浪孩子,说轻点是懒政不作为,说重点就是缺乏为民服务的责任感。
沈阳市有关部门的关注点在于逼走流浪孩子,避免他们继续展现城市形象的“阴暗面”;而流浪孩子关注的如何能够无拘无束地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在排风洞加装栅栏,政府或许可以眼不见为净,但对改善流浪孩子的生活条件却丝毫没有益处。如果政府真正关心弱势群体,应当切实走进这些流浪孩子的内心,了解他们的想法和诉求,而不是简单地封堵他们的栖身之所。事实上,三个孩子中有两个都已经接近成年人,他们并非没有自己的诉求,大个儿想“出海跑船”,或者“等满了18岁就去当兵”,黄毛儿则想“当保安”。很显然,简单粗暴的“封洞思维”不但会在现实中给流浪孩子造成不便,对他们原本缺乏家庭慰藉的心灵造成第二次伤害,让他们在心里形成一种隔阂和对立情绪,继而对社会产生更多排斥感。
针对流浪孩子的救助保护是一项繁复的工作,既要付出大量人力物力,更需制度和法律的保驾护航。然而,透过三名流浪孩子的遭遇,当下救助机制的短板也暴露无遗。一者,救助方式倾向程式化。救助机构对待流浪孩童往往就是联系其家人或户籍所在地政府,通知他们来接儿童回去等。然而很多流浪孩子之所以流浪,就在于家庭关系或缺失、或冷淡、或紧张,洞居孩子中年龄最小的小宁,被民警送回了家,但没过多久他再次离家出走。
二者,社区干预机制乏力。三个流浪孩子的背后都有一个残缺不全的家庭,值得追问的是,在单亲家庭亟需外力矫治,育儿能力低下的家庭渴盼外援的时候,在孩子们外出流浪念头增长的过程中,社区组织是否有所作为?毋庸讳言,社区干预机制作为防止儿童流浪的第一道防线,在很多地方往往形同虚设。
多让一个孩子得到救助,社会或许就能少一份潜在的不稳定因素。三名流浪孩子的遭遇无疑是一面镜子,而需要好好照一照的,绝不只是沈阳市的有关部门。
洞居流浪儿明天在哪里
沈阳北站一处墙面上的排风洞,曾经是“流浪儿之家”。以前,有3个孩子在这里放上被褥和瓶瓶罐罐,居住休息,挡风遮雨。
随着媒体关注,洞居流浪儿的童年生态被展现在公众面前。到5月8日,这个排风洞口被细密的钢丝网封堵,那些孩子不知去向。这是个惯常结局。一单充满悲情的新闻完成了,安全漏洞被及时堵住了,洞居流浪儿不会再影响车站形象了。问题是,欢喜的只是别人,那些孩子什么都没有改变。而且到现在,依然没有三个孩子被安置、哪怕是去向何处的消息。当地一名民警叹气说,“能怎么办呢?这样的流浪儿太多了”。这不免让人猜想,洞居流浪儿并未得到安置,他们只是在另一个角落继续流浪。
那么,洞居流浪儿有没有明天?谁又为他们的明天负责?其实,不止是他们,在这个社会不知名的角落,还生活着很多流浪儿。他们的人生多半不被发现,偶尔出现在公众视野,也很快再度消失,留下去向不明的悬念,甚至让人看到更大的悲情。
比如,贵州省毕节市,曾有5名流浪儿童,在一个垃圾箱里生火取暖,不幸一氧化碳中毒身亡。只不过,一次次的悲情、震惊,并没有改变流浪儿的苦难人生。原因在于,那些针对流浪儿的临时性救助手段,不可能真正改变现实,给流浪儿可期待的未来。
每一次流浪儿悲剧都提醒我们,不能再重复媒体关注、表达悲情、单位应付、政府推托的固有模式,而应该真正搭建一个完善的社会救助体系。而现实是,在救助流浪儿问题上,从民间社会到政府部门,存在太多的断裂地带。为什么每次曝出流浪儿问题后,相关部门和单位总是会相互推诿,说到底,还是因为权责不明。救助流浪儿可能会涉及民政、财政、卫生、教育、劳动和社会保障等太多部门,如何让这些部门各司其职,主动和其他部门对接,必须通过明确的制度安排,予以约束规范。
救助流浪儿,也需要民间社会发力。一个不断壮大的民间社会,不能一次次停留在表达悲情的层面,而应有所行动。从这个意义讲,政府部门也应该懂得及时出让权力,给予民间社会更大的自由空间,来释放民间社会的自我管理与自我救助的能力。
告别洞居的流浪儿人生不应更加悲情,他们不应该走进更多的危险地带,因为他们的人生已经被社会深刻打量过。接下来,应该让民间社会与政府部门共同发力,让流浪儿也有明天。
【启示与思考】
社会上每天都在发生很多无奈的事,不论是在城市地井中长年累月生存的弱势群体,还是遍布大街小巷的乞讨人,再到刚刚被沈阳火车站封洞赶跑的“三名流浪儿”,在人们一味同情这些儿童遭遇的同时,更多的想起的是孩子父母亲人的冷恨,更多想到的是火车站方的无情,唯独没有想到部门之间缺乏协调链接的缺痕,各扫门前雪的场景再次浮现,公说公理、婆说婆理,所做的一切无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破除窘状,须为这些部门自身责任加码。
涉事火车站表示“不知道孩子们去哪儿了”;派出所民警则表示从未介入,且发出感叹:“能怎么办呢?这样的流浪儿太多了。”说这样的话,应该为他们感到脸红,如果是仅仅是从个人角度出发,相信他们也愿意更多的让人道占据主要地位,去尽绵薄之力帮助这些受难儿童。然而,如果是单位呢,一把手不说话,谁敢发言?办不成事,岂不成了人人眼中的怪物?
随着媒体曝光的发酵,此事远远没有结束,就算是火车站方重新撤了铁丝网,又能怎样?撇下火车站排风口环境的风险不提,就说这样的狭隘空间里究竟能够住得下几个流浪人?“这样的流浪儿很多”,的确不少,这样的大环境下,一个部门的力量多么的渺小,长痛不如短痛,只能以落骂名封洞了之,最少不会出现诸如贵州毕节五名男童为取暖死在垃圾箱内的事件,如果那样,追究责任可就不好玩了。
是的,这样的流浪儿很多,但这不是可以不作为的理由。如果事情曝光后,当地除了封洞再不管事,那顶多是避免问题“在墙洞集结”,而非解决了问题,它非但不能遮羞,反而会更增污点。
拿“穴居男孩”事件而言,救济显然应优于封洞,而要救济,最根本的法子自然是补全救助制度的缺漏,织好织密面向弱者的保障网;如果说,对所有弱者保障难一蹴而就,至少对已发现的流浪儿个体予以保障,给他们一个庇身之所而非封完了事,不难。
封洞的根本在于利益的取舍,关乎自己个人的利益,只能两两相权取其轻,宁落骂名不动功名,谁能说的了有错?办事的方法千千万,在此,也应追问,偌大的一个沈阳市,收容站救济所不会没有吧,火车站方为何就不能搭把手把这些孩子送回这里,至少这些孩子的生命无伤。在各扫门前雪的场景中,这些部门之间缺乏一种互动,缺乏一种向前看人道的精神,期待这次事件之后,收容救济制度渐渐完善起来,至少不会再出现这样的部门推诿、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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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蔡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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