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展社会经济 促进社会和谐

 

什么是社会经济？为什么要发展社会经济？发展社会经济对我们来说，有什么重要的意义？今天我重点就讲这个问题，即如何通过发展社会经济来促进社会和谐。2000年我刚提出“社会经济”这个的时候，没有引起太多的反响，在理论界也有反对的意见，这很正常。但是，现在呢？情况发生了很大得变化。我们开过两次理论研讨会，理论工作者基本赞成。中央领导同志和市委主要领导同志都做了批示，很重视社会经济问题的研究，而且写进了北京市委重要文件。因为社会经济是解决和谐社会建设的一个途径、一种机制、一个载体。

中共北京市委贯彻中央六中全会精神的文件是这么讲的：“通过政府购买服务的方式，引导并规范社会职业介绍机构参与就业服务，鼓励发展劳动派遣企业，稳步推进公益性就业组织的发展”。文件提出了“推进公益性就业组织的发展”，提出要“逐步扩大再就业政策扶植范围，完善零就业家庭和就业困难人员的帮扶制度。围绕构建和谐社区的要求，加大投入，大力开发社区公益性就业岗位，大力发展社会经济。”（见2006年11月13日《北京日报》）

第一个问题，什么是社会经济

首先说明一下，社会经济这个概念不是社会和经济。咱们常说“经济社会全面发展”，或者说“社会经济全面发展”。我这里说的“社会经济”，是与市场经济相对应的另一种经济，是与市场经济有区别的一种经济形态、经济方式。它是不同于市场经济的一种经济形态。

这个概念最初是由西方人提出来的，是由法国、英国、美国的理论家提出来的。社会经济是一种不同于市场经济的经济形态，它以追求社会和谐和安排就业困难群体灵活就业为主要目标，以非政府非营利组织为主要载体，以承接政府的公益性公共服务项目和为社区提供价格低廉的服务为主要内容。

从目的来讲，它是以追求社会和谐为主要目的的。而市场经济呢？它主要以创造物质财富、追求利润的最大化为主要目的。也就是说，市场经济主要是为了经济目的，增长经济总量，主要是利润的增长、财富的增长；社会经济则以促进社会和谐为主要目的。

我们讲市场经济，就要强调优胜劣汰，就要强调价值规律，你不能干我就解雇你；企业也是在竞争的环境中生存，你不适应竞争就被淘汰出局，就破产。这是市场经济的铁的法则。而社会经济是什么呢？你不适应市场经济，好，你可以到我这儿来干活。如果你只想市场经济，在市场经济就业的人就有活干，不适应市场经济的人就在家呆着，吃救济。这样，全摊在政府身上了，政府对这部分人福利保障的包袱就越来越重，而这些人也会越来越对社会不满意，有意见。发展社会经济，能够让这部分不适应市场经济的人有一种自信心，自己还有就业的机会，自己还能为社会做贡献，自己还能挣点钱。对政府来讲，也减轻了一部分负担，因为这些人也创造一部分价值，这是发展社会经济的第二个目的。第一个目的是促进和谐，也就是说政府开辟一个领域，花钱买稳定，花钱买岗位。就是说，可以通过发展社会经济的渠道来满足这部分人的就业要求。在市场经济很难就业的人，又很想就业，那再开辟一个领域，发展社会经济，满足就业困难群体的就业要求。政府可以采取免税等优惠政策。为什么要给这么多优惠政策呢？为什么要投入这些钱来发展社会经济呢？就是为了社会的稳定、和谐。

那社会经济以什么为载体呢？市场经济是以企业为载体，企业是营利性组织，必须给国家缴税，必须给它的投资者回报利润。而社会经济的载体是非政府、非营利组织，它不是政府的组织，也不是营利性组织。对非营利这个概念也是从西方学来的，指的是资本不盈利，劳动者还要按劳取酬。是政府往里投钱，投进的钱不盈利。慈善事业的基金会，慈善家往里投钱也是非营利，不打算赚钱，这叫非营利。但是在里面工作的人要拿工资、拿奖金，这也叫非营利。不是说非营利组织就都不收费。它也收一定的费，只不过收的是劳务费，而不是资本盈利的钱。因为非营利组织是不以盈利为目的的，是不许分红的，在企业里要分红的这部分钱在非营利组织是不收的。所以，非营利组织的服务费用、价格必然低于企业的价格。

社会经济是干什么的呢？就是要做政府的公益性公共服务的项目。它以承接政府的公益性公共服务项目为主要内容。政府为什么要给它这些项目呢？因为政府出钱让这些组织给政府干活，这些组织的人员就有工资、奖金了。因为政府有一个职责就是追求社会和谐，对不对？那我就偏向这个组织，就把这个活给它。如果是竞争，就不应该给它。为什么呢？因为这些人学历、技术、能力、年龄，都没有优势。政府不光是为了追求盈利，追求税收，政府还有一个追求社会和谐的任务，为了公共服务的项目能够同时达到社会和谐的目标，我就要偏向这些非营利组织，偏向社会经济。这就是政府的一种垄断的权利，但是符合追求社会和谐的原则，社会和谐了，企业的生存环境也好了。

这些非营利组织按社会经济的原则，就能够从政府手里接到这些活。如果不接这些活，跟企业抢活，抢不过啊！为什么？员工年龄偏大，学历偏低，技术偏差，各方面都拼不过人家。所以，只能找政府，从政府那儿拿项目，是政府发包的一些项目。这似乎是违反市场经济原则的，但它符合服务型政府的原则。服务型政府要为老百姓服务，这部分老百姓是弱势群体、困难群体，政府得照顾他们，但是也得按政府的要求来干，不能到时候活没干好，钱白给你发了，这也不行。

同时，社会经济组织还要为社区提供价格低廉的服务。为什么它要为社区提供价格低廉的服务呢？因为很多企业不愿意到社区里为老弱病残服务，这些工作很烦琐，很累，没有规模，没有什么效益。企业达不到盈利的目的，就不愿意干。谁来干呢？就由社会经济组织，非营利组织去干。这些组织没有资本收益这一块，也享受减税免税的优惠政策，国家给了很多优惠，这样非营利组织就可以去干。它就能去干企业不愿意干的社区服务的工作。所以，社会经济组织主要做两件事，一是政府的公共服务项目，二是企业不愿意干的社区服务。

第二个问题，社会经济和市场经济的区别

我从以下这么四个方面概括一下社会经济和市场经济的区别：

第一，发展目标的区别。市场经济的主要目标是追求经济效益最大化。这个企业，不追求经济效益最大化，在市场竞争中就要灭亡的，这是生存规律。企业要向政府交税，要是不向政府交税，政府就不允许你继续经营了。当然，在某种特殊情况下，对某些特殊的企业，可以有优惠政策，但这是特例，不是一般规律。企业必须追求经济效益，而社会经济在这一点上和市场经济是不同的。社会经济主要追求的是社会和谐，是社会效益的最大化。

大部分企业是以经济效益最大化为目标的，这是市场经济，要跟国际接轨。另外，还应该有一部分国有企业不是市场经济，是社会经济，主要承担政府的公共服务工作，安排更多的下岗人员，政府给它活，主要以追求社会稳定为主要目标，这部分企业叫社会企业。否则的话，国有企业会甩下大批失业人员，会对我们国家的稳定造成严重的威胁。我认为应该把国有企业一分为二，一部分纳入市场经济，跟国际企业竞争；另一部分纳入社会经济，尽量让工人在企业里工作，一般不提前退休、下岗，政府给他活让他挣钱，因为社会经济是以多安排一些劳动就业人员为目标。也就是说，社会经济不以经济效益最大化为目标，衡量社会经济的尺度主要不是经济效益，而是社会效益。

第二，运行主体的区别。市场经济的主体是盈利性的商业企业组织，而社会经济的主体是非政府、非营利组织，比如社团组织、社会企业。英国有很多社会企业。从运行主体来讲，市场经济的主体是盈利性的企业，而社会经济的主体是非政府、非营利组织。

第三，从价格形成来讲，市场经济的服务价格是靠供需的矛盾形成的。如果说大家的需求很大，供给不足，那么就要涨价，通过涨价刺激更多的供给者往这儿投资，供给增加了，这样就解决了供给不足问题。如果这时候发生变化，供给很多，需求不足，那么就要降价。很多的供给者觉得在这里面利润太少，就转到别的地方投资，于是就减少了供给。通过供给和需求的矛盾造成价格的浮动，来调节生产，这是市场及其价格形成的机制。而社会经济不是靠需求和供给的矛盾运行，不是由市场竞争来定价，而是根据社会和谐的需要，特别是根据困难群体的支付能力来定价。其劳动价格不属于市场价格，是垄断价格。这种垄断价格不是为了垄断利润，而是为了和谐，为了稳定。这就属于社会经济政策，不属于市场经济政策。社会经济跟市场经济很大的不同是价格形成不一样。市场经济就是让供需来形成它的价格，而社会经济不是这样，它是根据困难群体的收入水平决定价格。这个价格是由政府来定的。

2006年，在一次有关房地产政策的研讨会上，一些学者和大房地产企业家参加了讨论。讨论什么？讨论政府该不该对房地产进行价格的控制。有两种尖锐的观点争论。一种观点认为应该，因为现在房地产价格越来越涨，老百姓根本买不起、住不起房。所以，政府必须控制房屋的价格，不能这么涨。但是许多房地产老板基本反对，认为“第一你控制不住，第二你也不该控制，这是市场。任何国家的政府都控制不住房地产市场，它是供需矛盾形成的。只要有需求，供给不足，这价格必然要上涨，谁也抑制不住”。反对的意见说，要从政治考虑问题，必须控制，不能光从经济角度考虑。我是第三种观点，认为房地产领域应该分成两个领域，一个是市场经济领域，按照市场法则运作，基本上按照供需矛盾来解决。政府可以控制，但是你要按照价格规律、价值规律去控制。另一个领域是社会经济领域，政府一定要控制，一定要拿出一部分房来由政府定价，这个价格的形成不是根据供需形成的，是根据老百姓支付的水平来定的。他们能拿多少钱，我们就定多少，让他们能够按他们收入的水平拿出钱来，购买房子；或者再低些，能够租这个房，能够住上房。这个价格不是供需定的，是根据当前低收入老百姓的支付水平，由政府定价，但是进入的程序必须透明。谁能进入这个社会经济住房领域，必须有条件。划一个界限，严格审查在社会经济领域里购房的条件，然后透明、公布。收入较多就不能享受这个优惠，你要到市场去购买。新加坡就是这样，很多国家都是这样。从价格形成上，市场经济基本按照供需矛盾来调节价格，而社会经济领域的价格基本是根据接受服务的人的支付能力的水平，由政府干预定价。

第四，在用人原则上，市场经济按照市场的用人原则，叫优胜劣汰。企业能用100个人绝不会去多用那第一百零一个，因为养一个闲人就增大了成本，所以，企业用人的原则就是优胜劣汰。这是市场的用人原则，绝不能为了稳定，让企业背了很多不想用的人。而社会经济不是这样，它的用人原则是两个原则：一个原则是对社会经济里的主力，骨干，是采用市场经济原则，社会经济里的经理，他是领袖人物，得水平高，要不然这工作没法搞，这个是市场的原则，是优胜劣汰的；另一个原则，对于社区里的就业性劳动组织的一般人员，则是尽量以多安排人就业为原则。因为社会经济组织很重要的任务就是多安排人，追求社会稳定，凡是想工作的人都想办法让你有个活干，让你有点钱挣。

 

第三个问题，发展社会经济的时代背景

为什么现在社会经济问题在国内外引起越来越高的重视？我把它的背景分析一下：

第一，科学技术的发展使就业困难群体的失业问题日益严重。在上个世纪80年代，以电子信息技术产业为龙头，八大高科技产业迅速发展，发达国家开始步入后工业社会，也被称为知识经济社会。一是信息科学技术产业，包括微电子技术的发展，信息网络的建设，多媒体制造等，这些年发展非常快，这在中国也是发展非常快、产值非常高的产业；二是生命科学技术产业发展的态势非常好，像克隆、基因工程、人类基因图谱的识别；三是新材料科学技术产业，像超高压的材料，超低温材料，纳米材料；四是新能源科学技术产业，像太阳能发电，海水潮汐能发电，氢的同位素氘和氚通过受控热核聚变能变成新能源；五是环保科学技术产业；六是海洋科学技术产业；七是宇航科学技术产业；八是软科学技术产业。

这八大高科技迅猛发展，使人类社会的经济结构发生了一次质的变化。人类社会三百年前是农业社会，农业产业是支柱产业。从300年前到20世纪80年代是人类社会的工业化阶段，纺织业、机械制造业、重化工业这些传统的工业产业是支柱产业。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进入了第三个阶段即知识经济时代，八大高科技产业迅速发展，发达国家八大高科技产业的产值超过国民生产总值的50%，成为支柱产业。而八大高科技产业的主要资源是人的智慧，是人的知识，区别于农业社会和工业社会。农业社会的主要资源是土地，谁有了土地谁就掌握了经济发展的主要资源。农业社会的战争是争夺土地的战争。工业社会的主要资源是矿产，如煤矿、石油、铁矿，工业社会的战争主要是争夺铁矿、煤矿、油矿的战争。而知识时经济时代最重要的资源是有知识、能创新的人才。所以，知识经济年代的争夺是人才竞争，残酷的人才竞争。

这造成了一个什么问题呢？造成了知识经济越发展，体力劳动者在市场经济领域越难就业。美国的蓝领工人的失业率越来越高，他们的工作岗位越来越被机器所代替。这就是高科技带来的产业结构的巨大变化。所以，美国、英国、法国这些发达国家，最先感受到了这个问题，蓝领工人怎么安排？让他们重新在市场经济里就业。有一部分人行，年轻人、聪明的人，但大量的蓝领工人却不行，他们一旦被市场经济淘汰，就很难再回去。这部分人就停滞在社会里，要么成为政府的包袱，政府得养起来，要有低保、失业救济各种保证，要么就成为一种社会动乱的因素。他们有能量，愿意工作，愿意显示自己，但是市场不给他们机会，不给他们条件，他们就要用种种办法发泄自己的能量，造成社会不稳定。

正是这种背景，使得这些发达国家想出了种种办法来稳定他们，安顿他们。社会经济就这样应运而生了。随着高科技的发展而不适应市场经济的人,就让他在另一个领域工作，让他干一些社区服务的事情。这些服务的技术水平比较低，安排劳动力的数量比较大，盈利性比较低。这是社会经济得到重视的第一个背景。

我们中国也是这样。这些年来科学技术也是迅速发展。特别是大城市，科学技术发展比较快的地区，很多企业要淘汰一些人，引起大量职工的下岗。这些人没有到退休的年龄，身体还不错，还愿意就业，就是没有岗位。他们失去工作以后，就非常不满，满腹牢骚，瞅什么也不顺眼，让他们到市场经济里就业又很难就业。这是我国发展社会经济的一个重要背景。

第二，福利国家制度出现了严重的危机。在资本主义制度的初期，资产阶级并不重视工人的福利，资产阶级赤裸裸地追求剩余价值的不断增长，他们把工人当做雇佣劳动者，是被剥削者和被压迫者，这就造成了工人阶级与资本主义制度严重的对立。资本主义初期的企业是不许成立工会的。像美国科学管理的创始人泰罗，就明确指出企业管理不接受工会。工会是一个追求工人福利不断提高的组织，这和追求利润不断提高的目标是背道而驰的。所以，在相当一段时期，资本主义国家的企业是压制工会的。就是现在，像巴基斯坦、菲律宾、孟加拉、印度尼西亚这些落后的亚非拉国家，很多企业还不许成立工会。1996年我到巴基斯坦，认识了一个中型企业老板，他跟中国有些合作。我问他，你管理这个企业用什么管理方法？他说用泰罗制。我问，工人要不听的话，怎么办？他说，我就扇他们大耳光。我问，他们要是找工会跟你抗议、罢工怎么办？他说“我这儿没有工会”。企业怎么会没有工会呢？他说我招工的时候先问这个工人，你入过工会没有，工人说入过，我就说：“你请！”别跟我这儿捣乱。再来一个，我也先问，“你入过工会没有？”他说“没有”。我问：“你准备入吗？”回答：“准备考虑。”我说：“你请！”我才不要他呢！所以，凡是到这儿工作的保证不入工会。他就这么管理，资本主义初期基本上都这样。

但是后来不行了。一个是工人阶级的革命斗争的水平越来越高，马克思主义在工人中传播，要推翻资本主义。十月革命又成功了，出现了社会主义国家，这时候，资产阶级妥协了。所以，从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开始，资产阶级就开始推行福利制度，允许成立工会，让工会代表工人跟老板谈判，讨价还价。特别是在二战以后，在资本主义国家普遍发展福利，用福利国家制度保证工人的福利，让工人阶级在资本主义制度下能够踏踏实实工作，不推翻资产阶级统治，不学苏联搞社会主义革命。二战以后，资本主义国家慢慢从风雨飘摇中稳定下来。马克思说的资本主义的丧钟已经敲响了，响了半天也没有被埋葬。列宁说帝国主义已经垂死了，垂了半天也没有死。毛主席说资本主义已经日薄西山、气息奄奄，快进博物馆了，结果也没进。什么原因？多种原因。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资产阶级采取了福利国家的制度。你别造反了，你不造反我也让你日子过得不错，同意你成立工会，保证给长工资，给你上这个保险那个保险。到了瑞典等北欧国家，甚至从摇篮到坟墓的各种保险全都有。你还造什么反，还革什么命，这不挺好吗？许多工人就不搞社会主义革命了，就接受资本主义的制度了。

但是，福利国家制度发展到了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八、九十年代，出现了严重的危机。就是老人越来越多，政府负担的福利经费的增长越来越大，这些费用越背越重，越背越沉。而这些福利经费最初是谁给的呢？是纳税人给的。福利经费越来越重，国家感到沉重，纳税人更沉重，因为你总是让我增税。老人多，福利经费增长，最后的负担全压在纳税人身上。所以，福利国家制度危机造成了从里根到撒切尔夫人的改革，就是要减税，不要给纳税人那么多纳税的负担了。这场改革的结果就是减少了福利。这样，国家负担减轻了，纳税人高兴了，不再给我增税了，但是又出现了新问题。什么问题呢？困难群体意见大了：本来政府给我们的福利，给我们的保险，结果你削减了，甚至没了。于是，这些人不干了，抗议政府削减福利，要求增加福利，要保证享受各项福利的权利。后来又上来一些政府，英国工党左翼政府继续实行国家福利政策，把撒切儿夫人很多的政策又废掉了，说这个改革是失败的，因为造成了社会的动荡不安。左翼政府的新政策引起纳税人一片意见，特别是纳税大户意见更大，说你政府无能，向我们增加税收，是养懒汉政府。而一部分贫困人群的意见也不小，不断向政府施加压力要求增加福利，甚至这种福利的要求比原来还多，比原来还高。实现不了，就有很多人上街游行抗议，造成了政府的危机。政府是左右为难，左右受夹攻。发达国家陷入了福利国家的危机，左也不成，右也不成。怎么办？

这时候，从克林顿到布莱尔首相就提出了第三条道路。什么叫第三条道路？第一条道路就是里根、撒切尔的道路，减税，减少福利。这条道路有利于纳税人，不利于贫困人群。第二条道路，继续实行福利国家政策，增加福利，增加税收。这条道路在一定程度上有利于贫困人群，不利于纳税人，遭到纳税人的反对。两条道路都试行了，都不行。所以，克林顿和布莱尔首相采纳第三条道路，发展社会经济。想办法让这些困难群体中能劳动的都去劳动。布莱尔首相提出了“变福利为工作”，“变福利为投资”的思路，提出了一个新的福利改革的方案。就是说，这个福利还是要有的，但是变福利为工作。政府这个钱不能轻易给你，你要通过劳动换回这个福利。比如你是吃国家低保的，一个月给你四百块钱，这四百块钱不减少，还是要给你的，但是有条件，你必须到社区里清扫垃圾多少小时，清扫得好给你五百，再好给你六百，这叫变福利为工作。什么叫变福利为投资呢？就是这四百块钱仍然给你，但是给你投资创造了一个小的社会企业。你在这个企业里劳动去挣钱，你挣出这个钱来，挣的就不是四百，可能挣六百，挣七百。我给你这个福利，不是喂你，是我拿出一个投资让你创业，让你通过你的劳动挣回你的钱。布莱尔首相实行这个变福利为工作，变福利为投资的政策，发展社会经济的政策大得人心。在他这个政策的指导下，大量的失业者去工作，去创造社会企业，去挣自己的生活费用，甚至挣出一些提高自己生活水平的收入。政府福利的支持没有减少，但是效果却比以前大大的提高了。这些愿意干活的人有了工作的机会，增加了自信心。原来认为没有工作了，心灰意懒，非常消极，现在有了工作，融入一个集体，觉得有前途了，有奔头了，生活还比以前提高了，变消极为积极。原来他们仇视这个社会，仇视这个政府，现在则融纳入了社会，对政府还有好感。

而再看看法国巴黎郊区，有很多失业人群、无业游民不断闹事，为什么呢？因为当地没有发展社会经济，市场经济又不接纳他们，他们仇视这个社会，所以就闹事。而英国没有发生这个事，因为这些仇视人群被政府改变为融入社会的人群，他们采取一种积极的态度对待这个社会，觉得社会的发展有我一份。布莱尔首相还提出了这样一个口号，享受政府福利的人不仅是一种权利，而且还有自己的责任和义务。比如低保，接受这个低保福利是你的权利，你没有生活来源，政府应该给你一个权利，让你生活下去。但是，同时你也有责任和义务，必须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社区做贡献，你不能光享受权利。如果谁只要权利，不要责任和义务，那就要受到批评，受到教育，受到谴责。为此，布莱尔首相提倡劳动是光荣的，懒惰是耻辱的。

第三，第三板块弥补政府和市场局限性的作用逐渐凸现。一个比较成熟的现代化国家的社会结构，一般由三大组织体系构成，这三大组织体系又称为三大部门或三大板块：第一板块是政府组织，即行政组织，其中包括立法机构、公安部门、检察院、法院、警察和军队等等，也叫第一部门；第二板块是企业组织，即营利组织，也叫第二部门；第三板块是社会组织、基层自治组织等非政府非营利组织组成的公民社会组织，也叫第三部门。在国家——市场——社会的三元架构中，政府以行政权力进行经济调控、市场监管、社会管理和公共服务；企业在价值规律的作用下，在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的同时，促进了市场经济的繁荣和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公民社会组织的作用在于弥补政府组织和企业组织的不足，化解社会矛盾，促进社会和谐。这三大组织体系发挥各自的功能，相互补充，相互促进，实现经济、政治、文化和社会的良性循环。

一个国家的现代化程度越高，其三大组织体系的分工越清晰，每一种组织体系的作用也就越大。特别是在全球化、信息化迅速发展的时代，公民的民主意识日益增强，社会生活日新月异，公民对公共服务的要求越来越高，政府行政化管理的局限性就凸现了出来。企业的逐利本性，也会带来市场波动、垄断和不公平的现象，这就是“市场失灵”。市场经济解决不了所有问题，尤其是贫富差距、社会排斥、环境恶化等问题。第三板块非政府非营利组织的兴起就是对这些“公益真空”的现实反应，它们是弥补政府和市场局限性的重要社会组织。它们充分发挥公民自身的力量，生产那些政府难为、市场不为的公共物品和服务。因而，第三部门在功能上具有类似政府部门的公共责任，在机制上却具有类似私人部门的运作方式，可以在保证公益宗旨的同时，整合社会资源，增加福利服务供给，是社会经济的主要载体。第三板块的发展和各种民间组织、社会企业的崛起，直接导致了社会经济的产生和发展。

美国的社会经济主要源于发达的非政府非营利组织。美国是一个有着深厚社团传统与志愿精神的国家。众多的非政府非营利组织，构成了美国现代社会中除政府、企业以外的第三部门。它们以低廉的价格提供市场上买不到的人性化服务，服务收费已经成为非营利组织在政府投入之外的主要资金来源之一。这种准市场交换的发展，孕育了社会经济的诞生，第三部门组织日益成为社会经济的主要载体。另外，由于第三次工业革命和经济全球化造成的严重失业问题，使进入社会经济在非政府非营利组织中就业，成为失业者实现再就业的重要出路。巨大的社会需求，加之美国鼓励就业的福利制度改革，使社会经济取得了长足的发展。目前，美国有超过140万个非政府非营利组织，总资产超过5000亿美元，为国民经济提供了大于6%的贡献，为社会提供了超过9%的就业机会。

进入20世纪70年代，日本由于工业化迅速发展，产生了众多的环境的问题、食品安全问题。在这样的背景下，一批不以营利为主要目的的社会企业应运而生，他们将生产者和消费者相联系，以直接的消费支持有机农业，来解决这些问题。到了20世纪80年代，日本进入老龄社会，需要有新的机制来解决养老问题，“温馨护理协会”便诞生了。这一协会创立了一套新的护理体系，经过十几年的发展这一体系的很多方面已经被政府的医疗保障体系所采用。同时，一种“服务信用”也在日本的许多城市开展起来，参加慈善工作的志愿者可以从别的志愿者者那里得到以时间为单位的“报酬”，或者也可以将这种时间货币储存起来，用于接受培训、获得就业援助、支付医疗卫生服务等。1998年，民间非盈利法人法出台，明确了社会企业的法人地位，优化了发展环境。并且，日本的年轻人越来越重视通过社会创新和创立社会企业的方式，来寻求自身价值和新的生活方式。这也使日本的社会企业家出现了年轻化的趋势。到目前为止，日本共有社会企业28000家，社会经济和社会企业的力量也日益壮大起来。

 

第四个问题，发展社会经济的必要性

联系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实际，我国特别有必要发展社会经济，来解决众多的社会问题，促进和谐社会建设。

第一，构建和谐社会需要进行社会管理体制改革，就必须要发展社会经济。

现代社会划分为政府组织、企业组织、社会组织三大板块的社会结构理论，反映了现代社会管理规律。计划经济时代，我国的社会结构属于政府一统天下的一大板块结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随着改革开放政策的实行，我国逐渐从计划经济体制走向市场经济体制，企业成为具有独立地位的经济实体，企业板块开始形成，但是而第三板块仍然没有建立起来，社会管理体制还是沿用计划经济时代的行政化的手段，不能适应社会发展的需要。所以，《中共中央关于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指出要推进“社会体制改革”。强调“必须创新社会管理体制，整合社会管理资源，提高社会管理水平，健全党委领导、政府负责、社会协同、公众参与的社会管理格局”。可见社会管理体制改革对和谐社会建设具有突出重要的意义和作用。从狭义的角度说，我们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就是要推进社会管理体制改革，实现政府、企业和社会三大板块的和谐运转。可以说，目前我国体制改革已进入重点推进社会管理体制改革阶段，要推动建立政府调控机制同社会协调机制互联、政府行政功能同社会自治功能互补、政府管理力量同社会调节力量互动的社会管理网络,形成对全社会进行有效覆盖和全面管理的体系。从三大板块理论来看，就是要积极培育、形成第三板块。社会经济是第三板块组织的重要运行机制，是维护公民社会组织持续、健康发展的重要保证。

第二，培养社会组织，需要明确的运行机制，这种运行机制就应该是社会经济机制。

在我国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进程中，民间组织是一支崭新的推动力量。胡锦涛同志在今年2月省部级主要领导干部提高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能力专题研讨班上的讲话中强调：要充分发挥基层自治组织协调利益、化解矛盾、排忧解难的作用，发挥社团、行业组织和社会中介组织提供服务、反映诉求、规范行为的作用。因此，如何鼓励和促进非政府非营利组织的成长和积极作用的发挥，是我们构建和谐社会应该重点考虑的问题。

从国外的经验来看，非政府非营利部门既不能采用市场化的机制，也不能运用行政化的机制，社会经济是它们普遍采取的经济运行方式。社会经济是一种准市场经济。所谓“准市场”，就是说它不是市场经济，但却具有市场经济的某些特征。社会经济中的市场因素有：第三部门组织可以向服务对象收取一定的服务费；在收入上按劳分配；在保证以社会效益为主的前提下，兼顾经济效益，降低成本；采用契约管理，并存在一定竞争。此外，社会经济更多地体现为非市场机制：对第三部门组织的投资是公益性的，不以营利为目的，不进行利润分配；以公众利益为根本诉求，可以适当免税；政府对公益组织给与资助，也可以接受其它企业、社会组织和个人的捐助；能吸收弱势失业人员就业。我国民间组织发展乏力的重要原因是缺乏一套适当的运行模式。发展社会经济正填补了这一空白，它不但能规范非营利组织的经济行为，还能提高其自身生存能力，优化外在发展环境。在我国发展社会经济是推动民间组织为和谐社会建设服务的重要手段。我们应该借助社会经济，建立一种政府和第三部门合作的新型关系，促进民间力量在缓和社会矛盾、提供社会服务、优化社会环境等方面积极作用的发挥。

第三，面对越来越严重的失业问题，我们也需要借助发展社会经济的途径来解决困难群体就业问题。

当前，我国困难就业群体主要指提前退休的4050人员、城镇低保人员、农转非人员和残疾失业人员。他们不但数量庞大，而且多是长期失业，年龄偏大，技能偏低，就业观念陈旧，很难再回到市场经济中就业。完全由社会福利养起来，又会造成沉重的国家负担和贫困群体的恶性循环。因此，我们必须拓宽再就业领域，将社会经济作为市场经济的有效补充，解决困难群体就业问题。

大量的失业人群，我们让他们到市场经济就业，第一难为这些困难就业人群，第二难为企业。要么到市场经济去就业，要么就呆着，这就是二元思维。我们现在倡导三元思维，让他在社会经济里就业，包括现在政府买公益性的岗位，比如协管员都是属于这一类。像崇文区成立社区公共服务协会，西城区也成立公共服务协会，我觉得这是很好的办法。社区公共服务协会，在民政部门可以正式注册，可以吸纳这些人员，可以收费。政府很多公共服务的项目可以委托它来做，当然，政府还得指导。这样来安排大量的就业，使得一部分强势就业群体在市场经济里就业，一部分弱势就业群体在社会经济里就业。这个社会经济里的骨干和领导人也是强者，是按照市场经济的法则，取得比较高的收入。这样一种就业格局就会扩大我们的就业范围。

第四，社会福利体制改革的方向是变福利为工作，变福利为投资。

中国的社会福利体制改革要借鉴福利国家的教训，不要走向完全的福利国家制度。我们原来不太重视福利制度，对社会福利保障重视不够。现在我们很重视了，但是我们也不要完全走到西方福利国家的路子上，把困难人员全都推给政府，造成养懒汉的局面。我们应该通过发展社会经济，让吃福利、社会保障的人也去劳动，变福利为工作，变福利为投资。政府拿这个福利经费去投资办这些社会经济的实体，让劳动者在这个领域就业。通过这种方式增加我们福利，这样就能避免政府的负担越来越重，造成福利危机。特别是低保人员，有相当一部分低保人员是零工作的，不能造成这种局面。现在有些倾向就是我们社区里有些人宁可吃低保、不愿意去做事，吃低保各种福利优惠加起来比就业还高。所以，我的建议我们应该提出最低工资，提高就业人员的各项优惠和待遇，使在社区里就业人员的收入高于吃低保，吸引他不在那里继续吃低保，让他去劳动。

第五，住房管理应分为市场经济和社会经济两种类型。

我们可以学习新加坡等国家的经验，有一部分房屋的生产和销售按照市场机制运行，按照供需矛盾来调解价格，政府只是从宏观调控、市场监管这个角度来进行宏观管理。政府不用价格办法去管理，主要用法律办法管理，是不是依法进行。如果供给不足、需求很乱，这个价格就往上升。有些人愿意投资就投资，就像买股票一样，有时候跌了，那是自己的事，不是政府的事。这个市场是客观的，既然发展到市场经济阶段，这些事情政府就管不了，你管了也没用，管不住。所以，尽管咱们一再出台控制房屋价格，但是这个价格照样在涨。这是市场经济的房地产。另一块就是划出一块地来政府建房，然后政府卖房，这一块就严格介入。什么人能够买经济适用房，公开、透明让他去买，大家都监督够不够条件。像新加坡，公务员可以买经济适用房，因为他给国家服务，不能发财去，没有条件买商品房。政府给他一定的规格，什么级别要什么房，按照福利的价格。这就是政府的社会经济。这叫以社会经济的规则来解决目前房地产领域诸多的矛盾。

第六，医疗卫生、教育和社区服务等事业单位改革的方向应该是走向社会经济。

香港著名教授郎咸平在清华大学作报告时说“我没有看到哪个国家医院是一个赚钱的机构，医院都是一个公共卫生服务机构，是人道主义机构。”我在国外看到一个病人到医院里去，医生先问你怎么不舒服了。而我到中国的医院去看，医生说“你有钱吗？没有钱你先去找钱去”。他说，中国的医疗卫生制度改革出现了严重的市场化的倾向。真正医院改革的方向就是一个非盈利的事业单位，属于第三部门，属于社会经济。它也要收费，但是这个收费要根据病人的支付能力来收费。如果说你是有钱人，就进入市场经济的医院。那里有些药费非常高，住院条件好，住院费非常高，那就是市场决定价格。另一块属于社会经济，也交一些钱或者不交钱，政府用公共财政来补贴，用各种社会保障补贴，保证每一个人基本的医疗条件。另外，整个国家注重人的保健，通过保健，花钱少，但是获得健康。而前一阶段就有点引导大家多吃药的倾向，多吃药，药厂高兴，药厂有利润。多卖药，医生开大药方来钱。各个利益集团在那里引导大家多吃药，造成了大家看病难，吃药混乱。这个方向是错误的。现在我们走回来，收支两条线，收一条线，支一条线。我再怎么多看病反正我也挣这么多。结果有些地方看病排长队，难的不是让你开大药方，难的是看病慢了，医生没那么大积极性了。现在政府压价，不许这个药涨价那个药涨价，价格下去了，企业不生产了，不够成本还生产什么。很多药价格降下来了，但也没有人生产这种药了，患者还是吃不上。导致原来是贵的吃不上，现在是不贵了也吃不上了。

所以，我觉得医疗卫生制度改革不能由市场化走到行政化，而应该走社会经济之路。就是有一部分还是市场化，还是有钱人去买，有钱人到高级医院去住。但是，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讲，普通的药就得定价，定价以后政府补贴生产，需要多少就生产多少，让你足够供应。缺了我再让你生产，再给你下达任务，让你够成本，让你盈利，这个差价由政府来解决。用这个社会经济的办法来解决现在的医疗卫生制度改革，是个出路。

学校也是这样。学校原来是收费多，越来越市场化了，穷人都上不起学了。现在完全卡住市场这块也不行。有些人有钱，愿意自己的孩子再多学点，由优质老师培养，上好学校，你完全不许，这也不行。人们的需求是多层次、多样化的。我认为的教育的基本层次是社会公益性的，在超出基本教育以外的层次是市场的层次，可以让有钱人去，通过支付较高费用去购买更多的教育服务。市场供给还是得有，但是基本的服务是社会公益服务，也得保证，用这个方法解决多层次需求。

还有社区服务中心也是这样，用市场的办法解决高层次的社区服务活动，像歌厅、台球厅，各种体育中心、各种各样商业性社区服务市场化。有钱人可以到歌厅、舞厅享受各种各样的服务，而低收入老百姓到社区服务中心唱歌跳舞、下棋、打牌、表演。这个地方价格低，低到什么程度，让老百姓足以能够交这个费用进去。这个价格不是市场供需，这个价格就很低，甚至免费。我完全是赔钱、贴钱让老百姓到这儿，满足他的需求。这就是社会经济。

今后事业单位的改革方向既不是行政化，也不是市场化，而是社会化，是发展社会经济。

 

 第七，志愿者服务业需要引入一定的社会经济机制，实现一种良性的可持续发展。

志愿者服务也要引入一定的社会经济。美国把志愿者服务分成两种类型。一种类型叫纯粹的志愿服务，提供志愿服务的人员不留名，不要任何回报。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有的是基督教徒，他认为我去做善事，是上帝要我去做的，我履行上帝的旨意，我这样做了上帝就保佑我。作为一种信仰，完全不要名不要利，不要任何回报。也有些企业家在市场经济发了财，使很多竞争的企业倾家荡产，老板跳楼自杀，很多人失业，但自己巨富，心里不忍，去捐款，建学校，建医院，给社区投资。然后，自己做志愿者，干活去，不留名，不要回报，取得心灵的平衡和安宁。这部分人有的是非常高尚的，有的是一种心理平衡的需求。第二种类型是时间储蓄型的社区志愿服务。如果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人到社区里志愿服务一百小时，他那儿给我储蓄一百小时，等到我六十多岁了，我有病了，这时候志愿人员、义工就给我服务，给我一百小时，照顾我，看护我，因为我有时间储蓄。美国志愿者发展大量的社会经济，发展时间储蓄。因为很多人没有那么纯粹的志愿者境界，一点都不为回报，他没有，他还是要回报的。但是，他不想要货币回报，像市场经济一买一卖那样，他就想纳入义工时间储蓄。我现在还有点精力，利用下班时间到志愿者队伍做义工，将来我有了病，不用花钱，就有义工给我提供服务。如此，我就有回报。我们中国有很多人愿意当义工，愿意当志愿者，但是又愿意有回报，因为他也很困难，那就给这些人搞时间储蓄。我们中国还有很多人没有温饱，还不富裕，又有当志愿者的要求，又愿意回报，那就是社会经济。

所以，今后我们要大力发展时间储蓄制度，时间银行，劳动银行。将来我们建立比较严格的时间储蓄机制，甚至能够上网，在网上把这个时间储蓄制度健全起来。现在，我们时间储蓄不健全，这儿记录了，人一变，记录没了，白记录，没有作用。将来这个必须要行使社会化的时间储蓄制度，这样就能够使义工志愿者活动持续化，吸引越来越多的人。有些地方现在也搞这个，效果很好。在这方面我们可以进一步用社会经济的理论，吸引他们来发展我们的志愿活动。

第八，服务型政府的建立需要对公共服务进行投入产出分析，但不是市场经济的分析，而是社会经济的分析。

政府的公共财政越来越多地投入公共服务，要不要算账？得算账。不能说我投入几个亿就是成绩，你不算这多少个亿到底得到多少社会效益？衡量政府公共服务水平不仅光看投入多少，还要看投入以后的效益。那怎么衡量效益？市场经济看经济效益，创造了多少利润，有多少个项目建立起来了，增加多少税收。社会领域的投入，比如向医院投入多少，向教育投资多少，向公共服务、社区服务领域投入多少，都要对它进行经济分析，进行投入产出分析。那个指标体系大量都是社会效益的，这就不是市场经济的分析，而是社会经济的分析。所以，我们要对社会经济的投入产出进行分析，使得政府每笔公共财政的支出都能获得最大的社会效益。像有些公共服务是不计成本的，往那儿投完了也不知道有什么效果，反正投进去了就是成功，就是完成任务，这样投的结果纳税人就有意见了。西方对政府的公共投入审计很严，纳税人关注通过种种的制度进行审查，政府要汇报。我们这方面还是不够。

以上八个方面是讲发展社会经济的必要性。

时间所限，就讲到这儿，希望我的关于“社会经济”的研究能够拓宽各位在构建和谐社会的实际工作中的思路，也希望大家能把自己工作中与社会经济有关的实践与我交流，共同促进研究的深入，为我们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做出贡献。

谢谢！

（报告人系北京市社科联正局级研究员，

据“宣讲家”网站报告录音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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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杨婧雅

文章来源：http://www.71.cn/2007/0701/773285.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