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尔富尔问题及中非关系

 

今天很高兴有机会跟大家交流一下我对达尔富尔问题以及中非关系的一些看法。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达尔富尔成为国际舆论关注的一个焦点，究竟达尔富尔是一个什么问题，跟我们中国有什么关系，甚至跟中国的奥运会又能扯上什么关系？下面我就谈谈这个问题。

达尔富尔是苏丹西部的一个地区，面积也就是50万平方公里，约占苏丹全国总面积的1/5。实际上，它由三个部分构成：北达尔富尔、西达尔富尔和南达尔富尔。这个地方有80多个部族，主要是两大部族，一个是住在北部的阿拉伯人的部落，以游牧生活为主，一个是生活在该地区中南部的黑人部落，以农耕生活为主。历史上，阿拉伯人部落和黑人部落曾经比较融洽地生存在一起，还有通婚的情况。

这两大部落发生冲突是从上世纪70年代初期慢慢开始的。上世纪70年代后期，由于沙漠化的不断扩展，非洲大陆北部的撒哈拉大沙漠不断向南迁徙。苏丹西部由于干旱，再加上沙漠化，水源变得越来越稀缺，在牧场游牧的阿拉伯人的部落就不断朝南迁徙。南迁的时候，他们就跟以农耕为主的黑人部落发生了利益上的冲突。再加上周围有的国家发生动荡，一些人口也往这个地区汇集，人口在不断翻番，从十几年前的300多万人变为现在的600多万人。人口膨胀了一倍，资源却不断减少，这种情况导致了两大主体部落集团对有限水草、耕地、水源等发生争夺，冲突不断增加。

尤其到2003年的时候，冲突进入武装的阶段，达尔富尔问题也就是在2003年渐渐浮出水面，到现在是5年时间。2003年初，达尔富尔南部黑人的两支部落以政府没有有效的阻止北部阿拉伯人组织的民兵为由，也武装起来，这样就形成了两大部落武装，这两大部落武装之间发生冲突，导致了很多人员伤亡。

从冲突的起源和性质来看，它本身是一种生态性的战争，是为了争夺有限的资源而爆发的两个部落集团之间的冲突。我们知道，非洲地区的矛盾冲突比较多，很多国家以前都有内战，如现在索马里还处于一种无政府状态，苏丹南北之间在1985年到2005年这长达20多年的时间里一直在打内战。但是，所有的冲突都没有像达尔富尔冲突这样吸引国际社会的关注，甚至跟中国也扯上了联系。

 

达尔富尔如何从内部冲突升级为国际问题

为什么达尔富尔问题从一个很小的冲突发展到现在这样一个占据国际媒体头条的国际事件，而且给中国带来这么多的外交压力？

冲突升级于2004年。2003年爆发的冲突，在2004年完成了它的第一级跳跃，从一个小的局部冲突上升到被国际媒体关注的问题，这里有很多方面的原因。

首先，该地区局势本身趋于恶化。如果一个冲突本身形势趋于缓和，渐渐平复或者解决，那么其他因素想搅和也搅和不起来。但是，该地区内部的局势不断在恶化，从2003年冲突爆发以来，造成了很多人员死伤，究竟达尔富尔地区死了多少人，伤了多少人，有多少难民，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准确的数字。

苏丹是非洲面积最大的国家，其西部地区沙漠化，一眼望不到头，从A地到B地去几乎没有什么交通工具，当地人有时候骑骆驼或者用一些很原始的工具，甚至有的人步行好几天到另外一个地方，所以获得准确统计的可行性和可能性比较低。苏丹政府公布的数字，2004年9月有5000人死伤，最近公布的是1万人。世界卫生组织、联合国采用的数字是7万人死亡，这个数字应该是比较准确的。不管是收看CNN或BBC，很多西方媒体只要一谈达尔富尔问题，脱口而出的数字就是20万人死亡，近300万名难民。不管我们相信哪个数字，达尔富尔地区的确存在着比较严重的冲突和人道主义危机，这是联合国给它的一个定性。这个地区的冲突处于一种上升的状态，所以它引起了大家的关注。

第二，2004年是卢旺达种族大屠杀十年纪念的敏感时刻。我们知道，1994年非洲中部国家卢旺达出现了种族大屠杀，当时有400万人死于屠杀。大屠杀发生的时候，国际社会几乎是袖手旁观，当时美国克林顿政府采取不干预、不介入的政策，甚至于联合国也没有做出应有的反应。所以，2004年联合国的有关部门，世界上很多组织，包括卢旺达政府，组织了很多反思会，都认为不能让种族屠杀或卢旺达事件重演。美国国内有一些团体，也有一些基督教的右翼组织，甚至是反阿拉伯势力的利益集团，想把达尔富尔地区定性为另外一场种族屠杀。因此，达尔富尔的冲突究竟是不是种族屠杀成为2004年国际舆论讨论的焦点。美国方面通过了一个决议，把达尔富尔问题定性为种族屠杀。但是在联合国，包括欧洲国家，所有的国际组织都没有接受这种定性。

美国为什么要做出这样一种判断？把达尔富尔冲突定性为种族屠杀，跟美国政府当时进行换届选举有关。美国政府对达尔富尔冲突的高调介入就是在2004年，而2004年是总统大选年。布什在选举的时候抓住了人道主义关怀这面旗帜，为了显示出布什共和党政府跟克林顿民主党政府在非洲进行人道主义干预的不同，他说民主党政府不闻不问卢旺达种族大屠杀，对人道主义问题不关心。共和党政府在反恐、单边主义方面不得人心，但希望打出这张牌来弥补自己在这些方面所丧失的民意基础，争取国内的选票，主要是一些犹太选票，还有右翼的基督教组织、反阿拉伯势力等方面的选票。美国政府通过把达尔富尔冲突界定为种族屠杀的这个决议，为其今后能够进入苏丹作好了铺垫，方便其日后搞干预甚至制裁。

近年来，美国在国际上不断放大达尔富尔问题，但也有一些美国学者站在客观的立场上写了很多文章，用大量的事实说明美国政府关心达尔富尔的问题并不仅仅是基于人道主义，主要还是因为该地区对美国有重要的政治、经济还有反恐方面的意义。9·11事件之后，美国主要对外战略就是反恐，保护国家安全。美国在非洲反恐的重点就是非洲之角，以及撒哈拉的西部地区，比如苏丹，过去本拉登的基地组织就在苏丹进行过训练。美国认为这个地区是反击伊斯兰势力向撒哈拉以南非洲扩散的重要据点，对反恐来说意义重大。

另外，苏丹拥有丰富的石油和天然气资源，据保守估计，至少有80亿到100亿桶，其中大部分在达尔富尔地区蕴藏。美国跟苏丹关系交恶已经多年，美国的石油公司曾在苏丹进行过石油勘探，由于美国对苏丹的制裁，后来美国的石油公司不得不撤出苏丹。

而中国跟苏丹进行了很好的石油方面的合作，美国方面对此心有不甘，石油公司也非常希望重返苏丹。着眼于未来对该地区石油资源的重新分配和洗牌，美国很高调地提出了达尔富尔问题。然而，美国学者写了很多文章，指出不是什么人道主义的关怀，石油才是美国关心达尔富尔的真正原因所在。

就这样，达尔富尔问题高调地从一个地区的生态问题，上升到了一个被普遍关注的国际问题。

达尔富尔与中国的关系

中国非洲问题特别代表，也是达尔富尔问题特使刘贵今曾说过这样一段话，过去西方给我们施加压力时，经常把西藏问题或者中国国内的问题扯出来，老百姓听起来略微觉得沾点边，这次把远在万里之外的苏丹达尔富尔地区跟我们扯在一起，它跟中国根本不沾边。

达尔富尔问题首先是苏丹的问题，是其内部管理上遇到的危机。其次是非洲的问题，现在非洲联盟已经派去了维和部队，非洲有能力解决自己的问题。达尔富尔问题之所以跟中国扯上关系，是因为有人认为，是苏丹政府纵容达尔富尔地区阿拉伯民兵对黑人进行袭击，而中国跟苏丹政府有传统的友好关系，尤其是最近十多年来，中国跟苏丹进行了很好的石油方面的合作。虽然我们的外交政策一贯是不干涉别国内政，我们提供的各种援助也不附加任何条件，但他们认为中国对达尔富尔问题负有责任，这是一种所谓的联系。最近，斯皮尔伯格公开辞去北京奥运会的顾问，这就在西方的媒体里掀起一浪一浪的波澜，很多媒体的视线都集中到达尔富尔、中国、奥运会这几个关键词上。他们认为，我们反对使用制裁这种手段来解决达尔富尔问题。美国多次在联合国提出对苏丹的制裁，我们坚持反对。他们认为，我们没有在解决达尔富尔问题上做出应有的贡献。其实我们做了很多的工作，但他们总觉得不够。

我们可以逐一回应他们在这两方面对我们的质疑。

首先，我们反对使用制裁的手段。中国反对制裁并不仅仅因为我们跟苏丹有石油合作，事实上在所有的国际问题里，比如朝核问题、伊朗问题等，我们一贯持这种立场，主张靠对话、谈判来解决冲突。反观历史上前几年的例子，在美国对伊拉克实行制裁的时候，伊拉克连最简单最基本的医疗药品都缺乏，一个小小的感冒都能夺走人的性命，所以真正遭受制裁痛苦的是老百姓，而且制裁也没有解决问题。美国用那种外科手术式的军事打击手段推翻了萨达姆政权，却使得现在伊拉克人民基本的人身安全都没有保证。所以有人说，现在伊拉克的状况甚至比萨达姆统治时期更糟糕，而苏丹的达尔富尔问题更复杂。

其次，我们积极推动达尔富尔问题的解决。最早的时候，苏丹政府甚至认为非盟部队都没有必要进去，苏丹政府有能力解决这些事儿。他们向达尔富尔地区派出警察、各种治安人员，随着冲突的扩大，难民营也在扩大，他们自身的能力不足，力量不够，最后才同意了非盟部队进入，毕竟非盟部队还是非洲兄弟国家，他们不信任西方国家。这种不信任是有历史渊源的，过去美国是一直支持苏丹南部的苏丹人民解放军搞独立活动，苏丹南北之间的冲突持续了20年，是非洲历史上最长的一次内部冲突。

 

从历史交往看，由于长期敌对，苏丹政府有理由对美国持一种怀疑的态度，就像北朝鲜、美国之间的互信是需要很长时间的。在这种缺乏互信的情况下，中国起到了一种桥梁和沟通的作用。去年，我们任命了达尔富尔问题特使；胡锦涛主席在中非分会的时候专门跟苏丹总统会谈；去年2月，胡主席又出访了苏丹，目的就是要推动苏丹跟国际社会进一步合作，在一些政策和方针上采取一些灵活性。在不断的建设性的接触和沟通过程中，我们看见苏丹方面跟国际上的合作在前进。去年联合国安理会通过了1769号决议，向苏丹派遣2.6万人的联合国和非盟的混合部队。

长期以来，一直围绕着苏丹是不是接受联合国维和部队进入的问题进行外交谈判，通过我们的努力，苏丹方面接受了联合国和非盟混合部队的进入。非盟部队7千人在苏丹达尔富尔地区已经驻扎了两年多时间，也面临着人员的匮乏、设备的陈旧等问题。关键是财政上的支持力度不够，非盟自身财政方也是面临困难，无法维持这么大一支部队的消耗，这是非盟历史上第一次在一个国家部署这么多人的维和部队，对非盟来说也是个挑战，所以提出建立联合国和非盟混合部队。我们在维和方面做了大量的工作，最后达成了联合国的1769号决议。

在政治进程方面，我们提出双轨制，不能说只要你不接受我，就证明你不跟我合作。达尔富尔地区现在的矛盾冲突非常尖锐，有很多反政府武装，这些武装跟苏丹中央政府之间的谈判一直在进行。过去，苏丹中央政府跟达尔富尔地区一支反政府武装签署了和平协议，但还有很多武装没有加入到和平进程里来。我们认为，一定要重视和平谈判，如果和平谈判没有取得进展，当地没有和平，只靠维和部队是不行的，维和部队进去就可能进入到更大的冲突的漩涡里。维和部队的进入和政府和谈的进程要同时进行，两条腿走路。

现在的达尔富尔问题在联合国、非盟还有苏丹政府这三个方面之间进行谈判，这就是三方机制。一定要尊重苏丹的主权和领土完整，任何国际动议一定要在苏丹政府同意的前提下才能进行，这些原则已经得到了联合国很多成员国的认同。非洲联盟，还有阿拉伯联盟等利益相关体，很关切达尔富尔问题的解决，因为这个地方冲突扩大，就会导致更多的难民，这些难民一时半会儿不会影响到美国和欧洲国家，但很容易影响到周边国家，所以达尔富尔周边国家和地区的立场和态度也很关键。

我们在解决达尔富尔的发展问题方面也做了大量的工作。前面说到，达尔富尔问题主要是生态缺水、当地贫穷、发展落后导致的，所以发展是一个重要的问题。我们为苏丹做了很多的实事，尤其是打了很多水井。最近，外交部发言人在一次记者招待会上说，在达尔富尔问题上，光靠打标语、喊口号根本解决不了达尔富尔的人道主义危机，关键是要去做实实在在的事情，去帮助当地人发展，尤其是找水源。现在很多国际上的勘探人员也到达尔富尔地区勘探，沙漠的下面如果没有水，这个问题根本无法解决。

据了解，中国企业已经帮助达尔富尔地区打了46口水井，修建20座小电站。有的企业是利用政府的优惠贷款5000多万在南达尔富尔地区搞供水工程的，打井、净化水，铺设了80多公里的输水管道。有的企业还给一些学校提供电脑设备，提供教材，有的企业建医院，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民生工程。

西方总说我们不关心人权，但如果把我们做的事摆在桌面上来说的话，我觉得我们向苏丹提供的援助是超过美国的。虽然美国是世界上最发达的国家，我们还是发展中国家，我们自己还有那么多的贫困人口。最近，中国特使第四次出访达尔富尔地区，再次移交了一部分我们援助的物资，向非盟也提供了180万美元的捐助。

在维和方面，我们以前承诺要向达尔富尔地区派出315名维和的工兵连，到现在第一批派出了140人。我们在相当短的时间内就做好了很多工作，修营房、铺道路。联合国和非盟混合部队的指挥官参观后深受感动，说中国的维和官兵素质高、效率也高。我们不仅在达尔富尔地区部署了维和部队，而且在南苏丹我们也参加了维和，派了400多名维和人员。中国在非洲的维和人员现在大约有1500多名，我们还向其他一些地区派遣了维和部队，比如利比里亚、刚果等。

中国维和官员，肯吃苦，效率高，口碑非常好，得到了联合国维和部队的嘉奖，每次都是载誉归来。在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五个国家里，我们是第一个真正派出部队的。在非洲，联合国五大常任理事国里我们也是派维和人员最多的一个国家。这是我们做的实实在在的事情。

不管是正式谈判、和平进程、维持和平、提供人道主义援助，还是推动苏丹政府跟国际社会合作，我们从多个方面做了很多的工作。那么，为什么国际上还有一些对我们不好的舆论？我们应该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有一类人，他们不太明白达尔富尔问题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甚至不知道苏丹在哪儿，他们没有去过苏丹，也没有看过背景资料，更不知道当地有多少部族，他们只是人云亦云随大流，甚至煽风点火地炒作，借此写文章出出名。

还有一些人，他们对达尔富尔问题的关注是出于人道主义的关怀，无论哪有冲突、动荡，他们都很关心，按说这是一种善意的关怀，但是他们不太了解中国对达尔富尔的政策以及中国在苏丹所做的工作。

当然还有一部分人，他们对中国有成见。近30年来，我们在改革开放的道路上一路走下来，取得了惊人的社会进步和经济发展。我们又是社会主义国家，有些人带着意识形态的有色眼镜来看我们，把中国看成异类，每每我们有一点什么事情，他们都要放大。这部分人能量非常大，他们在西方媒体的宣传，产生了不利于我们国家形象的影响。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需要做的工作就是进一步向国际社会说明我们在这个问题上的态度、立场以及我们实实在在做的工作。随着中国特使一次次出访苏丹，到美国去，到英国去，跟各方面的人接触，现在我们在达尔富尔问题上国际环境总的来说是朝好的方面改进。我们可以看到，一些主要的国家，一些大的政治团体，包括美国总统布什、英国首相布朗，在各种场合都表达了对北京举办奥运会的祝福和希望，都反对将体育运动政治化，体育就是体育。今后，达尔富尔问题要想朝着一个更好的方面发展，首先必须摒弃用意识形态看问题的方法，通过和谈、磋商，通过达尔夫尔地区的发展，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

中非关系进入新阶段

下面跟大家说一说中非关系。

我们知道，2006年底，中国外交史上第一次、同时也是中非关系史上第一次，中国和非洲领导人之间进行了最大规模的交往，中非关系大步跨上了一个更高的台阶。过去，我们在毛主席、周总理时代夯实的中非关系的基础，现在已经进入了新阶段，这个新阶段体现在哪呢？

现在中非关系引起了国际舆论的关注，有一些西方媒体把我们渲染成新殖民主义，提出了现在的中非关系等于是中国去掠夺非洲的资源等说法。在这些说法的后面，跟达尔富尔问题一样，是把一些小的问题放大化。中非关系总有一些问题，我们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到100%，但别有用心地人就把1%的问题说成99%。

从大局来看，中非关系正在进入一个快速发展的轨道。2000年中非贸易额刚刚过百亿，过去长期都是在两位数，到2007年达到了700亿。这引起了西方一些人的担忧，一些人或组织感到他们的既得利益受到挑战，同时对后来的竞争者也是一种压力。我们在拉丁美洲也有很多投资，中拉关系还没引起这么大的关注，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中拉之间还没有建立一个像中非之间那样的合作论坛。

中非合作论坛从2000年创建以来的确是一个重大的推动力，每隔三年就要开一次会，每次会上都会出台相当多的举措，而且这些举措都是可以用数字来衡量的。2000年在北京第一次开中非合作论坛的时候，我们的重大举措主要是减免非洲的债务，两年内将100亿人民币的债务一笔勾销。非洲的债务高达3600多亿美元，他们主要的债权方是西方发达国家和国际金融组织。我们对非洲的减债措施可以推动国际社会的减债活动。减债听起来很容易，但并不是从账上一笔划下去就能完成的，光是银行的对账就有很多具体的工作要做，能在两年的时间里完成，是非常高效的一件事儿。

2003年中非合作论坛的时候，我们的重大举措就是给非洲国家出口中国的商品减免关税，向他们开放中国的市场，解决贸易不平衡问题。长期以来，中非之间的贸易存在不平衡，主要是我们出口的多、进口的少。我们知道，非洲制造业很不发达，非洲很热，很多人都穿拖鞋，还有棉制的衣服、衬衣，包括小的发电机，都自己不能生产，都要进口。去年11月，我到尼日利亚去，那里即使是五星级的酒店也经常停电，电力供应不足。一般饭店都备用小型发电机，很多小型发电机都是从中国进口的。

但我们从非洲进口不了什么东西，除了一些资源性产品，为了改变这种情况，帮助非洲实现可持续发展，我们首先敞开我们的市场。现在，非洲向我们出口咖啡，这给非洲带来了实惠，第二年就实现了1亿多美元的收入，同时也促进了就业。

2006年底第三次论坛，再加上中非峰会，出台的举措更多，这些举措涵盖的面非常广，包括继续援助和减债，开放更多市场、开发人力资源等。我们知道，综合国力的竞争说到底都是人的竞争，我们现在对非洲人力资源的培训是方方面面的，包括非洲留学生的名额，过去是每年2000人，现在增加到4000人。我们还继续往非洲派医疗队，这也是我们不同于西方的。医疗队一般都在非洲非常艰苦的地方，在穷乡僻壤提供医疗服务。我们还专门设立了非洲人力资源培训的基金，基金在第二次中非论坛的时候增加33%，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我们在非洲建立了11所孔子学院，满足非洲朋友学习中文的需要。到埃及去，我们能发现埃及人说中文说得很好，尤其开罗大学中文系的历史非常久了，这个学校在非洲享有很高的声誉。

现在，中非要创建新型的战略伙伴关系。2006年年初，在中国对非政策的白皮书里讲得非常清楚。一是政治方面，我们长期坚持的是平等、互相尊重。大家对这一点都很熟悉，但只要关注一下最近欧盟与非洲的关系，就会感觉到我们中非关系对欧盟跟非洲国家建立良好的关系也发生了影响作用。过去，欧洲跟非洲的关系是主仆关系，最近的欧盟非洲首脑会议出台了文件，强调平等和尊重，强调欧盟和非洲要制定一个共同战略。欧盟方面认识到，如果要想继续保持他们在非洲的影响，就需要从中非关系发展中取经，我们当然要更加坚持这一条不放。二是经济方面，创造互利共赢。三是文化方面，要互相借鉴、互相交流。四是国际事物合作，在联合国改革等国际问题上中非都有共同语言。这些就是现在以及将来中非关系发展的大方向。

今天就跟大家交流到这里，谢谢大家。

（报告人系中国社科院西亚非洲研究所非洲研究室主任

据宣讲家网站报告录音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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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李贤博

文章来源：http://www.71.cn/2008/0401/773635.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