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平：深入推进“新三起来”，不断激发农村活力

 

                    李海平，北京市委农工委委员、市农委副主任、新闻发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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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领导，同志们，上午好！很高兴参加今天的报告会，并且围绕深入推进“新三起来”这个主题一起来学习十八届三中全会和市委市政府关于农村改革的一些重要部署，共同思考推进我市的农村改革问题。今天讲的主题包括三句话：深入推进“新三起来”，不断激发农村活力，促进农民持续增收。这个题目是比较长的，这三句话也是有内在联系的。对于“新三起”来，大家在基层工作，肯定已经耳熟能详了。它是一个什么样的脉络？这三句话体现了这样一个脉络：深入推进“新三起来”是手段，不是为了“新三起来”而“三起来”；通过推进“新三起来”，不断激发农村活力，也就是说激发农村活力是路径；最终我们的目标是促进农民的持续增收。大家知道农民增收是我们三农工作的核心任务，所有的工作最终都要落实到农民增收这个问题上。所以说这三句话体现了“新三起来”和我们工作的最终目的这样一个逻辑关系。

今天跟大家汇报三部分的内容：第一部分，什么是“新三起来”；第二，怎么推进“新三起来”；第三部分，下一步的工作思路。这三个部分也是有逻辑关系的，什么是“新三起来”或者为什么提出“新三起来”？解决的是认识问题。我们要知道它的来龙去脉，它的理论关系，它的逻辑，解决一个认识的问题。怎么推进“新三起来”？实际上是一个思路问题。“新三起来”我们具体怎么做？为什么说是思路而不是方法？我认为市委市政府的一些决策主要是给大家提供思路，具体的工作、经验、方法有赖于各位在农村一线的创造。第三部分，下一步的工作思路，主要讲的是我们市级层面，我们新型城镇化改革专项小组2014年的主要任务，从市级层面上推进新三起来会有一些什么样的工作。

一、“新三起来”的内涵

（一）“新三起来”是我市农村改革的总抓手

首先我们来看第一个问题，什么是“新三起来”？这里面有这么几个问题。

第一，“新三起来”是我市农村改革的总抓手。这句话有这么几个关键词：一是“新三起来”，二是农村改革，三是总抓手。我们分别来看。“新三起来”的内涵是什么？“新三起来”的内涵是处理好农民和资源的关系，推动土地流转起来，目的是为了提高土地的产出率。处理好农民和积累的关系，积累是什么？积累是历史的积累。我们通过几百万的农民几十年的劳动创造，现在积累了5000亿的集体资产。这个资产怎么办？让它趴在帐上还是把它经营起来？处理好农民和历史积累的关系，让资产经营起来，提高的是资产的收益率。第三，处理好农民和市场的关系，把农民组织起来。这实际上讲的是农民和外在的环境，我们现在的农村农民已经不是以前的农村农民了，我们的任何一个活动（生产也好，生活也好）都跟市场紧密结合在一起。我们的农民，由于历史性的原因，或者是阶段性的原因，还不足以来应对市场，单个的农民还不足以来应对大市场。怎么办？我们要组织起来，成为一个群体，一起去闯市场，最终提高劳动生产力，就是让我们种的东西卖一个好价钱。这是“新三起来”的内涵。

 

我们看第二个关键词：对当前农村改革的认识。当然这个很简单了，这个题目写得很大，我只讲三条。第一，怎么来理解农村改革。当前我们的农村改革是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关于全面深化改革的重要内容之一，这跟30都年前的改革是不一样的，这是在顶层设计之下的一个区域性改革，一个专项的改革，所以就不能就农村改革来论农村改革。如果我们农口的同志还就农村改革论农村改革的话，我们就在头脑里自己建立了一个城乡二元结构，我们要把农村改革放到全面深化改革这个大的背景下去认识。 第二，我们农业农村发展的历程证明：每一次的农村生产力的极大解放，每一次面貌的巨大改善，都是农村改革的成果。当然这个改革的阶段可以分很多了，1978年的时候是一次比较大的改革，到后来2006年取消农业税，再到后来最低保护价收购主要的农产品，这都是一些改革。大家现在回头想一想，每一项改革举措在当时都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所以说只有切实推进改革，才能推进我们农业农村的发展。第三，农村改革不能为了改革而改革。一说全面改革了，我们都要改革了，这个镇也要改革，这个村也要改革。改革是为了什么？改革是针对历史发展阶段中的主要矛盾和突出问题，是为了解决主要矛盾和突出问题的。我们上一次的家庭联产承包改革以后，农业农村发展的内外部环境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首先是谁来种地的问题。30年前是大家一起来种地，按照人口将土地面积平均分到每一家，你们家有什么，我们家基本上也有什么。第二，国家粮食安全的问题。没有人种地了，粮食安全就成问题了。第三，农产品质量问题。这个问题社会关注比较多。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我们农业小而散的生产方式。如果一人种1000亩地，一般来说他不会冒着农产品质量安全风险去做一些不合适的事情；但是如果一家一户，我就种2亩地，其中有相当一部分还是自己消费的，他的技术、化肥的使用，农药的选用可能就不会那么严谨。农业的生产组织方式跟农产品质量安全是有关系的。 第四，农产品的空心化问题。当时大家都在这个村子里，各种各的地，各过各的生活。现在呢？同志们可以想想，村里是不是大家还是干一样的事？这种分化越来越明显了，有搞农家乐的，有种地的，还有出去打工的，跟以前统一化的模式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有相当多的劳动力已经离开了农村。以后我们这个村怎么办？以后我们在这个村里的农业怎么办？这都需要我们进一步考虑。这些问题也代表了当前的一些主要矛盾，怎么来解决这个矛盾？如何通过改革来释放改革的红利？如何进一步推进农业农村的发展？这些都是需要大家进一步思考的。

第三个关键词：什么叫总抓手。抓手这个词现在在政府的文件里面、报告里面用的比较多，到底什么是总抓手？意思是什么？抓手实际上指的是一个着力点。你说我要搬这个桌子，你把手放在什么位置。如果说一个大的石头磙子，你搂不过来就很难把它拎起来；但是如果有那么几个窝，有那么几个抓手，大家就可以用得上力。所以说抓手指的是着力点，在这句话里面意味着什么？抓住了“新三起来”的着力点，也就抓住了当前农业农村发展的主要矛盾。就是处理好“三个关系”，推动“三个起来”，提高“三个利用”，把这个事解决好了，我们农业农村发展的主要矛盾和主要问题基本上能够得到解决。

（二）“新三起来”提出的背景和原因

我们看第二个问题，“新三起来”提出的背景。为什么叫“新三起来”？因为我们前面还有一个“三起来”，2006年我们推进新农村建设，开展了一个5+3工程，大家都很熟悉了，主要是以新能源推广为重点，让农村亮起来、农民暖起来、农业资源循环起来。截止到2012年底，财政投入300亿。通过2006年以后的新农村建设，尤其是5+3工程，我们农村的面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基础设施全面提升，农民的生产生活条件得到了极大改善。

为什么要提出“新三起来”？我们是不是为了“新三起来”而三起来。大家知道，中央关于三农的工作方针有六个字：多予、少取、放活，实际上在我们贯彻落实的时候或者是在中央的部署上来看，应该是：少取、多予、放活。为什么这么说？因为2006年我们取消了农业税，对农业从少取到不取。多予，以北京来说，从2006年到2012年，六年时间新农村建设投入300亿。多予、少取这个词调整的是农业、农村、农民跟国家的关系，跟国家财政的关系，你给我钱还是我给你钱。这是一个国家和农民的关系，也是如何分配资源和资金的关系。但是大家想，如果只是少从你这儿拿走，多给你一点，这完全是外在的利益，你能不能自己发展起来？除了吃饱，你能不能更好地致富或者是收入水平有更大的提高，这是很难的。因为我们国家整体的财力是有限的，疆域是比较大的，让所有的农民过上跟城里人一样的生活，绝对是不可能的。怎么办？要立足于农村，就是要放活，以前对农村的管制不合理的方面要放开，让这些要素都迸发活力，这样我们农村才真正有活力。按照牛有成常委的说法，多予就是授之以鱼。放活就是授之以渔，就是教给你打渔的办法。所谓的“老三起来”都干了什么？它干的都是我们生产生活条件的改善，“新三起来”是生产关系的变革。一个是从物的方面，另一个是从上层建筑方面，这就是“老三起来”和“新三起来”的关系。

 

现在我们分开看这“三个起来”。为什么说要处理老农民和资源的关系，让土地流转起来？有这么一个数据，从全国来看，2011年土地产出率是一亩地不到500块钱。我们农研中心也做了一些调研，北京玉米麦子种两茬，扣掉所有成本，收入最多不超过1000块钱，但是全国一亩地的收入才500块钱，我们二三产业土地产出率是4万块钱一亩地。差了多少倍？接近100倍。要提高土地的产出率，根本上是让土地流转起来，鼓励和支持土地经营权向集体经济组织、专业大户、农场、合作社、农业企业等主体流转，实行适度的规模经营。       

为什么土地流转起来能够实现效益的提高？有这么三条：第一，经营有了规模以后，新的技术和资金才有可能更好的和土地结合起来。 第二，经营有了一定的规模以后，经营主体的市场话语权才有可能提高。第三，适度规模经营可以发挥不同农民群体的多个积极性。

为什么处理好农民和积累的关系，要让资产经营起来？从我们全市来看，集体经济组织的资产有多少？5000亿。但是资产的收益率是比较低的。低到什么程度？可能也就是2%左右。我们的物价指数、通货膨胀率是多少？我们一年期的定期存款是多少？这些资产虽然每年在增加，如果不提高收益率，实际上是在贬值的。我们所谓集体经济组织的资产保值增值，离这个目标还有一段距离，如果按照物价算的话，它是在贬值的。让资产经营起来，首先要推进产权制度的改革，实现量化到人。产权制度改革之前我们的资产是一个什么情况？是我们共有，比如说100亿是我们这一屋子人共有的，至于你占多少，我占多少，不知道。产权制度改革以后，量化到人，我们家占多少，清清楚楚。只有让他知道他具体占多少，他才真正关心集体资产的保值增值。 目前，我们村级的产权制度改革已经全面完成，下一步要把乡级改革积极推进，乡级集体资产的改革涉及面非常广，非常复杂，还要不断地总结经验。 第二，促进农村集体资产的保值增值，关紧是让资产经营起来，提高收益率。刚才讲了，只有管理没有经营，就没有收益，没有收益就没有分红，只看住那个资产是没有太大意义的。北甸家园是回龙观的一个村，它发展的比较早，我们第一批建经济适用房建设的时候在回龙观占了他们6000亩地，这6000亩地的出让金当时大家想把它分了，这就踏实了，放在集体那儿不好说，后来村委会用出让金盖了一个商业楼，现在年租金3000多万。后来又进行了产权制度改革，核定的总资产是2个多亿。如果当时分了的话，还有可能有这么多钱吗？当然这个比较早，2001年就开始干了。通过资产的长期经营，获得了不少收益，这个收益主要还是来自于它的地产、房产的收益。如果2001年全部卖完，回龙观以后这块地的发展跟村民没有任何关系，现在是有关系的。人均分红从2700多块钱增长到4700多块钱。大家可能觉得4000多块钱也不多，但是它每年都有，每年还要递增的，我们全市农民的人均纯收入才18000多块钱，所以说不要小看这4000多块钱，这4000多块钱是每年都有的钱，是每年还要增加的钱，它是一个活钱。

 

我们看第三个起来，为什么说要让农民组织起来？第一，农村的劳动生产率太低了。2012年我们有258万人，就是有农业户籍的，不是农村居民，从事一产的劳动力有47万人。我们农业的GDP是150亿，占全市GDP的0.8%。跟中关村也好，跟高端的汽车制造生产基地的劳动力生产率比，确实太低了。怎么来解决这个问题？就是要把农民组织起来，鼓励发展专业合作、股份合作这样的合作社。同时要支持农民以承包的土地来入股合作社，让我们农民在市场博弈当中增强话语权，比较竞争力。这是为什么要把农民组织起来。

（三）农民增收与市场的关系

为什么说农民增收、农村发展必须要研究市场，必须要组织起来共同应对市场？这个市场，或者是这个市场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跟大家讲，这个关系太密切了，你现在从一睁眼开始，你都是在市场经济里。第一，从宏观层面来看，我们已经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应该说市场经济体制已经在经济社会的各个领域都发挥着主要作用，下一步按照中央的要求，还要在资源配置领域发挥决定性作用，我们每一个人的生产生活都已经是融入了这个市场。大家想，以前的时候，在农村我们的主食馒头也好、饼也好，是不是都自己做？现在还有几家自己做的？除非是冬天没事的时候自己做着玩，尤其是农忙季节，绝大多数在外面买。这个转变是什么意思？市场经济生产是为了卖的，是商品经济，我做这个东西是为了卖的，把它换成钱，拿回来再去干别的。以前的农村经济是自给自足的经济，我干这个东西是为了自己吃，我自己要消费的。这是在生活方面。在生产方面也一样，以前地里的活都是自家人干，现在还是这样吗？好多环节尤其是收割、播种，都外包给其他人了，你拿钱来买别人的服务，而不是用自己的劳动力把这个事完成。这些都说明什么？我们农民和农村都已经在这个市场经济的大环境里面了，所以我们一定要研究这方面的问题。第二，由于多方面的原因，我们农民在市场中还是弱势。突出的表现是小生产应对大市场。 刚才讲的农超对接的例子，我们是一个小生产，那个市场是一个大市场，我们没有办法跟它对接。规模小、品种少、生产周期不稳定，这都是小生产典型的表现方式。怎么办？要把它组织起来，组织起来就变大了，就可以去跟市场对话。同时我们要研究市场，研究什么市场？研究我们村西头有一个批发市场吗？不是这样的。研究的是机制。什么机制？供求机制、价格机制、竞争机制、风险机制。为什么要研究这个问题？因为小生产体现的是季节性生产，生产什么就卖什么，不管你要不要，也不管明年有没有人要，我就是按照我的意愿来生产，生产什么卖什么，而市场经济是需要什么生产什么。咱们是先生产后销售，好多工厂是有了订单才生产的。这就是我们的供求机制，在供求方面我们就处于劣势。

我们再看第二个机制：价格机制。供求决定价格，但是在具体的价格形成当中是非常复杂的。怎么复杂？第一，我们的农产品价格主要是由流通环节决定的，尤其是农产品的地头价。还有一个行业流通已经控制了价格。哪个行业？家电行业，这是比较早的一个行业。如果说国美、苏宁、大中说要搞店庆，要求厂家生产一款999块钱的空调，你要不生产我就给你下架，这些生产商就必须按照它的要求去做。所以说流通控制生产，流通决定了生产的价格，我们农业也是典型的这样一个趋势。我们这个西兰花成熟的时候，街头来一群贩子，他就是流通环节，他说今天8毛5，你怎么跟他谈？你说不行，我再等两天，两天可以，第三天了变成6毛5了，你还能等吗？你再等的话，连5毛5都没了。我们没有组织起来，单个的生产就没有办法跟他们谈判。我们工厂的定价是成本加利润，超市也是一样的。我造这个东西一共花了多少钱，包括我的折旧，然后加上10%、20%的利润，就是这个价格。我们是让后面的流通环节决定了我们生产东西的出卖价格，这就是我们在价格机制里面为什么处于弱势地位。

 

第三个机制：竞争机制。怎么竞争的？竞争往往是多对多才是有效率的，买的多，卖的也多，大家开始竞争了。我们往往是多对一的，我们这一片都种菜花，就来了一个收购的，或者是就来了几个，但是这几个已经垄断了，你不卖，我就不买，最后有卖的。这是我们的竞争，表现为互相压价。

第四个机制：风险机制。现在是市场经济，一定是有风险的。但我们的生产是靠天吃饭，比如说避险工具的选择，现在农产品期货里面，养殖业有一个鸡蛋的期货，我们生猪波动这么厉害都没有期货。这是我们的风险机制。

所以，要研究市场，组织起来应对市场。怎么研究？应对什么？就是应对这四个方面，组织起来以后在这四个方面中有所突破、有所改善。这是石塘路村，搞旅游的。我相信大家都有体会，周末去农村的时候，一旦一个旅游景点有农家饭，有农家院，这几年少了，前几年多，每个院子门口都有人拿着大旗在那儿挥手招揽人过来，你家有，我家也不能少，无序竞争，恶意压价。每一个院都要派一个人在那儿干这个活，是不是每家都要付出这么一个人来承担。该来这个村吃饭的人数是一定的，实际上就相当于内耗了。后来石塘路成立了一个民俗旅游的合作社，大家都放到一起，到了这个村想吃饭的，到这儿登记，统一给你派，公平的给你派，这样每家至少少了一个人的支出，最后大家都合适了，没有互相压价，没有抢客，都统一结算。村里合适了，普通户、中等户的收入都提高了。这就是组织起来，不要再成为一盘散沙，有组织的去做这个事，就会做得比较好。

市场经济本身就是一个谁的力量大谁就占优的经济，是一个优胜劣汰的经济。自己没有力量，让别人照顾，一次、两次可以，长期是不可能的，只有我们自己组织起来，把我们自己壮大起来，才能真正的跟人家平等的坐在谈判桌前。

 

二、如何推进“新三起来”

刚才讲了第一个问题，现在我们看怎么推进“新三起来”。开始我也讲了，我只能给大家一些框架性的东西，因为最鲜活的经验在我们基层。

首先我们看推进“新三起来”坚持的几项原则。什么原则？我觉得至少是四条原则：依法合规，农民主体，因地制宜，有序推进。我分别讲一下。为什么说要依法合规？我们不能说要改革了，前面那些都不管了，前面发布的好多规章制度也是为了促进现在的改革。改革最终的表现形式可能是对某一部法律或者某几部法律个别条款的修改，但是我们不要期待着所有的法律都修改，或者我把所有的法律都不当为法律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是不允许的。这里有一个数据，我们2011年发布了55个这方面的文件，这些文件现在还是有效的，修改前还是有效的，希望大家切实重视这个事情，我们所有的工作都是依法合规的。

第二，农民主体。一定要树立一个农民是推进“新三起来”的参与主体，更是利益主体。改革是为了让农民得益，别到最后把农民撇到一边去了。我们现在有些工作为什么跟我们的目标有一些差异，就是让农民参与的过程太少了。我打个比方，比如说修一条路，修村里这条路，或者是一个小塘坝，你如果让农民参与，哪怕让他去打打工，做完这个活以后，他一般不会说三道四。如果说跟农民没有关系，财政给的钱，招投标来了以后，有几级资质的公司把这个事干完了，那农民无论走到哪里都肯定说“你看这个活干的”。所以说一定要让他参与，有参与了他就成为参与主体了，他不能说自己不好吧。我们在“5+3”实施过程当中，发现有一些这样的特点，你让他参与了，他会很积极的去做，你把他晒在一边，你在我家门口挖沟修路，他肯定是有意见的，至少心里是不舒服的。农民主体也不是说让农民去干，政府就撒手不管了。政府干什么？政府在指导服务管理方面下工夫，千万不要强迫命令。如果强迫命令，这个活可能临时看着很好，最后会给你留下一堆的事，一堆的矛盾。同志们一定要注重，在我们农村工作当中一定要调动农民的积极性，我们要帮着农民奔小康，而不能背着他奔小康，不能好心干了坏事。

 

第三，因地制宜。改革往往是要解放思想，但是这个解放思想可不只是解决一个认识的问题。是解决改革全过程当中，包括改革方案的设计、机制的设计、具体办法出台的问题。什么意思？我们既要学深学透中央的精神、市委市政府的精神，同时要结合实际情况真正的开动脑筋，去看看在我们这个村里面怎么推进“新三起来”，怎么推进农村改革，而不是说市里发文件了，区里发文件了，镇里发文件了，我在村里吆喝吆喝就行了。

第四，有序推进。我们要精心设计改革方案，不能一口吃成一个胖子。在你这个村里哪些方面能够改，哪些不能改，哪些现在能改，哪些以后才能改，要慢慢来，是一个长期的过程，既不能搞一刀切，也不能一哄而散，同时要切忌成为改革的政绩工程。说土地流转起来，那就全流转起来；说资产经营起来，那都去招商，招了一帮假老板过来，最后跑了。千万不要在改革的问题上搞政绩工程，要有序推进，但是最终是要进，要有所作为。有序推进，重点在进，最终是为了进。这是“新三起来”的四条原则，供大家参考。

下面我们来看分类推进改革，还是围绕“三个起来”。

对于推动土地流转起来，我们的重点尤其是政府部门的重点应该是什么？应该是加强指导，完善服务，而不是搞强迫命令。第一，要落实政策，规范流转。我们关于土地方面有很多规定，希望大家认真落实这方面的政策。在流转过程也要规范起来，是不是村民代表大会通过了，是不是农会真的愿意流转。规范流转还有一个意思，一对一的流转还是多对一的流转？流转的方式是什么？农村产权交易所，最开始在平谷，后来在大兴，在我们这儿也做了很多这方面的项目。你要底下商品的流转，你的价格一定会远远低于公开的竞价，这个我们都有很详细的数据，每个项目底价是多少，最后成交价是多少。所以说流转的方式也非常重要。此外，流转也要避免产生矛盾。我们也建立了关于土地流转仲裁的体系。也对这些仲裁员每年都进行培训，希望大家不要把地拿走了，把矛盾制造出来。第二，要因地制宜，指导流转。每个村都有不同的情况，要针对不同的情况，坚持因地制宜，分类指导的原则。一个镇也是一样，这个村到底适合怎么流转，是流转给大户，还是流转到村集体，还是流转到一个企业，每一个村都不一样，希望大家一定要摸清底细。第三，围绕产业，促进流转。流转起来干什么？首先流转之前要想好流转起来干什么，最后把地攒到一块了，还不如一户一户自己单干的时候干得好，这个流转还有什么意义。大的方面来说，流转起来就是要提高我们的土地产出率。流转起来了，最后还是很粗放的种点麦子，种点玉米，当然玉米、麦子我们还得种。借流转和资源重新组合这样的机会，把产业结构改善了，把产业升级了，这是最好的。

 

第二，资产经营起来。资产经营起来的重点是什么？强化管理，增加效益。现在来看，我们农村集体资产效益比较低。什么原因？还是三个方面：一个是产权问题；二是管理问题；三是经营问题。产权问题，不量化到个人就没有人关心这个事，反正我也不知道我有多少，反正是咱们大家伙的，我凭什么去查帐，我凭什么去关心，都想搭便车。第二，管理问题。管理不善，签合同没有签好，被人家骗了，或者没有一个懂管理的人去操持这个事，就会存在这样的问题。最主要的问题是经营的问题。东西是好东西，但是没有卖出好价钱。这三个问题也是有逻辑关系的。首先是产权制度改革，你知道你有多少东西，具体有多少东西，然后强化管理是基础。你这个管理团队应该水平还可以，这是基础。你连个人都没有，那你怎么经营？但是管理是手段，它不是目的，我们经营起来才是目的。只有经营起来了才有收益，有了收益才有分红，才能发展壮大。你说我管的很好，我们村里没有一个人从那里面冒领，没有一分钱的资产流失掉，天天趴在帐上。这是一种什么现象？这是把经营给管死的现象，我们的资产创造价值才成其为资产。这是这三者的关系。

第三，把农民组织起来。怎么把农民组织起来？这个农民组织起来，可不是说我们召集大家一块来开会就叫组织起来，或者是强迫大家过来叫组织起来。四个方面：第一，部门联动，协同推进。北京市在贯彻《中华人民共和国农民专业合作社法》的时候专门有一个文件，这个文件明确提出来各个部门都要有具体的措施来支持农民专业合作社。第二，加强指导，注重培训。要不断提高对农民专业合作社的指导、辐射和扶持，包括怎么记帐，包括怎么跟银行对接，市里也曾经搞过一个专门的专家指导团。第三，典型示范，规范引领。我们有农民专业合作社示范的章程，我们还评了市级示范社150家，我们各区县也评了区级的示范社。从6010家里面筛选出来的合作社就是干得比较好的。对那些又想干，没有干得那么好的，可以组织他们去参观一下。这就是典型示范，规范引领。 第四，加大支持，提升能力。从市级层面来说，我们也出台了很多政策。我们每年针对专业合作社贷款贴息就贴出几百万，我们还支持专业合作社开展内部信用合作。 

 

 

三、下一步的工作思路

下面我们简单来看一下从市级层面来说下一步的工作思路。这个思路也是我们北京市的新型城镇化改革专项小组2014年的主要任务。在推进土地流转起来方面要做这么几项工作。

第一，在全市范围内启动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确权登记颁证试点。在平谷区全面推开，因为这个试点刚开始就在平谷区做的。试点要在全市都要推开，平谷不是试点，是全面推开。这个工作，土地承包经营权确权登记颁证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工作。据说汪洋副总理已经拍板，做这个确权中央每一亩地给10块钱的补助。

第二，深入研究土地经营权的抵押、担保、入股这些重大问题，积极争取国家试点。中央1号文件专门有一条，不准强跑越线，需要试点的必须经过相关部门同意。我们鼓励大家创新，但是也是要有组织的进行，不能说法律就不管了，我就开始干。

第三，要研究引导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规范有序流转的政策。要研究一个政策，研究林权流转的办法，研究探索工商企业租赁农村土地的准入监管风险防控措施。这一条在有的区县已经在做了，房山的情况我不太了解，通州已经在做了。

第四，要研究制定家庭农场的试点。确定试点单位，完成试点土地流转的相关工作。家庭农场，我们房山区肯定是第一个试点。

第五，研究土地经营权入股发展产业化经营的扶持政策。

第六，启动集体建设用地规划编制的调研工作。

 

第七，全面完成农村集体建设用地使用权的确权登记颁证工作。地是谁的，地谁在用，这个地可以干什么，把这些基础性的工作做好以后，我们再发展产业也好，我们再吸引银行贷款也好，就有了必要的基础。现在农村改革，基础性的工作一定要做扎实。

第八，要选择部分具备条件的乡镇研究制定扩大集体经营性建设用地乡镇统筹的办法。大兴西红门就是这样一个模式，下一步在朝阳区六个乡镇搞第一道绿化隔离地区的试点，我的判断是肯定还得借鉴大兴西红门的模式。

第九，加强调查研究，梳理总结我市集体建设用地利用的总体情况。

第十，探索在土地储备项目当中实行实物补偿安置的方式。刚开始我们的征地都是现金补偿，最多给你一个住房，一家一套，拿了钱我们也不会理财，也没有什么投资机会，最后就是四个字：坐吃山空。以后要多用实物补偿安置。

关于推动资产经营起来：第一，选取村级的试点，研究探索集体经济组织股权流转管理的办法。 第二，总结集体经济组织发展方式的典型，研究支持集体经济组织发展的政策措施。 第三，研究制定规范本市农业产业交易市场的相关政策  第四，总结干峪沟的做法，研究制定盘活利用闲置农民住房的指导意见，确定区县试点。确定区县试点，也就是说并不是鼓励所有的区县都一哄而上。第五，要加强研究农民住房财产权抵押、担保、转让的工作。也是争取国家试点，争取国家在我们北京市试点，这个事也是经过中央部门同意我们才能干的。第六，深化集体林权制度改革，开展森林保险，完善生态林补偿机制、生林林的促进发展机制等。第七，要总结海淀区农村集体监督管理委员会的经验，逐步推广，进一步探索创新集体资产管理的体制。

推动农民组织起来有这么几条：第一，鼓励发展专业合作、股份合作，研究起草联合社登记工作的意见，加强对农民专业合作社的财务管理培训。第二，开展农民专业合作社的信用合作试点。我刚才汇报了，全市有33家，确实还是取得了很好的成效，也确实走在了全国的前面。下一步要加强监管指导，确保规范运行。同时也要看农业部的文件出台的情况，研究我们自己的办法。关于农村改革，在我们这个专项小组里面，刚才讲了是围绕三起来，但是这个三起来后面专门写了一条，加快农村金融制度创新。说“三起来”，怎么又扯到农村金融去了，领导小组是怎么想的？我想领导小组想的肯定是在推进“三起来”过程当中，哪一个环节都离不开金融的支持。所以专门列了两条：第一，大兴区农村金融改革试点，力争在集体土地使用权抵押、农产品价格指数保险、农村信用合作等方面取得突破性发展。第二，做好第二期的农民专业合作社集合信托票据的发行工作，缓解农民专业合作社农资难的问题。专门写了这么两条。

刚才从三个方面给大家汇报了我对农村改革推进“新三起来”的一些体会。最了解情况的是我们基层的干部，最鲜活的经验总是来自基层。讲了这么多的例子，没有一个是市委市政府刻意培育出来的，都是我们基层干部做出来的，讲这三个方面也是仅供应大家参考，就汇报这么多。谢谢大家!

 

四、现场互动

问题1：农村土地流转需要注意哪些事项？

李海平：土地流转起来，是我们“三起来”的第一个起来。这说明什么？说明土地在我们农村资源，在我们农民心目当中的重要性。所有的农村的活动都是基于土地。怎么来推进土地流转起来？我想中央也说得非常清楚。第一，依法自愿流传。一定要按照法律法规的要求，一定要尊重农民的意愿，一定要保护农民的利益，不能搞强迫，不能把地拿走把人留下，把人和地的结合强行给它分开。希望大家永远记住这句话：依法、自愿、有偿，不能把地拿走，把人留下。第二，土地流转起来，不能为了流转而流转，不能为了指标。当然我们对市级层面上，对区级层面上，对我们工作总结上会有一个比例，但是那不是指标。刚才讲到了我们全市确权土地51.3%已经流转了，并不是说这个数额越大越好，绝对不能为了流转而流转，流转是为了什么？为了提高土地的产出率。这个项目还没有想好，项目还没有引进来，要干什么还不知道，我就先把地攒到这儿了，千万不能干这样的事，最后的结果，可能就是农民失地、土地撂荒。所以希望大家把这件事作为一个过程来做，不要把它仅仅当成一项工作。今年下半年我这个村，我这个镇就是土地流转，我干完了就完了。改革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土地、劳动力、技术、生产方式的调整，包括这种生产组织形式的重新形成，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可能得需要几十年。希望大家在土地流转方面注意这两个方面：第一，依法、自愿、有偿；第二，不能为了流转而流转。谢谢你的问题。

 

问题2：农村如何结合实际落实好政府关于“新三起来”工作的统一部署？

李海平：这个问题是一个比较宏观的问题，我想我们所有的政策都有一个如何落实好统一部署和结合实际的一个问题，对我们农村可能尤其如此。为什么？因为我们农村的情况更加复杂，每一个村之间更是千差万别。首先，要学透中央和市委市政府的部署，布置这项工作到底是什么意思，让你干什么。如果让土地流转，那我就流转，让我组织起来，我就给你成立一堆合作社。如果不能把“新三起来”落实到我们提高三率上来，那么我们只是做了面上的工作。第二，每一个村都有自己的实际情况。市委市政府在这个方面没有对每一个村做统一要求。我们基层一线的人员，村支书也好，村主任也好，怎么来贯彻上层的政策，怎么能够上下结合好，底下都得摸清底细，我们这个村到底有多少人愿意流转，你去调研的时候，你去问的时候，他说的是实话还是虚话，所以说一定要上下结合好。我相信我们村支书，我们的村主任是了解实际情况的，我也相信大家真正能够把它学深学透，把中央的部署贯彻好。这二者也是我们当前正在各个区县举行的党的群众路线教育活动的一部分，我们党的群众路线怎么说的？一切为了群众，一切依靠群众。为了群众，就把农民当作利益主体，你是为了他，你干这个事是为了他。依靠群众，让他作为参与主体。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我们讲了那么多例子，那么多经验，都是我们基层的同志们创造的。同时，大家又有所借鉴，这些好的做法，基于这种好的做法基础上形成的经验，形成的政策，再到群众中去指导工作。最后要把我们党的政策转化成我们群众自觉的行为，不是说我们鼓励你引导，鼓励你流转经营，是你自己就流转起来了。所以说从高的层面来讲，还是一个贯彻好我们群众路线的问题。但是在我们具体的工作当中，一定要确确实实做到摸清底数，学透政策，只有如此才能结合好。

问题3：推进“新三起来”过程当中，如何把集体资产经营起来，应该注意什么问题？

李海平：你这个镇我估计是全国最大一个镇，因为是河北镇，我们有一个河北省。当然你说的这个问题，可能对我们没有分红的那三分之二的村是一个普遍的问题。有的说我都是负资产，我怎么经营。实际上5000亿里面没有包括我们的土地，土地是什么？土地是我们农民最重要的资产。你注意的问题，当然刚才已经讲的很多了，再给大家讲一下。第一，要破除一个观念。就是我们具体的村支书、村主任，要知道什么叫市场经济？市场经济就是资源可以互相交换，可以互相组合和配置。因为我们地域和认识的原因，我们往往有一种感觉，我的事为什么让别人插手？我的事我自己能够干好。事实上是这样吗？你看我们近郊几个做的比较好的，包括丰台的、朝阳的那几个已经成为集团的村集体，是它一个人干的吗？它是不是也请了很多人帮忙。所以我们首先要破除一个观念，这个事我肯定能干好，我自己的事我不需要别人来搀和。你想想我们村干部们每天有多少事，改革、发展，特别是稳定，你还能真正坐在那儿记记帐，考察考察这块地怎么经营吗？这是专业的事，要让专门的人来干。我们做一些宏观的指导和控制就可以了。第一点要把观念扭转过来。第二，我还想强调一点，一定要有风险意识。管理是有风险的，管理为什么有风险呢？管理是对内的，这个企业管理是对内的，经营是对外的。只有经营才能产生收益。但是经营都是有风险的。不要一说资产经营起来，就攒巴攒巴那几块荒地，或者是还有一点拆迁款，我都给它买成股票去了。经济学上有一个最基本的道理，风险和收益是匹配的。它给你20%的收益率，那么你就要承担20%的风险，它给你3%的存款利率，你也只能承担3%的风险。什么意思？不要看着钱多就往上冲。为什么说要格外注意经营的风险，还有一个跟我们的资产性质有关系，我们这是农民的资产。我们可能不挣大钱，农民们不会说我们，但是我们亏一分钱，是不是就没有办法交代。因为我们这个群体，我们这个资产性质决定了我们不可能去做那些风险性比较大的投资。虽然那个项目收益率比较高，但是一定要注意控制风险。我想就是这两个方面：一是转变观念，二是控制风险。

 

问题4：如何才能让农民组织起来、让农民富起来？

李海平：这是一个关于农民组织起来的问题。大家把这个问题放在更长的历史背景下去考虑。当然今天在座的都比较年轻了，可能对人民公社没有什么了解。人民公社是一个什么组织？它不但是把我们的生产组织起来了，它把我们的生活都组织起来了，统一吃饭，大锅饭，是一种高度极端的组织。人民公社、大锅饭这种组织，比我们现在企业组织还要严密，企业至少不管你三顿饭，人民公社的时候管你三顿饭。再后来，人民公社没了，大家都散了，都回家了，拿着自己的地，分着自己的工具、农具，那个时候是最松散的，我只管我自己。再后来，这30多年我们发现不组织起来肯定不行，那么怎么组织起来？有两点：第一，组织起来是不是就是把大家攒到一块来了？不是的。农民组织起来实际上是把农民的行为和资源组织起来。我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比如说购买生产资料，买化肥，你自己去买就贵，人家还不给你送货，我们把这个购买生产资料的行为组织起来，我们叫团购。我们现在的一些年轻人比较喜欢的，团购一个什么水煮鱼，那也是组织了一个行为，一定是把他的行为组织起来了，而不是把这个具体的人组织起来。还有一个，把它的资源组织起来，比如说我们现在正在做的，农村合作金融的问题。把农民组织起来的核心是把农民的行为和资源组织起来，而不是把农民这个具体的人组织起来。

第二，把农民组织起来，方式是多种多样的。刚才讲了，专业合作社。专业合作社在我们农民生产领域里面是一个主要的组织方式，但是不是唯一的。大家想，我们农村还有什么组织，跟我们农民有关系的组织，我们村委会是不是一个自治组织，社区公共事务的一个自治组织。我们的党支部呢？我们是不是也要起到战斗堡垒、先锋模范作用，那也是一个组织，它不但是个组织，还是引导这个组织发展的这么一个组织。大家再想，帮助农民就业了，是不是也是个组织，就是二三产业就业也是组织。为什么也叫组织呢？帮他找到了一个组织，有岗位了，有工资了。所以这种方式非常多。总而言之，还是要立足于我们农民自身的资源、行为模式和未来发展，从这些方面来结合我们本地的实际，让他找到了一个组织，或者参加一个组织。最终要实现这么一个目的，并不是说所有的农民都参加专业合作社。如果都参加的话，肯定里面有很多假的组织。所以一定要基于农民自愿来参加，那么他会做的事就比较真、比较实。专业合作社只有做实了，才有可能做大，才有可能再做强。如果都是五户十户那种，那就是虚的。谢谢。

问题5：当前造成集体资产经营效益比较低的原因是什么？

李海平：刚才提到效益低，5000亿的资产，1700多亿的净资产，每年资产收益率那么低。到底什么原因？这肯定是我们内部的原因多一点，外部的原因也有。但是我想第一条原因，就是我们还不是一个完整的市场主体。什么意思？这句话比较文了，这句话什么意思？就是我们这个基地组织或者是改制完了以后叫股份合作社。在很多的企业、银行、其他的一些委办局、政府部门的心目当中，并没有把我们作为一个跟企业一样的组织。比如说我们贷款，你是一个企业，企业应该怎么贷款，提供什么表，如果我们一个股份合作社去贷款，银行都会很诧异，说你不是贷款的主体。这说明什么？在市场经营中，我们自己的实力打不过人家。无论是我们的眼光也好，我们占有的资源也好，所以最终核心的内容还是这个。怎么来改变？第一，加强管理。我们越来越成为一个完整意义上的市场主体。跟大家是一样的，我甚至比企业干得还好。第二，跟我们的资产状况有关系。我们的资产很多都是资源，我们的主要资产是资源。你说我们的集体建设用地，没有证，也不能抵押。不能抵押就没有钱进来，没有钱进来就不能做项目。还有一个，跟我们的地域也有关系。人家的优良资产在北京，我们的在山沟沟里，参与你这个资产的人，这些投资商也好，这些社会资本也好，相对是比较少的，所以价格就上不去。

原因有很多方面：一是我们的实力不行，管理不行；二是我们的资产质量不行。所以说推动资产经营起来是非常复杂的一件事。谢谢你！

 

问题6：农村金融在推进“新三起来”的过程中能够发挥什么样的作用？

李海平：我们北京市这几年农村金融发展是比较快的，有五大金融：产业金融、开发金融、发展金融、投资金融、民生金融。很成体系，在全国也是比较有名的。我们首先来看“三起来”跟金融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改革领导小组的文件里面说完“三起来”又加了一条其他的，就是金融改革。我们现在坐在这个屋里的每一个人，跟金融有没有关系？我相信有信用卡的人或者有银行卡的人占相当一部分，你说我没有银行卡。那你兜里有没有现金？现金、货币，这都是金融的作用。你说你哪天还能离开金融，更不用说我们炒点股票，买点证券，找点理财，甚至是看看报纸，知道支付宝、P2P等，当然这个离我们比较远了。所以金融已经渗透到我们每一个人的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了。这是小的方面，个人的方面。第二，大的方面，中东地区的茉莉花革命是怎么来的？是不是金融危机之后大家都不去北非那边旅游了，然后失业的人多了，就开始闹了。希腊闹事的时候是怎么来的？这都是从金融危机或者金融运行的直接的后果导致的。这是从大的方面，刚才说的是从小的方面。跟我们“三起来”是什么关系？我们土地流转起来，流转起来形成了适度规模经营。以前那个地不需要钱的，我自己有点钱，我自己投入就完了，买化肥的钱还是有的。但是现在弄了800亩地，你纯粹自己投吗？即使你有钱，你自己投也不见得合适。况且800亩地的话，一般的农户可能已经很困难了。是不是需要贷款？是不是产生了贷款需求？第二，农民组织起来专业合作社一定要做实、做大、做强。首先把它做实，做实这个阶段基本上不太需要现金。但是如果说得更远一点，股份化，按份所有，本身就是金融技术。但是怎么做大呢？是不是也需要钱呢？怎么做强呢？我这个产业链，不但是重农业了，我还要粗加工，我还要打广告，我还要建自己的流通体系，是不是都需要钱。如果我们都是依赖于自己攒钱，攒完钱干一件事，再攒钱再干一件事，我们也能把这个事干成，但是干得会相当慢。利用金融的钱，至少能够把事干得快一点，然后才能产生一个财务杠杆。所谓的财务杠杆，就是我借你的钱我要给你利息，可能10%，我拿你的钱赚钱，我整个项目要赚20%，我自己赚10%，就是拿别人的钱赚钱，这是财务杠杆。这是农民组织起来。

集体资产经营起来也是这样。我们大兴这几年，村集体的四五十亿在干什么？在做委托贷款，6%到7%的利率，都是贷给区内的企业，如果存银行，一年定期也不过是3%，你还要交一个利息税。还有门头沟，门头沟同样一笔钱拿来干什么，买了信托产品，一年是10%。现在昌平也在做委托贷款。它贷给谁？未来科技城那个项目。有个别的区县也做了一点，我记得是怀柔，做了一点购买信托产品。大家都在用这样的机构，都在用这样的金融机制来解决资源配置的问题。

我讲了这么多具体的金融机制。最后还要提醒大家，金融参与“新三起来”一定要注意风险：第一，投资进去以后不要老想着赚钱，你先想着亏钱。大兴的委托贷款，如果还不了，因为用钱的企业是区里的。政府肯定得给他扛着。风险要找到一个合适的路，要匹配好。第二，金融不仅仅指贷款，还有就是自我风险的管理。比如说农业保险，7.21的时候，我们农业保险还是发挥了一定的作用。前几年我们生猪价格指数保险也进行了赔付，虽然赔的不多，但是机制就那么设计的。还有一个，包括我们农民的住房，现在有几个区县已经统一把农民住房投保了。所以金融是两方面：一是资金，二是风险管理。我觉得这两个方面对于我们推进“新三起来”过程当中都是一些非常好的机制，都值得大家去研究。因为市场经济本身是法治经济，它的核心是金融。我们虽然是搞三农工作的，搞三农工作的还得研究金融。所以无论是个人，还是国家，一定要懂一点金融，了解一点金融。谢谢。

责任编辑：周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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