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例】勿让见义勇为者们再受伤

 

【社会热点】

【事件介绍】

大学生见义勇为误被警方拘留

路遇色狼猥亵女网友，大学生小涂仗义出手，致对方受伤。猥亵者被行政拘留5天，他则被警方刑事拘留。此事经媒体报道后，深圳市南山区人民检察院作出不予批捕的决定，警方亦撤销该案，小涂被无罪释放，不会留下案底。警方表示将帮小涂申请见义勇为奖励。

仗义相助被拘留

1991年出生的小涂，系四川某职业技术学院应届毕业生，6月底来到深圳找工作。7月1日晚间，小涂与同学小蹇在深圳世界之窗旅游景区游玩。当晚，小涂和同学看到一男子拽着一名女子向偏僻处走去。两人一起跟了上去，看见男的不停在摸那女子，女子却在反抗。

小涂上前询问是否需要帮忙，并要求实施猥亵的男子放手。双方由此发生争执，推搡中，男子站立不稳，坐在地上，称自己腿摔断了。倒地男子随后报了警，其被送进医院打石膏，小涂等三人则被带到了沙河派出所接受调查。

警方证实，受伤男子系世界之窗旅游园区的保安宋某要，32岁。经法医鉴定，该保安受轻伤。按照相关法律法规，肇事者要被追究刑事责任。小涂随后因涉嫌故意伤害罪被警方刑事拘留。而在被救女子小刘的坚持下，宋某要也被警方行政拘留5天。

警方改口“见义勇为”

16日下午，南山区人民检察院发布消息称，该院已经依法对小涂作出不批捕决定，并于当日释放。这表明，小涂已是无罪之身。南山区公安分局当晚召开新闻发布会，分局副局长张欣之表示，警方已撤销此案。经过调查，警方认为小涂确实是一种见义勇为的行为，警方将协助为小涂申请见义勇为奖励。

张欣之还表示，此事不会给小涂留下案底，不会对小涂的前程造成影响。同时小涂亦不用承担伤者的医药费用。

警方对小涂刑拘了14天，是否需要赔偿？张欣之表示，警方是依法调查，按《国家赔偿法》规定，类似情况不需要进行国家赔偿。张欣之同时呼吁深圳企业录取小涂，让小涂能留在深圳工作。

以后还来深圳吗？小涂：再说吧

17日下午，小涂和母亲、同学一起乘坐火车返乡。尽管深圳有企业愿意提供岗位，但经过此事，小涂觉得“还是老家好”。

小涂的母亲说，事发后，小涂曾被保安的朋友威胁。此番小涂虽然已被释放，他们仍然担心会遭到对方的报复。而小涂也不愿意留在深圳。他说经过这件事后，觉得还是“老家好”，想回老家找工作。

宋某要称小涂是多管闲事

因为猥亵被处以行政拘留五日的保安宋某要，目前因左腿胫腓骨骨折，17日仍在医院治疗，尚未执行拘留。在医院，宋某要告诉记者，他一直觉得小涂不是见义勇为，而是多管闲事。

宋某要强调说，他当晚与女网友第一次见面，喝酒后，送女网友回家。在这个过程中，确实有对女网友进行拉扯和搂等动作。但宋某要称，这名女网友并没有反对。后来两名男青年上来问要不要帮忙的时候，女网友也根本没有应答。两名男青年就上来拉他，纯属多管闲事。

但女网友刘小姐则指控宋某要猥亵，并称当晚是在向小涂求救后获得小涂帮忙的。对此，宋某要表示，刘小姐是与对方串通在一起，要替小涂洗脱罪名。而刘小姐是他的网友，为何要和小涂方面的人串通替小涂洗脱罪名呢？宋某要则表示他也不清楚。

刘小姐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就表示，从最初被带到派出所，以及此后的多份笔录中，她都明确表示宋某要对她实施侵犯猥亵。

 

释疑

为何要刑拘

见义勇为者？

警方：根据刑诉法，轻伤需要立案

报道见报后，不少网友质疑警方违法办案。对此，南山公安分局副局长张欣之解释了此案的办理过程，强调办案有一个过程，事情终会有定论。

张欣之介绍说，最初他们接到伤者报案，发现伤者腿部骨折。同时，还获得了在场四个人的笔录，分别是保安宋某要、女网友小刘、小涂和小蹇。这四人都是事件参与者，并非独立的第三方口供。双方描述出入较大，一方说没有踢，一方说被踢伤。

这时，警方最可靠的证据就是保安的伤情，轻伤一级，是轻伤等级中最为严重的。根据刑诉法，有轻伤需要立案，警方为此对小涂办理刑事拘留，继续调查。张欣之还表示，在调查时，小涂最终承认确实踢了人。但警方同时发现，小涂是在见义勇为。刑事案件调查程序启动之后，警方不能终结，交由检察院定夺。

调查过程中为何不对小涂取保候审？张欣之表示，考虑到小涂是刚刚来深圳，没有固定落脚点，他们担心一旦出现其他情况，小涂脱逃，可能会造成伤者的投诉。

对话

小涂：不后悔，但再遇到这种事，会选择电话报警

小涂父母离异，跟母亲长大。事发后怕母亲担心，他没有向警方透露家属的联系方式，也要求同学小蹇不要联系他的母亲。直到7月12日，小蹇在无助的情况下才联系了小涂的母亲，小涂的母亲这才赶到深圳。那么小涂怎么看待自己的行为？

记者：你为什么承认踢了保安？

小涂：当天晚上我喝了一罐啤酒，虽然神志清晰，但是头还是有点晕。我至今都想不起来，我是否踢过那个保安。有民警说，有一个目击者看到我踢人了(记者注：此后警方证实，此事件尚未找到第三方独立目击证人)。还说，不承认就解释不了保安的伤情，让我承认了，好早点出去。我这才承认了。

记者：你后悔出手帮人吗？

小涂：我不后悔。其实当时我只是本能反应，就上去了。经过这个事，我想下回就不会上前去了，我只会打电话报警。

记者：下一步有何打算？

小涂：希望这个社会的正义能够支持我。我是无辜被关押的，应该获得相应的国家赔偿，这样以后再有人做好事，就不会有人害怕被冤枉！

辩论

正当防卫or防卫过当？

刑诉法教授洪道德：警方办错案 要看防卫过程而非结果

中国政法大学刑诉法教授洪道德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小涂的行为是正当防卫，不存在防卫过当。南山警方办了错案。

他分析说，防卫过不过当，要看防卫与不法行为是否大致对等，如果人家是赤手空拳，你一枪把人打死，这是防卫过当。他表示，南山警方错就错在，不是看防卫的过程，而是去看防卫的结果，认为把人踢伤了，就是防卫过当。

他表示，警方应该向小涂以及社会公开道歉，同时主动对当事人进行国家赔偿。

南山公安分局相关负责人：案件有具体情况 警方处理没错

南山公安分局相关负责人表示，女网友与保安在喝酒时曾有合影，又是网友约会，较为亲密，因此对于两人之间的关系需要时间来调查确认。另外，此案的审查过程中，小涂开始并不承认踢了人，但是对方明显又受了伤，因此他们认为小涂存在隐瞒掩饰，这影响了他们对小涂证词的采信。

该名负责人认为，专家没有了解到案件的全貌。警方对该案的处理并没有错。

 

声音

惩治坏人时，不能让好人流泪

深圳市多名人大代表亦关注到此案。深圳市人大代表朱玉童称，多名人大代表得知此事后，都认为要最大限度保护见义勇为的热情，好人需要法律的保护。市人大代表杨勤也认为，司法效果要与社会效果统一。

获知小涂被释放后，深圳市多名人大代表亦对此表示肯定。“惩治坏人的时候，不能让好人流泪。”

见义勇为遭拘 岂能如此让人受伤

大学生见义勇为，见色狼猥亵女网友出手相助，结果将色狼打成轻伤，事件出现本不意外，毕竟色狼轻浮，做事嚣张，大学生能够在关键的时刻出手相救，彰显了大学生有社会责任的思想。况且在撕打过程中，很难保证不出意外，因此出现色狼轻伤本是咎由自取，本不应该让大学生负责任，可是哪里会想到，大学生因此却受到了警方拘留14天的处理，而色狼呢，被拘留5天却没事了。这样的怪相出来，让百姓皆叹，这社会公平公正性何在？这警方如此工作还有节操吗？尤其是在这一事件中，当事大学生能够获得自由，还是通过相关媒体发声后才获得执法部门获释的，难道在某些情况下，这媒体发声，真的可以大过法吗?

在这一事件中，执法部门本不会陷入到尴尬的境地，既然大学生是见义勇为，又有当事人在，人证物证皆在，其责任应该分得清，尤其是如果不是色狼见色起歹念侵犯女网友，大学生会无赖纠缠他吗?如果不是大学生出手相救，女网友的境地不仅仅危险，也许还会出现难以预见的事件发生，因此大学生及时出手阻止本应该受到群众的点赞，本应该得到执法部门的肯定，同时色狼出现小小的伤害也应该属于大学生正当防卫的范围内，当地警方不应该按法律的条条框框追究大学生的法律责任，况且这法律条文也应该适用不当。可是警方执法却出人意外，色狼受到了的处罚仅行政拘留5天，而见义勇为的大学生却行政拘留14天，这怎么不让群众质疑当地警方行事草率呢?

大学生小涂见义勇为受到了当地警方强制性拘留的处罚，不管警方有如何理由推托责任，让百姓看来都是冠冕堂皇。当然这一事件的发生，如果再出现同样的事件，见义勇为让百姓看来只能是围观了，见义勇为出现了瑕疵，我们这个社会的公平正义更会受到冲击，因此在这一事件中当地警方应该反省自己的行为。

再者还要说的是在这一事件中，当地执法部门对于自己所犯的错误虽说进行了纠正，对于大学生小涂最后的处理是无罪释放，不留案底，不付药费，在这一点上，执法部门虽说也算是彰显了责任意识，但是在这一事件中在小涂心中所造成的阴影，或者给当今社会所造成的不良影响在短时间内不会消除。因此在今后的执法过程中，希望执法部门在工作中一定要慎之又慎，切不可再让见义勇为受伤。还有就是见义勇为在当今社会还是需要提倡的，只要人人都有责任，我们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才会和谐，我们社会的发展才会更和谐，抛弃世俗观念，用责任感化社会，相信我们的生活更美好。

见义勇为被刑拘传递“法律滞后”信号

这起事件之所以有这样的走向，有一个原因，色狼坚持要见义勇为者赔偿5万元医药费，而见义勇为者不愿意承担。在这起事件中，最感到不可思议的有两个人：一个是被救女士，她说这成啥了，小伙子为了救我还要被法律严惩，而这色狼强行摸了我的腿还摸了我的下体；一个是见义勇为的小伙子，他认为打伤色狼是为了救女孩，难道也错了？

其实，正如警方和律师所说的一样，按照法律规定，这小伙子是需要承担责任的，因为色狼已经被打骨折，这就是刑事问题。丝毫不怀疑警方适用的法律，毕竟在法律知识上，警察比我们强，小伙子被刑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如果此后没有征得色狼的原谅，小伙子被法院判刑的可能性也是有的，因为法律是严肃的事情。可问题是，这样的结果为什么能合乎法律却不能合乎人情呢？合乎法理不合乎情理，透露出的信息是法律滞后了。

我们假设一下，如果说，把色狼打骨折的不是见义勇为者，而是被性侵害者本人的话，难道这位被性侵的女士还要给色狼包骨养伤吗？如果也是行为过度的话，我想法理就已然背离了情理。如果不需要的话，那同样的道理，见义勇为者也应该不被刑拘才对。但是，这都是我们老百姓的认识，是我们这些不懂法律的人的认识。按照法律规定，小伙子是需要赔付色狼损失，也需要被刑事拘留，更有可能要蹲大牢。可是，这样一来，就会出现另外一种情况：此事件如果发酵，今后还有没有人敢去见义勇为？

 

显然，很多人都会有所顾忌的。一是，见义勇为本身就有风险，被打骨折的很可能是见义勇为者本人；二是，行为过度对于见义勇为者来说如何把握？没有把握的空间。是等到色狼拿出刀子桶伤了女孩或者是自己的时候，才能把其打到骨折吗？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打成骨折也不见得就是主观故意，打斗本来就是有不可预知风险的，骨折是不可预知的。正如发现了恐怖袭击的暴徒之后，没有人想打死他，结果失手打死了，是不是也要抵命呢？

尤其是目前的现实语境之下，见义勇为者越来越少了，这不是因为大家都没有一颗良心，而是因为社会不再那么单纯了。越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越是应该给见义勇为者一些法律意义上的豁免权。见义勇为被刑拘的事件值得思考。一是，我们的法律是不是需要与时俱进的进行修改，为见义勇为者撑腰；二是，行为过度的范围是不是需要有一个划定，不过度的标准是什么？是不是也需要有关部门制定一个标准，对社会进行发布，作为“见义勇为行为指南”。

见义勇为被刑拘传递“法律滞后”信号，我们无需法外开恩，却需法律的与时俱进。

见义勇为遭刑拘戕害了社会正义

猥亵女网友的色狼只被行政拘留5天，见义勇为的大学生却被刑事拘留了14天，这样的处理令人震惊。在媒体报道之前，警方做的工作是“调解”，要求见义勇为者赔钱了事，在小涂拒绝后，连取保候审都不被批准；而在媒体报道之后，一切峰回路转，案件被撤销，警方还“热心地”帮助申请见义勇为奖励。两相对比，感慨良多。

警方在此案中的表现，不得不让人想起培根的名言：一次不公正裁判的罪恶甚于10次犯罪。因为犯罪污染的只是水流，而枉法裁判污染的却是水源。小涂路遇女子遭猥亵勇敢施救，是非常明显的见义勇为行为；警方对此置之不顾，反而执著于小涂是否“过当”，显然让人生疑。

按照“无罪推定”原则，就算警方怀疑小涂“过当”，也应提供证据。对此，警方的作为是，以“有一个目击者看到踢人了”来诱骗小涂承认踢人，还说“不承认，就解释不了保安的伤情，承认了好早点出去”。可以说，警方的类似作为毫无执法的正义感可言，非但不为见义勇为打气，反而为猥亵色狼撑腰。倘若没有媒体介入，真不知道此案会如何发展，警方都通过种种手段“办成铁案”了，小涂被判刑的概率是不是极高？

诚如深圳当地人大代表所言，现今中国缺乏的是正气、正义，如果能够认定属于见义勇为，即使过当，亦应最大限度地保护好人，打击坏人。否则，社会将再次出现认知混乱。

事实上，警方对此案的不当处理，已经造成了公众的不满和认知的混乱——试想，如果见义勇为还要动辄冒着被判刑的风险，谁还会去见义勇为？难道见义勇为一定要自己流血才正常，让施害者流血了就要被刑拘？

面对“你后悔出手帮人吗”的记者提问，小涂的回答是，“经过这个事，我想下回就不会上前去了，我只会打电话报警。”小涂产生这样的想法是很正常的，因为他的整个前途，差点就让一次见义勇为给毁了。幸好，他没说此后不管不顾，就像“老人倒地没人扶”那样，他还会打电话报警；但是，围观此案的社会公众呢？他们会不会愈发产生“好人不能做”的想法？

连小涂在看守所的“所友”都骂他傻帽，公众更是为此感到寒心——要消除此案带给社会正义的戕害，南山警方必须有人为此担责。执法者的正义感，还不如普通公众，这是令人心痛的。核心价值观中的公平正义，首先需要的就是执法的公平正义；警方的“依法处理”与公众的“情感用事”，在此案中本不应该形成如此明显的对比。

【启示与思考】

因为当地某保安对女子实施猥亵，大学生小涂见义勇为反而被警方刑拘，一时引发舆论强烈关注。当地检察院客观公开处理案件，作出不予批捕决定，见义勇为的大学生小涂被无罪释放，随后，警方表示要帮助小涂申请见义勇为奖励，以及当地一些企业准备录用小涂等等，让公众再次看到了社会对于见义勇为者的鼓励和关爱，这一事件似乎正向良好的预期发展。然而，在笔者看来后续的良性结果并不代表这一事件不值得反思，更不代表对警方在办案过程中反映出来的问题不值得关注和解决。一边要对见义勇为者进行大力褒扬，另一方面更应该尽快弥补这一见义勇为事件中暴露出来的制度性“漏洞”。

这一事件中，当地警方所犯下的低级错误是不能容忍的。被小涂打伤的保安与被猥亵的女性是网友关系，是不是保安利用见面机会猥亵这名女网友，女网友本身是最有说服力的证据。为什么当事女网友不力证小涂的正义行为？或者说，为什么女网友对于事实的澄清和说明警方不予理睬？小涂是不是见义勇为，这原本是一个极为简单的事情，是不是有强制猥亵行为，小涂是什么境况下果断出手的，给出一个公平公正的结论并不难。一个并不复杂的事件，最终搞成了猥亵者成了“受害人”，见义勇为者成为“犯罪分子”，表面上是当地警方的“误判”，本质上反映出来的是法律素养低和办案素质低下的重大问题。警察是人民利益的保护神，不仅要公民安全利益的维护者，更应该是鼓励和倡导社会正气的的强大支撑，警方不仅没有尽到应尽的义务和责任，反而事实上在这起见义勇为事件上成了“违法犯罪者的帮凶”，足以说明提升警察素质、在警察办案作风上倡导社会公平正义理念的极度必要性。

教训极为深刻，好人被拘的结果让人痛心，如何避免类似的“好人得不到好报”的事件再次发生，不仅仅是释放见义勇为者和为见义勇为者申请奖励这么简单，应该深刻反思为什么警方可以任意“颠倒黑白”，应该痛定思痛为什么正义来的如此之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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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蔡畅

文章来源：http://www.71.cn/2014/0731/776842.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