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思官员“雷人语录” 要透过表象看本质

 

【事件介绍】

山西爆粗口干部被指为人嚣张 其官职历来为肥差

5月11日上午，山西省古交市召开紧急会议，对视频中的任性领导——古交市客运办主任任长春做出停职处分，有关部门已进驻单位对此事进行调查。

任性客运办主任被停职

视频显示，在一间会议室里，一名中年男子坐在会议桌正上方说道：“我们这个单位，任何一个同志不要说什么国家规定，国家规定是狗屁！……”此外，这名领导更是说出“我是搞法律出身的，我知道法律是干啥的，我就不讲法”等惊人之语。

古交市委宣传部回应媒体称，上述视频是去年4月30日拍摄的，任长春开会时“带点情绪”。目前，古交市相关部门已经在对此事进行调查。

11日《第一财经日报》记者就此事致电任长春本人时，任长春称自己正在和领导谈话，回头再说。古交市当地人士告诉记者，任长春为人嚣张，平时讲话也屡爆粗口，只是没有视频中严重。事实上，在山西某些职能部门甚至地方政府一把手在开会等公开场合时爆粗口的情况并不少见。只是手握执法权，常年在路上执法的客运部门“匪气”更重，犯错的几率也更高。

客运部门管理乱象

在山西一位客运从业人员看来，任长春的事件看似偶然，但背后却是客运部门长期管理无序、野蛮执法的一个缩影。

古交市是山西省太原市所辖县级市，位于山西省太原市西北部，是全国焦煤生产基地，也是吕梁山东麓的交通枢纽和商品集散地，连接省城太原和晋西北的现代化工矿城市。掌握当地客运路线审批的客运办，历来是个肥差。一条线路的审批，车主得花不少黑钱，具体费用视线路的长短不等，少则十余万，多则数十万。“跑客运看似门槛低，感觉有钱买个大巴就能跑，但实际上很难，很多地方的资源都掌握在少数人手里，他们即便退出不干，一套手续也要卖上数十万元。”山西一位从事多年客运的人士说。

在山西吕梁，包括城际大巴、公交等车辆也掌握在少数人手里，一般人很难进入。在当地，一辆有手续的公交车已炒至百万元以上，“车价至多20余万，剩下的70多万就是手续钱，正规办理一套手续不过数千元，但要打通各个环节都得花钱，从办事人员到握有审批权的官员打点下来就得花几十万元。”上述人士告诉本报记者。

近年来，随着有关部门对客运车辆手续管理日益严格，以往动辄数十万元一套的手续价格也开始回落。即便如此，在山西省太原一辆出租车的手续被炒至近60万元。“现在太原马上就要换新出租车，行情又要涨，按照规定出租车本不能过户，但找关系花几万块黑钱也能办。”太原一位出租车户主说。

2012年，途经吕梁的太中银铁路通车后，当地人大多选择便宜的火车出行，导致班车主收入大幅缩水。当地承包该线路的车主曾到省市两级政府表达诉求，理由就是他们掏了巨款购买手续，政府应该予以补贴。高价购买手续的情况下，车主们急于收回数百万元的成本，难免会有些出格的举动，抢客、乱收费的现象在此前屡见不鲜。

以此次被曝光的古交市为例，该市跑太原市的一条班车线路，就被当地私营企业主承包。途经古交的外地班车若想再拉客，轻则被打，重则被撞车。“国家规定古交至太原这段路收费是16元，但他的车队就要20元，老百姓根本没有选择余地。”当地知情人说。这样的垄断行为也被知情人发到网上，但鲜有人关注。承包班车线路不过是上述企业主的众多产业之一，他的另一身份是当地有名的煤老板。

“在客运方面，客运办的一些领导和承包路线者赚大头，底下没权的工作人员只能在路上发财。”山西某地客运办工作人员说。据其介绍，一些城际公路上，管理不严导致的黑车泛滥情况很多。在吕梁，一辆往返于离石区和柳林县的黑车，每天净利润达到四五千元。被查后只需缴纳千余元罚款，有的甚至只要找关系打个电话就能解决。“每天看起来会扣很多车，但真正处罚的并不多，要么给点黑钱，要么找关系都放走了。”

 

山西一领导开会爆粗 暴露了什么？

细观这位任姓领导的讲话，不难看出，都是权力任性、个人膨胀惹的祸。身为古交市客运办主任，在全体干部职工面前，肆无忌惮地大声叫嚣“国家规定是狗屁，我任长春就不执行。“你们把这个话记着，国家规定就是狗屁。”面对干部职工的意见和要求，他更是叫嚷，“谁提意见开除谁，谁要工资谁滚蛋。”“我说他谁是腐败就谁是腐败……”。他的潜台词很明显，在这一亩三分地，我是老大，天是老二，别的都不好使，识相的都给我放老实点，你们的前途命运都在我手里捏着，谁敢不服？敢这样有恃无恐，想必是不受约束、为所欲为的惬意日子过得太久，早已习惯成自然了。

近年来，官员“雷人语录”不断刷新，猛烈冲击公众心理底线。从“红色的水不等于不达标的水”、“我们是不是还存在这个世界”，到“替党说话还是替老百姓说话”，再到“我当流氓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种种看似口无遮拦的无心之失，流露的是部分官员对公众的傲慢和冷漠，折射的是权力失范惯性下的飞扬跋扈。

造成易患“霸道病”的病因，固然与基层“一把手”特权思维根深蒂固，常把规矩、纪律、法律抛到脑后有密切关系。但权力过于集中，而又缺乏有效的监督制约，则是更为重要的因素。孟德斯鸠曾说：“权力具有天然的膨胀性和向恶性”，“土地奶奶”罗亚平、“三气”书记马德等“落马”官员，哪一个不是大权在握，哪一个又抵挡住了肆意妄为带来的“快感”？缺乏监督，这些霸道的官员只会更霸道。

总之，官员“爆粗口”不是小事，影响是极大的，不能仅仅通过停职来“收场”，更要出良方、下猛药来治好“爆粗口”背后的“疑难杂症”和“后遗症”。

“开会爆粗”官员暴露出了啥？

有报道称，“开会爆粗”官员是一位自称“任长春”的领导，开会中提到了“国家规定是狗屁”、“谁提意见开除谁，谁要工资谁滚蛋”、“我说他谁是腐败就谁是腐败”这样的雷语，让人不禁疑惑，是什么样的领导说出如此大话，他的粗暴到底暴露了什么？

不难看出，作为正科级事业单位的客运办，上级主管部门和监管部门往往关注更多的是经济效益，能创收，能盈利就是能人，而对于能说“国家规定是狗屁”的“任长春”，当地也有不少人反映这位“领导”有违反多项法律法规的情况，但是这位“领导”却一直稳坐主任职位，这与监管部门长期监管缺失不无原因。

还有，他提及的“我说他谁是腐败就谁是腐败”，“谁提意见开除谁，谁要工资谁滚蛋”，各种言语可以暴露出他的专断，他的官本位思想。权为民所用，作为一个事业单位的主要领导，个人专断的“家长制”作风，不能接受下属意见建议是不可能开展好工作的，你要知道，官位、权利是人民给予的，只有践行群众路线，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才能真正当好群众的父母官。

又见“雷语”，官员何时不再任性？

这几句“雷语”，听起来并不陌生。在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开展之初，曾有一段时间各式“雷语”出现得比较密集。比如“你是替党说话，还是替老百姓说话？”“江豚好不好吃？不好吃干吗要保护？”“老百姓就是这副德行！不能给脸，给脸不要脸！”等等。近两年，随着党中央正风肃纪活动的不断深入，这一现象得到明显改观，官员“雷语”明显减少。但这次，这位“任性官员”的一句“国家规定就是狗屁”，又再次挑动了公众敏感而脆弱的神经。“雷语”的再现，暴露出的不仅是从严治党背景下少数官员傲慢无知的态度，更反映出部分基层单位改进作风的敷衍、群众观念的淡薄及权力运行的肆意。

“雷语”既出，涉事人员可以处理了事，但其背后所暴露的深层问题却不容小觑。在党中央反复强调讲规矩、守纪律、严法治的当下，除了发现一起，处理一起，让涉事人员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更重要的，是抓紧完善制度，加强对公权力的监督和制约，尽快“把权力关进制度的笼子里”，让有权之人不敢任性。唯有如此，才能让“发烧”的“降温”，“发昏”的冷静，“雷语”才会从党员干部口中销声匿迹，党和政府人公信力才能不受挑衅，逐步建立。

 

官员“爆粗口”不能仅以停职“收场”

作为一名正科级国家干部，在干部职工大会上放肆咆哮，藐视国家规定，知法却公然漠视法，还真是太“任性”了，又把大众狠狠的“雷”了一下。一石激起千层浪，招致公众的声讨是其应得的“待遇”，停职被调查也是其“罪有应得”。对于权力任性、行为任性、语言任性的国家干部，整治整治、洗刷洗刷大有裨益。

无独有偶，近年来官员“雷人语录”着实不少：河北村民从井里抽出铁红色地下水，附近一家养殖场近700只鸡饮此水后集体死亡，当地环保局局长邓解释：“咱放上一把红小豆，那里面也可能出色，对吧，咱煮出来的饭也可能是红色的，不等于不达标”；广东深圳海事局党组书记、副局长林嘉祥涉嫌猥亵11岁女童，当女孩父母找其讲理时，林嘉祥说：“我就是干了，怎么样？要多少钱你们开个价吧，我给钱嘛”；浙江温州市苍南县龙港镇信访办工作人员易某，在公众短信平台发送“你这个贱人，你怎么不去死？你去吃屎吧”的短信……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这样的官员层出不穷，这样的“雷人”连续不断，说到底是干部基本素质的不合格、干部形象的不注重、国家纪律的不遵守、权力使用的不规范所致。

纵观这些“爆粗口”、“发雷语”的干部，基本都以停职告终。但笔者认为，对于此举此现象，不能仅以“停职”收场，而应“痛定思痛”，从中看到这些任性之举背后的“猫腻”，给公众一个满意的交待，给干部队伍建设一份宝贵的经验。

一方面，拿这次山西的这位干部来说，“爆粗口”视频传出后，上级部门以对其进行停职处理。而更令我们惊讶的是这位干部长期以来一直遭受举报，所以说停职是必然，查清背后真相、破解复杂关系这才是重中之重，务必肃清这种“小山头”、“小圈子”，找出“爆粗口”背后的“罪魁祸首”，并一举歼灭之。

另一方面，官员“雷语”的频频发生，不可当作笑话，更不可当作儿戏，如何避免此举的重演、如何规范领导干部的言语举止、如何纯洁净化干部队伍这更是一道“关键题”，通过案例警示也好，发挥舆论、媒体、宣传、群众作用也罢，狠刹官员“爆粗口”、“发雷语”之风是现实所需、形势所要，重视之余更应常抓不懈。

【启示与思考】

近年来，官员“雷人语录”不断刷新，猛烈冲击公众心理底线。从“红色的水不等于不达标的水”、“我们是不是还存在这个世界”，到“替党说话还是替老百姓说话”，再到“我当流氓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种种看似口无遮拦的无心之失，流露的是部分官员对公众的傲慢和冷漠，折射的是权力失范惯性下的飞扬跋扈。

但不可否认，一些官员“雷人语”，“神回复”的产生有其特殊的语境和氛围，可能会由此产生一些误解，甚至使本意发生根本性扭曲，但更多“雷人雷语”难掩其背后官民对立的思想内核，而直接的目无党纪国法“爆粗口”就更加不可让人原谅。当前，一些官员将群众视为麻烦，将媒体看成洪水猛兽，言语间粗暴的对立逻辑自然显现。此外，权力边界的模糊，对规则的无所忌惮，都直接助长了官员“权本位”思想的膨胀，也导致他们讲话时不畏惧、不羞惭、不反思，更不以前车之覆为后事之鉴。

想在职工面前充“老子”，源于手中的权力。权力是把双刃剑，再次得到了诠释。一心为民的人把权力捧在手中，小心翼翼用来为更多人服务。把权力当做私器的人把权力踩在脚下，内心膨胀，把权力当作伤人的剑。

这位“任我行”显然权力观错了位，把权力当作了私器，把自己当成了单位的“土皇帝”。上帝毁灭一个人前，必使其疯狂。“任我行”显然进入了“疯狂”状态，居然公开骂起了“老子”。张狂的权力让其迷失了自己。殊不知，权力这把双刃剑，用不好就会伤了自己。权力本身并没有霸气，不受制约的权力才会霸气侧漏。给权力带上枷锁才能防止产生霸气，拥有权力之人慎用权力才能让权力更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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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郭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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