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祥临：城镇化与新农村建设

 

徐祥临 中央党校经济学部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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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讲课，想讲四个方面。第一个大问题，中央关于推进城镇化与新农村建设的基本思路。党中央提出城镇化与新农村建设已经多年，从80年代初期，费孝通老先生最先提出，我们党中央接受了他的建议，提出了城镇化这个问题。

新农村建设是2005年中央提出来的。党的十八大把城镇化和新农村建设的基本思路又进行了概括，提出了城乡发展一体化。所以城镇化和新农村建设，其实在讲课中也可以把它作为两个问题来讲。如果把它概括一下，或者把这两个问题中间的关系抽引出来的话，那么按照中央的提法，就是“城乡发展一体化”。所以我这次讲课是按照中央关于城乡发展一体化，这个思路来谈我自己的学习体会。

一、中央关于推进城镇化与新农村建设的基本思路

我首先要把什么叫城乡发展一体化，给大家做一个梳理，或者谈一谈我自己的学习体会。首先从含义上来讲，什么叫城乡发展一体化呢？它其实就是我们党，应该说是从毛主席、周总理那一代领导集体，就非常关心城乡关系和工农关系。从这个角度来讲，城乡发展一体化的意思，用中央的说法，就是建立新型的城乡关系和工农关系。

所以大家理解城镇化，新农村建设，城乡发展一体化，一定要从新型的城乡关系和工农关系的角度来理解。那么新型的城乡关系和工农关系是什么样子呢？那就是以工促农，以城带乡，工农互惠，城乡一体，可以用这四句话来概括。

大家看，从党的十八大以来，特别是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后就是这样表述的。新型的城乡关系是相对于过去计划时期形成的不平等的城乡关系和工农关系，是针对旧的城乡关系、工农关系来讲的，所以我们要形成新的城乡关系和工农关系。

那么新型的城乡关系、工农关系涉及到哪些方面呢？从概念的外延来讲，它涉及经济、政治、社会、文化、生态，可以说叫五位一体，或者说我们形成新的城乡关系和工农关系，要从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这五个方面着手。

我为什么要特别强调这一点呢？就是有的同志他在理解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理解的比较窄，往往只从经济的角度来理解。这个不能说他是错误，但是有偏差，或者说不全面。我们除了从经济上要促进农业农村现代化之外，在政治、社会、文化和生态这几个角度也都要建立新的城乡关系和工农关系。比如说政治上，农民的权利和市民的权利也是有差别的。比如说人民代表的比例，城市的人口的比例高一些，农民的比例就低一些。这个是有问题的，我们中央也早就在着手解决这个问题，在社会管理方面，在文化方面，在生态方面。有的同志可能讲，生态是不是农村好一些？其实这几年中央特别重视这个问题。生态污染，特别是水体污染，土壤污染等等，恐怕农村是越来越严重。所以在新农村建设的过程中，我们要解决这些问题。在城镇化的过程中，也不要忽视农村的生态环境问题。

城乡发展一体化，它不仅仅是发展经济部门的工作，也是负责政治工作的、社会管理的、文化的生态，这些部门的领导干部都有责任。

为什么中央在现阶段要提出城乡发展一体化的发展战略呢？我再简单的从几个方面做一个说明。

第一，就是要消除历史形成的城乡二元结构。习总书记治国理政有一个基本的方法论，就叫问题引领，也就是说我们做工作，要解决问题。那么我们城乡发展一体化要解决什么问题呢？我们要解决一个大的历史性课题。什么课题？消除城乡二元结构。

什么叫二元城乡结构？我们在宣传媒体上，党的文件中，学者的著述中经常看到，但是有些理解却比较偏颇。这里我做一个说明，有的同志，包括我们党的领导干部，往往把二元城乡结构，理解成为就是我们城乡分割的户籍制度，这个不能说不对，但是很不全面。这个城乡分割的户籍制度，它是1958年才开始形成的。城乡居民，特别是再就业，一些福利方面权利不平等，这是计划经济的产物。它是城乡二元结构的一种表现，但是它不是城乡二元结构的一个基本的内涵。

城乡二元结构它说的是什么呢？它说的是西方工业革命之后，形成了一套近现代的工商业文明。它不同于我们传统的，也包括他们西方历史上的农耕文明，是两套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系统。历史上，我们中国是小农经济，曾经我们中国老祖宗创造的小农经济在历史上是最先进的，但是西方工业革命之后，我们落后了。所以才有了鸦片战争，我们挨打。挨打了之后，在帝国主义坚船利炮的攻击下，我们不得不开放门户，西方的工商业文明就进入到我们中国，首先是进入到沿海，特别是上海、广州这些地区，那么这个时候我们中国的国民经济就有两套经济系统了，一套是从西方来的工商业文明，一套是我们传统的小农经济。

那么这两套经济系统是不一样的。比如说我们小农经济追求产量最大化，西方则追求利润最大化；咱们小农经济在技术上是保守的、落后的，从秦汉到明清没有什么变化，而西方则追求科技、管理的不断创新。

所以中国要想现代化，必须解决一个基本的问题。什么问题？就是我们小农经济这个系统，和西方的相比是落后的，当然我们知道落后并不是说完全都是错误的，也有一些好的东西。就是说和西方相比，我们落后的东西一定要改变，我们要赶上去，而我们好的东西要继承下来。总之，就是说我们国家在从鸦片战争以后，乃至于在鸦片战争以前，我们落后于西方这种格局，我们中华民族必须要改变。你要不改变的话，你就要落后，就要挨打。

所以我们解决城乡发展一体化，说到底，我们是要解决这么一个问题。其实多年来我们一直都在致力于解决这个问题，但是它是一个大的历史性课题，不是一下子就能解决好的。新中国建立了这么多年，我们一直都在致力于解决这个问题。原来是用计划经济的办法来解决，没有解决好，那么我们搞市场经济，市场经济看来这个路子走对了。但是解决二元结构，我们要一件一件的解决。

从大的历史进程角度来看，我们要通过城乡发展一体化，具体来说，就是城镇化建设和新农村实现我们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实现中国梦。这就是我们大家明确的，我们在干什么，我们今天做的事情跟历史上都是有直接的关系。所以我们在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不要小看了我们做的每一件小事。我们把这些小事儿做成了，城乡发展一体化了，现代化了，我们就能够赶上西方发达国家，重新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所以我说同志们，在城镇化新农村建设具体的工作中，要有一种我们中华民族的历史性的抱负，要有一种自豪感，要有一种使命感。

第二，是我们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迫切需要。这个说的就比较近了。改革开放初期，邓小平提出“三步走”的发展战略，这个“三步走”的发展战略，就是从80年为起点，90年国民生产总值翻一番；到2000年，国民生产总值翻两番；然后到21世纪中叶，咱们达到中等发达国家的程度，这是小平提出来的“三步走”的发展战略。

按照小平提出“三步走”的发展战略，我们坚持改革开放，坚持“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我们中国取得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们如期走完了前两步，也就是说到2000年，我们按照小平的规划实现了小康。但是对于小康，我们站在1980年的角度看，这个成绩很了不起，但是在2000年的时候，我们已经改革开放20多年了，我们眼界也开阔多了。

那么小康究竟怎么看？2002年的时候，我们党召开十六大，我们党中央对此做出了评价，首先我们要充分肯定改革开放我们取得的巨大成就，认可我们实现了第二步走发展战略，或者说我们基本小康了。但是江泽民总书记在十六大报告中，对我们实现的小康，做了一个更实事求是的客观的评价。他在十六大报告中说，我们这个小康虽然实现了，但是它是低水平、不全面、发展不平衡。

低水平什么意思？就是说2000年的时候，我们的人均GDP只有890美元，比800美元高了90美元，算超额完成任务。但是当时世界人均GDP已经到达了7000美元左右，人家七分之一，低水平。同时又是不全面，不平衡的，就是1000美元的人均GDP，还是城市居民人均GDP比较多，沿海地区，比如说我们北京、上海、天津、广州、深圳等一线城市人均GDP比较高，而在农村地区，特别是中西部的农村地区人均GDP很低，收入很低。

十六大之后，是以胡锦涛同志为总书记的党中央主政的十年。这十年，我们在解决低水平，不全面，不平衡的这个问题上，我们又取得了巨大的进步。但是这个进步我们也要实事求是的看，就是说在低水平，不全面，不平衡的问题上，其中低水平解决的比较好。什么意思呢？也就是说到2012年，胡锦涛这届中央领导集体主政了十年，人均GDP从原来的1000美元左右到了5000美元左右。十年有这么大的变化，应该说很了不起，我们到2012年的时候，我们已经在人均GDP上基本接近世界人均水平，也就是到达五六千美元，这是一个坎儿。也就是说到现在我们不必说我们是低收入国家了，我们已经到达人均GDP跟世界平均水平差不多了，我们现在有7000美元人均GDP，这个应该说是非常了不起的。

但是不全面，不平衡这个问题，没有解决好，在某些方面可能更严重了。比如说人均，城乡居民收入差距，那么2012年的时候，就比2000年的时候还要大一些。当然，最大的时候是2009年，到2012年的时候，已经有所改善。但是相对差距是更大一些，还有中西部的发展差距，按照人均GDP的衡量，一线城市和中西部这个地区相比，也是差距比原来更大一些，所以这就是我们需要解决的问题。

中央提出城乡发展一体化战略，建成的可能性。

鸦片战争以后，中国进入了二元结构社会，我们一直致力于解决这个问题。从大的历史进程来看，中国是一个发展中国家发展探索的过程。单纯从工业化、城镇化的角度来看，大体上发达国家它有这么一个规律。

就是我们在工业化的初期阶段，什么叫工业化初期阶段呢？大体上就是人均GDP在1000美元之前，这个都叫工业化的初期阶段。在这个阶段往往是这个国家要采取工业剥夺农业，城市剥夺农村这样一个政策，也就是说在经济体制，经济政策上让农村，让农民，让农业要吃点亏。干嘛呢？就是要把它形成积累，来发展工业，来发展城市。这个也是有普遍的规律。

但是到工业化中期阶段，什么叫中期阶段？就是人均GDP到1000美元以上了，这个时候就应该转变过来。叫工业应该促进农业，城市应该带动农村，让城乡之间，工农之间互惠发展。也就是说，从人均GDP到1000美元之后，国家财富积累比较多了，财政的实力也比较雄厚了，工业也有了比较强的基础了，这个时候你就不能再工业剥夺农业，城市剥夺农村了。这也是一个规律。

党的十六届四中全会，胡锦涛总书记对这个问题做了深刻的阐述。他提出了叫“两个趋向”的重要论断，所以到党的十六届四中全会，中央对这个问题已经有了比较深刻的认识，又提出了工业反哺农业，城市支持农村，城乡互惠发展，这样一个大的发展思路。

 

下面我再梳理一下，我们现阶段实现城乡发展一体化这个目标的现实意义。

第一个意义，就是它体现我们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早就提出要消灭城乡对立的这样一个革命目标。马克思、恩格斯批判资本主义，人剥削人，贫富差距很大，阶级对立，他们认为这是不合理的，必须得否定，把这个制度就概括成无产阶级跟资产阶级的一种阶级的对立。马克思在提出资本主义与社会这种阶级对立的同时，也指出还存在着城乡对立这样一个不合理的制度关系，所以这个也要解决。就是说我们现在解决城乡对立，实现城乡发展一体化。其实从历史的进程来看，从理论上来看，它也是要实现马克思、恩格斯提出的这样一种革命的目标。从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来讲，就要消灭城乡对立，工农对立。

第二个意义，就是要体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大家知道，小平同志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本质特征有一个概括，那就是要共同富裕。他讲，实现改革开放，如果两极分化，那就失败了。我们不能让改革开放失败，那么怎么办？我们就要解决贫富差距比较大这样一个问题。应该说改革开放这么多年，我们讲发展不平衡，不全面，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它其实就是贫富差距比较大。首先是城乡居民收入差距比较大，然后地区发展差距比较大。应该说贫富差距比我们过去设想的大了一些，没有到两极分化这个程度，但是如果这个趋势不解决的话，那么它就会演变成为两极分化这样一个危机。所以我们要解决这个问题，城乡发展一体化，实现城镇化与新农村建设，其实要解决一个贫富差距拉大这样一个问题。

 第三个意义，就是形成国民经济可持续发展的强大动力。大家知道，中国国民经济高速增长30多年，到十八大，国民经济平均增长速度达到9.8%，将近10%。这个增长速度在世界经济增长史上，那是前无古人的，应该说是很了不起的。

但是我们发现，我们到了工业化中期阶段，要继续保持高速增长，那是比较困难的。所以中央提出了新常态，新常态啥意思？就是说经济增长速度我们再保持过去那样一个接近10%的增长速度，那个是很困难的。如果搞不好的话，你不要说10%左右的增长速度你保持不了，你就是保持5%，那也是困难的。

现在世界上每年增长2%、3%，都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特别是像发达国家，每年增长2%，都觉得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了。参加总统竞选都有资本了，发达国家的经济体量比较大，人均GDP基数比较高，再往下增长很困难。所以我们到达工业化中期阶段，如何在保持国民经济比较高的增长速度，对于各个国家都是一个现实问题。我们中国同样也面临这样一个现实问题。那么要想保持国民经济的比较高的增长速度，从经济的角度来看，必须有推动力。

这个推动力哪儿来呢？一般来说从经济学的角度看，大概概括成拉动国民经济增长的三驾马车，一个叫投资，一个叫出口，一个叫内需。应该说我们这么多年，保持国民经济增长，这三驾马车都起了作用，但是相对来说，投资和出口这个拉动力比较大，而内需的拉动力比较小。

但是你老是搞投资，搞出口，这个是有问题的。投资就是把现有的财富让它形成生产能力，简单的来说，老百姓盖房子，造机器，但是最后是为了生产产品。生产产品哪儿去，一个是出口，让外国人消费；一个是内需，让中国的老百姓消费。那么这些年我们出口，就是我们的生产财富让外国老百姓消费了，到世界其他发达国家旅游，到处都能买到中国制造的产品。

那么我们内需应该说这几年，国内的市场也非常的繁荣。但是我们还是发展不平衡，不全面。我们中西部，农村的老百姓消费水平还是比较低。我们怎么样解决这个问题呢？我们就要找到收入比较低的根源，说到底不就是农业、农村经济发展比较慢嘛，我们城镇化水平比较低嘛，城镇化水平比较低的意思，就是我们比较多的人口生活在农村，生活在第一产业，这个对提高农民的收入，提高我们整个人均GDP的水平这个是不太有利的，我们经济学上概括出一句话，叫做要想富裕农民，就得减少农民，所以城镇化说到底是这么一个意思。

另外城镇化它也改变了人们的生产生活方式，特别是生活方式。因为城镇生活，我们现在城里人生活跟一般的农民的生活是不一样的。说的最简单的一个例子，比如说城里人都有抽水马桶，农村人一般没有抽水马桶，大家不要小看这个，它对于拉动内需差别可大了。还有城里的家庭一般都要搞装修，一装修就是十万、几十万，甚至上百万，那么农民他一般装修比较简单。你也不要小看这个，它对于拉动内需，都是一个巨大的潜力。所以我们要想保持国民经济比较高的增长速度。那么拉动力哪儿来？那么我们就是要启动农村的内需，特别是中西部，让农村发展起来，我们的国民经济就能够获得长久的发展动力。大家就想一想，假如说我们的农民的生活水平，吃、穿、住、行，都能够跟城镇大体一样，他会创造多大的GDP？大家算算这个账就可以算开了。所以我们这个进入新常态，中央的目标是想让我们的国民经济大概每年保持在7%左右的增长速度。那么这里关键能不能做到这一点，就得看我们农村它的内需潜力，能不能挖掘出来，所以我们要通过城镇化新农村建设来达到这样一个目标。

 

二、推进城乡发展一体化的过程、措施和效果

第二个问题，我想讲一下推进城乡发展一体化的过程、措施和效果。再简单的把中央关于在这个方面，做了哪些工作，给大家做一个回顾。同时，讲这个的目的，我也想提醒地方党政领导干部，就是对照中央的精神，看看我们本地的工作在哪些方面还可以总结，有些不足可以加以纠正。我首先把这个概括一下，中央他是如何提出城乡发展一体化这样一个发展战略的，或者说这个说法，它是怎么形成的。

我们要追到党的十六大，它提出了统筹城乡这样一个发展战略，当时还没有城乡发展一体化这样一个提法。那么统筹城乡的发展战略，他是怎么提出来的呢？我前面讲了，我们还存在着低水平，不全面，发展不平衡这样的问题，这是由于我们过去计划经济时期形成的重城轻乡，重工轻农这样一个发展战略，没有得到很好的转变。

十六大之后，党中央提出解决三农问题是全党工作的重中之重。这个提法是以胡锦涛同志为总书记的党中央提出来的。就是要解决这个问题，解决重城轻乡，重工轻农这样一个问题。把这个重城轻乡，重工轻农改变的发展战略，概括叫统筹城乡。

然后十七大，十七大中央有一个新的提法，就是在坚持统筹城乡这样一个提法基础上，他提出要形成城乡经济社会发展一体化新格局。这是一个新的提法，他就比十六大那个统筹城乡发展，这个目标要高一个层次。因为统筹城乡这个发展，按照我们实际工作中一般的理解，就是说我们在部署工作的时候，既要考虑城市，又要考虑农村，你不能光考虑城市，不考虑农村了；既要考虑工业，也要考虑农业，他是说这样一个工作方法，主要着眼于这一点。不能再让城乡和工农之间的发展差距越来越大了，之所以十七大提出这个问题，就是因为我们中央虽然提出了解决三农问题是全党工作的重中之重。但是，由于我们方方面面的原因，比如说干部考核，比如说GDP考核，作为地方的领导同志还是比较重视城市经济发展，非农产业的发展，而对农村经济，对于农业有所忽视。所以十七大提出了城乡经济社会发展一体化，这样一个说法，那么就从要求我们党政领导干部，一定要重视城市。在重视城市和工业的同时，一定要重视农村和农业的发展。这是十七大。

然后十八大，十八大就把城乡经济社会发展一体化新格局，把它简化为城乡发展一体化。大家看，把经济社会这两个概念去掉了，就简化为城乡发展一体化，这个应该说它对于我们发展的目标应该说要求就更高了。它更能从本质上体现我们十六大以来统筹城乡这样一个思路。因为前面我在总结，在讲解城乡发展一体化概念的时候我就提到了，城乡发展一体化它是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包括这五个方面的，这也可以说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在城乡关系和工农关系这个方面的体现。所以十八大，它比十七大提出的经济社会，那就更全面了。它把文化、政治、生态这三个方面又都加进来了，所以说十八大提出城乡发展一体化，可以说它的要求就更高了。这也是因为我们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这个问题上，我们进入了倒计时，因为我们中央十八大提出到2020年，我们要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但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不仅仅是经济上的问题，也不仅仅是社会上的问题，它有政治、文化、生态，要全方位的推进。所以这就是十八大提出了城乡发展一体化。大家要记住城乡发展一体化的提法是十八大提出来的。

那么这是提出城乡发展一体化的过程。那么为了统筹城乡，到城乡发展一体化，这样一个发展战略目标的实现，那么党中央从十六大以来，采取了一系列扎实有效的工作措施。

首先是从2004年开始，我们要每年1号文件，或者党中央国务院开门办公，第一件事儿，就是发个文件，那就是如何解决三农问题，这是大家所熟知的1号文件。

然后党的十六届五中全会提出了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然后党的十七届三中全会专门研究农村农业的改革与发展问题。这里面我要简单的把十七届三中全会它的内容做一个说明。一般的来说，我们党的全会，它是要全面部署我们党的工作，一般来说是经济、政治、文化、社会、军事、外交等等，它都要涉及到。那么党的十七届三中全会，这个会议的主题有所突破，它不是研究全面的，比如说外交、军事，它就没有研究，它主要是研究农业农村改革与发展问题，据我查资料，这个还在我们党的历史上，在开全会的历史上还是第一次。为什么这样呢？因为现阶段农业、农村、农民问题是全党工作的重中之重。可以说这一次全会对于解决计划经济时期以来形成的重城轻乡、重工轻农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可以说在我们党的从中央到地方，各级领导干部中，对于轻视农村、农业、农民的问题，贯彻这次全会的精神，基本上解决了。当然这并不是说这个精神就落实到方方面面，落实的很好，那不是，但是说从总的，各级党委政府工作思路上来讲，重城轻乡，重工轻农，这个问题基本上得到解决了。所以在解决三农问题上，党的十七届三中全会，这个可以说从理论上，从政策上，它是一个里程碑。

然后到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中央全面部署深化改革，其中提出了专门有一部分谈到如何推进城乡发展一体化。然后具体采取了哪些政策措施，这个我给大家简单的做一个梳理。特别是咱们农村的基层干部，可能对这方面都有切身的感受，那么我做一个梳理，大家看我是不是概括的全面。

第一个政策措施，就是农村税费改革。免除农民税费负担，这个农村税费改革，大体上是从1990年开始前后，这个中央就已经高度重视这个问题了，但是一直到2006年党中央国务院才彻底免除了农民这个税费负担。历史上，农民纳皇粮国税，已经在我们历史上延续了2600多年。所以农民也形成了这么一个纳皇粮国税，当然这是老百姓的说法了，解放后不应该纳皇粮国税了，都有这样一个思维惯性，我们政府也一直有这样的一个税收政策。

但是事实上看，从推进工业化城镇化要解决二元结构这个角度来看，这个农业税，应该说进入了工业化阶段之后，就应该免除。但是由于过去我们执行了剥夺农业、农村的政策，一直没有免除。也就是说凡是搞农业的，你必须得交农业税。按照税收，它应该是GDP，或者新创造的价值，它成为扣除对象，但是这个农业税，它应该说是你只要是搞农业，它是按照你产量来征收的。比如说100斤产量我们征收你3%左右，这个粮食交农业税，所以这个应该说是农耕社会的一个税收制度。

那么进入工业化阶段，就应该改变了，但是我们没有改变。因为这个问题没有改变，所以我们农民在纳税这个方面，和城镇居民相比，他就吃亏的。特别是改革开放之后，人民公社解体了，那么农村的公共产品，公共服务，这个税收来源从哪儿呢？过去我们没有实行统筹城乡这样一个发展战略，所以农村的公共事务，公共设施都由农民来解决。比如说原来有一个口号，叫做人民办，那么就是城里的教育，可以说它是政府办，但是农村农民的教育它是农村办。所以这个来源都是农民，他要有税费负担。因为这个在过去造成了很多基层干部跟农民的矛盾。到2006年之后，特别是中央在2005年提出建设新农村，那么就要下决心解决这个问题，2006年我们党中央就把农民的税费负担全部免除了，这应该说在历史上也是有里程碑意义的。2006年免除农业税费负担之后，河北一个农民专门铸了一个减赋鼎来纪念这样一个历史性的事件，这个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第二个政策措施，就是加大财政支农、惠农的政策力度。也就是说在中央提出来解决三农问题是全党工作重中之重这样一个说法之后。中央财政，也包括地方财政加大了财政支农、惠农的政策力度，表现在我们的财政方面，在支农资金安排的比重比较大。2006年以前，大体上我们中央和各级财政，大体上是把10%不到的这个财政资金安排给农业农村经济发展，让农民分享，应该说这个比重是比较低的，因为当时我们农业所占的比重要超过15%以上。我们农村的人口占60%左右，那么你想获得的财政支农资金才10%不到，那显然是低的。

当然了，这并不是说财政支农资金一定要按人头都要分下去，那个是不合理的。因为很多事情它是要城市负担的，比如说军队、外交等等这些事情，它都是在城市办的。那么这个教育文化等等，它主要还是集中在城市。但是无论如何，过去财政支农资金的比重是比较低的。从2006年以后，中央在这个方面，它的财政支农资金，它的比例增加了，到现在大概有15%左右，用于了财政支农资金。比如说现在我们的财政支农资金全国大概从中央到地方，大概有3万亿左右。所以这个在基层工作的同志，你和2006年以前，和十年前做一个对比，你看我们每个农村，起码这个道路、能源、水利等等，你发现来自于政府的这个支农项目，投入的资金是在不断的增加。我们农村这几年的面貌改变的比较快，哪儿来的？都是这个财政支农资金增加的一个结果。

第三个政策措施，就是加强农村基础设施建设。这一点也是直接得益于第二条我说的财政，加大支农、惠农力度。有了钱干什么呢？我们要搞这个农村基础设施建设，这个基础设施就包括交通，主要是道路了，农村水利、通讯等等。在这方面，也就是说现代农业农村经济，社会发展所必须的基础设施。

第四个政策措施，就是加快农村社会事业的发展。这个农村社会事业主要包括三个方面，一个是教育，一个是医疗卫生，一个是养老。农村教育原来是农村的教育是由乡镇，乡村这两级负担的。2006年以后，这在全国范围内实行了城乡教育，由县级财政统筹。所以06年以后，像农村危旧校舍问题，拖欠农村老师工资这个问题，这个问题都解决了，而且按人均生津经费这个角度来看，城乡学生享受到的财政教育资金，基本上是一样的。

还有医疗卫生，我们大家知道从2003年开始，我们探索建设新型合作医疗制度，那么现在全国各地农村合作医疗制度都建立起来了，农民大体上住院报销可以60%以上，大病统筹等等都实行了。这个十年前那是没有的。所以这个应该说是也是一个巨大的变化，然后农村养老、社会保障这个制度也都建立起来了。

 第五个政策措施，保障农民工的合法权益。从2005年的时候，国务院专门就这个问题下发了一个文件，要保障农民工合法权益，从那儿以后，历届人代会、党代会、中央1号文件都高度重视这个问题。

  第六个政策措施，就是保障失地农民的合法权益。我们要推进工业化、城镇化，必须得占用一些耕地，因为你有更多的人口转移到城镇了，我们的产业重心要转移到二、三产业了，所以占用一些耕地是必然的。有些农民失去原来搞农业生产的土地，那么他这个就业、住房、社会保障和就学、就医这些基本的民生问题怎么解决？过去我们受重城轻乡，重工轻农这样发展战略的影响。在这个方面，有些地方处理的比较好，有些地方处理的不太好。特别是经济实力比较薄弱的地方，比如说中西部，可能在这方面对于失地农民的合法权益，这个保障的就不是很够。这里面跟土地财政等等都紧密相连。

党的十六大以后，特别是党的十七届三中全会以后，尤其是党的十八大以后，对这个问题高度重视，对失地农民一定要让他们分享我们现代化的发展成果。也就是原来农民贡献了土地，那么要让他在失去土地之后，他在就业、住房、工资等等方面，要比原来的生活有所改善，甚至改善很大，这样的话农民才愿意把土地贡献出来，让我们的工业化、城镇化推进的更快。具体的措施各个地方都各有特色，像北京、上海，在这方面总的来说处理的还是比较好的。

   第七个政策措施，就是征地制度改革。主要是要解决在占用耕地的同时，我们要保障18亿亩耕地的红线不能突破，就是我们再搞工业化、城镇化，也离不开农业的发展。因为大家总要吃饭的，你要解决农业发展问题，首先要有耕地，所以中央多年坚持18亿亩耕地红线不能突破，那么怎么办呢？中央就要求各个地方推进工业化、城镇化，要做到占补平衡，就是说你占用了耕地，搞工业化、城镇化，那么你要从另一些地方把这个耕地补回来，因为我们远离城市的农村有一些地方还是有扩大耕地面积这样潜力的。所以我们要在征地制度改革方面，做到占补平衡，保持我们耕地面积不下降，总量不下降。

 第八个政策措施，就是林地制度的改革。也就是说，30多年前大包干之后，耕地都承包到户，但是林地，基本上还是集体统一经营，效果不是很好。2008、2009年前后，我们把这个林地也基本上承包到户了。

第九个政策措施，就是户籍制度改革。也就是说，要解决我们从1958年以来形成的城乡居民权利不平等这样一个户籍制度，让农民更多的分享现代化成果。我们中央现在已经在中小城市已经放开了户口，就是说农民在那里购买了住房，他愿意把这个户口从农村转移到城市，这是完全可以做到的。特别是北京、上海这些一线城市，推进的就更快一些。

而且现在在一些比较发达的地区，很多农民朋友不愿意把这个户口从农村转移到城镇，这跟土地的价值越来越高是联系在一起的。总之，我们现在这个户籍制度，给城乡居民造成权利不平等，和改革开放前相比，甚至和十几年前相比，已经有了巨大的变化。当然，还要继续推进。

第十个政策措施，就是加强农村基层组织建设。就是我们大包干之后，人民公社解体了，中央一直强调加强农村基层组织建设，但是在农村税费改革之前，应该说这个问题它是比较严重的。因为基层组织建设说到底，是我们党跟农民群众的关系问题。那时候基层干部，老是到农民那儿要粮、要钱、要工，所以形成了基层干部跟农民关系比较紧张。那么以农村税费改革为契机，那么在这个问题上有了很大的提升。

减除了农民税费负担之后，中央要求各级党委政府高度重视农村基层组织建设，特别是从县这一级做起，那么在财政上，对于农村、基层，特别是乡村，乡镇一级，村镇一级，村两委的班子建设都有了一定的投入。比如说一个村两委的班子，一年给他几万块钱，有些地方比较发达的地区，可能给的更多一些，日常的工作经费，对于干部有一些补贴，发达国家可能补贴的更多。有的地方一个月几百元，有的地方一千多元，有的地方是几千元，这个都有。那么这就根据各个地方的财力了。同时也要求基层干部，村两委要加强学习，法制建设等等。所以近些年基层组织建设也大大的加强了。

由于中央采取了这些扎实的政策措施。所以在城镇化、新农村建设或者说城乡发展一体化方面取得了明显的成效。我把它概括成五个方面。

第一，粮食生产连年增产。在这个方面，它的基本情况是这样，就是在1996年、1998年，咱们中国的粮食产量都突破了一万亿斤，这是一个台阶。但是从1999年开始，到2003年，这几年粮食产量一路下滑。到2003年的时候，我们的粮食产量9600多亿斤，这个下滑的比较多，这时候我们粮食供求不平衡了。

从2004年开始，中央采取了多予、少取、放活这样的方针政策，主要是针对粮食生产发展的。所以从2004年，我们中国就扭转了09年以来粮食产量不断下滑这样一个趋势，粮食连年增产。所以这些年，应该说从2004年到2014年，粮食连续11年增产，我们的粮食产量去年达到了12000多亿斤。这个应该说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如果没有粮食增产，那么我们在贫富差距，城乡居民收入差距比较大的情况下，那么我们的物价就很难稳定，低收入阶层，他们的生活就很难得到保障。应该说由于我们农业发展好了，我们的物价总体来说比较稳定，低收入阶层老百姓的生活也有了很大的改善，特别表现在食品这个方面，大家是有切身感受的，这是粮食增产的直接结果。

第二，农民持续增收，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不断缩小。由扩大到缩小，我们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大体上是这样，1978年的时候，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大体上是1：2.5左右。到2009年这个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到1：3.3，其中2009年这是最大的。然后从2010年开始，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从扩大变为缩小。所以到2014年，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变为1：2.9多一些，就是不到1：3了。应该说这个是党中央实行城乡发展一体化以来取得的一个巨大的成就。

第三，农村的面貌变化巨大。前面讲，农村加强了基础设施建设，加强了社会事业的发展，那么我们看到农村基本上做到了村村都能够通机动车，还有电话线，还有电视信号，还有宽带网，进入了农村，这个基本上都实现了。包括到新疆、西藏、内蒙这些边远地区调研，打手机、看电视、上网，基本上都没问题，应该说这个是巨大的变化。

  第四，城镇化步伐加快。城镇化步伐加快，这个也进展非常明显。原来过去为什么我们重城轻乡，重工轻农，这样一个政策在理论上应该说早就遭到批判，领导干部也早就想解决。但是为什么解决不好呢？这是因为我们在理论上，特别是在工作上有一些认识，就是担心如果把我们的财政支农资金，一些人力、物力，投入到农业农村方面，让农民多得一些，会不会降低我们经济发展速度呢？我们各级领导干部老是有这种担心。

 

其实现在我们看来，进入到工业化中期阶段以后，也就是说到2000年以后，我们应该高度重视农业农村经济的发展，这不仅仅是一个政治的问题，同时它也是一个平行发展问题。过去我们对于这个问题没有想的很清楚，就是说我们老担心把资源投到农村，会影响经济发展速度。那么从党的十七届三中全会以后，我们改变了这样一个发展思路。中央下决心要解决农村农业农民问题，它会不会耽误工业化，城镇化发展步伐呢？现在看来不是。

应该说从近些年，我们的工业化、城镇化的步伐不但没有降低，反而加快了。这个道理就是前面我讲的，你要想发展经济，它有三驾马车，一个是投资，一个是出口，还有一个是内需。我们主要应该靠内需，因为内需就是我们自己投资形成生产能力，创造财富，主要应该我们中国自己老百姓享受。那么想让自己老百姓享受，就是内需，就是我们中国老百姓来买我们中国企业生产的产品，就是这个意思。

那么农村农民很穷，他没有收入，收入水平比较低，他的购买力就比较小，那么你的产品只能出口，你出口就让外国人享受了。那么我们加快了农业农村经济发展速度，让农民增收比较快了，那么他就有了购买力了。

所以我们看来加快农业农村经济发展，不但不会拖延工业化、城镇化的速度，反倒促进工业化、城镇化的快速发展。所以证明了党中央提出的工业反哺农业，城市支持农村，工农互惠发展，这个思路是完全正确的。它是符合市场经济规律的。

所以现在这几年，我们城镇化的速度每年大概都提高一个百分点左右。就比原来，前十多年，每年提高0.7%、0.8%个百分点，要快一些，所以证明中央这个思路是正确的，效果是明显的。

第五个方面，党和政府与农民群众的关系更加密切。这个主要是由农村税费改革造成的，然后加强农村基层组织建设，在这个方面大家都有切身的感受。

三、推进城乡发展一体化面临的问题与对策

虽然推进城乡发展一体化，我们取得了很大的成绩，但是我们面临的基本问题，或者说深层次矛盾并没有解决。什么问题呢？那就是党中央从十六大以来，反复强调的城乡二元结构深层次矛盾。前面我已经讲了，这个深层次矛盾，它是从鸦片战争以来我们就形成的。到现在我们也没有彻底解决。而且搞了计划经济，搞了几十年，在城乡二元结构，本来历史上形成的一些东西，我们又给它加上了一些计划经济的紧箍咒。比如说大家熟悉的城乡分割的户籍制度，还有一些其他方面的政策措施，包括思想观念也都有。

所以城乡二元结构，这个深层次矛盾，我们要破解它。我们把这个矛盾破解了，就像前面我讲的，我们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应该差不多就实现了，我们就进入世界发达国家的行列。我们要想把这个问题解决掉，从农民的角度来看，就是让农民，让他们切身感到现代化，我们共产党领导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搞新农村建设城镇化是有利于他们的。在这个方面我们很多农民，特别是北京郊区，北京地区的农民得到的更多一些。但是大部分农民，中西部的农民感觉到可能这个问题解决还不是很好。当然北京的农民也不是说在这方面一点问题没有。总之，在这个方面我们还是要着力解决城乡二元结构深层次矛盾。

而且在这个问题上，它也不是空的。一说到城乡二元结构，对于理论上没有深入全面了解的人，往往摸不着头脑，但是这个问题表现在很多具体方面。它表现哪些具体方面呢？

首先我们要解决一个粮食自给率这个问题。就是我们搞现代农业，搞推进工业化城镇化，也就是说发展非农产业，因为发达国家都是这样做的，你不这样做，你就解决不了一个落后问题，你甚至解决不了一个挨打的问题。

但是你再工业化、城镇化，你都要吃粮食。中国是一个大国。不同于像新加坡这样的小国。新加坡的粮食它完全可以依赖于进口，农产品都依赖于进口，这都没问题。但是我们这样一个大国，我们中国的人口占世界五分之一左右。那么你能靠进口来解决问题吗？所以从毛主席到邓小平到江泽民、胡锦涛，特别是到习近平总书记，都高度重视粮食问题。习总书记说，我们中国人的饭碗要端在自己的手里，我们不能把我们的饭碗拴在别人的裤腰带上。那么就是我们要解决粮食这个问题。

近些年，虽然中国的粮食产量连年增产，达到12000亿斤以上。但是由于我们这几年城乡居民收入，特别是农民兄弟他的收入增长比较快，食物结构有了很大的改善，一些低收入农民吃肉还是不成问题的。喝点牛奶，吃几个鸡蛋，这个也还是不成问题的。农村的孩子营养不良这个问题基本解决了。

那么解决这个问题靠什么呢？其实是靠粮食。肉、蛋、奶都是粮食换来的。所以这几年虽然我们的粮食连年增产，但是由于城乡居民他的生活水平提高的更快，特别是食物结构改善的更快，也就是说吃鱼、肉、蛋、奶，吃得更多，我们这个人均粮食消费量，比粮食总产量增长要快一些，所以我们现在粮食的自给率反倒降低了。现在我们粮食自给率大概是90%左右。也就是说，我们有100斤粮食，要有10斤左右，要靠进口，主要表现在大豆等等这个方面。所以我们还要着力解决我们粮食自给率比较低这样一个问题。

   第二，我们要解决农产品质量安全事故频发的问题。就是我们现在农产品产量不断的增加，农村的现代化水平，特别是农业的现代化水平不断的提高。但是我们发现，现在的粮食，农产品的质量出了问题，特别是什么三聚氰胺，苏丹红，瘦肉精猪肉等等的方面，都出现这个问题。这个和我们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要求相比，是不相吻合的。你不能光吃饱了，还要吃得好，吃得安全。所以在这个方面，大家都知道，发生了很多的问题。所以我们要着力解决。

第三，我们要解决农村的生态环境恶化的问题。这些年，农村经济，特别是现代农业有了很大的发展。但是实事求是的看，我们这种发展，它是以我们牺牲环境为代价的，特别表现为我们的化肥农药使用的比较多。所以我们现在环保部的调查，大概我们现在水体这个污染，环境这个污染的因素，有40%以上。而且有越来越多的趋势来自于农村，主要是农业化肥农药使用的比较多，这样就污染了。首先是污染了土地，然后下雨，造成地表径流，进而污染了水体，甚至污染到了地下水，所以这个问题是比较严重的。过去，我们虽然落后，但是农民到田间地头劳动，很多地方都有泉水，捧起来就可以喝，现在到农民，你到哪儿找这些地方去？所以这就典型体现了我们环境的问题。这个环境它恶化了。

第四，我们要解决农村集体经济比较薄弱的问题。这个问题都是在我们推进新农村建设的过程中要解决的问题。

第五，我们要解决农村公共服务的问题。就是农村公共服务，公共产品的数量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少的，质量比较差的。这是和城镇居民相比的。

第六，我们要解决进城务工的农民与城镇居民权利不平等的问题。

  所以这些问题，我们都可以把它作为二元结构深层次矛盾的一个具体的体现。我这六个方面的概括也不一定很全面，大体上做一个概括，同志们在具体工作中你还会有很多感受。总之，就是我们现在农业农村农民的方面，有的问题，也包括我们工业化城镇化过程中存在的一些问题。那么怎么样解决这个问题，怎么样破解城乡二元结构深层次矛盾？大的思路前面我已经讲了，中央已经很明确，那就是积极稳妥的推进城乡发展一体化。

如何推进城乡发展一体化，这是一个历史性的课题，前面我已经讲了。它要从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五个方面，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五位一体总体布局这个方面来解决。

如何在工作中来体现城乡发展一体化呢？关于这个问题，我就是想做一点具体的解读，谈谈我自己学习调研的心得体会。我把它分成宏观对策和微观方面。

从宏观上来看，党中央提出要城乡发展一体化，它的基本政策措施或者政策导向，就是城乡要素平等交换。这是从党的十届七三中全会以来，在文件中一带讲到的。那么它是什么意思呢？它和城乡发展一体化，这个说法看来不一样。但是其实都是一回事，怎么理解城乡要素平等交换？这个城乡要素平等交换这个说法和城乡发展一体化这个说法相比，它更具有操作性。就是说你怎么样做到城乡发展一体化，告诉你城乡要素平等交换。这个城乡要素平等交换其实它是市场经济概念，因为我们改革开放以后，把计划经济变成市场经济，市场经济它就是一个交换经济。这个交换它是以货币为媒介的，它是要有价格的。你看它跟我们计划经济时期不一样，计划经济时期虽然有货币，但是你得搞生产，主要是靠国家计划，咱们都听计委的，所以怎么搞经济听计委的，具体什么农业的、什么工业的，你来落实，价格也有。但是只是起到一个记账的作用，那么它的作用不是很主要的。搞市场经济，市场经济货币它是交换的媒介，价格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就是说企业，个人，他究竟搞什么生产，他搞什么经营项目，他看什么赚钱，他看价格导向。

具体来讲这个交换也是分内容不同，大体上把它分成要素，比如说土地是一个要素，资金是一个要素，劳动力是一个要素，技术是一个要素等等的，甚至一个想法，一个点子，它都可以成为一个交换的要素。所以这个要素交换要平等。我们说过去重城轻乡，重工轻农体现在什么地方？其实它就是要素交换不平等。

比如说计划经济时期，搞统购统销，粮食它很便宜。我记得很清楚，1974年我在老家东北那个地方，玉米，国家收购价八分七一斤，自由市场上是两毛五到三毛，这就是不平等。这是长期以来的。然后改革开放之后，土地价格，那么它也是存在着交换不平等这样一个问题。这个大家在现实中，它都是有切身的感受。所以我们要想解决城乡二元结构矛盾问题，或者推进城乡发展一体化，那么我们首先要从市场和经济的角度，让城乡之间，它这个要素要平等交换。也就是说，农民他也是要让自己手里掌握的这个资源，首先是土地，然后是劳动力，然后他生产的农产品，让这些要素，他能够在市场竞争中表现他的要素，他应有的价值。从经济学的角度看，叫要素的稀缺性要表现出来。

所以我们从宏观上，我们要想解决这个问题，我们一定要让农民，他手里掌握的要素，在市场竞争中把他的价值充分的体现出来。所以具体来讲，我们可以分成这几个方面。

 

第一个方面，就是土地要素平等交换。在这个方面，具体表现为叫农村土地制度改革。在这个方面，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在这个方面中央提出，城乡建设用地，农村的建设用地要平等入世，比如说我们农村，它都有一些非农用地，我们统称叫建设用地，特别是过去发展乡镇企业等等的，包括现在有些学校，他没有那么多学生了，学校闲置了，还有一些过去的厂房、机关等等的，它有一些建设用地，它闲置了。那么有些农民，要按过去的这个土地，虽然是农民的，农村集体的。但是它没有这个规划，它不能进入工业化城镇化的市场。要想进入的话，要通过征地，也就是说，政府把这个土地从农村，从农民集体经济这个手里征用过来，变成国家国有土地。然后进入土地储备库，然后招拍挂。它是这样一个过程。

所以也就是说过去农村的建设用地进入工业化、城镇化的进程，那么它要通过国家征地这样一个环节。征地是啥意思？征地就是国家运用权力，说我们国家想用这个地，你就得交给我。那么这个显然这就不是市场交换了，市场交换是双方要谈。我这个地，有100亩，有这么几间房子，你要想办一个企业，那么多少钱，那么过去说政府先建了，企业不是跟农民谈，企业他是跟政府谈。谈好了之后，政府认为这个企业可以引进来了，那么好，我再跟农民谈，这个地就征了，变成国家的了。那么国家一亩地给你三万块、五万块、十万块。那么几十万块，那么就看当地情况了。看当地党委政府理解中央这个城乡发展一体化的精神理解到什么程度了。特别是看到当地财力情况了。

那么这个它是有不公平的。特别是那些财力比较弱的地方，往往把征地价格压的比较低。结果造成了很多因为征地拆迁造成的矛盾。说到底，这是土地要素交换不平等的问题。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要城乡建设用地要同权同价进入市场。

但这只是方向。所以看当地党委政府在这个土地要素问题上，我提的具体建议，就是好好的把这个中央的政策精神，特别是北京市委市政府，然后在密云县委县政府，关于这个方面政策精神好好领会一下，看我们当地还有哪些土地资源可以充分利用起来。我建议当地党委政府在这个方面好好做一下调查研究。各个村，村两委班子，也把你手里的资源好好做一个盘算。别看有些同志说，我们村的情况很了解，你很了解你是了解你村里的情况，在这个方面跟中央的政策精神究竟有什么衔接，那你不一定了解。

比如说闲置的土地，可不可以进入市场？这个你有时候，你要是了解上级的政策精神，它可能是可以进入的。有些地方可能是不能进入的。所以这个一定要和上级的方针政策，把它紧密的结合在一起。总之，让我们农民手里，农村集体经济手里掌握的土地要素，尽量在市场经济中发挥更大的潜力。咱们穆家峪，不是说让资产活起来，要资产经营起来，资产经营什么呢？主要是把你的土地经营活了。所以这个土地要素平等交换，在这个方面，对于我们农村来说，那么这个意义是非常重大的。

第二个方面，就是劳动要素要平等交换。在这个方面，主要是指农民工问题。就是我们随着工业化城镇化进程的加快，很多农民他脱离了农业，进入非农产业。脱离了农村，进入城镇生活。这个是必须的。

那么在这个方面，我们现在虽然农民工权益保护问题，有了很大的进步。农民工的权益有很大的改善。但是做得还是不够，特别是像工资，还有各种失业保险，工伤保险等等的，还有养老保险，这方面如何解决。还有农民工到城里劳动，必然会生病，虽然在农村都交了新型合作医疗，这个保险他都上了。这个钱都有。但是他在当地上保险，然后在外地劳动生病，它如何衔接呢？你总不能回家去看病吧，这种是不现实的。那么如何在这方面衔接，这个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其实这都是劳动要素平等交换所需要解决的一个具体问题。

 第三个方面，就是资金要素平等交换。这个对于我们农村更是发展中的一个大问题。我到农村去调研，当地干部群众经常反映，说我们的农村发展缺什么？就是缺资金，劳动力也便宜，土地也有。但是就是没有钱。一个是缺资金，一个是缺技术，但是首先是缺钱，如果有钱的话，技术人才也来了，没有人才咱们请一个。但是没有钱，有了劳动力，有了土地，也变不成更多的钱。

这个问题怎么看呢？我经过调查研究得出结论是这样的，就是说农村确实发展经济缺钱。但是你要从宏观上看，农村的资金又不缺。你比如说咱们到一个村去搞调研，假如说这个村有一千口人的话，一个人有一万块钱存款，就是三口之家，四口之家，有三万五万存款，这个在农村是很平常的一个事情。所以一个人假如说有一万块钱的存款，那么一千口人的村，就有一千万存款。那么你再看一下，这个村一千口人，比如说有300户，这300户的贷款需求，加在一起，不论是生活的，还是生产经营的，其实这个贷款需求总量到不了一千万。

也就是说，根据我这个调研，或者大量的国内外的统计数据告诉我们，一般的来说，也就是三百万、五百万，也就是这个样子。如果是经济发展水平比较高的农村，大概农民的贷款需求占存款总量的30%左右。如果是经济发展水平一般，这个村的发展意愿又比较强，大概他的贷款需求占他的存款总量的50%左右。如果是特别穷的村，老百姓也没有啥发展动力，就想安安稳稳过日子，就这么穷着。他的贷款需求，如果有一百万的存款余额，他的贷款需求大概也就是20%、30%。

所以最穷的村没有啥贷款需求，而中等那个村贷款需求发展强，叫前有目标，后有追兵，这样的存贷款需求比较强，特别富的村，因为他有钱，他也不需要什么贷款，所以就是说农村，从贷款和存款总量对比的角度看，农村并不缺资金，但是那些想发展的农民，基层组织，你要用钱，你又贷不来，因为农民把这个钱存到金融机构，存到银行了。这时候你想去贷款，那银行他出于方方面面的考虑，他不贷给你。所以是这么一个情况。

所以我们这个问题说到底，是我们金融体制机制政策，不利于农业农村经济的发展。从二元结构的角度来看，他是怎么看呢？这个道理就是这样，我们现在的农村过去是小农经济，小农经济是啥经济？小农经济是小商品经济。小商品经济它就不是商品经济，有人说老师，你这不是说的废话吗？不是废话，这个它是有道理的。小商品经济就是把一个鸡蛋换成钱，然后买点盐。它就是这么一个经济。人家市场经济，交换经济，是把鸡蛋换成钱，我不仅买盐，我首先不是买盐，我是把它买更多的鸡，我下更多的蛋，我去卖更多的钱，我到城里让孩子上大学，整个改变，甚至出国留学，我改变家族的命运，他是这样想的，我引进技术，引进新品种，引进新机械，我来扩大生产，我追求更多的利润，这才是市场经济。

也就是说，市场经济像小平同志讲的，它要以金融为中心，也就是说要把钱用活。小农经济，它是要把东西生产多了，钱多不多，不是他首先考虑的问题。小农经济首先要考虑量，市场经济首先考虑价值，要追求利润。所以这里面就涉及到如何运用资金和货币的问题，你要说我们农村经济发展落后在什么地方？农村人跟城市人相比，他差在什么地方？差就差在对资金如何用好、用活，在这个方面。因为我也是来自于农村，我从农村到城里，确实它有这样一个切身的体会。比如说咱们现在这几年，股市特别火，农民手里不是没有钱，但是你看炒股票都是谁？主要是城里人。所以这个炒股票，股市活了，是参与股市这些人他得到更多的利益，他通过股市把这些资金都集中到这里面。那么你不参与股市的人，你得到的就少，你参与股市的人就得到的多。为啥呢？参与股市的人和那些大企业，非农产业紧密联系在一起。你想没想这个道理？所以贷款需求等等也是这样。

为什么银行不愿意给农民贷款呢？因为他知道，你那个资金不会用，我把它贷给你产生不了效益，到时候不能还本付息，我这个行长就难当了，我这个信贷员，这个收入就没有了。我金融机构效益就不好了。它是这么一个问题。所以我们要从宏观上解决一个农村的资金流到城市的问题。刚才我讲，一个农村它有一千万存款余额，但是他只用了三百万，二百万，那么那个七百万、八百万哪儿去了，通过金融机构贷到城里去了。所以我们现在城里发达，但是他用钱却很方便，我们农村落后用钱却很困难。

所以我们在发展农村经济，推进工业化城镇化的过程中，我们叫农民就地城镇化，具体的来说，你要把你的资金用好用活。这样的话你的土地，你的劳动力才能盘活。所以资金要素平等交换，这对于我们推进工业化城镇化新农村建设，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只有把这个问题解决好，土地要素，劳动的要素，才能做到平等交换。因为土地劳动力它是有一个价格，价格是用钱来表示。

作为我们农村基层干部，虽然中央的政策好，但是你不能等着，等着城里人把这个资金，把钱送到你手里。这扶贫是可以的，但是那个不是主要的。所以你自己学会把资金，把它用好，用活。土地、劳动力、资金，是一个基本的要素，这是发展市场经济的基本要素。第三个方面非常重要。

第四个方面，就是公共资源在城乡均衡配置。这个说得是财政，说得是我们政府的作用。我们在穆家峪提出建设新农村，党委引导，政府支持。做什么呢？首先在公共资源要做到城乡配置。总之，我们今后是各级党委政府在公共资源，交通、能源、通讯、水利这些硬件，然后教育、卫生、养老、社会保障这些方面要继续加强。也就是说，让农民尽可能的在享受政府提供的公共产品，公共服务，统称上叫公共资源，城乡一样。发达国家城乡没有差别，这是非常重要的一个政策措施，体制保障。

我就从这四个方面讲，前面讲的土地、劳动力、资金。这是市场交换，重点是资金。然后政府要通过财政支出向城乡均等的配置公共资源，这是从上述四个方面，我讲这个宏观对策。

下面我从微观上谈一谈微观对策。微观对策是什么呢？微观对策就是具体搞生产经营的方面，具体的怎么做？政府是针对全社会的，对所有的企业，对所有老百姓的，政策要一视同仁的，包括土地、劳动力、资金的价格。它也不是对着某一个人的，它是对着你所有的，它是一种政策，一种体制，所以这叫宏观。然后从微观上看，就是在这个宏观政策前提下，你具体的一个企业，一个个人，具体到一个村，你怎么办？你那儿有点土地，你得让它表现出价格来，你有劳动力怎样把它用活，你那儿有资金，村干部老是说发展缺资金，你的村里就需要三五百万，你到银行贷款人家不贷给你，可是你村里有一千万，两千万的存款余额，你动员不起来，那么你怪谁呢？怪政策是可以的，说怪政策不好，我们的教授把这个理论没有讲清楚，由于银行金融系统没有把政策给你。

但是资源就在你的村里，如何用？那也是你的问题。因为有的村就用的比较好。你看所有发展快的村，党支部书记，村委会主任，集体经济带头人，他都是会用钱的。

这个人和人相比是不一样的，所以这就是从微观上看问题。微观上具体的对策，我提出来，我按照这几年中央1号文件讲，或者针对农村的问题，我提出一个基本的看法。就是要提高农民组织化程度。也就是说，当年小岗村率先搞大包干，把人民公社解体了，解决了一个吃大锅饭的问题，应该说这是一个巨大的改革成就，我们一下子解决了温饱问题，就是农民出工不出力，这个问题就解决了。所以土地产量又增加了。农村经济也搞活了，这个都是对的。但是我们也不可否认，大包干之后，农村的组织化程度降低了。一家一户分散单干这个问题，它有它的体制优势，但是它也有它的弊端，那就是组织化程度低。有很多事情单靠一家一户，它是解决不了的。这个体制冲击两能解决一个温饱问题，而且在有些地方连温饱问题也解决不了。

它就解决一个干活儿不偷懒的问题，其他问题都解决不了。所以我们在发展市场经济的过程中，农民还要强调组织起来。当然这个组织起来绝不是搞人民公社，搞生产队，不是那么搞。它在市场经济条件下组织起来，因为这个他也是世界发达国家，发展现代农业农村经济，让农民增收支付做到城乡居民收入均等，一个必不可少的体制措施。可以说是世界上发展现代农业农村经济的一个基本的经验。我们中国也不能例外。我们说人民公社时期，它错不在于把农民组织起来，错在搞计划经济。那么我们搞市场经济，要讲究，不能吃大锅饭，要进行利益核算。要发挥个人企业的创造性，这都是要搞市场经济竞争都是对的。但是农民在市场经济中总体上看，他是一个弱者，弱者在市场经济中怎样使自己的利益得到保护呢？那就是弱者之间联合起来，成为一个强者。那就是通过组织的力量。

 

像日本的农协，什么台湾的农会，韩国也叫农协。那么他们为什么农民的收入跟城镇居民都差不多呢？你到农村去看，它的环境都很好呢？现代化水平比较高呢？是不是说日本的农民，台湾的农民，韩国的农民比我们中国大陆的农民素质高多少呢？我不这样看。特别是我们北京、上海一些比较发达地区的农民，跟他们的农民没有太大的差别。但是有一个差别，就是人家的农民是组织起来的，我们的农民还是比较分散的。比如说人家的农民都不存在买难卖难的问题，不存在买假冒伪劣农资问题，人家都是批发的，而且是质优价廉的。人家农产品都是组织统一销售的，我们是一家一户分散销售的。人家贷款不难，我们贷款比较难。是这个问题。

所以这个要农民组织起来。所以近几年中央1号文件反复强调，要发展农民合作社，要提高农民组织化程度。所以中央1号文件也特别强调，要发展壮大集体经济，特别是习总书记强调，我们要完善农村基本经营制度，要强调，要守住土地归农民集体所有，这样一条政策底线，要发展壮大集体经济。大家特别看我们北京总体来说，北京的郊区这个农村集体经济状况在全国范围内相比是比较好的。但是村和村之间还是有差别。但是你看发展比较好的村，统统的无一例外是有集体经济，说得更明白一点，党支部书记，村委会主任，你手里有点钱，这不是靠党支部书记个人你的捐赠，你是要把你村的土地、劳动力，你的资金，要素，你把它用活。然后形成集体收入。

这样的话，农民才能跟着你这个党支部，跟着你这个村委会，这个党支部、村委会，现在我们往往把它理解好像是一个政治组织。这个也不能说错，首先它是一个政治组织，党支部它是一个政治组织，但是你是集体经济的带头人。所以你首先要把这个发展壮大集体经济作为农业农村现代化，或者是建设新农村一个非常重要的体制机制措施。所以这样的话，你把农民，这样的话你就可以把农民团结在你的党支部、村委会周围。那么具体来说怎么做呢？那就是你要在农民，要带领农民在生产生活领域开展全方面的这种合作，发展合作。也就是用我们近几年中央1号文件这个精神讲，就是要发展农民合作社。现在我们合作社发展也比较多了。我们北京大概也得有上千个合作社，我相信我们穆家峪也会有很多合作社。但是总体上来看，我们这个合作社，它真正发挥作用的不是很多。所以我们建议当地党委政府，就是把那些运作比较好的合作社，它到底好在什么地方，要把它总结一下经验，加以推广。在这里面对于这些好的合作社要给予一些财政上的支持和扶持，把农民吸引过来。

大体上从这个经验上来看，我不是针对我们穆家峪，具体情况讲我没有在当地搞调查研究，我根据国内外的经验来讲，大体上有这么几个方面。就是首先可以确立一个生产经营项目，比如说当地我们适合发展什么，然后通过宣传教育，特别是一些财政支农资金等等，现在新农村都有很多项目，把它和你当地的主导项目，把它结合在一起。也就是说，让农民感觉到这个项目它是政府支持的。也就是说，他的生产生活基础设施方面，不用他自己去操心了，起码能够旱能灌，涝能排，这一点你得解决。然后你组织什么？你组织他统一购买生产资料，不要一家一户分散去购买。然后你要解决在这个过程当中，那么技术指导问题，他有了现代生产资料，那么他如何使用得好。这个农民靠传统经验是不行的。刚才我讲二元结构，农民依靠传统、靠经验，儿子跟老子学技术，那个就是传统，那是不行的。老子的经验，老农民的经验，你和现代的科学技术相比，那是有很大差距的。

所以你得学现代的科学技术，所以你要统一技术指导，要请技术员，要统一销售，你一家一户，你弄一个拖拉机什么汽车，农用车，你运到市场上去，那个车逛来逛去，把你很好的产品逛坏了，苹果、梨、桃、杏等等的弄坏了，你得有现代销售，现代销售如何包装，如何采摘，如何包装，运到哪儿去销售，我怎么样宣传我这个品牌，这都不是一家一户农民，特别是老农民你都做不到，这是要有市场营销的，要有品牌策划的。所以这个它是一系列的产前、产中、产后的，叫社会化服务，我们基层党委政府在这个方面要帮助农民，把这个事做成了，他就是合作。在这个过程中，你可能缺资金，你如何发展合作经济，信用合作，这几年中央1号文件也反复的讲到这个问题。据我所知，咱们北京市，比如说农研中心也在一些地方搞调研。甚至搞一些改革，就是在农村发展信用合作。

也就是说把咱们老百姓手里的钱，咱们村里，咱们乡镇农民手里的钱，把它集中到我们合作社里来，我们开展一点信用合作，资金互助这个业务。这也是完全可以搞的。这样的话，你看农村的资金要素，土地要素，然后劳动力的要素，包括外边的这些政府的资源，外边的专家学者，那么你就能够形成农村经济发展的活力，这就形成新农村建设的一个新的力量。也就是说这个里面说到底，它是一个农民的组织化问题。这是讲的第一个方面，这恐怕是最根本的。

   第二个方面，就是要提高农民的素质。这就是更微观的事情了。

我们现代化的问题，说到底是人的现代化。人的现代化说到底是一个素质问题，我们中国，咱们说前面我讲，我们二元结构是从鸦片战争以后形成的，我们鸦片战争为什么我们落后挨打呢？那不就是清王朝的统治者他落后嘛。其实从利玛窦到我们北京以后，我们北京，我们中国，是有机会赶上发达国家的。当时西方人都已经在某些方面，科学技术方面进步了。那么我们的清王朝，康熙皇帝还有所重视，到乾隆之后就根本不重视。那么后来人家发展越来越快，我们停滞不前。后来我们被动挨打。其实那就是一个人的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问题。我们要想解决二元结构，这个深层次矛盾，说到底要人的现代化。具体要解决农村经济发展问题，农民的素质是亟待提高的。提高农民素质，首先要办教育，这是没问题的。包括医疗卫生，然后养老保险，这都是必不可少的。政府应该做的事情。

但是作为农村基层干部，作为广大农民朋友，如何自己提高素质，这是一个你自己的问题，就是国家的事情要靠党委政府，党中央国务院他要出方针，出政策，我们这些专家学者要研究理论，但是具体的来讲，你还要落实到农民身上。农民如何有现代市场意识？刚才讲了，你要搞农村经济，你首先要有一个合作的意识，我们过去的农村，我们农村有一个很矛盾的现象，农民跟农民之间还是有亲情的，互相帮助的。特别是红白喜事，婚丧嫁娶，一家有事儿，大家都来帮助。但是搞市场经济的过程中，如何合作起来？往往这个方面就出问题了。

比如说我们一个村里面有一个好的项目，涉及到50户，可能45户都同意了，就那5户不同意，那5户有4户工作都做通了，就有那1户不同意。出于各种原因不同意，这个事情你说怎么办呢？我经常调研都发现了这个问题。其实这就是一个合作意识。合作意识说到底是一个市场经济意识问题。市场经济就是一个合作共赢的经济。我们在市场竞争中，通过我们技术创新、管理创新，通过市场营销我们获得利益最大化，说到底那是对消费者让他利益最大化，然后消费者购买我们的产品，然后销售，我们获得利润，我们增收致富，是这么一个过程。所以这个里面说到底是一个合作的问题。你要想提高农民组织化程度，对我们每个农民，他的这个市场意识、合作意识非常重要。来了一个新的技术等等，你如何接受，那么这个都是一个素质问题。所以我们在现在办好教育，办好医疗卫生，养老保险，也就是说让你老百姓，不是输在起跑线上，你基本的保障都有。那么如何自己来参与到市场竞争中来？单靠自己的力量是不行的，你要依靠组织。然后组织你也要作为带头人，你也要把农民做好他的工作。让他能够配合你。这个有很多具体的工作需要做

这是一些大的方面之外，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我们农民，你比如说生活习惯，也有一些方面是需要转变的。你比如说咱们穆家峪党委政府提出来，要先治脏，后治乱，然后形成一个良好的秩序。这个脏、乱，是什么东西？它是我们过去小农经济时代留下来的东西，小农经济过去我们农民很勤劳，很朴实，但是小农经济，它是手工操作，我们中国的老祖宗有一个好的传统，那就是搞这个粪肥，形成生产生活，它有一个一体化的循环，这个是历史上西方人所不懂得的。西方人不懂得粪肥技术。那是两三百年以后。两三百年之前才开始懂得的。一千年前他不懂得，我们中国三千年以前就懂得，这是我们中国老祖宗好的方面。

农民讲，庄稼是支花，全靠肥当家。也就是要拾粪土，这是好的方面。但是在这个过程中普通农民他也有不讲卫生这样一个问题。那么这个千百年来都形成这个习惯了。但是你搞现代农业农村经济，就是我们要搞有机农业，要施农家肥，这个都是对的。但是过去我们老祖宗施农家肥的办法，那你就得改一改，如果你都是那样一种办法，人家城里人也不来了，看着你很脏，特别是我们自己也不能那样做。所以我们自己像过去一些不好的生活习惯，不讲卫生，随地吐痰，随地扔垃圾等等的。那么过去那个垃圾跟现在的垃圾不一样，过去的垃圾它是通过粪肥技术，它是可以进入下一个生产过程的。

你现在有一个什么塑料袋等等的，塑料制品，现代工业的东西，它和过去的垃圾不一样。所以你要改变这种传统的，这种形成很随便的这样一种生产、生活方式。你要用现代经济的这样一种生产生活方式来要求自己。你看到发达国家，你到日本，到台湾，台湾就是我们中国的领土。我春节之后就看到，农村干干净净，人家农民他已经有现代的生产生活方式了。别看我是农民，我到田间，我也要穿着工作服，整整齐齐，回家要洗澡。然后生活方式他也都是很多现代化的，起码他做到不要随地扔垃圾。在这个方面你要政府怎么要求，科学家怎么要求，你就怎么做。这个就是没错的。

所以我建议广大基层干部群众要在转变不良的生产生活方式这个方面，要有一个大的转变。这个说到底也是前面我们讲的一个二元结构问题。就是我们的生产生活，我们的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如何现代化的问题。这个应该说有些地方，它工作做的比较好，它进展的比较快，有些地方不太重视，它进展的比较慢。这个问题最终它都表现在当地经济发展之中。

这里我做一个小结，把我以上讲的内容，再做一个概括，回顾一下。从第一个问题讲起，到底讲了一些什么内容。我讲的内容概括为一句话，就是要城乡发展一体化。所谓城乡发展一体化说到底，就是要破解城乡二元结构深层次矛盾，最终达到的目的，它是让我们的农业强起来，让我们的农村美起来，让农民富起来，让我们广大农民朋友和我们全国人民一道共同分享现代化的这个发展成果。

最后我祝愿我们穆家峪广大农民朋友，在当地党委政府的领导下，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过程中，能够走得更快、更好，让我们发展目标更快地实现。

谢谢大家！

责任编辑：李贤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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