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永生：“九一八”事变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开始

 

周永生  外交学院日本研究中心副主任 博士生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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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报告：http://www.71.cn/2015/0918/837841.shtml

今天是“九一八”事变纪念日，在那个日子，日本侵略者通过发动“九一八”事变，把中国带入了苦难的深渊，对中国，尤其是东北开始了大规模的侵略战争。紧接着又发动了对华北地区的侵略，即卢沟桥事变，展开了对中国的全面侵略战争。这样的苦难的日子尤其值得我们记住，尤其值得我们深刻地认识。

今天就给大家讲一讲“九一八”事变在历史上的特殊地位。就它在历史上的特殊地位而言，用一句话来概括：它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起点，是日本发动世界性侵略战争的开始，同时也是中国人民和世界人民反法西斯战争的开始。

1931年9月18日晚，日本驻沈阳地区附近的守备大队川岛大队下的一个中尉叫河本末守，这个中尉率着一小队日本兵从沈阳北部地区出发，向着沈阳地区柳条湖铁路的地方前进。走到晚上10点多的时候，这一队日本兵来到柳条湖这个地方的一段铁路。河本末守中尉亲自把骑兵用的爆炸包放在南满铁路柳条湖一段的位置，点燃了导火索，他撤离。一声巨大的爆炸把这一段铁路炸得枕木和铁轨到处翻飞。接着，他们制造了假现场，把三个穿着中国军服的尸体摆在了现场，用来制造假象，即所谓的“中国军人爆毁了南满柳条湖地区的铁路”，然后用自己携带的电话向正在等待进军的川岛大队长报告——任务完成。从这个事件，我们可以看到，日本关东军一手制造的“九一八”事变就这样开始了。川岛大队长接到河本末守中尉的电话以后，马上率领自己的守备队向沈阳东北军的驻地北大营进军，袭击北大营。事件发生后，板垣征四郎以代理关东军司令官先遣参谋的名义，命令独立守备队第二大队攻击北大营，步兵第29连队攻击整个沈阳城。正在旅顺的关东军司令本庄繁在半夜11点钟的时候接到这个事件报告，立即通过电话命令日本关东军第二师团的主力向沈阳地区出动，并且决定将关东军司令部从旅顺向沈阳转移。同时，考虑到关东军在中国东北地区驻扎兵力不足，本庄繁马上电告驻朝日军司令官林铣十郎迅速派出驻朝军队前来增援。这就是震惊中外的“九一八”事变。

今年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反法西斯同盟国胜利70周年。回顾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历史，“九一八”事变在整个第二次世界大战当中十分特殊。尽管“九一八”事变已经过去了整整84年，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硝烟也早已散尽，但是，如果能够记取“九一八”事变的教训，反思这个事件，或许对于遏制未来可能发生的战争具有重大的参考价值。“九一八”事变实际上就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开始。但是，无论是在当时，还是在经过了八十多年历史见证的今天，国际社会的主流都没有把它当作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开始，甚至经常忽略它的存在，或者只是把它当作是一次局部战争、局部事件。原因就在于，无论是当时还是现在的国际社会，都忽视了“九一八”事变本身及其演变所导致的日本对中国侵略的扩大，也导致了日本发动侵略太平洋和东南亚的战争。

现在，关于第二次世界大战起源的通说，主要有三种观点。第一种观点认为，1939年9月1日希特勒德国侵略波兰，认为这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起点，这种观点的论据主要在于，侵略波兰意味着欧洲战争的开始，甚至认为侵略波兰具有了相当的规模。第二种观点认为，1941年12月8日（美国时间为12月7日）日本偷袭美国在太平洋的珍珠港，使得在欧洲、亚洲地区的战争扩大到了太平洋地区，美国也卷入战争，在这种情况下战争超越了个别的地区，个别国家的范围而变成一种世界性的战争。所以认为12月8日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开始，也就是日本偷袭珍珠港这一天。第三种观点认为，1937年7月7日，日本发动卢沟桥事变，爆发全面侵华战争，日本侵略的战争从局部地区延烧到整个中国，因此可以把卢沟桥事变作为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开始或者是起点。早在80年代的时候，关于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起点还有各种各样的说法，吉林大学教授陈本善老先生及个别学者，就提出把“九一八”事变作为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起点。我非常同意陈老先生的观点。我认为国际上关于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起点的通说，希特勒德国侵略波兰、日本偷袭珍珠港，以及卢沟桥事变，甚至还有把1941年6月22日希特勒德国侵略苏联作为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起点的看法。我和陈本善先生一样，不太同意上述说法，而认为“九一八”事变是整个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起点，也是反法西斯战争的开始。根据在哪里呢？

 

    一、“九一八”事变具有二战肇始战争的性质

第一点，是不是属于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起源，主要的判断依据，应该是看它是不是具有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起源性质。这是判断它是否属于战争起源最重要的条件。

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以后，由于1919年6月达成了关于结束战争的“凡尔赛条约”，或者称为“凡尔赛媾和条约”。该条约对欧洲的版图和势力范围进行了重新分配。至此，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欧洲地区的和平有了重要的依据。1921年12月至1922年2月，达成了《四国公约》《五国海军协定》《九国公约》等华盛顿会议体系。因为这次会议是美国主导的，在美国华盛顿召开，前后长达几个月，主要的国家经过纵横捭阖的外交谈判、外交磋商。尤其是美国，当时其实已经非常担忧日本在太平洋扩张的野心。因此，华盛顿会议一方面是要确定列强在亚太地区的势力范围、战后的格局。另外一方面，美国有重要的意图，就是限制日本军备的发展，害怕日本军备过于强大以后，会在亚太地区造成严重的威胁。华盛顿会议的确起到了确定亚太地区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国际秩序和军备秩序的作用。一直到“九一八”事变，全世界范围内没有发生大的战争，国际秩序相对安宁，世界各国处于较为和平的状态。但是很快，和平被一场重大的经济危机和由经济危机带来的社会动荡所打破。1929年爆发了世界性的经济大危机，这场危机一直延续到20世纪30年代中后期，造成了世界各国国内经济的萧条，工厂大量倒闭，民众大量失业，各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经济十分混乱，阶级矛盾异常激化，致使德国、日本、意大利等国家，企图通过对外战争和扩张的手段摆脱困境，实现争夺世界霸权的野心。在这样的世界大背景之下，日本首先打破了世界的和平状态，以局部战争的方式发动了“九一八”事变，开始侵略中国东北三省。有的日本学者竭力为日本政府的侵略战争进行辩解，说“九一八”事变仅仅属于偶发事件，是日本关东军个别人违抗上级命令的行为所挑起的事端，并非是日本国家故意而为之。这种说法和论调是极其苍白的，极其没有说服力的，是属于为本国发动侵略战争的辩解。因为，即使就狭义的“九一八”事变而言，日本关东军炸毁沈阳柳条湖地段的铁路，然后进攻中国军营北大营，继而在第二天就占领了整个沈阳城。如果你把它看作是属于关东军个别人的行为，那么，紧接着，日本政府扩大侵略战争、派遣军队、认可驻朝鲜军队越界进入中国国内支援关东军，又是一种什么样的行为呢？难道是关东军的个别行为吗？所以，这种解释说不通。因为当时驻朝鲜军队的司令官要调动朝鲜军队进入中国境内，必须要经过日本大本营的许可，必须要经过日本天皇的同意。关东军私自调遣这样的军队，最后得到了追认，不仅仅得到了追认，日本政府还给日本驻朝鲜军队增拨了军费，增拨的经费中包括了到中国东北参与军事行动的经费。说明了什么问题呢？实际上，我们可以说“九一八”事变是关东军背着日本政府发动侵略战争的行为。但是，日本政府并不是没有责任。第一，它对关东军约束不严。第二，关东军发动了“九一八”事变以后，日本政府、日本大本营和日本天皇都给予了追认，这从给其增加经费这一点就可以得到证明。这就不能够看作是关东军以及关东军下边个别人的行为，而是整个日本军队、日本政府、日本大本营的行为，综合起来，是日本蓄谋已久的对中国东北的侵略行为。所以说，某些日本学者、右翼的政客想以关东军下极个别参谋的肆意妄为来解释“九一八”事变是完全说不通的，这种说法毫无疑问是在歪曲历史，也是在为侵略战争进行辩护和开脱，我们坚决不能同意。

上文提到的论述第二次世界大战起源的方式，实际上都走入了误区，什么误区呢？就是以战争的规模和影响来判断战争的起源，这实际上是一种概念的混淆，起码对于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起源”或者“起点”这样的概念没有很好地理解。很多西方学者，也包括中国学者在谈到第二次世界大战起源的时候，都说“九一八”事变是局部战争，不能算作世界性的战争。那他们认为什么是世界性的战争呢？德国侵略波兰。为什么把德国侵略波兰算作世界性的战争呢？他们说，德国侵略波兰的影响大，规模大。实际上，说影响大，规模大，还纠结在什么地方呢？“影响”“规模”和“起源”的概念，在本质上是不同的，我们讲的是“起源”，我们探索的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起点，而不是讲某一场战争的影响，某一场战争的规模。但是，持“希特勒德国入侵波兰是第二次世界大战起源”的学者往往就这么进行解释。同样，说日本偷袭珍珠港，也是持有这样的观念，就是把“起源”和“规模”“影响”二者混为一谈。另外一种说法，1941年6月希特勒德国侵略苏联，整个苏联卷入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形成了巨大规模的欧洲战场。他们的理论实际上也是从规模还有影响来谈起源的问题。当然，中国很多学者坚持卢沟桥事变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起源。我觉得，这种说法也是从规模和影响的角度考虑的，就是因为卢沟桥事变是日本全面侵华的起点，同时也是中国人民全面奋起反抗日本帝国主义侵略战争的开始。所以，这场战争有了广大的地域，有了广泛的影响，因此认为卢沟桥事变可以作为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起点。这四种说法都以影响、规模的大小来判断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起源和起点，实际上这是概念的混淆，没有弄清楚“起源”和“起点”究竟是什么样的含义。

 

我个人认为，毫无疑问“起源”或者“起点”就是事物最初的源头，也就是事物肇始的地方，属于开端之处，和“规模”与“影响”并不是相同的概念，二者不能混为一谈。

我可以给大家举例子。例如，一次大火烧毁了城市，我们要找烧毁这个城市的大火起源，即这次火灾的源头，或者这次火灾的起点。这次火灾的经过是什么呢？这次火灾的经过是这样的：在城边有个小茅草屋，小茅草屋的电路短路导致小茅草屋失火燃烧，很快烧到周边的房子，又扩大，烧到城市的一个街区，然后烧到了第二个街区、第三个街区、第四个街区……结果火势越烧越大，烧掉了半个城市，又继续扩大，最后烧掉了整个城市。如果讨论这次火灾的起源的话，你说，火势烧到什么程度算是这次城市火灾的起源呢？你要从规模的角度上来讲，烧到比较大规模的，应该是烧到半个城市了，这个时候规模足够大了，你能说这次火灾的起源是烧到半个城市的时候吗？如果你再缩小一点，你说烧到三个街区的时候，这个时候火灾影响已经比较大了，烧到三个街区的时候是火灾的起源吗？显然不是。再往前推，烧到街区的时候是火灾的起源吗？也不是。从这个角度上说，这次城市火灾的起点，究竟是哪里呢？地地道道地说，就是城市郊区这个小茅草屋。虽然这个小茅草屋最初失火的时候，规模很小，就一家，但是它的确是这次城市大火灾的起源、起点。如果我们明白这个例子的话，我们就清楚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起点究竟应该怎么来判断了：要根据战争的性质来判断，要根据它是不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最初的源头来进行判断，而不能因为规模、影响的大小来判断。

就“九一八”事变而言，尽管它是日本军国主义侵略中国东北的一场局部战争，但是，如果把它同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20世纪二三十年代的整个世界局势联系起来进行判断，它的确具有第二次世界大战肇始战争的性质。因此，上面这些判断第二次世界大战起源的观点，都陷入了以战争的规模和影响来判断起源这样一个概念上的错误，而忽略了真正的起源。所以，判断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起点或者起源，第一个重要的条件，就是要搞清楚战争起源的性质，而不是用战争的规模，或者是战争的世界影响，以及地区影响来判断是不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起源。

尤其是以德国侵略波兰、日本偷袭珍珠港作为第二次世界大战起点的观点，都明显带有欧美主导历史观、欧美中心论的立场。因为，这两场战争属于直接对欧美国家的作战，在欧美国家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因此受到欧美国家广泛的重视。而日本对中国以及其它亚洲国家的侵略战争往往被欧美人士所忽视，甚至他们认为这样的战争是属于世界边缘地区的战争，和他们没有太大的关系，和整个世界的全局没有太大的联系，所以他们不认为这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起点。究其本质来说，这是在近代以后，以欧洲作为中心来判断整个世界历史发展的欧洲中心论的立场和观点。我们对这样的立场坚决不能同意，坚决反对。因为亚洲、非洲、拉丁美洲也是世界重要的有机组成部分，不能忽视这些地区，尤其是不能以欧洲作为中心而把其它地区作为欧洲的边缘来加以看待，那样认识的话，将是大错而特错的一种立场上的错误。

这是第一点，要从性质上来判断战争，要看这场战争是不是具有起源的性质。

 

    二、从“九一八”事变到偷袭珍珠港是个连续的侵略时间表

第二点，判断是不是第二次世界大战起源和起点，第二个重要条件是这个战争与后来的世界大战是不是具有连续性，这场战争如果和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来的其它战争是割断的，缺乏连续性的，那只能够认为它是一场孤立的、局部的战争，不能够认为是具有第二次世界大战起源性质的战争，只有这场战争和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其它战争在时间上是相对可以连在一起的，在性质上有关联，相互有影响，这个战争才可以定性为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起源或者是起点。

从这个角度来看，“九一八”事变和第二次世界大战其它地区大规模的战争在时间上是紧密相连的。我们看一看“九一八”事变爆发以后，日本军队首先攻克中国东北最大的城市沈阳，接着，日军挥师北上，进攻吉林、黑龙江，然后又南下，到1932年，几乎占领了中国东北三个省的大部分地区。可以说，中国东北到了1932年，基本是在日本的控制之下的，但是它并没有能够完全占领东北，为什么呢？它只是控制了主要的大城市、主要的交通线。东北地区幅员非常广阔，在广大的农村已经开始兴起了中国东北义勇军、自卫军等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自发的抵抗组织。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还不能说日本完全掌控、占领了东北，我们只能说，到1932年的时候，日本掌控了中国东北的主要地区。紧接着，日本派关东军越过山海关向长城一线渗入。虽然在时间上我们看着有一些间断，但是实际上，在整个日军侵略的过程中，都没有间断，它的进军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即使稍有间歇，那也都是极其短暂的。到1933年1月的时候，日军占领山海关，接着向华北地区大规模侵入，向华北地区的侵略遇到了中国政府的大规模阻击，出现了长城抗战。中国中央政府军队在长城一线集结，抵抗日本的侵略，持续半年左右的时间。长城抗战结束以后，中国政府军的抵抗遇挫以后，是不是就没有战争了呢？也不是。政府军的抵抗虽然失败了，但是，中国的义勇军，中国的爱国志士、爱国将领，他们自发地组织起一些武装，又坚持在长城进行抗战。吉鸿昌、方振武、孙永勤等人所领导的地方武装力量在河北长城一带进行了一到两年的抵抗。到1935年6月，《何梅协定》签订以后，日本军队深入渗透到了中国人口、驻军稠密的华北地区，不断和中国军队发生摩擦。到1937年7月7日的时候就爆发了卢沟桥事变。实际上，卢沟桥事变爆发之前，类似于这样的中日两国之间的摩擦已经非常之多了。从这个角度来看，实际上，日本军队对中国腹地的侵略从来没有止歇，而是在不断深入、不断渗透、不断挑起事端，以便扩大它的地盘。其中，《何梅协定》也是通过外交的手段为它的军事扩张铺垫道路，因为，它要求中国国民党的党部、中国中央政府的军队都要从华北地区退出，为什么要求中央政府的军队和国民党党部都从华北地区退出啊？因为在这个地方，中央政府的军队成了遏制日本继续渗透、遏制日本军队扩张的有力的军事力量。同样，国民党的各级党部也成了进行抗日鼓动和宣传制止日本侵略的政治力量。所以，日本想首先把这样的政治力量和军事力量清除，便于它的军队继续在华北地区进行扩张。

当时，蒋介石政府执行了一种不抵抗、不摩擦的政策。当然，也不能够说蒋介石及其当时的中央政府不爱国，主要是他们在认识思想上有问题。他们认为，一旦和日军进行正面交手，必然要失败，而一旦要失败的话，中国就万劫不复了，就彻底失败了，就永远不可能再有崛起的希望了。所以说，无论如何要忍耐下去，等待世界局势的变化。但是，这样的不抵抗政策导致了什么样的结局呢？导致了日本军队越来越肆无忌惮地在中国华北地区制造摩擦事件，其中，卢沟桥事变就是非常典型的摩擦事件。日本就利用该摩擦事件开始了对中国大规模的侵略战争。在卢沟桥事变爆发以后，日本侵略军马上调集力量，日本政府从国内调来援军，在1937年7月29日就占领了中国华北地区的大城市天津，1937年7月31日占领了北平。紧接着，日本军队大规模南下，1937年12月13日攻克了当时中国的首都南京，制造了骇人听闻的南京大屠杀这样尽人皆知的、罪恶的、悲惨的事件。1938年10月22日，日本侵略军占领了广州，1938年10月26日攻克武汉，1939年2月10日进攻海南，1941年4月20日攻占宁波。至此，日军侵略军基本上占领了中国东部、南部最富庶的地区，致使日本有条件在1941年7月底进军并且占领越南南部地区，并于1941年12月8日，偷袭美国珍珠港，同时大规模进军菲律宾、马来西亚，以及中国香港、泰国、缅甸等地。

为什么要举上面这么多日军攻占各地的例子呢？从日军进攻的时间和节奏上来看，从“九一八”事变侵略中国东北开始，日本侵略军的脚步就没有停止，尤其是在征服大半个中国以后就发动了太平洋战争和侵略东南亚的战争，致使这些战争成为一个连续的时间表，中间没有大的停息。因此，我们可以看到，从“九一八”到偷袭珍珠港，日本的侵略战争在时间上没有间断，而是一直在连续地进行。既然“九一八”事变是日本世界性侵略的开始，为什么不能把日军最初发动的侵略战争——“九一八”事变作为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开始呢？而且，要把中间的阶段性进攻和侵略，比如说，卢沟桥事变或者偷袭珍珠港，为什么要以这些中间的阶段作为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开始呢？当然，德国军队在1939年9月1日侵略波兰，这段时间也在“九一八”事变和偷袭珍珠港这段时间中，又怎么能够算作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开始呢？尤其，我们可以看到，德国进攻波兰充其量只能算作是欧洲战争的开始。但是，如果以欧洲中心史观来看待这个问题的话，日本对中国和亚太国家的侵略就没有那么重要了，德国侵略波兰的战争就想当然地成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起点。但是，很显然，从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连续性，从国家侵略扩张的连续性，我们可以看到这种侵略扩张最初就是从“九一八”开始的。日本从“九一八”侵略中国东北，到侵略华北，到侵略华中、华南，乃至于侵略东南亚、发动太平洋战争，这是一连串的、没有止歇的侵略战争的脚步，在时间上具有连续性。那这个时间连续性的起点从哪里算起呢？就是“九一八”。所以，你既然可以认为后面的，比如说卢沟桥事变、珍珠港事件是世界大战的一部分，那这个世界大战的起点又在什么地方呢？我们只能向前追溯，就是“九一八”事变。这是第二个理据，就是从“九一八”事变开始，日本侵略战争的脚步就没有停歇，一直延续到偷袭珍珠港，倒过来说，“九一八”事变就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开始。

 

三、日本在亚太地区的侵略是一个环环相扣的因果链

第三点，判断是不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起源和起点，第三个重要的条件，那就是，最初起源性质的战争和后来的其他战争，中间有没有必然的因果联系，如果中间有着一定的、必然的因果联系，这个源头性质的战争，从因果联系的角度来说，它就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起源。

日本发动“九一八”事变，先占领中国东北，再渗透到中国的华北地区，并且发动对中国的全面侵略战争，占领华北、华东、华中、华南部分地区，然后发动太平洋战争，入侵东南亚的战争，这些战争是环环相扣的战争，有着必然的因果联系。如果不能占领东北，并且稳定在东北的殖民统治，日本就没有力量进攻中国的华北、华中、华东及华南地区。日军发动“九一八”事变侵占了东北，在东北地区的殖民统治稳定以后，它才能够抽出力量向华北地区渗入。当攻占了华北的大部分地区以后，它才有力量向华中地区和华南地区发动进攻，把这些地区基本控制以后，日本为了获得东南亚地区的橡胶和石油这样的战略物资，必然要入侵东南亚。但是，如果不对美国开战，不压制美国的势力，日本侵入东南亚的战争必然要遭到失败。因此，几乎在侵略东南亚的同时，日本对美国开战，偷袭珍珠港，企图重创美国的太平洋舰队，获得在西太平洋地区的制海权和制空权，稳固它在东南亚的侵略战争。所以，日本在亚太地区的侵略是环环相扣的因果链，是因果持续演化的过程，各个局部和地区战争串联在一起是完整的因果链条，没有前因就没有后果。基本的判断是，日本先侵略一个地方，然后稳定、控制住这个地方，接着进行长久的殖民统治，殖民统治稳固以后，再开始侵略下一个地方，再把先前侵略的地方作为战争的后方，为它下一次侵略的地方提供战争给养，这便是所谓的“以战养战”，再将新占领的地方作为新的根据地，然后再向下一个地方进攻。新的侵略和前面的那个占领有没有因果关系呢？当然有。这样的因果关系串在一起就是日本在亚太地区发动侵略战争的节奏，是一串环环相扣的侵略步骤。

同时，就和世界其它地区的战场关系而言，日本曾经企图要在中东与北非地区与德国会师，并且北上与德国一起夹击苏联。但是，由于陷入了中国战争的泥潭，日本军队抽不出更多的军力进攻东南亚。同时也由于中国驻印度远征军的牵制，日本无法抽调足够的兵力进攻印度，以至于在进攻印度的初期，也就是日本从缅甸派出它的第15军几个师团进攻印度的英帕尔高地时，由于兵力的严重不足，并且没有打通后方交通线，遭到了惨败。

现实的结果是，因为日本没有拿下印度东部的英帕尔高地，所以日本无法进一步向中东和北非地区发动进攻，而当时如果没有中国战场这个死死拖住大量日军的泥潭，日军就可以集中大量的优势兵力进攻印度，之后就可以以印度为跳板从其西北地区进攻中东地区，同德国在中东地区会师。然后攻向印度西南地区，日本可以挺进非洲，在北非地区同德军会师。这是当时美国总统罗斯福最害怕出现的景象。所以，罗斯福力排众议，一定尽最大的力量来援助中国，因为他看到了中国战场牵制日军的巨大效果。因此，美国当年把重要的作战物资，飞机、大炮等等先是运送到缅甸的仰光，然后通过缅甸公路运送到中国。后来，日军攻克了缅甸，占领了仰光，没有办法，美国就把对华援助的物资运送到印度，然后再从印度通过驼峰航线运到中国的大后方——西南地区，用来支援中国的抗战。为什么要支援中国的抗战呢？就是因为中国能够死死拖住几十个日本精锐的陆军师团，使他们不能够投入太平洋的战场，不能够大量投入到东南亚战场。从这个角度而言，日本对其它地区的侵略和“九一八”事变这样侵略的源头密切相关，环环相扣，中间具有因果联系。最后，日军也没有力量北上进攻苏联，实现德军所号召的让它出兵西伯利亚和德军一起夹击苏联的设想。

 

四、“九一八”是日本扩张“蓝图”的一个步骤

第四点，判断是不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起源，我们要看发动这个源头性质战争的国家是不是具有发动世界大战的野心，也就是说发动战争的性质是什么？是仅仅为了争夺某一个个别地区呢？还是以这个地区作为开端，作为侵略世界战争的开始？如果这个国家有侵略世界野心的话，将这场战争作为世界战争的开始，再加上前面所讲的时间上的连续性，因果上的连续性，以及是不是最初起源这样的性质，三个条件相配合就可以清晰地做出判断：这个局部地区的战争的确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开始。

日本有没有发动世界大战的野心呢？它发动“九一八”事变和最后打亚太地区的战争、进行侵略世界的战争是什么样的关系呢？它最初有没有侵略世界的野心呢？是仅仅要中国东北呢，要侵略局部地方，还是要侵略更广阔的地方呢？

日本古代国家的形成是在扩张当中完成的。那是怎么扩张的呢？它先以大和地区为中心，大和地区一般认为就是在日本的关西以京都为核心的地区，然后逐渐向外扩张，拓展到了整个本州，最后又扩展了九州北部，所谓北九州，然后扩展到了整个九州，扩展到了四国，到近代以前又控制了北海道。日本国家这种形成的历史使日本在古代就有了向外扩张的很强的张力。明治维新以后，明治天皇要布国威于四方，实现“八纮一宇”战略。什么是“八纮一宇”啊？就是认为宇宙有八个方向，这八个方向要变成整个统一的世界。这个统一的世界是什么含义呢？实际上这就充分暴露了明治天皇的野心。当时明治天皇就有要控制世界的野心，只不过他当时没有这样的实力，仅仅有这样构想透露出来，透露的核心信息就是“八纮一宇”。1927年6月，日本田中内阁在东京召开了11天之久的东方会议，6月底到7月初，制定了对华政策纲领，将中国领土分为中国本土和满蒙，为什么要这样划分呢？实际上它的这次会议的核心目的，就是要把中国的东北地区从中国的版图上分裂出去，所以他单列了所谓的“满蒙地区”。会议之后不久，田中义一又向天皇提出了《帝国对满蒙之积极的根本政策》上奏给天皇。《帝国对满蒙之积极的根本政策》也被称为《田中奏折》，提出“惟欲征服支那，必先征服满蒙。如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支那。倘支那完全可被我国征服，则其他如小中亚细亚及印度南洋等，异服之民族必畏我敬我而降于我，是世界知东亚为我国之东亚，永不敢向我国侵犯”。这就是《田中奏折》表露出的日本政府要侵略世界野心的重要的一段凭证。这一战略为后来的日本军国主义通过侵略扩张的方式所实践，任何想要否认《田中奏折》不存在的说法都无法自圆其说。《田中奏折》现在，在日本，无论是左翼的历史学家，还是右翼的历史学家，绝大部分认为它是不存在的。右翼的历史学家认为是捏造的，他们这样的说法实际上站不住脚，他们主要的理由就是认为《田中奏折》的格式和日本奏折的格式有很大的不同、战后没有找到《田中奏折》的原件等似是而非的理由。实际上，这些理由都是站不住脚的，为什么站不住脚呢？因为东方会议召开以后，全世界都在关注这次会议究竟决定了什么样的内容，但是这次会议没有向外界透露出一点声音，要求所有参会人员严格保密。当时中日两国交往非常密切，而且日本对中国的侵略野心早就有所暴露，甲午战争那个时候，中国的仁人志士就看清楚了日本将来有一天要对中国进行大规模侵略的野心。张学良给他的秘书王家桢部署了任务，要让他打探清楚东方会议究竟做了什么样的决策，主要是什么样的内容，王家桢就通过一些渠道找到了在日本的中国的商人，爱国华侨蔡智堪，蔡智堪就设法打听这次东方会议的内容，恰好和当时日本的元老派官僚牧野伸显有接触。牧野伸显当时作为元老派官僚，比较反感少壮派军人极具对外扩张的政策主张，他想通过披露东方会议以后田中义一向天皇上奏的奏折来遏制少壮派对外侵略的企图。因此他就安排人让蔡智堪以皇家图书馆修理图书册子的人员在半夜的时候混进了日本的皇家图书馆来抄写了《田中奏折》，抄写了几个晚上，完全誊写完毕，最后又转交到王家桢的手中，王家桢迅速组织人力来翻译。不翻译则已，一翻译大吃一惊。因为这个《田中奏折》暴露了日本侵略整个中国和侵略世界的野心。张学良当时命人印刷200份给中国国内军政要员，让他们看来这份文件。但是这份文件很快被报界弄到手了，然后在报刊上发表，一下子引起中国舆论和整个世界舆论的哗然。因为这个奏折暴露了日本侵略世界的野心，日本当时矢口否认，认为这是一种对日本的诬蔑，这是一种伪造。但是我们后来看到，日本侵略中国和世界的步伐，基本就是和《田中奏折》的步骤是一致的。所以，这样侵略的构想和计划是抹杀不掉的。说在二战以后找不到原件，那这不是理由，因为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日本天皇宣布终战诏书，接受《波茨坦公告》无条件投降前后各三天，整个前后6天当中，无论是在日本国内的军政机构，还是在中国派出的军政机构，都大规模地销毁机密文件。这个机密文件连续烧了6天6夜，很有可能《田中奏折》在这次机密文件大销毁当中被销毁了。被销毁了，当然找不到了。这是一种可能性。另外一种，日本所说的格式不对，等等。这是非常缺乏根据的。因为，大家想一想，《田中奏折》是从日本手抄本抄过来的，然后又翻译成中文，再从中文翻译成日文，当然有很多词语有很多格式和你日本奏折的形式会有一些出入，有出入是完全可能的，并不能够因为有出入就否定它的真实性。

这些情况说明日本对外侵略的野心和扩张方针在20年代末期就已经确定了。因此说，“九一八”事变是日本侵略中国，进而吞并整个东亚向世界扩张的开始。在关东军发动“九一八”事变之时，日本高层统治者实际上已经策划好了侵略世界的蓝图，因此日本政府和最高统治者才能够借着“九一八”事变追认关东军的侵略行动，并且进一步扩大侵略战争，把侵略战争扩大到了整个中国东北全境，并且以此作为依托，继续逐步地向中国内地入侵。从这样的视角来看，这样发动“九一八”事变的国家，它从发动“九一八”的那个时候就已经确定了侵略世界的野心和步骤了。所以，“九一八”并不是个别的偶然的事件，不是说关东军为了拿下沈阳城或者是仅仅是为了侵占中国的东北，不是，它们的野心绝不局限于这样小的地方，而是有更大的图谋——要占领全中国，并且以中国为基地再侵略东南亚，再侵略太平洋，进而控制世界，实现和德国分割世界的野心。

 

    五、世界反法西斯战争是从“九一八”事变之后开始的

第五点，就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而言，也是从“九一八”开始的。尽管在“九一八”当天晚上，张学良将军对于东北军下令不抵抗，但是在日军的进攻面前，北大营的东北军多多少少还进行了抵抗。总的来说，他们遵守了张学良下的不抵抗命令。但是有一些个别的抵抗。东北军第七旅620团的团长王铁汉打响了反抗日本侵略的第一枪，东北军在日军进攻北大营和沈阳城的当天晚上打死打伤日军25人，其中打死至少两人。因为当时张学良下的命令很严，东北军第七旅没有旅一级的干部，王铁汉在整个撤退当中就成了重要的撤退领导人之一。张学良向部下的命令要让东北军把所有的枪械收缴起来，然后放到枪械库中，完全不抵抗。但是，真正执行的时候，下面的军官并没有完全执行这样的命令，大部分的东北军是带着枪撤退的。撤退的过程当中，日本军队攻上来的时候，他们也有零星的抵抗，尽管是微小的，但是也能够看到抵抗的成果。从日本发动“九一八”事变开始，中国人民反对日本法西斯国家侵略战争也就开始了，王铁汉作为东北军的团长，率领他的部下打响了反抗日本帝国主义侵略的第一枪，尽管第一枪并不是主动打的，是被迫的，但是我们也可以说是中国反抗日本侵略者侵略的开始。在这以后，日军由南向北推进的过程当中，在吉林首先遭到重大的抵抗，东北军的师长率领他的部下在长春地区进行了抵抗，这次抵抗是真刀真枪的抵抗。最后抵抗不住日本的进攻，才撤退。在日本入侵吉林、黑龙江这些地区的过程当中，不断遭到中国军民的抵抗，尤其是以1931年11月初在齐齐哈尔附近的江桥抗战最为著名。当时，黑龙江省代主席兼黑龙江军事总指挥马占山以大约三个旅的兵力布防于齐齐哈尔嫩江江桥以北地区，在没有后援的情况下，坚持抵抗日军优势兵力达14天之久。当然，也不是一点后援都没有，有什么后援呢？当时，齐齐哈尔的人民对他们的抵抗给予了高度热情的支持。但是由于日本关东军集中了优势的兵力，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下取得了战场上的优势。最后马占山所率领的三个旅在死亡惨重的情况下不得不撤出阵地。但是这场战争毙伤敌伪军达到6000多人。撤出江桥地区以后，他们仍然转战在其它地区继续进行战斗。除此以外，在日军大举进攻的情况下，东北军队余部和当地人民自发组织了起了义勇军、救国军、自卫军等多支抗日武装力量，与日本军队展开游击战争。中共满洲省委动员东北地区的共产党员和广大人民群众参加抗日义勇军。1932年1月，中共满洲省委开始组建自己直接的领导的抗日武装，进行对日作战，抗联第一路军第二方面军一部都是在这个时候成立的。1933年1月中共中央提出了全民族抗日统一战线和其它军队共同抗日的方针以后，东北地区各游击队开始和抗日义勇军、抗日山林队共同作战，扩编成为东北人民革命军。到1936年2月，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中国人民革命军统一改名称，叫做东北抗日联军，并且先后组建了6个军，到1937年扩大到了11个军，总兵力达到4万人左右，牵制数十万关东军。1938年下半年，日本关东军加大了讨伐的力度，东北抗联部队损失非常惨重。1942年8月，东北抗日联军先后退到了苏联境内，合编成为东北抗日联军教导旅，在苏联称作红军第88旅。为什么退到苏联境内呢？我们大家知道，东北地区是大量的平原地形，日本关东军和殖民统治者实行了“坚壁清野”，就是把抗日联军和东北地区的人民隔绝开来，他们被迫转移到山林地区，在山林地区挖掘一些藏身的地坑，即所谓的密营，在这些密营地区和日军周旋。但是密营地区因为毕竟不能够接触老百姓，没有任何给养，最后兵力越打越少，越打越分散，中间还出现了一些叛徒。最后大量的有生力量被日本关东军消灭，在中国境内实在坚持不住了，被迫先后退入苏联境内。苏联方面给予武器的补充、军队的训练。他们的情况越来越好。再后来，一直到苏联红军出兵东北之前，中国东北抗日联军教导旅经常分散成十几个小分队，潜入中国东北地区，为苏联红军进攻东北地区进行地形、日本关东军兵力的侦查行动。可以说，他们对整个苏联红军后来对日军进行大规模的进攻发挥了重要的先遣作用。

从1931年到1945年8月，由于中国军民在东北对日本关东军的抗击，日本关东军死、伤、病17.8万人。东北抗联当中的杰出领导人，我们耳熟能详的人物，比如说像杨靖宇、赵尚志、陈瀚章等将军都大量殉国，东北抗联旅长以上的将领战死者达到100多人。有些人故意贬低中国共产党在抗日战争的作用，说中国共产党高级将领有几个牺牲的？只有左权，只有彭雪枫。国民党将领少将以上的军官牺牲人数就达到200多人。国民党的军官、中央政府军队确实在抗日战争中付出了非常大的牺牲，这个我们应该给予承认。但是也不能够因此抹杀共产党领导的武装的在抗日战争的作用，也不能够抹杀他们所付出的牺牲，因为，绝大多数算共产党将领牺牲人数的时候，都没有算东北抗联的将领。如果加上东北抗联将领的牺牲，中国共产党将领的牺牲的人数那也是很多的。

卢沟桥事变以后，1937年7月17日，蒋介石发表了庐山谈话，提出，如果战端一开，那就是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中国进入了国共两党顾全大局、团结合作、全民族抵抗日本侵略的反法西斯战争的新阶段。从这里面，我们可以看出，“九一八”事变是日本侵略中国的开始，是日本发动世界大战的开始，同时也是中国人民英勇抵抗日本法西斯侵略的开始。“九一八”事变以后，中国人民自发的和有组织的反侵略战争就从来没有停止过。所以说，“九一八”事变也是中国人民和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开始，是反法西斯战争的起点。

综上所述，“九一八”事变构成了日本侵略世界战争的开始，也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起点和源头，同时它也是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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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责任编辑：余永峰

文章来源：http://www.71.cn/2015/0918/837840.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