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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严控人口,决心比姿态重要

2015年12月07日 15:18

 

【事件介绍】

北京“十三五”期间将严控人口规模

“严格控制人口规模”的表述,首次出现在中共北京市委全会的决议中。这是北京以发展理念转变引领发展方式转变、推动发展质量和效益提升的一个新动向。

11月25日下午,北京市委十一届八次全会闭幕并通过决议,其中要求,“十三五”期间,北京要有序疏解非首都功能,集中力量在通州建设市行政副中心,严格控制人口规模,加快缓解交通拥堵,加强城乡基础设施建设,提升精细化管理水平。

11月24-25日,北京市委十一届八次全会审议通过了关于制定北京市“十三五”规划的建议。该建议是今后5年北京发展的总体安排,涉及到经济社会发展的方方面面。市委书记郭金龙向全会做了规划建议的说明。

在规划建议的说明中,郭金龙着重谈到人口规模调控。他说:“北京发展最突出的问题是人多”。人口无序过快增长,是北京“大城市病”的重要原因,严重影响了首都核心功能的发挥。北京提出人口2300万的“天花板”,其中一个主要依据是水资源严重短缺、承载力接近极限。

“十三五”规划是中国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收官规划。郭金龙在全会闭幕之际指出,到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是中共向人民、向历史做出的庄严承诺,现在已经到了一鼓作气向重点县冲刺的历史时刻。完成这一战略任务,“是我们的历史责任,也是我们的最大光荣”。

郭金龙认为,对照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目标要求,北京在发展的协调性、平衡性、可持续性方面还有差距,存在一些明显的短板,尤其是人口资源环境的矛盾最为突出。

当前,北京人口规模调控的形势依然严峻:2014年常住人口2151.6万人,但人口规模还处在增长状态。“十二五”以来,北京加大人口调控力度,人口增量、增速呈现“双下降”态势。特别是2014年,随非首都功能疏解,北京常住人口增加36.8万人,增速为1.7%,是“十一五”以来增量最少、增速最慢的一年。

关于人口规模调控,郭金龙认为,重点难点在北京市中心城区。北京人口要实现到2020年比2014年下降15%左右的目标,必须坚持“疏”“堵”并重,以人口规模调控目标倒逼非首都功能疏解,倒逼结构调整和发展方式转变,倒逼环境治理和服务管理水平提升。

郭金龙指出,北京要更加重视综合运用经济、法律、行政等手段,提高以业控人、以房管人、以证管人的水平,强化人口调控工作责任制,尽早实现人口由增到减的拐点,确保实现人口调控目标要求。

同时,郭金龙要求,不断优化人口结构和布局,提高户籍人口城镇化率,稳妥推进在京稳定就业和生活的常住人口落户工作。

 

疏解特大城市人口并非只是一“控”了之

纵观历次北京市对于人口控制的表述,此次可谓是目标明确,措施有力。但要想达到预期的效果,恐怕还需从具体的国情市情出发,努力走出一条有特色的、成本低而成效高的路子来。不过,从过去的经验来看,尽管严格控制人口规模的口号早就喊了出来,调控措施从收紧户籍管理,到限购汽车房产等等,但总体而言实效并不显著,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陷入了“越控人越多”的尴尬境地。据统计,2000-2004年北京常住人口和常住流动人口的年均增速分别为2.4%和6.9%,而2005-2013年两者增速分别升至4.1%和10.6%。从人口规模看,2000年-2013年间,北京常住人口年均增长57.8万,相当于每年新增一个国内县级市的人口规模,超过了日本东京都1949年以来人口年增量的峰值53.3万。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一个根本的原因就在于特大城市的聚集效应远远大于扩散效应。按照法国区域经济学家佩鲁提出的“增长极”理论,在发展中国家,经济发展不是均衡地发生在地理空间之中,而是其中某个中心城市会形成对外部经济效益的吸引和扩散作用,从而形成所谓的“增长极”。“增长极”对周围地区发展的推动主要取决于“聚集效应”和“扩散效应”两种力量的对比。一般来讲,在经济发展的初期,“聚集效应”要大于“扩散效应”;当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扩散效应”则会大于“聚集效应”。

但现实情况却是,尽管北京的发展程度有了很大的提高,人均GDP由2010年的10910美元提高至2014年的16278美元,但周边地区期盼已久的“扩散效应”却迟迟未能发挥出来。目前,北京周边仍环绕着河北省的25个国家级贫困县,超过200万的贫困人口。这使得北京与周边地区的“洼地”相比,就像“鹤立鸡群”一般突出。与全国其他地区相比,北京上海等特大城市的发达程度也要高出不少。

从落后地区流向发达地区是人口流动的基本规律。在当前地区差异仍较为显著的情况下,大量的京外人员涌入北京寻找更好的发展机会,并不违反人们的理性选择和客观规律。因此,要控制北京的人口规模,疏解部分人员到京外去,除了上述提出的以业控人、以房管人、以证管人等这种“内向型”政策外,应将更多的目光投向北京市外的区域及产业发展。事实上,如果没有其他地区的共同发展,仅靠北京市的自我限制,凭一个城市的一己之力,将难以达到政策预期的效果。这就要求国家应从宏观角度出发,统筹规划,多方配合。这主要包括:

一方面要努力实现地区的均衡发展,尽快缩小地区之间的发展差距。目前,我国已经开始从过去的东部地区率先改革开放,逐步过渡到全面实施西部大开发、中部崛起、东北振兴等全方位的发展战略。这些战略的执行和落实将使中国从过去强调“一部分地区先富起来”的非均衡发展战略向各地区共同发展的均衡发展战略转变。目前应进一步加大对中西部地区的支持力度,同时加快以人为中心的新型城镇化的步伐。只有全体人民能够走上共同富裕的道路,才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根本目的和基本含义所在。这对于化解北京上海等这些特大城市的人口压力,具有重大的、根本性的战略意义。

另一方面要改变片面依靠政府行政手段调控的政策措施,重视市场在调节和引导人口流动方面的决定性作用。从过去的经验来看,政府干预过多、行政强制手段为主的人口调控方式并不成功。比如北京过去为了控制人口,早就采取过搬迁企业、控制户口、限房限车等多种措施,但总体收效甚微。如果能够运用市场的手段,在政府政策的引导下,在大城市周边加大投资力度,形成功能互补的卫星城或城市群,那么中心城市的人口压力就会大大减轻,而中心城市在城市群中的龙头地位将更为稳固。

 

【启示与思考】

客观地说,北京人口的增加有其必然性,那么多中央部委,那么多央企,那么多高校,不说别的,光一个优质医疗资源,就不是别的城市可以比的。又是政治中心、又是文化中心、又是经济中心,北京的人口怎么可能不多,优质的资源吸引着优质的人才,优质的人才又进一步加剧了资源的集中,大家一起构成了北京城市强大吸引力的一部分。

这跟自然环境关系不大。在自然环境、人类居住条件远比今天恶劣的古代,也一样没能阻挡住长安成为当时中国最大的城市。北京有限的水资源、捉襟见肘的生存空间恐怕是无法说服大家不去北京的,下行政命令更难奏效,你难道可以允许一部分人能去又禁止一部分人去吗?尊重公民的迁徙自由,是大势所趋,即便是北京,也很难在这种洪流面前筑起篱笆。

北京的巨大人口总数,是被某种特殊的养分滋养出来的,就像深圳短短三十多年跨入一线城市行列,都是规律使然。去深圳是为了实现梦想,去北京的人同样也是为了实现梦想。所不同的是,深圳有草根的本色,北京却更多些权力的影子。因为权力的集中带来了资源的集中,又因为资源的集中带来了人口的集中。这种养分得到控制,自然就失去了膨胀的可能。诚心减,一定有办法,三心二意,难免会做无用功。北京的四周不是有那么多嗷嗷待哺的城市吗?它们距离北京并不远,修条地铁轻轨就能到的距离,既能享受首都的优质资源,又能享受低得多的房价,没理由一定要在五环线内呆着。地铁修过去了,资源能不能跟过去呢?医院学校总不能按兵不动吧,这都是人口之所以留在北京的理由,光修路恐怕于事无补。可是这些年来,通往四方的地铁轻轨修了几条?中字头的企业又迁出多少?行政职能又分流了多少?

减人口就一定得减负,减掉压在首都身上那些沉重的负担。这种减负恐怕也不是小打小闹能做到的,要减就得大刀阔斧地减,鱼与熊掌不能兼得。其实北京想要的别的地方也想要,北京不想要的,别的地方也很难接纳,污染企业,赶到哪都不受人待见,而好的资源在哪都能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就看北京如何作出取舍。减就要付出代价,不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恐怕又会白忙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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