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中俄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结伴而不结盟

 

中国和俄罗斯自建立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以来，在经济、政治、安全等方面都开展了越来越高水平的合作关系。我们把这种合作关系称作结伴而不结盟。结伴指的是中国和俄罗斯是国际舞台上的好伙伴，这种伙伴关系被定位为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

一、中俄是高水平的全面战略协作伙伴

2014年，中俄发表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与俄罗斯联邦关于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新阶段的联合声明》。2016年3月，习近平主席在会见俄罗斯总统办公厅主任伊万诺夫的时候指出，中俄互为最重要的战略合作伙伴，发展中俄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是两国共同战略选择，也是各自外交优先方向。

什么叫做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

第一个定语是全面。这种战略协作不是仅仅局限于某一个方面，在经济、政治、社会、人文等方面都会进行深度的合作与交流。全面，凸显了中国和俄罗斯在发展对外伙伴关系方面的高水平合作。

第二个定语是战略。所谓战略就是把中俄双方合作上升到一个很高的层次。进行战略合作不是权宜之计，中俄双方都把这种协作关系放到自己本国外交的战略高度上，在重大国际和地区事务上要协调彼此的立场。

第三个定语是协作。协作和合作有着细微的差别。合作表示两个国家有很密切的关系，会在经济等方面进行项目合作。但是协作不一样，协作是要协调彼此的立场。两个国家虽然在某些问题上立场有差异，但是可以在协调的基础上进行全面合作，所以协作的水平比普通的合作要高。

这种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不仅仅是一个官方的术语，事实上现在已经在许多重大的项目合作中得以落实。2015年6月，中俄投资合作委员会就一系列重大项目合作达成共识，双方确定了现阶段予以重点推动的58个重大合作项目，涉及基础设施、汽车、矿业、冶金、化工、农业、林业、信息、新材料等多个领域，目前3个项目已投产，12个项目正在实施，其他项目正在开展前期准备工作，总体进展良好。

 

2016年6月25日，俄罗斯总统普京对中国进行国事访问。这是习近平主席和普京总统在上海合作组织塔什干峰会期间会晤后，时隔一天再度会面。今年恰逢《中俄睦邻友好合作条约》签署15周年和中俄建立战略协作伙伴关系20周年，普京总统此时访华自然有特殊重要意义。此访虽然只有短短一天，但日程紧凑，活动密集，习近平主席和普京总统围绕双边关系、重大国际和地区问题进行了深入探讨，取得丰硕成果。中国和俄罗斯签署了多项协议和声明，涉及经贸、能源等多项合作，并发表了重要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和俄罗斯联邦联合声明》。

在经济方面，中俄双方就联合研制远程宽体客机和重型直升机等战略性大项目签署了合作协议，商定继续加快西线天然气、莫斯科—喀山高铁、核领域合作步伐。中方和欧亚经济委员会签署了关于正式启动经贸合作协议谈判的联合声明，标志着“一带一路”建设和欧亚经济联盟建设对接合作取得重要早期收获。双方还将积极研究共同推动建立“欧亚伙伴关系”。这些成果不仅有助于中俄深化合作和利益交融，提升两国综合国力和国际竞争力，也有助于推动地区一体化，提振世界对中俄等新兴市场经济体发展的信心。

在政治方面，也把双方的合作水平提到了一个新高度，主要是指中俄双方签署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和俄罗斯联邦关于促进国际法的声明》。两国政府都主张通过友好协商和平谈判的方式来解决国际争端，维护国际正义。中俄双方捍卫现行的国际法原则，反对滥用国际公约。这一声明不仅在中俄两国历史上是首次的，在国际关系中也是一种新的实践。

   中俄双方的高水平经济政治合作体现在方方面面，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领导人互动频繁，在对待重大国际事务上的态度保持一致；二是中俄双方开展很多具有战略意义的大项目合作。

关于大项目合作，以前我们主要关注的是能源合作和军事贸易。现在进入到了更高阶段的大项目合作，在基础设施、先进制造业等方面中俄合作的水平越来越高。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期里，中俄关系仍将沿着高度政治互信和优化经济合作的方向发展，中俄双方的伙伴关系将会越来越密切，真正有希望成为新型国际关系的典型代表。

二、中俄发展高水平合作关系的原因

（一）地缘政治原因

中俄两个大国在地理上相邻，边界线很长。从地缘政治角度来说，两个相邻的国家，如果关系友好，带来的好处就会倍增。因为两个国家离得近，合作成本就比较低。比如开展贸易，地理距离比较短，不需要经过第三国，可以简化很多手续。从安全角度来说，两个国家友好，就没有必要在边境部署大量的军队，没有必要去发展针对彼此的军事防御，将更多的资源用于本国国内的发展。

如果两个国家在地理上相邻，但是关系不友好，这方面的例子，就是20世纪中苏同盟破裂后的中苏关系。当时苏联在中苏边境陈兵百万，给中国的国家安全造成了非常巨大的压力，中国方面也不得不把大量资源、军事力量部署到与苏联相邻的北部边境。这样的态势给中国造成了沉重的负担。由此可见，两个国家相邻，又不友好，给双方带来的坏处也是倍增的，这是地缘政治的一个基本规律。

中俄从冷战时期一度的敌对关系，到现在建立战略合作伙伴关系，从地缘政治角度来说，就是一个从坏处倍增转向好处倍增的过程。通过合作，中俄双方不仅可以大量减少在边界线的军事负担，还可以开展有效的边防合作，共同打击恐怖主义和各种跨境犯罪活动。双方有很好的通商口岸，对双方的边境贸易来讲也是有好处的。中俄就像两个巨人，一个巨人在东亚地区，中国的重心更多是放在沿海；另外一个巨人的重心是欧洲，主要面向的是中东欧以及西欧。这两个巨人背靠背站在欧亚大陆上，不用担心彼此的安全威胁，可以集中精力搞国内经济建设，也可以集中精力处理好与外部世界尤其是与西方世界的关系。

（二）共同利益原因

从政治基础角度来看，中俄双方有巨大的共同利益。这一次的《中俄联合声明》指出，中俄关系建立的基础是非意识形态化，平等，互信，相互承认领土完整，尊重彼此利益，尊重对方选择社会制度和发展道路的主权权利，互不干涉内政，在涉及主权、安全、发展等核心问题上相互支持，全面互利合作，摒弃对抗。中俄关系不具有结盟性质，不针对第三国。

在目前的国家体系下，西方国际话语权仍然占有主导性地位。20世纪90年代以后，西方国家开始提出一种思想——人权主义干涉。这种思想的核心是人权高于主权。假如说有一些国家出现了人道主义的问题，那么国际社会就可以进行干涉，这个国际社会本质上主要是指西方发达国家。他们这种人道主义干涉最终往往会演变为外部世界，尤其是发达国家对不太发达的发展中国家进行军事干涉，通过武力更迭对方的政权，实现所谓的民主化。欧美国家也从不隐藏自己的这些观点，其目的就是要实现所有国家的民主化。我们理解他们所说的民主化其实就是西方世界所谓的自由民主制度。所以就出现了科索沃战争、利比亚战争、伊拉克战争，这些战争的理由都是人权问题，最终目的都是为了推广己方的意识形态。

中国和俄罗斯作为发展中国家里的两个主要大国，同其他发展中国家一样，也同意要保护人权，要实施民主，但是不能由外部世界单方面进行干涉，我们有能力解决自己的问题。作为发展中国家，中俄在国内的经济建设、社会民生、保护人权等方面还处于一个不断发展的过程之中，任务纷繁复杂，既有努力发展经济，加强国防的问题，也有促进民生，保护人权的任务。在这个过程中，中俄两国具备共同的政治战略基础，都坚持主权平等，互不干涉内政的原则。一个国家的国内发展，最终是要选择适合本国国情的道路，民生的改善是基于经济发展的结果，这是中国和俄罗斯的共同立场。

中俄这种合作的基础是相当牢固的。不仅仅是出于中俄双方自身的考虑，不希望西方国家来干涉自己的内政，同时也有合理的现实基础，两国都认为国际社会必须有一种合理的、多元化的国际秩序，而不应该只有一种声音，一种做法。如果没有中国和俄罗斯的制衡，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在行动的过程中就变得更加自由，可能很随意地进行很多干涉，但这样做的结果并不能实现所谓自由民主意识形态的传播，而是造成更多地区的混乱。

 

对于俄罗斯来说，也确实面临很大压力。在很短的一段时间里，俄罗斯曾经和西方国家进入所谓的“蜜月期”。但是很快俄罗斯就发现，虽然说俄罗斯也是所谓的现代民主化国家，但是俄罗斯和西方仍然走的是很不一样的道路。尤其是普京总统上台以后，受到了来自西方国家的批评，认为俄罗斯的民主正在倒退。虽然俄罗斯在形式上已经向西方民主过渡，但是它仍然是西方社会主要批评的对象。对于中国来说，作为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和美国之间仍然有着比较明确的意识形态冲突。在意识形态上，中俄两国都和西方世界存在一定的冲突，这种冲突也构成了中国和俄罗斯政治合作的客观基础，即我们不仅要捍卫自己的意识形态和发展道路，也希望国际社会更加多元，反对随意使用军事手段来推广某一种意识形态。

从重大国际问题上来看，中俄双方也有着共识。中俄两国之所以能在现行国际体系中保持高度一致，是因为中俄两国都是捍卫“二战”后国际秩序的核心力量。2015年，在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的阅兵式上，俄罗斯总统普京来了，但是美国总统奥巴马没有来。举办这一场纪念活动的目的就是坚定捍卫“二战”成果，反对否定歪曲伪造“二战”历史。那么是哪个国家在歪曲和伪造“二战”历史？显然，这个国家就是日本。长期以来，日本通过修改历史教科书，向自己的年轻一代灌输一些不客观、不真实的思想，教唆一些歪曲的历史事实，否认“二战”的成果，否认“二战”建立的国际体系。美国总统奥巴马没有来参加这次的纪念活动，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由于美国和日本是军事同盟、政治同盟。如果奥巴马来参加，可能会伤害到日美关系。美国及其他一些西方国家，在“二战”问题上的态度比较模糊，不愿意很明确地给那些试图否认历史的国家施加压力。中俄双方坚决维护“二战”胜利的历史成果，都反对为了照顾某些国家的情绪，故意模糊对历史的看法。如果不能够客观认识历史，就会给未来东亚地区埋下新的不稳定因素。

在国际经济秩序方面，西方发达国家在国际基金货币组织和世界银行都具有主导地位。他们在对外援助，对外项目贷款方面，都有附加条件，这个附加条件很多是政治方面的。想要获得贷款，就必须进行政治体制和经济体制的改革，很多国有企业要私有化，要允许金融自由流动等等。这些具体要求的核心就是自由主义的政治和经济体制改革。不能说这些附加条件是完全错误的，但是可能超出了对象国的承受能力，不符合这些国家的具体国情。这些国家为了获得贷款，就必须接受比较苛刻的附加条件，承受一些不适合国情的比较痛苦的改革。所以对于俄罗斯和中国这样的发展中国家来说，希望建立更加平等、包容的国际经济秩序。我们成立的亚投行、金砖国家银行，进行对外援助也好，其他商业贷款也好，更多考虑的是技术方面，也就是说这个项目适不适合贷款，有没有可行性，并不会附加政治方面的条件。即使有条件也是经济方面的条件，比如说主权担保。这是发展中国家十分欢迎的，也是他们急需的。

目前，中俄两国都面临着日益上升的安全压力。这里用的词是“压力”而不是“威胁”。假如我们面临某种安全威胁，那就意味着有某个国家在威胁我们。压力就不一定是针对我们，但是有可能针对我们。目前来说，中国和俄罗斯都面临这种情况，俄罗斯安全上更大的压力来自于中东欧地区。乌克兰危机发生以后，俄罗斯与西方世界的关系恶化，这些国家要求美国在中东欧地区部署更加强大的军事力量，寻求一种安全保证。

美国也希望把自己的军事影响力进一步推进到俄罗斯的边境。所以乌克兰危机以后，美国开始加强在中东欧地区的军事部署，建设导弹防御系统。2016年5月，美国正式启动在罗马尼亚南部德韦塞卢空军基地部署的反导系统，并随时准备与北约在欧洲的反导系统接轨。同时，美方将在波兰启动东欧第二处反导系统建设，并预计在2018年完工。虽然北约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等北约官员称反导系统不针对俄罗斯，但消息一出，俄罗斯外交部新闻发言人称，美国此举直接损害全球和地区安全稳定，使欧洲战略格局更加复杂。

中国在亚太地区也面临着更大的军事压力。美国是亚太地区的稳定器，美国在亚太地区的核心利益就是不允许任何一个国家强行改变现状，这意味着他既反对中国强行改变现状，也反对日本强行改变现状。但是这个稳定器在过去几年中慢慢发生了倾斜，不再倾向于做一个稳定器的角色，而是联合东亚盟国来制衡中国。2009年以后，美国实施亚太再平衡战略，平衡的就是中国。随着中国的力量上升，美国必须加强其在亚太地区的力量以抵消中国的实力增长。

对于中国来说，自然会感受到安全压力越来越大，而且美国努力加强与中国周边国家的同盟关系，帮助这些国家提升军事力量，比如菲律宾。菲律宾和中国在南海上，有着比较激烈的冲突。菲律宾力量的提升，对中国的海上安全肯定构成更大的挑战。到目前为止，美军已经将驻亚太地区的各类舰艇增加至115艘。陆军在亚太地区的部署约9万人，海军陆战队1.8万人，美军计划在2020年以前，60%的海军力量将部属于西太平洋地区。同时，美国还加强了和各个盟友的军事关系。与日本新修订了《美日安保条约》；全力帮助菲律宾提升武装部队实力，增加美在菲律宾的驻军轮换频度；新增在新加坡的军力部属；派兵进驻澳大利亚等。在可预见的将来，美国在亚太地区的策略和姿态将具有战略弹性、区域遍布性以及政治持续性。

虽然经济合作往往被认为是中俄关系的短板，但是对于中俄经贸关系的发展还是要有深入的认识。中俄经贸关系在过去十几年中，取得了长足的进展，规模和数量都有很大增加，双方的经贸互补性还是很强的，有很大的合作空间。经贸水平虽然不高，但是发展势头向好。从发展的前景来看，中俄经贸合作能带给双方实实在在的利益。

 

中俄经贸关系起点比较低并不完全是坏事，这意味着发展的空间大。2000年，中俄双边贸易额只有80亿美元，2014年已达到953亿美元，2015年有所下降，主要是受国际市场需求不足，原油等大宗商品价格走低等外部因素的影响所致。但是贸易的规模其实是在上升的。中国仍然是俄罗斯的第一大贸易伙伴，在俄对外贸易中的比重从2014年的11.3%升至12%。中国对俄罗斯的进口规模和结构都在发生变化，有所优化。以前主要是能源贸易和军工贸易，现在机电和高新技术产品大幅度上升。中俄投资合作有增无减，中国累计对俄投资额已超过340亿美元。能源、核能、航空、航天、高铁、基础设施建设等领域的战略性大项目全面推进。两国金融合作显著加强。可见，中俄经贸合作的基础依然牢固，势头依然强劲。

无论从资源还是技术的角度来看，双方的互补性都比较强。俄罗斯的自然资源是极其丰富的，中国是现在发展中的工业大国，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对能源的需求还将继续扩大。对于中国能源安全来说，俄罗斯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合作伙伴。而对俄罗斯来讲，现在是一个经济上相对比较困难的时期，卢布贬值，资本外逃。在这样的条件下，就需要更多的中国资本。俄罗斯有资源，中国有资本，这就能够形成比较好的合作关系。

另外，还有技术上的互补。俄罗斯在很多领域的高新技术方面处于世界先进水平，尤其是在军工技术方面。而中国更多是在民用方面发展得非常好。所以在技术方面，中国和俄罗斯之间也可以形成一个比较好的互补关系。

三、中俄关系定位

为什么把中俄关系定位为结伴而不结盟呢？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来理解。之所以结伴，是因为中俄有着巨大的共同利益，通过双方高水平的合作，能够给中俄双方带来更大的机遇，减少军事负担，促进国际影响力和国内经济发展。但是这种结伴最终会走向一个什么样的关系？我个人的看法是，最终中俄关系应该是一个朋友关系，而不是结盟的关系，我们会成为越来越亲密的朋友，而不是一种正式的结盟关系。

第一，不结盟是中国的外交政策。中国在国际事务中奉行独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政策。我们在处理国际关系问题的时候，依据两个标准和原则：一是事情本身的是非曲直；二是我们国家的基本利益。基于这两个标准，中国不对外结盟。

先看第一个标准，如果结盟，就不一定能在所有事情上遵照事情本身的是非曲直。因为结盟以后，两个国家有一种契约，一种军事上的或者战略上的承诺，就是在任何时候，不管对错，都要相互支持，这就是结盟关系。比如美国和日本是盟友关系，那么在如何看待“二战”历史问题上，即使美国是“二战”胜利国，也是“二战”后国际秩序的创造者和主导者，但是因为与日本的这种盟友关系，美国很多时候不能公开强烈指责日本，因为指责日本可能会损害这种盟友关系，美国就受到很大的约束。如果结盟，中国也会面临同样问题，在获得了一个强大盟友支持的同时，也意味着自己受到束缚。

再看第二个标准，中国是从自己的国家利益出发来确定外交政策，如果结盟，当自己的利益和盟友的利益发生冲突的时候，很多时候就不能够独立自主地维护自己的国家利益，得优先考虑盟友的利益。所以不结盟对于中国这样一个大国来说，是实现独立自主的外交政策所必须遵循的原则。除非中国放弃独立自主的外交政策，才有可能去考虑与某一个国家建立正式的结盟关系。显然中国不愿意这样做。

 

俄罗斯同样极其重视独立自主。俄罗斯是一个非常现实主义的国家，普京也奉行独立自主的外交政策路线。如果与中国结盟，对俄罗斯来说，也是一个不可接受的束缚。举个例子，俄罗斯出于自己国家的利益，长期以来向印度出售先进的武器装备，比出售给中国的还要先进。这么做当然是基于俄罗斯自身的地缘战略利益考虑。俄罗斯和印度的军事合作水平非常高，俄罗斯可以把自己的核潜艇租借给印度。假如中国和俄罗斯建立正式的结盟关系，俄罗斯可能就不得不放弃和印度的这种高水平的军事合作。所以对于俄罗斯来讲，最好的选择是和中国发展越来越密切的关系，进行高水平的合作，平等互利，优势互补。但是俄罗斯不会和中国建立一个正式的结盟关系，因为这意味着他必须放弃一些其他的重要利益。

第二，中国和俄罗斯有着巨大的共同利益，这些共同利益往往出现在与西方世界的竞争之中。但是我们也要意识到，中俄两国都没有把西方世界或者把美国作为自己明确的敌人，充其量只是作为竞争对手。

国际关系发展到今天，很重要就是四个字“斗而不破”。不管是中国还是俄罗斯，在处理与西方关系的时候，都是遵循这四个字，斗争可能很激烈，但是并不会成为明确的敌人。因为中国和俄罗斯与西方世界都有共同的利益，有竞争也有合作。

事实上，明确把美国或者西方世界作为敌人来看待，并不符合俄罗斯的利益。普京总统多次表示，俄罗斯与美国还是要发展良好关系的。俄罗斯和欧洲国家之间也并不是一种截然冲突的关系，他们之间有巨大的共同利益。

习近平主席反复强调，中美关系应该是新型大国关系。新型大国关系是以相互尊重、合作共赢的合作伙伴关系为核心特征的大国关系，是崛起国和既成大国之间处理冲突和矛盾的新方式。中美2015年贸易额达5583.9亿美元，在维护亚太地区稳定等许多重大国际问题上都有共同利益。中国经济发展主要的投资、技术和市场都来自于西方，所以中国不可能通过选择与俄罗斯结盟，而把美国、把西方国家作为明确的敌人来看待。

斗争是存在的，但是有一个限度。在未来很长一段时期内，中俄都要加强与美国、与西方的合作。中国和俄罗斯都应该是蓬勃发展的经济全球化进程中的行为者，都不能脱离现有的国际体系，把自己变成与西方世界对立起来的一个同盟。

中俄关系形势向好，共同利益巨大，这是一件好事。从历史发展来看，我们曾经有过斗争，也有过合作。现在的中俄关系，合作是绝对的主流，这种合作的最终目的应该是对中国和俄罗斯都有利，一种双方都接受的很舒适的关系，一种很亲密的朋友关系，而不是最终走向一种很僵硬的结盟关系。

2016年的中俄联合声明明确指出，中俄关系不具有结盟性质，不针对第三国。原因很简单，结盟关系对中俄，对世界其他国家都不是好事。但是中俄走向越来越密切的高水平合作关系，不仅对中俄两国，对世界都是大好事。我们应该继续努力发展好中国和俄罗斯之间的相互尊重、平等互利、不冲突不对抗的新型国家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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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宣讲家网站报告录音整理

责任编辑：婧雅）

责任编辑：李贤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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